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滔估计这村的田地都是在山顶上去了。村里的人要去劳作,就必须先爬着大山,肩挑腰背都得靠着人力。现在通了公路,应该好多了吧。
黄志勇此时酒已经醒了过来,见杨滔留恋着村子的风光也没有催促,站在杨滔身后,回想着沿路与乡长说过的话,脑子还不是好使可也清醒了,想想自己没有说错什么,而新乡长虽好奇却也没有套问自己什么,倒是自己心思太重了。新乡长走入行政单位也就半年,对行政这一系统的很多规则应该不清楚,今后倒是要多帮帮他,这样的人心思不重容易交往也容易真心相待,而他背后是县里领导的极度重视,自己不应该太过动什么心眼。黄秘书就这样耐心地等着,石彦龙书记早上就交代过,杨乡长要是去雀儿沟村,要他多留个心眼,看他是不是与雀儿沟的人联络上了。
走进雀儿沟支书家里,支书正在家里看着电视,见黄秘书陪着一个人进来,也不怎么注意,说了声坐吧。一边看电视一边与黄秘书说话招呼,不知道来人是什么身份。来雀儿沟村的人多,都是各级领导带来的,目的就是想多拉点优质煤走,支书把握着总量也就不能对谁都太客气,要不就不够分了。黄志勇与支书打了招呼,见支书没有动知道支书误解以为杨滔是买煤的老板了,忙介绍说,“支书,这位是新乡长,到米夺乡第一天就来看你们村了。”
“乡长?新来的乡长?”支书听黄秘书说,忙坐正了身子起来给杨滔搬凳子坐。支书五十来岁,方头大脸是见过世面的人,站起和搬凳只是表示欢迎之情,却没有一丝慌乱,一看就是见过不少领导,乡长之类的也就是表面客气与尊重。秘书也是乡镇里实权人物,先前支书那架势就看出内心里并不怎么看待黄志勇了。杨滔见这情形就说,“乡长还不是正牌子的,要等支书们发过话才算是坐稳。”
“是我怠慢了。黄秘书也不给我先介绍乡长来了,倒让乡长见笑了,看我这没有见过世面的势利样子。”支书这话说得很有些水准,杨滔听了不禁看着支书,想从他外表看出些什么来。黄秘书就给支书介绍杨滔的情况,杨滔心想支书肯定比黄秘书还要熟悉自己,只是两人没有见过而已。支书认真地听黄秘书介绍,杨滔就认真地看着支书。从支书的眼神里看出他经历了不少波折,对人情交往已经沾染了官场的习气。脸面方正,眉浓发粗,岁月的斑驳已经把脸刻画得比相应的年龄要显老些,却多了一份洞悉沧桑的感觉。杨滔觉得与支书往来,要是玩心眼那他是见多了,而且,优质煤窑就在他手里捏着,虽然支书已经得到上面的话,杨滔是核心参与者之一,可他们是不是真心接纳自己,还要看自己怎样赢取他们的信任。
杨滔的第一句话,就是暗中给支书一顶高帽说自己能不能成名副其实的乡长,那是要你们说了之后才算的。同时也表明自己不会用官位相压。
介绍了村里的情况后,了解到最近两年,雀儿沟村因为有了优质煤窑才富裕起来,全村外出打工的人少,大多在煤窑里做工挣钱。杨滔没有过多地说到煤窑,那是个极为敏感的问题。原来一直是黄强负责管理,如今黄强已经被拿下一个多月了,其中的账目是不是还按原来的做,都要等杨滔接受后才知道。不过,杨滔可以肯定的是,这里是没有清清楚楚账目的,至于比率怎么分也没有人跟杨滔说过,这几乎是不肯定,事却是事实,让杨滔有种不敢接手的感觉。
支书见杨滔没有说煤窑的事,也就天南海北地乱说,几个人说着闲话,不觉要到傍晚。支书把全村的村干都集中过来,和杨滔见面。村干们很热忱,新乡长毕竟是自己的顶头领导。吃晚饭时,支书办了一桌。村干们聚齐了一起吃晚饭,支书先喝了一杯欢迎酒后,村干们就轮个来给杨滔敬酒,当然也拉着黄志勇相陪,六七个人敬毕。杨滔和黄志勇已经喝了差不多一斤酒了,黄志勇的酒量只是在七八两,被村干们拉着,又见杨滔来酒必喝到最后一人已经倒在桌上,醉得不省人事。杨滔也很有些酒意,给支书回敬后,其他村干就不再一一回敬而是用一杯一起敬了喝下。
