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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你来了,里面请!”
吴三桂把沉甸甸的包袱放桌子上一放,说道:
“我是来赎人的。”
“公子,你要赎哪位小姐呀!”老鸨问。
“我要赎香莲。”吴三桂说。
吴三桂一说到香莲,老鸨就拍着腿,捶着胸脯痛心疾首地干嚎起来:
“这个天杀的,我花了大价钱买来,本钱都没挣出来,她就跟着人私奔了……”
吴三桂听到这儿一把抓住老鸨道:
“你说什么,香莲怎么啦?”
“香莲跟人私奔了,昨夜就走了。”这老鸨说完又拿腔捏调为失去了一棵摇钱树而假哭。
吴三桂愣在那里,心里想这风尘女子真是靠不住,怎么这样匆匆忙忙就跟人私奔了呢?
吴三桂不相信老鸨的话,他进到香莲的房间果真没看到香莲的影子。
吴三桂失魂落魄地往外走,老鸨拦住吴三桂道:
“公子,你为别的姑娘赎身吧,比香莲好的姑娘多的是。”
吴三桂理也没理老鸨就走出了明妍楼。
吴三桂回到军营,想了一回香莲就不知不觉睡了过去,在此时他才发现自己并不爱她,她的私奔让他如释重负,在睡梦中他梦见了香莲披头散发、衣服凌乱不堪,脸被刀划得血肉模糊地跪在他的面前,哭喊道:
“小将军,你要为小女子报仇,小将军,你要为小女子报仇,小女子死得太冤……”
吴三桂一激灵醒过来,发觉是一个梦,他呆呆坐了半晌,心想:“香莲的失踪必有原因,难得她这样信任自己,假如她真死得这样惨,我一定得为她报仇。”
吴三桂看天还早,又睡了过去,一睡着,香莲又披头散发出现在了他的梦里,哭诉着要吴三桂为她报仇。
吴三桂便不睡了,穿上衣服,提上刀在马廓里牵出马骑直奔明妍楼,他想一定是老鸨婆不让香莲从良害伤了她。
明妍楼早就关门打烊,吴三桂翻墙而进,直奔老鸨的房间,一句话不说,手起刀落,但让老鸨在梦里就尸首分了家。
吴三桂一刀砍了老鸨婆,抓起老鸨婆的衣服,揩将刀上的血又翻墙而出,回到住处,上床接着再睡,刚睡着,香莲又出现在他的梦里,哭诉着:
“小将军为小女子报仇,小女子死得好冤啊!”
吴三桂坐起来自言自语道:
“他娘的,我错杀了无辜。”
此时,天已渐渐亮了。
吴三桂带着上百兵丁杀气腾腾地围住了明妍楼,那些正待熟睡的妓女一个个妆戴不整,心凉胆颤抖抖索索的挤在大厅里。一个个兵丁,雪亮的刀就在脖子上晃动。
“是谁害死了香莲?”吴三桂问,“如果不说出来,我就把你们一个个全砍了。”
妓院里所有的人都禁若寒蝉,只有发抖的声音。
吴三桂走到一个龟奴前,用手一指道:
“把这个害死香莲的凶手给先砍了。”
如狼似虎的兵丁走上前去,一把揪出这吓得屎尿齐出的龟奴,拉到大门口一刀剁下了脑袋。
所有的妓女见真杀人了,见龟奴的血溅了一地,吓得站都站不住了,一个个瘫软在地,胆更小的竟晕死了过去。
“不说出是谁害死了香莲,我就一个接一个把你们全部砍光,一个不留。”
吴三桂说。
在动乱不安的战争年代,手中有兵就有权,兵越多权就更大,谁敢上前惹他们。
这时一个老龟奴上前跪倒在地说道:
“大人,香莲确实不是小人们害,香莲坐马车走的就没回来……”
“坐马车走的,那你一定见过那马车夫了!”
