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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赶到萍乡,对夏国相说:“岳乐率三十万大军来攻,我只要你守十天,如何!”
夏国相激昂回答:“岳乐休想越过萍乡,我叫他尸横遍野!”
吴三桂又到醴陵,召见马宝,也要求他至少守十天!
马宝冷笑:“王爷莫担心,我正要见识见识这个岳乐呢!”
然后,吴三桂自领一军屯于岳麓山,为长沙城外围声援,又令勇将郑蛟麒统骑兵五万出江西,攻下萍乡以东的宜春,斩断岳乐大军的退路。
长沙守城大将为胡国柱。
吴三桂就等着和岳乐大战长沙了!
岳乐统大军直扑萍乡城下,这次岳乐兵强勇壮,又兼康熙整军之后,纪律森严,是以攻势如潮。
五天之内,清军连拔城外十二座营垒。
夏国相奋勇死战,战死马步精卒一万余人……
七天后,夏国相被迫引兵撤到难陵,萍乡被岳乐攻克。
马宝虽然悍勇无比,却也未能守住醴陵。死数千兵马后,吴三桂传令放弃醴陵,撤到长沙以会战岳乐。
这时,夏国相接到探马飞报,袁州已失,代高大节镇守袁州的韩大任已退守吉安,不禁顿足道:“大节若在,何至于此?”
正要准备发兵去救援,恰好长沙遣马宝、王绪带兵九千来到。夏国相遂命两人去求吉安。
两人行了数日,已抵洋溪下游,隔溪便是吉安城,遥见城下统统扎的是清兵营盘,布得层层密密,城上虽有守兵,却不十分严整。
马宝向王绪道:“我看清兵很多,城中应该是危急万分,为什么城上守兵却不怎么起劲?”
王绪道:“我们且先开炮,报知城中守兵,如果城中有炮相应,我军方可渡河,否则,我们千万不能上当!”
马宝点了点头,便命兵士开炮,接连数响,城中却寂然无声。
马宝道:一这就奇怪了!莫非韩大任已降清兵不成?”
王绪道:“韩大任诬陷排挤高大节,刁狡可知,难保今日不投降清兵。”
马宝道:“他如果已经降清,我等就不宜深入,还得想个万全的法子为好。”
话没说完,见清营中一片骚动,忙道:“不好了!清兵要过河来了!”
两人忙今后军作前军,前军作后军,二人亲自断后,徐徐引退。
行了还不到几里地,后面喊声大起,清兵已经追到。
马宝令军士各挟强弩,等到清兵快走近了,才一声号令,箭如雨发,清兵只得站住。
马宝等又退了数里,清兵又追将过来,马宝仍用老法子射住清兵。
如此几次,清兵仍紧追不舍。
马宝恼得性起,大喊一声,领兵回马厮杀。
这边清兵,系简亲王喇布统领,喇布本是个没用的人物,因见敌军退走,想趁此占些便宜,立点功劳,不防马宝回身一阵酣斗,眼见得敌他不过,只得拍马驰回。军士也跟着退了回去,便宜没讨着,反被马宝杀了一阵,夺了许多军仗从容归去。
喇布仍退到吉安城下,也不敢急攻。
城内的韩大任,此时并未投降清兵,只因隔河鸣炮,还当是清兵诱他出来,所以在城中按兵没动。等到听说清兵追击马宝,已懊悔不及,于是趁黑夜弃城逃去。
喇布还道韩大任出来劫营,只全部兵守住营寨,任由韩大任渡河逃走。
喇布却也没费力就占领了吉安。
到此时,各路兵变已基本肃清,惟余吴三桂一支孤军了。
吴三桂感到战争对他越来越不利。
五月底,岳乐兵临长沙城下。
次月,吴三桂亲领大军与岳乐布阵于长沙城外大战。清军前阵是统领喇布与副将军希根的三万铁骑。
此时,猛将高大节请令:愿率百骑陷阵,以挫岳乐锐气!
