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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破军不知道他想干什么?荒郊野外的,也没什么风景,他却一脸骄傲。
“刚刚我们所经过的土地,全属于我。”这就是他骄傲的原因。
石破军沉默不语,她知道殷家的财力傲视群伦,但拥有京城近半数的土地,实在也太吓人。
“但我还是觉得不满足,希望有朝一日,能获得全天下的土地。”到那时他就是天下的王。
殷仲威将他的梦想告诉石破军,石破军沉默了半晌,才幽幽开口。
“你要那么多财富做什么?”她不解。“人死后,不就是一具发臭的身躯,有必要挣这么多钱吗?”
粗茶淡饭是一顿,大鱼大肉也是一顿,为了后者终日汲汲于营利,太不值得了。
“我跟你不同,我的野心是无止尽的。”值不值得,全是个人观感问题。“或许这正是你吸引我的地方,我市侩庸俗,你却淡雅得不染一丝尘埃。”
环视宽广到几近罕无人烟的土地,殷仲威的脸上有骄傲,有决心,却也有自嘲。
抬眼仰望殷仲威意气风发的表情,石破军怀疑自己,真有他说的那样“不染一丝尘埃”。
他没来找她的这几天,她总是夜半惊醒,醒来以后才发现自己竟往他的位置靠。偶尔她也会想他,想他愤怒地握紧拳,不允许她骂自己娼妓的样子。
而她最想念的,却是他的心跳、他的体温。
直到刚刚才绪在他的怀里,她才恍然明白,那些失了宠的女仆为何如此愤怒,他是最上等的毒,稍一啜饮,便很容易沉溺其中。
她并没有他想象中那般淡雅,这感觉,她头一次发现,比谁都还迷惘。
“破军?”殷仲威无法探知她的想法,只觉得她迷惑的样子很难得,带有一种迷离的美感。
石破军知道,他的唇又要压下来。这一接触,她的心可能又要重新温热,才筑起来的堤防,又要再一次溃堤,她却没有逃开。
许是老天不愿意他们发展得太顺利,在他们的唇即将碰触的刹那,竟下起倾盆大雨来。
“可恶!”殷仲威连诅咒的时间都没有,就得执起缰绳,找地方躲雨,而他们正处于荒郊野外,根本没有地方可躲。
时值初夏。
虽说已进入夏季,但春末遗留的寒意,仍渗进他们的骨子里。即使殷仲威的胸膛再宽阔,也挡不住涓滴的雨滴,石破军冷得直打哆嗦。
她倔强得不肯喊冷,但殷仲威担心她屏弱的身子会因此受寒,只得漫无目的地策马奔驰,以期能找到一处躲雨的地方。
京城近郊,多得是寺庙与佛寺。有些香火鼎盛,有些却遭人废弃,命运大不相同,但唯一的共同点都是可以用来遮风避雨,他们两人有幸找到一座废弃许久的佛寺。
“嘶--一殷仲乌伊拉紧缰绳勃马,将马停在佛寺的屋檐下,利落地跳下马背。
石破军早已冻僵,僵直的身体压根儿不听使唤,只能靠殷仲威将她抱下来。
“还能走吗?”他问不停发抖、嘴唇发白的石破军。
石破军点点头,表示她还能走,请他让她下来。
一旦摆脱了大雨,有了屋脊的保护,石破军的身体迅速暖起来,嘴唇渐渐恢复血色,唯独她身上的衣服依旧湿答答。
“把衣服脱下来,不然会着凉。”甫进入佛寺,殷仲威就忙着照顾石破军,要她快点除衣。
只见原本还忙着拍打衣服的石破军,呆呆地站在原地,痴痴凝视大殿中的佛像。
浑身沾满灰尘的释迦牟尼佛,或许少了人们的礼遇崇拜,但祂那慈悲的眼神,却未曾因为失去人们的供养而遮去光采,依旧沈稳地注视天下苍生。
万物不生不灭。
因缘合和而有生,因缘离散而有灭。她本是与佛结缘的一份子,如今却只能注视着祂的尊像,祈求祂的宽恕,难道这就是命运?