吴三桂问这老龟奴。
“香莲上车时,小人就在不远,看得清清楚楚,只是没大在意。”
老龟奴说。
吴三桂对兵丁命令道:
“去给我把全城所有的马车夫都给我抓来。”
城里顿时鸡飞狗跳,一队队兵丁见了赶着马驾着车的车夫都不问清红皂白全抓起来,送到妓院。
没到两个时辰,上百名车夫全给抓来了。
在明妍楼门前站成两大排,吴三桂命老龟奴上前辨认。
车夫明白是怎么回事后,都在心里求菩萨保佑,老龟奴认错了人,自己无辜丢了性命。
老龟奴也不敢大意,如果认错了人,保不准自己也得砍脑袋,他走到了一个满脸麻点的车夫前停住了脚,左右看了两眼,又不放心地上下看了一遍,对吴三桂说道:
“大人,就,就是这车夫的车……”
吴三桂没等老龟奴说完一挥手,两个兵丁上来把这车夫揪出来,一句话就没说,按在地上就用刀片子一顿暴打,打得半死。这麻脸车夫爬起来,对吴三桂又磕又作揖说道:
“大人,我说实话,这一切都是袁大人府上的李二管家让我干的,是他让我把香莲拉到南边林子里去的。”
“把香莲拉到林子里去又怎么啦?快说。”
吴三桂喝问。
“李二管家强暴了香莲,又用刀划破了她的脸,然后杀了她。”
吴三桂听到这儿,从兵丁手中拿过刀,狠狠朝车夫脖子上一挥,车夫的头就落在一边,一股鲜血从颈腔里冲喷而出。
车夫倒地而死。吴三桂在南边林子里找到了她的衣服,内脏全被狼吃了,只剩下一堆白骨,吴三桂把这些骨头用棺材装好入敛下葬。
晚上睡觉,香莲仍出现在吴三桂的梦里,要他为她报仇。吴三桂心想:为了香莲已经杀了三个人了,可真正的元凶还活着。只要元凶活着,这香莲就不会让我安生了。
第二天吴三桂去到袁府,把香莲的死与梦中的事向袁应泰说了一遍。
袁应泰心中明白,这事与自己有关,如果自己不指使李二管家去这事,谁敢去动香莲,吴三桂给他面子没说明,自己也装胡涂,只意味深长的说出了自己的苦衷:
“公子,我与你父亲同为朝廷效力,你帮助我守锦州,出了一点差错,我怎么向令堂交待呢,那香莲实因我而起……”
袁庄泰说到这儿,吴三桂接过袁的话说道:
“我明白总兵大人的苦衷,只是我实在不好向为我而死的香莲交待。”袁应泰不说话。
吴三桂从怀里掏出一包银子,足有几千两,放在袁应泰面前,说道:
“香莲是为我而死,我惟一要为他作的就只有这样一件事,杀了李二管家,这银子算是我买下他的命,如果不够,我再派人送给袁大人。”
过了好一会儿,袁应泰才叹了口气说道:
“就这样吧,李二管家那头我去打点。银子不够我就贴补上。”说到这儿顿了顿,“香莲能交上你这样的朋友,也算是她修来的福气。”
吴三桂告辞袁应泰回到兵营,第二天一早,袁应泰派人把李二管家送来了,吴三桂把李二管家带到香莲的坟前,一刀砍了李二的头。
吴三桂又请来庙里的和尚,为香莲超度。
吴三桂身上挂着孝绢,杀猪宰羊,列下金银祭物,点起灯烛荧煌,焚起香,僧人摇铃诵咒,摄招呼名,祝赞香莲魂魄,降附神幡。
又进了严冬。
大地一到了这个季节,一切都变了样,天空是灰色的,好像刮了大风之后,呈着一种浑浊混沌沌的气象,而且整天飞着雪。
边庭战事完全平静。
吴三桂挥军回辽东。
走的那一天,锦州百姓都默默地站在大道两旁为吴三桂送行。
这天天气却奇怪的好,附近一带的山峦、房屋和园林,都浸沉在无风的恬静和明朗的严寒中,浸沉在耀眼的光亮和淡蓝的阴影里,一切都那么雪白,坚硬和洁白。
骑在马上的吴三桂,看着目送着他的百姓一直出了锦州城门。他才抬起头望着万里无云的淡蓝天空,他忽然听到了琴声,这琴声好像是从天外传来的,又好像是从地面上飘上来的,在微风里时强时弱,缠绵忧郁,低微、幽远,撕裂着吴三桂的心。
吴三桂想到了死去的香莲,想到了她动人的舞姿与那浓密细柔漆黑的头发,珍珠般透明白皙的肌肤、那挺秀圆润的乳房……
吴三桂一腔热泪冲眶而出。
吴三桂一路南行回到辽东。
吴三桂交付安顿好兵马急冲冲回家拜见父母。
吴夫人拉着已经长大成人,半年不见变得更加英威的儿子的手,说道:
“桂儿,娘要给你说一件喜事!”
