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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三桂道:
“吴某有一拙女年二十,如不相弃,愿配与以你,不知意下如何?”
夏国相忙跪倒在地,道:
“岳父大人在上,受小婿一拜。”
夏国相拜倒在他的岳父大人的脚下时隐瞒了一段他人鲜知的历史。
夏国相乃秦淮河畔复社主要成员。当柳如是和李香君这两个红尘脂粉在如位如诉地吟唱着不幸与悲哀的时候,夏国相却同样满怀愁绪地坐在自己书斋里的窗前凭栏沉思,他原来是为了即将要举行科举考试而潜心攻读的,可是他何曾又有好的心境来准备考试呢?
复社以钱谦益的入狱而元气大伤,三年一度的会试与殿试虽然照常在进行,夏国相等复社考生却成了朝廷权臣之间较量的牺牲品,他带着自己的老母愤然远离苏南那美丽的地方,隐居于西山脚下,过着隐士生活。
柳如是远离他而去。夏国相也远离了那个风花雪月的世界。可是,在他的灵魂世界之中,他无时无刻不在叩问着曾几何时的挚情,每当他在舞剑或是在阅读时,他便觉得她似乎还坐在自己的身旁和自己谈诗论道,她那柔美的秀发,她那顾盼生辉的秋波仿佛又不断地在他的面前闪现。
在西山脚下那无数个日日夜夜里,他惟一的安慰便是回忆着柳如是唱给他的那首《水调歌头》:
明月几时有,
把酒问青天。
……
夏国相是明朝廷权臣争斗间的牺牲品,他文采出众,才华横溢没得到崇祯帝的一官半职,也没有长期拥有自己心爱的女人,他拜俯在吴三桂脚下,似乎找到了出路。
没过数日,吴三桂便把自己的爱女嫁给了这个得力助手——夏国相。
吴三桂要带着他的女婿一块实现他的帝王之梦!
李岩暗夜救美人
这一夜,北京城的城墙上戒备森严,守城的军兵冒着寒风来回巡逻,闯王大旗在风中瑟瑟抖动,城上不时有人轻轻咳嗽一声。
李岩怕吴三桂夜间攻城,又往城口增派了五千精兵。
李岩仍是不敢松懈,出得营来,跨上战马,带着几名亲兵,到城上巡查。
城上军兵见李岩将军巡查,忙抖擞精神,站得笔直。
李岩道:
“众将士们听着,要严密监视,如有什么情况,马上通知我。”
众人忙齐声答道:
“是!”
李岩探身往城下观瞧。
只见吴三桂营中静悄悄的,只偶尔有铜锣在响,黑呼呼的帐篷绵延好几里,影影绰绰有几个哨兵在晃动。
李岩见吴三桂没有攻城迹像,就催马下了城。
天气微凉,李岩放开了马缰绳,骏马扬起四蹄撒着欢儿跑了起来,几名亲兵在后面也追了上来。
马儿钉了铁掌的四蹄踩在北京城青石板上大道上,发出“的、的、的、的”脆响,惊醒了几个早睡的百姓,他们支起耳朵听了听,嘴里嘟囔了一句,翻了个身,又沉入了梦乡。
李自成宣布了禁令,所以街上空无一人,只偶尔一队士兵排着队跑了过去。
李岩忽然看见前面两名士卒打扮的人在前面急匆匆地走,这两人见后面的李岩奔来,忙转身躲进了一条小胡同。
李岩不免心生疑惑,回头看时,见那其中一人往外探了探头,又迅速缩了回去,李岩忙勒住战马。李岩心想:这两人鬼鬼祟祟,不知他们要做什么,我倒要看个究竟。
李岩掉转马头,忽想不对。忙跳下战马,将缰绳交与一名亲兵,李岩带了几名亲兵又悄悄走向了那条小胡同。
李岩探头往胡同中观瞧,只见巷子深处,那二人正砸一户的大门,看那门第高大,想是个富户。
只听一人叫道:
“开门!开门!”
