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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面,如果面前这个怪人也说蛇人的语言,电脑就可以把这些语言翻译出来。他一直没有想到用这种方式和蛇人沟通,那是因为蛇人很有礼貌,采取了平等的交流原则。
他试着打开了翻译系统,太好了,怪人的声音作为嘈杂的伴音,与此同时,电脑把接收到的声音翻译了出来,他说的确实是蛇人的语言,或者说,蛇人说的是他们的语言,反正他们用的是同一套语言,卫明现在能听懂了。
他在说什么?噢,他在问卫明从哪里来,是什么人?
卫明很高兴地把自己的话通过电脑翻译后,转换成电子信号,再通过宇航服外的一个送话器变成声波,传送到绿星上的大气里。卫明告诉他,自己是从遥远的星球来的,是一个地球人,来到这颗星球上只有三天。
怪人问:“你到这里来做什么?”
卫明把概括自己目的的那段话告诉了他:“我受宇宙中一种智慧生命的委托,对一种威胁宇宙文明的危险生物进行调查。”
“你为什么到这里来?”
“我发现了一些线索。”卫明想,可这线索现在断了。
怪人说:“这里是很危险的,你不知道吗?”
卫明从他的话里,听出了明显的关心。他觉得很感动,在这遥远的星球上,竟有这么个奇形怪状的外星人冒着巨大危险救了他,还对他表示关心,一股暖流涌上心头。
“我不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非常感谢你,是你救了我的命。”
怪人没有答话,而是看了他一会儿,然后说:“你还有多长时间?”
卫明这才想起,自己在刚才最危险的时刻,竟然没有向蛇人发出紧急援助的要求,那么现在蛇人应该还不知道,他已经在生死线上走了一个来回了。
“我想,还有四分之一天吧。”
“请你跟我来好吗?”
卫??觉得自己的心脏莫名其妙地跳动得快了起来,因为这个怪人的态度,明显是别有意味的,好像有什么重大的事情。卫明有一个预感,那就是他要告诉自己什么,而且一定涉及到非常严重的问题,或者是十分封闭的隐秘。
他随着怪人走向森林的深处,巨大食肉怪兽留下的腥气没有完全散去,令卫明还觉得心有余悸。林中竟又跳出一只小兽来,他急忙盯着它观察,可它一跃就消失在树木丛中,卫明一不小心,差点儿绊了一跤,看那怪人,竟没有等他,只顾自己前行。他连忙集中精神追上,现在,不论什么,都不会比这怪人将要给他提示的秘密更让他感到胸腹间沉甸甸的了。
也不知走了多远,卫明来到了森林中的一间小屋,虽然是叫小屋,但它的结构实在与地球上的房屋有很大的区别,因为这里的木头没有直的吧,小屋大概是因地取材,所以也就奇形怪状。
怪人把他让进了小屋,屋里还有另外一个怪人,他的身躯看起来比先认识的一个还要更高大一些,也显得更苍老,怪人介绍说:“这是我的父亲。”
“你好。”卫明适时地表示了自己的礼貌,但他不知该怎样称呼他们。
小屋里很阴暗,怪人和他的父亲说起了话,可是这次电脑连一句也不懂,他们在说另外一种语言。他们说了几句,怪人就转过头来,望着卫明,表示出一副抱歉的神色。这时,卫明有机会看清他的牙齿,那突出的嘴巴,一口奇形怪状的牙齿,按地球人的观点,是最难看的了,他本来有圆溜溜的可爱的眼睛,凸起的宽阔额头,可这口牙齿把他的外貌完全毁掉了。
怪人对他说:“你要知道你非常危险,我想我有责任告诉你这一点。”
这次他说的话是用蛇人语言,卫明从他那沉重的语气中感到了很大的压力。
“你不一定有机会活着离开这颗星球了,但如果你能离开这里,我们希望你能向外界说明这里发生的事。”
老怪人用卫明听不懂的语言急切地对小怪人说着什么,看起来像是要阻止他,但小怪人非常坚定,继续说:“你见到过这个星球上的那种人类吗?”