“你在看什么?”顺着她的视线,殷仲威发现佛像的存在,很不喜欢她专注的眼神。
“没什么。”她回过神,假装不在意,不想让殷仲威发现她的心事。
问题是,他早就发现了。早在他派人调查她之初,他就明白她对佛祖的心意,只是他万万没想到,顺了他之后,她依然难舍对佛祖的留恋,她凝视祂的眼光,甚至此凝视他还炽烈。
他没办法忍受。
“看着我,只要看着我。”殷仲威用手支起她的下巴,硬要她看他。
“你的眼里只能有我,我不要你把目光转向别处。”他不能忍受她的眼睛有别人的影子,就算是佛祖也不能!
石破军确实望着他,只是她的眼眸中仍辉映着佛祖的眼睛、佛祖的慈悲,这让他心慌。
他向来不信佛,只信权势。任何能够帮助他拓展势力,哪怕是邪门歪道他都来者不拒,但如今他却很怕祂带走她;带走他最美丽的战利品。
“你是我的。”他能够击退任何妄想抢走她的人,却无法打败佛祖,这点让他十分受挫。
石破军不解的看着他,不明白他为何突然这么说,他脸上的慌张神色,她从未见过。
“你怎么了?”不明究理之下,她反倒伸出手来安慰他。
他用力地握住她的手,将她紧紧捏在手心,足足盯了她好一会儿,才将她一把拉进怀里,疯狂的吻她。
缘起缘灭。
世间万物结合又分离,皆因有缘。
“看着我,只要看着我……”殷仲威呢喃。
只是,这缘分一旦进了轮回,谁也无法保证它不灭。就算是佛祖,也只能张大一双慈悲的眼睛,注视天下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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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仲威为石破军量身打造的院落,即将完成。
这事儿,全殷府上下大概只有殷仲威一个人最兴奋,剩下的人不是苦着一张脸,就是终日心神不安。苦着脸的,当然是那些以为可以东山再起的女仆。不安的,是扮演殷仲威与外界沟通的桥梁,也就是大小总管他们。他们正忙着四处打听洪大人的动向,就怕当日他离去前撂下的话会成真,因而紧锣密鼓的派人监视。
说也奇怪,殷仲威自从得到石破军以后,事业真如太虚道长所言∶势如破竹,锐不可当。应天赵氏虽在背后苦苦追赶,无奈总是不若他的气旺,做什么都让殷仲威先占一步,气坏了一心想和殷仲威一较长短的大当家。
商场上的竞争,永远有输赢。
殷仲威很明显赢了这一回,但他却没花太多心思庆祝这件事,反而把心思都花在石破军上头,和他当初的想法,完全背道而驰。
“少爷真的变了。”目睹这情况,大小总管们焦急地踱步。
“不是说她已经失宠了吗?怎么少爷还是专宠她一人!”久等不到殷仲威回头的女仆们,卯起来大哭特哭。
殷府仍像以往一般热闹,只不过这些喧哗都到不了石破军的耳朵,殷仲威严禁任何人拿这些琐事来打扰她,一旦有人不小心侵犯,只有走路一途。
这天,石破军又从殷仲威的书斋里拿了不少书到房间看。女仆间的暗咒,影响不了她。总管们的着急,她毫无知觉。甚至连殷仲威为她建造的院落完成了,她也浑然不知,只是一味地沉浸在书堆,往书海里头钻。
“又抱了一堆书来。”
若说她生活中有什么特别的动静,该是殷仲威,他总是挑在她最脆弱的时刻,闯入她生命。
“反正没事可做,干脆看书。”以前在家时,还可以做做女红打发时间。现在她连女红也没得做了,只好看书,省得胡思乱想。
“谁说你没有事做?你可以陪我。”他笑笑更正她的话,把书从她的手中拿下,她无奈的看着他。
“你又拿走我的书。”总是这样。
“我说过不喜欢任何东西占据你的视线,你忘了?”他不只嫉妒佛祖,也嫉妒书。所有能吸引她注意力的事,他都讨厌,而且不吝于表现出来。
石破军无话可说。最近他越来越不喜欢隐藏自个儿的情绪,益发态意的流露,带给她很大压力。
“我想带你去看一样东西。”面对她有意无意的缄默,殷仲威已经日渐习惯了,也没开始时那么在意。
“什么东西?”她好奇他闪闪发亮的眼睛,恍若孩童一般兴奋。
“不告诉你。”除去兴奋,还有更多顽皮成分。“你先闭上眼睛,我才告诉你答案。”
石破军先是蹙眉,后叹气闭上眼,看他究竟想干什么。
结果他并没有告诉她答案,而是用布条覆住她的眼睛,要她自己去发掘。
“我看不见东西了。”突来的黑暗,使她产生一丝恐惧,她才明白自己原来怕黑。
“害怕吗?”他没想到她会这么脆弱。
“嗯。”她点头,承认自己害怕黑暗,这让他有些意外,他还以为她是天不怕、地不怕的铁娘子呢!