过了好一会儿,门还没开,另一人等得不及,抬脚往门上踢去。
不多时,门开了一条缝,其中矮个的那个使劲一推,两个人便挤了进去。
李岩率亲兵紧走几步,来到门前,用手一推,门没插。李岩蹑足潜踪走进院内,院子倒也宽大,是两进门的四合院。
只见东厢房内灯光摇曳,几个人影在晃动,李岩走上前来,用手沾上唾沫,往窗纸上一点,露出一个小洞,李岩闭起一只眼睛往里观瞧,不觉心中生气。
只见那两个兵士长得都很剽悍,这两人都满脸横肉,满腮胡子,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这两人对面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
这老者正颤微微地给这两个人行礼,口中说道:
“二位军爷!小的是这崔家的仆人,真的没有钱,闯王进城前,崔老爷就带着家眷、钱财逃出了城去,这崔老爷也没给我留下什么,您让我这小老儿上哪弄钱孝敬您二位啊。”
“什么?你敢不给?”那高个一把抓住了老头的脖领子。
老者给抓得有些喘不上气来,手忙脚乱地挣扎。
那矮个的冷笑道:
“老头!你他妈的别不识时务,你知道老子是干什么的,老子是闯王手下的,今天你要是不拿出钱来孝敬我老人家,嘿嘿!”那矮个的冷笑一声,从怀中掏出一把短刀,一扬手钉在了桌上,刀子没进桌子有一半。
“我真的没有啊!老爷,您饶了我吧,您饶了我吧!”
“啊啊!你这老不死的嘴还挺硬,你信不信我宰了您。”那高个的从桌子上拔出刀来,扬手举在老头的头顶。
“啊!”一声女人的尖叫从床上传来,“别杀我爷爷。”
原来,床上的被中还藏着一个女子,那女子见爷爷危急,吓得叫了起来。
那两个人见床上竟然还藏着一妙龄少女,不由得色心大起。那高个的扔下老者,淫笑着走向床头。
那女子见他不怀好意,忙抱起被子,缩在床角,大叫:
“不要过来,坏蛋!畜牲!”
那老者一见,忙抓住了高个的后襟,哭喊道:
“老爷呀,您不要碰她啊!求求您了!这是我惟一的孙女啊,我还指望她养老送终呢,老爷啊,您饶了她吧!”
“去你妈的,都土埋半截了,还活个啥劲呀。”那高个的一脚将老头儿踢向了墙角,老头顿时昏了过去,头上有血流了出来。
“爷爷!”
那女子尖叫着扑向了那地上的老者。
那高个的一把将那个姑娘抱在了怀里,凑上那只臭嘴往姑娘那白嫩红润的脸上贴去。
“啪!”
那姑娘使劲抽了他一个耳光。
高个莽汉叫道:
“打得好!打得好!还他妈的挺有味,来吧,小妞。”
说着,他把姑娘按在了地上,那矮个的见状也扑了上去,屋中只听到姑娘含混不清的喊叫声。
李岩再也忍耐不下去了。他一个箭步,窜到门前,一脚将门踢开,大叫一声:
“畜牲!快放手!”
屋中二人吃了一惊,连忙从地上爬了起来。那姑娘见来了救星,“哇”的一声哭了出声,李岩一见那姑娘,不觉眉头一皱,怒火中烧,那姑娘衣衫全被撕光,只下身一条碎花白裤衩遮羞,那窄小的胸脯上,一双白嫩的奶子俏然挺立着,姑娘爬到爷爷身边抱住老人的头,失声痛哭:
“爷爷!”
那屋中二人见有人来很是害怕,但一看来人竟是个读书人打扮,满脸书卷气的年青人,不觉放下心来。
这李岩虽然是闯王军中带兵统将的将军,却常自穿书生服色,谈吐儒雅,原来他是兵部尚书李精白之子,本是个举人,学问很高,为人正直,那一年适值大旱,农民颗粒无收,百姓饿死的无数,李岩实在不忍,将库中的存米尽数分给了灾民,灾民们争捧白花花的大米,感动得涕泪横流,全都跪地谢道:
“谢谢李公子!”
