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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妇人慢慢走进来,对吴三桂说:
“这是蕙兰姑娘托我转送给一位叫吴三桂的公子的。”
吴三桂呆呆地看着这盆水仙。“不许淤泥侵皓素,全凭风露发幽妍。”他脑中迅速闪过一句古人赞美水仙的诗句,他知道水仙脱尽凡态俗骨,它生活在清洁的水中,与污泥无缘,本性洁净……
吴三桂在心里不停地问:
蕙兰,你要用这盆水仙花告诉我什么呢?难道你与你父亲一样有未卜先知的功能吗?你既然有未卜先知的本领,为什么就不知道我在想你呢?
吴三桂捧着这盆水仙,丢魂失魄地走出房间,走出院子,他仰着头,望着灰暗阴沉的天穹,雨水滴在他的脸上,和着泪水滑进他的脖子。他默然良久,忽大声喊道:
“蕙兰,不论你在那里,我一定要找到你,我一定要问问你为什么就这样走了,你说过等我回来的话你忘了吗?”
吴三桂哭啼着,捧着水仙花飞身上马,信马由缰任马带着他跑,他不知道蕙兰在什么地方,他想这有灵性的马儿也许知道,也许这马儿可怜他,能帮他找到蕙兰。
吴三桂在广漠无际的荒野上跑了整整一天,晕头晕脑理智全失,他只看到旷野荒凉凄黯。四周一望无际,全是荒地。除了那望不穿的黑影和叫不破的寂静以外,一无所有。一阵阵冷峭的北风号叫着吹过。使四周的东西都呈现出愁惨的景象,几棵矮树,摇着枯枝,带着一种不可思议的忿怒,仿佛要恐吓追扑什么人似的。
吴三桂在荒野上打着马跑了整整一天,天完全黑了,他才完全清醒过来。此时他才明白自己困在这荒野中过夜了。他下了马,找了一个避风的凹坑和衣躺下。
马就站在他的旁边,垂下头啃那些浅浅的干草充饥,吴三桂手里拽着马的缰绳,在这荒无人烟的地方,这马就是他惟一的伙伴和依靠,他怕它一闯进黑暗就永远回不来了,把他孤零零地抛在这里。
躺在地上的吴三桂很想睡上一觉,无奈那马不停地摆动脑袋,缰绳牵拉着他的手,使他无法睡过去。
吴三桂一侧身,把马缰拴在就近处的一棵小矮树上,裹紧衣服,缩着身子很快就睡了过去。
不知睡了多久,只听见马嘶叫着,蹄子不安地踏着地,同时用嘴叼吴三桂的衣服,吴三桂迷迷糊糊睁开眼,月亮不知什么时候已悄悄爬在了天际,一层薄薄的银光,均匀地铺在荒野上。
吴三桂不知这马平白无故的嘶叫什么,他拿眼往四下里一看,全身的血液顿时凝固住了。只见离他一丈开外的地方,一条近丈长碗口粗细的大蟒蛇昂着头看着他。张着血盆大口,露出尖尖的长牙,身子似一段乌铁一样,披着银亮的月光,眼睛似萤火,冷酷地亮着。
吴三桂不明白在这么冷的天还会有蟒蛇,也许这蟒蛇打算吃了他才开始冬眠。
吴三桂从腰间抽出佩剑,一翻身爬起来,向马靠近,他只要骑上马就可以逃出这巨蟒的袭击了。
吴三桂一剑划断拴着马的缰绳,翻身就要上马时,那巨蟒的尾巴一弹向吴三桂猛的扫来,吴三桂闪躲不及被重重的扫中,滚在地上,蛇尾同时扫中了马腿,马也打了个踉跄,嘶叫一声跳开。
吴三桂要冲上马是不可能了,巨蟒随时会向他袭来。他手握着短剑,转过头两眼盯着蟒蛇,蟒蛇也盯着他,不停地抖动舌头,头高高扬起差不多与吴三桂一般高,尾巴兴奋地摆动着,蓄势待发。
蟒蛇“兹兹”的怪叫着,张着的嘴喷出一股腥臭的气味。