卫明马上就明白他指的是蛇人,他用的是另一个词,卫明在回答的同时,就把电脑里的两个词确定为同义。“我见到了这种蛇人。”
“你要当心,他们是最危险的。”
这和卫明做的怪梦似乎能够联系到一起,可他并没有发现蛇人有什么危险的地方啊,尽管他们的太空战舰显示了好战的一面,但是他们对他给予了相当的尊重,而且表示了好客的态度,到目前为止,他还没有发现任何恶意。
“可能你还没有发现他们的真面目,”这个怪人真的聪明,想透了卫明的心思。“我告诉你吧,他们本来不是这颗星球上的人,这颗星球是我们的,他们是一个外来的种族,用武力占据了我们的星球。”
怪人向卫明讲述了这颗星球的历史。
早在几万年前,这颗星球上已经出现了文明,那时这颗星球的主人就是卫明面前的这种人类。他们经过了长时间的演化,成为这颗拥有各类植物、动物、充满生机和活力的美丽星球的主人。他们的科学技术已经相当发达,能够向太空发射载人飞船,甚至派出过大规模的探险队伍,去外太空寻找其它的美丽家园。
他们的科学技术还在迅猛地发展,但就在这时,外星人的铁蹄踏上了绿星的土地。更为强大的蛇人垂涎于这颗美丽的星球,他们从遥远的另一片太空来到了这里,向这颗美丽的星球伸出了魔爪,他们进行了激烈的反抗,无数勇士在战争中牺牲了,为民族的自由和主权献出了生命。然而,蛇人的的文明程度更高,科学技术更为发达,武装力量也比他们强大许多,在这场战争中占据了绝对的优势。后来,这场战争成了一边倒的杀戮,直到他们放弃了无谓的抵抗,而蛇人也忌惮自己在宇宙中的形象,双方进行了谈判,蛇人获得了在这颗星球上的居住权,并且答应保证他们的自由和生存权利。然而接下来的历史又成了他们屈辱辛酸的血泪长河,蛇人不断地随心所欲地改变这颗星球的自然状况,以适应他们的生活习惯,并且对他们任意欺凌,大肆屠杀,他们的居住地一步步地缩小,人口急剧减少。后来,他们全部成了蛇人的奴隶,任由蛇人驱使戏弄。再后来,蛇人把他们也当成动物,为蛇人在这颗星球上看守和放牧那些巨大的爬行动物。他们就这样过去了几万年,现在,全族的人口只剩下几千人,随时都有全部灭绝的危险。
卫明听得毛发直竖,宇宙当中竟然有这样悲惨的事情。蛇人外表彬彬有礼,竟然这样令人难以置信地凶恶残忍。他充满悲哀和同情地望着眼前的怪人,终于弄清楚了自己第一次看清他眼睛时的感觉,那里面有怀疑、忍耐,还有智慧和力量。他们遭受过无尽的磨难,压抑着无比的屈辱,但他们还活着,还存在,他们一定还有信念,这一点蛇人也应该知道,可蛇人们大概是并不在乎吧,因为,以他们现在的状态,已经回归原始了,对蛇人不会造成半点威胁。
望着这两个可怜的人,卫明想起,应该怎样在自己的日志上记录他们,他决定给他们起名叫狗人。在考虑使用这个名字的时候,他稍稍有些犹豫,倒不是在乎狗人会对这个名称有什么意见,他们是不会懂得地球上的狗是什么的,而是他自己想到了地球上把人说成狗的贬低含义,但他马上又决定还是采用这个名字。一方面是因为这些人善于放牧,能够制服那些凶恶的爬行动物;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他们眼中流露出的忠诚和善良,狗有什么不好?即使在地球上,也有很多人的品行比狗要差得多。
随后,卫明又想好了这个救了他性命的狗人的名字,他叫他伏龙。地球上古老的文明古国之一——卫明的祖国中国传说中,有能够“降龙伏虎”的勇士,这个狗人在他的面前慑服了几只巨大的食肉怪物——像地球上中生代霸王龙一类的怪兽,叫降龙是当之无愧的,可惜没有“降”这个姓,就叫伏龙吧,意思是一样的。
“我对你们的遭遇深表同情,如果我能帮上什么忙,一定会尽最大的努力,你救了我的命,如果你希望我做什么,我会尽力去做。”卫明诚恳地说。
这时天色已暗,伏龙的脸部肌肉抽搐,神情在暮色中显得更为沉重。他说:“你一定不要向蛇人透露曾经见到过我们,一定要多加小心。”
伏龙刚刚说到这里,他的父亲在旁边打断了他:“事实上小心恐怕也没有用,他们如果想杀你是很容易的事,只要假装一无所知,也许他们就会放过你。”他一直不肯说话,也不愿意让伏龙讲述这些,但此刻他还是忍不住插话告诫卫明。
“我爸爸说得对,如果你能够离开这颗星球,见到其他文明人类,请你把我们的遭遇告诉他们,请宇宙中的智慧生命来主持公道。”
这就是他们的目的,他们想脱离苦海,重新恢复那灿烂的文明,这样的希望实在没有半点过分的地方。
卫明带着沉重的心情离开了伏龙和他的父亲,时间已经很紧,一路上,他没有半点心思再去看那些树木上栖息的动物。当他回到降落的地方时,看到飞艇还在那里,登上飞艇,他回到了蛇人的基地。
晚间,蛇人的送餐口打开了,卫明去看他们给自己准备的食物,那里出现了一张纸条:“希望你能赏光和我们的执政官共进晚餐。”
柱子上响起了敲击声,出口打开,滑出一辆球形车,他略觉别扭,蛇人还没有得到他的答复,就派来了交通工具。但他知道,这不是怄气的时候。在十分里面,他已经有九分相信狗人告诉他的事情是真的,也就是说在他的心中,蛇人已有百分之九十的可能就是残酷的恶魔,但他现在还是要假作不知,小心行事,希望能够平安地离开这颗星球。这些事情到底是真是假,离开这里后他可以慢慢了解和调查。
球形车载着卫明升上大厅的地面,然后滑到很远的地方,从那里打开一个门向下,在圆柱形的通道里,球形车无声地滑动着,过了一会儿,它停了下来,然后出现在一个房间里。卫明在房间里见到了卢鲁和另外一个蛇人,这是卫明在这颗星球上迄今为止见到的第二个蛇人。
这个蛇人的名字叫韦伯。他和卢鲁都盘在房间中央的柱子上,他在上面。从卢鲁对他的恭敬态度可以看出,蛇人等级森严,卢鲁原来不过是个小角色,而这个韦伯作为执政官,无疑在蛇人中占据着重要的地位。
房间里也设置着供他们对话交流使用的显示屏幕,韦伯随意地说:“我们是一种很忙的人类,每个人每天都有许多事要做,这几天对你招待不周,请你原谅。”
看他说话如此客气,一瞬间,卫明觉得自己的怀疑好没来由。但他知道,自己必须小心谨慎,连遇到过食肉怪兽的事都不能泄漏分毫,不然,蛇人肯定会怀疑他是怎样幸免于难的。如果没有狗人的帮助,他几乎没有逃生的机会,早就成为食肉怪兽牙缝里的残渣了。
卫明连忙答话:“没关系,我要向你们表示感谢,你们的照顾十分周到,还安排了如此精彩的游览,我的感激之情实在是无以言表。”如果把这些话当反话来理解也可以,所以卫明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