“是李公子救了我们啊!”
“好人有好报呀!”
然而,李公子的这一行动,却惹怒了县官朱老太爷和县里富家大户,因为李岩将米赈济给灾民,县官老爷和有钱的大户就不能提高米价,赚得高额利润,他们因此怀恨在心,诬陷了李岩十一条罪状,将李岩抓入了大牢,准备治他死罪。
县官朱老太爷这一行动,可惹恼了全县的百姓,在他们心中,李岩可是个救命恩人,此时县里有一位女侠更是气愤不平。
这位女侠,幼年父母双亡,她被一位出家人接上山去,传授了她一身好武功,这位女侠武功高强,为人豪爽,好抱打不平,她经常是一袭红衣,人们送给她她一个绰号,叫“红娘子。”红娘子早就仰慕李岩的为人,听说他被诬陷入狱,很是气愤,当天夜里,她便率领饥民攻破了牢狱,将李岩救了出来。
李岩与红娘子两人一见钟情,互相爱慕,于是二人便结为秦晋之好,李岩见事已至此,不造反也不行了,于是和红娘子夫妻二人率领饥民投奔了闯军。
李自成对李岩很是赏识,两个人意气相投遂结为兄弟,李岩建议李自成均田免赋,善待百姓,严禁掳夺,李自成都言听计从,对他极为重用。
李自成的军队本来都是饥民和叛卒所聚,造反也只是为了能求得一饱,本来没有什么大志,因此所到之处,不免抢劫掳掠,因而人们并不拥护他,闯军东窜西逃,时胜时败,始终成不了气候,可是自李岩归附后,李自成整顿军纪,严禁滥杀奸淫,登时军威大振。
李岩治军严整,又编了许多儿歌,令人教小孩儿传唱,四处流传,百姓们正饥不得食,官府又来拷打送粮,一听有人唱“闯王来时不纳粮”,自是人人拥戴,因此闯军来到,有些城池便不攻自破了。
那屋中二人哪里知道这正是赫赫有名的李岩大将军;这两人以为这书生好欺,立时脸色狰狞,张牙舞爪起来。
那高个的抹抹胡子,向地上吐了口浓痰,歪着膀子走上前来,喝道:
“你这不知死活的东西,敢扫老子的雅兴,看我怎么收拾你。”
说着,一个“黑虎掏心”向李岩打来,李岩一个健步跳到一旁,说道:
“在闯王脚下,你敢抢夺民财,滥杀无辜,奸我姐妹,真是死有余辜,快些伏绑,跟我回营治罪。”
高个的那人怒道:
“哼,就凭你还不配,今天你是休想走出这门半步了。”
高个的挥拳又上,矮个的见状也扑了上来,李岩见这二人如此嚣张,便再不留情面,一招“野马分鬃”正中高个胸口,这一掌劲大了点,只打得高个“噔、噔、噔”几步跌坐在地上,“哇”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头一歪,昏了过去。
那矮个的一见来人厉害,忙抽出腰刀,“刀劈华山”斫将下来,李岩的亲兵怕李岩吃亏,忙拿兵刃要上前助战,李岩摆手示意他们退出,李岩闪、展、腾、挪与他战在一起,只五个照面,李岩一个“金丝缠腕”,将那人手腕拿住,李岩一扭,那人的钢刀便落了地,李岩手上再加把劲,那人不由自主地跪了下来,大叫:
“好汉爷饶命!”
李岩的亲兵一拥而上,将这两个人紧紧按在地上,捆个结实。
李岩见那姑娘仍哭泣不止,忙解下大衣给姑娘披上,那姑娘方才想起自己已赤身裸体,不禁羞红了脸,将大衣紧紧裹在了自己身上,李岩凑上前来,扶起老人,见老人脸色苍白,额角血痕未干,眼睛紧闭,忙命亲兵快拿止血丹来。
李岩从亲兵手中接过止血药,抹在老人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