吴三桂知道要逃跑是不可能,惟有杀死了这巨蛇,自己才能活下来。他不能再与这家伙这样僵持下去,他要向它发起进攻,主动出击。
吴三桂的余光迅速发现近旁有一块立着的怪石,他身子一矮就地一滚,躲在了那块石头后面,就在这燧石火花般之间,蟒蛇那尾巴狡猾地再次扫了过来,吴三桂举剑便刺。吴三桂闻到了血的腥臭味。
受伤的蟒蛇失去了耐性,回过头张开血盆大口便向吴三桂咬来,吴三桂朝前一冲,便抱住了蟒蛇的脖子,头顶着蟒蛇的下鄂。恼怒的蟒蛇不停地翻转卷动身子,要把吴三桂从它脖子上摔掉。
吴三桂死死地搂着蛇的脖子,只要手一松就有丢命的危险。
蟒蛇不停地扫动翻滚着,吴三桂只觉得头钝钝的一痛,两眼发黑,手就要从蟒蛇的脖子上滑掉了,就在此时,他的马从不知从什么地方冲出来,长嘶一声跃起后蹄重重地踢在了蟒蛇头上。
吴三桂感到蟒蛇翻滚的速度慢了,他抽出握剑的手,把剑刺进了蟒蛇的脖子,一股冷冷的腥臭的血冲喷而出,浸透了他的衣服。
蟒蛇剧烈地翻腾了两下,便软下来不动了。吴三桂拔出剑又连刺了数剑,在蟒蛇脖子上戳了数个窟窿,才躺下喘气,如死了一般。
躺了良久,才慢慢坐起来,此时又冷又饿,喷溅在身上的蛇血结成了冰,衣服变得又硬又冷。又惊又吓出了一身冷汗,经北风一吹,此时更是冷得全身打颤,上下牙磕碰得“咯咯”直响。
马站在离他很近的地方看着他,吴三桂走过去把冰冷的身子贴在马身上取暖。
马似懂了主人的苦楚似的,它双膝一跪慢慢地卧在地上,吴三桂挥动短剑割了一堆枯草,让身体偎着马的身子,然后拉过草,把马和自己一块盖住,暖和了许多。
吴三桂偎依着马睡了一觉醒来,又有了些精神,只是又饿又冻,如果再有什么狼豹之类的猛兽袭来,就没力气搏斗了。
月亮挂在中天,离天亮还很早,现在很需要一堆火,火可以取暖,还可防御野兽。
在这样的荒野一堆火是多么重要啊!
吴三桂记起了古人钻木取火的事,他从没试过,不知这办法灵不灵。他用短剑削了根木棍,把马缰割下来,在一撮绒草上来回拉动。
一会儿果然有一火星闪了一下,他兴奋极了,在心里不停地称赞古人的伟大,他们竟能在绝境中创造这样的奇迹。
又紧拉动了几下棍子,火苗从绒草中窜了出来,越燃越大迅速点着了他盖在身上的草。
火焰炽烈起来。光亮劈开了黑暗。淡红色的光圈在颤动着,仿佛被黑暗阻住而停滞的样子。火梢尖细的舌头舐一舐光秃秃的柳树枝条,一下子就消失了;接着,尖锐的长长的黑影突然侵入,一直达到火的地方。
吴三桂忙抓过一把小绒草小心地放进去,火苗又窜上来……
吴三桂挥动他的短剑砍了一大堆柴禾放在那里,当火光弱下去时,他就投进去一些,火苗又迅速蹿了上来。吴三桂撑着衣服烤被浸透的蛇血,这血又腥又臭,闻得他直想吐。
烘干衣服全身暖和了许多,只是肚子饿得厉害,他握着剑走到那被自己刺死了的蟒蛇前用剑剥开蛇皮,割了一块白生生的肉,用树棍挑在火上烤。
蛇血很臭,可这蛇肉却很香。
吴三桂开始只尝了一点点烤熟的蛇肉,味道不错,很鲜美,
他干脆把这蛇截成几段,拖到火堆边,边烤边吃,边割边烤。耳朵听着呼号的北风,烤着火,吃着蛇肉,看着神秘的苍穹,真是很美。
吃饱蛇肉,他又割了一大堆枯草,在火堆边搭起一个简单的床铺,盖着干草,美美地睡着了,一直睡到天亮。
当他睁开眼时,竟没看到自己的坐骑。
这真是一个大大的失误,吴三桂太相信自己的马了,割了它的缰绳,竟忘了它仍是一畜牲。