吴三桂命高大节率四千铁骑为前阵大战喇布。
高大节将四千人排成锥形梯队,自率百骑为前锋,杀入敌阵!
吴三桂在一座小山上亲自擂动战鼓,为高大节助威!
喊杀连天中,高大节一马当先,所向披靡,百骑勇士每到之处如狂风巨浪;后队四千精骑战刀雪亮,在数万人马的军阵中如一股铁流,搅得敌阵顿时大乱……
吴三桂想起自己十八岁时第一次率五十骑冲阵救父的情景,热血沸腾,大叫:
“大节真勇将也!”
在高大节的冲击下,喇布率军仓惶退走,溃逃三十里,岳乐后军也被逼退数十里。
然而岳乐大军的主力并未丧失。
稍作整休,岳乐大军又兵围长沙。
月余苦战,双方相持不下。
这时候,吴三桂得到一个消息,贝勒尚善从岳州方向将给岳乐大军送来三千匹战马,以补充岳乐骑兵之马匹死伤。
吴三桂大喜过望。
这时候他也缺马呀,这三千匹战马都是康熙从蒙古、青海、甘肃一带训练好的战马,一经到手便能编骑,能让岳乐得这三千匹战马来对付自己吗?
他将马宝召来,秘密布置了一番。
马宝这名将领的主要战争经历是在大西军李定国部下作战。农民军是长期的流动作战,对于偷袭、夜战、山战、脱身战等一应动态战术,都是久经磨练,经验异常丰富。尤其是马宝在广西、云南曾保护永历帝,打过几年丛林山地战,整日在吴三桂大军追逼下流动作战,其勇猛、快速、秘密,都堪称军中一绝。
更重要的是,他爱马,亦曾为李定国训练过大批战马,对于战马的大批量输送有实际经验。
他投降吴三桂时,与别人的不同之处,就是他在流动作战中尚能将近两千匹战马随军流动转移,最后献给吴三桂……
派马宝去劫马,最为合适不过。
吴三桂亲切地笑着说:“马宝呵,你这名字好,与马有缘,马听你的,呵。”
马宝也高声大笑,道:
“末将是王爷的弼马温呀!”
两人一齐哈哈大笑。
马宝很兴奋。
自起兵以来,大仗没少打。但这种奇袭劫道的老行当却是二十年没干了。重操旧业,且又是截获一批良马,马宝心中真是痒痒的。
马宝特意挑选了当年大西军投过来的一批老弟兄五百人;又率三千精锐骑兵,秘密从长沙向岳州方向开去……
岳州到长沙之间,直线距离大约四五百华里。
这是古时楚国旧地。泪罗江就在岳州至长沙的中间地段。这里山水绵延,人烟稀少。
汩罗江在一座青山转弯处,形成了一片谷地。这片谷地青草茂盛,汩罗江清清流过;江边至山脚又很平坦,风被大山挡住,显得分外安静温馨。出谷地便是湘阳大道,可奔长沙而去。
马宝反复踏勘,选定了这块谷地。
他知道,大队赶马须缓行,每夜必须于河谷地段水草丰美处歇息。否则马匹不足以支持日间干草料消耗带来的饥渴。若几日无水草,这马群瘟病一起,群马就等于全完。是以一般贩马客商或输送战马的官军,都是事先测好路线,一站一站走,这种路线不能走城镇,只能走靠近官道的河流山谷。几千匹马,哪个城镇能经此骚扰?