“要我帮你吗?”更让他惊讶的是,她竟会在他面前表现出害怕,这算不算是一种退让?
“请帮我拿掉布条。”她不明白他要给她何种惊喜,但她一点都不喜欢黑暗,只想重见光明。
“恕难从命。”他要给她的惊喜,若是一下子瞧见就不好玩了,所以不能拿掉她眼睛上的布条,但倒是可以给她额外的服务。
“你--”石破军到口的抗议倏然停止,原来他所谓的“额外服务”,就是打横抱起她,让她虽处于黑暗,但一样很安全。只因他的臂弯,是全天下最安稳的避风港,可以为她阻绝外界一切风暴。
将头埋入他的胸膛,石破军发现自己越来越习惯依靠他,这不是件好事。
“我很重,让我下来走路。”她不想养成习惯,更怕日后自己会走不开。
“才怪,你轻得跟风一样。”他反驳,根本不让她有任何逃脱的机会。
石破军无奈地微笑,他越是温柔,她越是觉得难以呼吸。她情愿他像以前那样讽刺她、嘲笑她,也好过这沉重的负担。
“还没到吗?”她不晓得他想让她看些什么,倒觉得时间过得很慢,或许跟她的心情有关。
“快到了,再忍耐一会儿。”他安慰她,误以为她是因为不耐烦眼睛被绑住,不知道其实是因为他们太过靠近。
靠近的,不只是他们的身体,更是他们的心。他们的心跳都融在一块儿了,怦怦地跳个不停。
“到了。”好不容易,他们到达目的地,石破军才有机会喘息。
殷仲威先是让她双脚着地,等待她站稳了脚步,才小心帮她解开布条,让她目睹他为她准备的惊喜。
这真的是一个天大的惊喜。
石破军没想到,等在她前面的竟是一座小巧雅致的书斋,区额上头还题了“云中书”三个字,别具雅意。
“云中书?”她倒是第一次看见有人为书斋取这种名字。
“特地为你取的。”殷仲威笑道。“跟你的个性相当吻合,你不觉得吗?”娴静淡雅,不忮不求,就好像走在云端难以捉摸。
石破军不答话,完全被眼前这座书斋迷住了。这书斋跟殷仲威的书斋不一样,跟她家的书斋也不一样,完全是为她个人量身打造。
“这是我为你建的书斋。”他把她不敢问的问题答案告诉她。
“真的吗?”她竟感到有点慌乱。“这真的是为我建的?”
他送给她的东西,何止价值千金万金,但她没一样感兴趣,竟对一座小小的书斋表现出如此惶恐,教殷仲威忍不住发笑。
“进去看看吧!”他推开书斋的门,引石破军入内参观。石破军这一踏步,又是被吓到,里面的藏书高达数千册之多。
“这些书都是挑过的。”殷仲威边走边解释。“你若是还有什么书想补充,尽管告诉总管就是,他会去帮你买回来。”
的确,小巧精美的书斋里,存放的尽是一些词曲杂剧,或是一些文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