吴三桂很痛惜失去了一个好伙伴。如果没有这个伙伴那关键一腿,他早就葬身于蛇口了。现在这伙伴竟抛弃他独自而去了。
吴三桂站在最高处极目四眺,看到的只是一片苍灰的枯草,没见着他的坐骑。
大概这马是饿极了,独自去寻找吃的去了。
吴三桂孤零零地站在荒野的中央,从怀里掏出蕙兰送给他的那块手绢,自言自语地说道:
“现在只有你陪我离开这荒野了。”
吴三桂用短剑劈了一根根子拄着,开始出发,他要走出这已使他迷失了方向的荒野。
这荒野的草丛中不时会发现一堆兽粪和一具白骨……
荒野中没有路,在藜棘丝里挣扎着前行,十分难走。
天空灰朦朦的,吴三桂走了大半天没碰到什么活物,偶尔会有苍鹰从天上飞过,鼓着长长的黑翅膀,带着威风凛凛安闲的样子,急速而去,没有停留的样子,也许它现这荒野中根本没有它们所要寻找和捕食的猎物。
吴三桂在这荒野中走了整整一天,到黄昏时仍没有看到它的边际。
黄昏时的北风刮得更加厉害了,漂移来的乌云遮住了天空,天很快暗淡下来。
吴三桂选了一个避风的地方,用剑砍了不少柴禾,割了一些草架起一个窝一样仅可容身的棚子,决定在这里过夜。
这一切准备就绪后,他就抓紧时间钻木取火,在天彻底黑尽以前,他希望有一堆火。火对于人是很重点的,它可以取暖,同时还可以防御猛兽。
有了昨晚的取火经验,他很容易就生起了一堆火,身体经火一烘便瘫软下来,肚子的饿更加明显了。一整天他只在一个布满兽脚印,里面还浸泡着一只死鼠的小坑里,闭着眼喝了一次水。
在这鹰都不愿停留的荒野里,哪里还能找到吃的呢?
吴三桂坐在火堆前,一边打着瞌睡,一边往火膛里投柴禾,保持火的旺盛。
火燃着柴禾,发出“劈劈啪啪”的脆响。
荒野中除了风的呜咽一片死寂。
吴三桂坐了一会儿,便熬不住了,身子一歪便倒在干草上呼呼大睡起来。忘记了危险,也忘记了什么叫可怕。
他睡那么一会儿,总要醒来一次往将要熄灭的火堆里投放一些柴禾,当他第三次醒来时已近半夜时分了,头顶的上方,发出一声可怕的,震耳欲聋的霹雳,天空碎裂了。
吴三桂屏住呼吸,等着碎片落在他的后脑勺和背上。他微微睁开眼睛,就看见一道亮得刺眼的光在他的手指上,袖子上,照亮了五回……
雷声一个一个地相互追逐,差不多一直在不停地吼叫。
吴三桂想该下大雨了,他把凉得发抖的身子全部缩进自己搭的棚里,用手小心地保护着他取暖的火。
随着雷声“沙沙”落下的不是雨,而是又干又硬的雪粒。
雪粒又大又密,落进火堆里“滋滋”直响。
一小会儿地上就积了白白的一层,整个荒野顿时明亮起来。
吴三桂知道北方的雪总是一下就是几天,一积就是好几尺深,如果不尽快走出这荒野,自己就会被困死在这里。
他站起来,试着走了几步,见茫茫一片,自己该往那个方向走呢?再说这荒野中说不准什么地方有个陷阱,自己掉了进去,不就死得太不明白了吗?
想到这儿,他又缩回窝棚里,一直坐着等到天亮,他抓起几把积雪塞进嘴里,继续向前。
吴三桂相信,只要不断地朝着一个方向走,总会走出这荒野,找到有人的地方。
雪不怎么下了,天仍阴得可怕,地上的积雪还不算厚,他高一步低一步地走着,跌倒了又爬起来继续往前。
脸和手都被枯草划破了,变得血肉模糊。
这样走了大半天,仍没看到荒野的边际,吴三桂绝望极了,当他最后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