马宝看到了这个谷口的一处记号。
那肯定是前哨人马划定的宿马地。
沿途十余个歇马点他都一一踩过,此处最合适他做的事。
日近山顶时,湘阳官道上人喊马嘶,烟尘卷起,向谷地而来。
约有一二百名马夫像草原牧马人一样,手执长鞭,散布在长长马队西边,率先进入谷地。最后是大约千余名骑兵进谷。他们是押送者,头领好像是一名清军参将。
骑兵将谷口一封。牧马人声口哨,群马长嘶,四散奔驰在谷中草地,吃草饮水,生气勃勃……
骑兵士卒们架好二十座军帐,便埋锅造饭。缕缕炊烟升起,肉香饭香便四面飘去,牧马人在地上铺了六条宽约三四尺的厚蓬布,每条几乎有数十丈长,将豆料厚厚铺撒在布上;战马便自动排成六排吃料,然后又去饮水……
入夜,战马被分别圈在二十个用皮缰木桩围起来的栏里,每座马栏前有两名马夫看护。
军帐里灯烛熄灭,一片片鼾声响起……
惟有谷口两座军帐前有两盏“气死风”灯。两名哨兵持刀站在灯下,他人全皆在帐中酣睡了。
天交三更时分,谷中静悄悄的,马儿们也睡着了似的……
一声猫头鹰叫在山顶响起。
谷口的两盏“气死风”灯不知被什么东西掩了一下,轻轻的“扑”一声熄灭了。
两名哨兵眼前一黑,未及反应间,就无声地倒在地上。帐外草地上悄悄飘起数十条黑影儿,像箭一般飞进帐中,只听一阵闷哼,帐中便无声无息了。
谷中二十座帐篷前,每座帐篷外都飘出一片无声的黑影,它们像鬼魅一样飞进帐中,一片又一片闷哼便相继发生!
一盏茶功夫!
所有马栏外的牧马人都没有觉察。
只有几匹战马警觉地“咴咴”喷鼻。
所有的牧马人都被揪着耳朵扯到一座空空的军帐里。
从熟睡中被惊醒的牧马人,惊慌失措地向帐里四下张望。
帐里挂着两盏“气死风”灯,灯光下站着一位陌生的清军将领,正虎视耽耽地盯着被押进来的牧马人。
牧马人惊疑不定地望着这个陌生人和他周围腰悬大刀的士兵们。
不用说,这就是马宝!
马宝盯着这些马夫,挨个儿看过去,只看得这些人个个心里感到莫名其妙地紧张不安。
好半天,马宝才低声而沉着地向这些牧马人发话,道:
“现在,我们行走路线要变动一下,你们必须按着我的命令去做,不需问为什么,否则,你们可小心你们项上的人头。干得不错的话,没准儿大爷还赏赐你们一下,另外,这里所发生的一切,你们必须保密,如有敢违令逃跑者,抓住后一律就地处死!”
天亮了。
一队骑兵开出谷口,向湘阳大道飞驰而去。他们全是清军服装。
稍后,马群赶出谷口,依然是那些牧马人。
马群出谷后一个时辰,又一队骑兵约有千余人,又驰出谷口。
谷中干干净净的,仿佛没人来过一样。
有的只是江边的马蹄印。
当吴三桂听完马宝这段劫马三千的经过之时,高兴得拍着马宝肩膀:“奇才,奇才!马宝可做江湖大盗了!”
然而长沙战况没有因三千匹战马而扭转。
相反,在岳乐步步进逼,步步为垒的战术下,吴三桂军队却士气低落。
吴三桂心中焦急万分而无计可施,只得从另一方面来发泄心中的闷气。
他每天升帐理完军情大事后,就转入内室来发泄他的兽欲。他本想派人再把四面玲珑接到军前受用,可因战事太紧,无法抽调人手而作罢。
这天吴三桂闻马宝劫马成功后,兴冲冲地直奔八面玲珑的卧室。
此时,八面观音还在被窝里熟睡,仰面平躺在床上,可能是因为做了个什么好梦,脸上正露出妩媚的、妖冶的微笑,嘴唇还在轻轻地蠕动着。
吴三桂进帐后,示意侍女们别做声,轻轻地给他脱了衣服。然后他轻轻地上了床,手脚麻利而动作轻微微地把八面观音的绣被撩到了一边。
他低头把昏花的老眼凑近一看,八面观音的下体湿乎乎的,吴三桂心里暗自骂道:“这淫妇可真浪得可以,睡觉都不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