“娘,你有什么喜事就快给孩儿讲吧。”吴三桂说。
06
吴三桂半年没在家,当有许多事发生。
吴夫人把儿子拉到椅子上坐下,慢慢道:
“娘为你订了亲事,……”
吴三桂听到这儿傻了,忙喊道:
“娘,你说什么呀,你给我订了亲。”
吴三桂瞪大了眼。
“这孩子,瞧急的,你听娘慢慢给你讲”吴夫人说。“这姑娘是张老爷家的二丫头,人又漂亮,又娴慧聪明,与我们吴家又门当户对,我与你爹商量好了,你回来就让你们成亲。”
“娘,不行,我还小,我不想订什么亲结什么婚。”
吴三桂反抗道。
“瞧你这孩子。”吴夫人有点不乐了,“你都十七的人了,该成家立业了,听娘的话,你已经是带兵打仗的干总大人了,不要顽皮了,等你爹回来就给你订个良辰吉日……”
吴三桂听完娘的话,他傻傻的望了半晌。爹娘已给他订了亲,他还能说什么呢?他的手伸进怀里紧紧地握着那块被汗渍黄变色了的手绢,冲出了房间,跑到外面。
外面下着雨,就如一个忧伤的人的眼泪一般,淅淅沥沥神秘的响着。
吴三桂从马厩里解了一匹马翻身骑上去,使劲抽了马一鞭,马如离弦的箭一般冲进了雨中。
马蹄弹起的泥水溅脏了他的衣服,他一鞭又一鞭抽打着马,马在雨中狂奔。当他站在蕙兰家那熟悉的院门前时,他的心一热并狂跳起来,他又要见到日思夜想的蕙兰了。
吴三桂马都来不及拴,他伸手叩门,他要尽快见到蕙兰。
敲了半天,门才慢吞吞的开了,一个老妇出现在门前,打量着吴三桂,问道:
“请问婆婆,张无悔前辈在家吗?”
老妇人摇摇头道:
“早搬走了,这房是他卖给我的。”
吴三桂听到这儿,仿佛天空就要塌陷了一般,他傻傻地站在哪儿,良久才让自己平静下来,向老妇人肯求道:
“婆婆,能让我进里面房间看看吗?”
这老妇人见吴三桂满身泥水,一脸悲怆,甚是可怜,点点头道:
“公子,你就请便吧。”
吴三桂三步并着两步进走院里,一切都那么熟悉,他出征时记得杏树正是鲜花簇簇,此时的杏树只剩光秃秃的枝杆了,他记得他给蕙兰说过,等着他回来吃杏子,记得张老头打午睡时,他就与蕙兰站在杏树下说话……
短短几个月过去,一切都变得物是人非了。
吴三桂走进蕙兰的房间,他的眼睛一亮,在窗台上他看到了一盆水仙。
一支支天葱似的花茎,托着一朵朵白瓣黄心的上花,浮在碧玉般的叶片上,像是落在海上的晨星,密密匝匝,团团簇簇,悄悄地竞吐芬芳。叶片有的如勾、有的似剑,花朵儿散开的似漫天飞雪,千姿百态。
老妇人慢慢走进来,对吴三桂说:
“这是蕙兰姑娘托我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