“杨乡长,老领导只说杨乡长工作能力强,为人很好,没想到酒量也这么好。我们这些村干虽说是粘了一个‘干’却是土八路,与干部不同,我们心里想的就是能够瞧得起我们的,就是朋友就是好干部好领导,谁来不都是领导我们?就看杨乡长今晚喝这酒,我们村是从心里觉得你亲近,不像黄秘书这些人,总摆着领导派头。我就代表村干们说一句,选举的事我们心里有数了,你只管放心。”支书说,其他的村干都说支书发了话,一百个放心。
“怎么会信不过支书?平时和支书打交道的,不是县里领导就是外地的大老板,说话做事那是掷地有声。支书,我来时领导要我来接原黄乡长那摊子事,我来的路上就想,接不接都是领导的一句话,我们都是帮领导打工,迟和早都一样。支书,路上我见这两年公路损坏严重,要这样下去那路还能走几年?要是能想些办法,募集些资金把这路修好修宽,才是村里真正的富裕之路。”
“乡长,等喝了醒酒汤我和你交代这事。”
雀儿沟优质煤窑的开发主体就是村委会,监督主体是凤城矿务局,而执行监督的主体则是米夺乡乡政府,对这些乱纷纷的蛛丝网一样的线,杨滔没有一点想理清楚的意思,反正都按这种模式运行了两年了,合不合法,合不合情理都不是他能决定的。利益的分配法则早就在两年前就已经商定,无法逆转杨滔也犯不着伤神。村委会按每天二十五吨的产量给凤城矿务局交税,村里的管理费、乡政府的管理费和相关能说得上话的人都有利益提成。具体分配是有一套计算方法的,杨滔要是接了手,主要职责就是督促村里按定好的规则运转,真正能进入核心的人没有几个,可杨滔将是其中一个。
优质煤窑里矿脉有两岔,一岔通向十里坪镇,可那里的煤埋藏太深,从十里坪镇那边开采的话,成本大而且储量也不多。另一岔则通向米夺乡区域,在本村就有大的储量,按目前的开采进度,足可开采十年。按照目前的价格,煤窑每天可创利一万二到一万五千元,每月创利在四十万以上。按照分配原则,这四十万以税的形式流进国家和村委会里总计在二十万以下,还有一半就不知道以什么样的渠道流走,杨滔细细地听着,没有插话也没有问。心里知道,这部分钱都流到该去的地方,就算想问支书也不会说的。
杨滔记住了两点,一是他每月要清查每天记录的产量数据,然后与总量相对,并签每月的统计表;二是乡政府的那一块,说是总量的百分之五,也就是每月乡政府应该有两万多收入,杨滔自己也有百分之一的收入,也就是四千元,杨滔此时的月工资才一千挂零,现在就相当于拿五个人的工资了。支书说到这里停了下,见杨滔看着他有些不解,又说乡政府的那两万可以重新做账一万、五千、八千都行。杨滔就听出了意思,以前黄强肯定就是这样的,乡政府里的人才会说没有见到钱,每月几千也就够吃喝送些红包了。
等支书说完,杨滔想了很长时间,他要把里面的一些东西消化。第一,村里所报的产量,与实际产量应该有一些出入,也就是说,还有一部分钱流失了。第二,村里那部分钱是怎样分配的?村干应该心里明白,村民到底得到多少。第三,那些流失的钱,是一个势力群获得还是按一定的比例进行分配?这些钱要是收敛起来,对凤城的财政收入也是个不小的数目,可至今没有人说到,连石彦龙就在乡政府这么近,都弄不清里面的底细,可见这张网紧密且是碰不得的。无论如何,要想把村里的钱挤出一部分来,现在不是好时机,要等选举过后等自己在米夺乡有了些根基后再找机会了。
杨滔把该记住的,都记清楚了。支书也把黄强不在的这段时间里的账目给杨滔看过,要杨滔认定签字,杨滔很爽快地签了。
第二天黄秘书比杨滔起的早,见杨滔了无心机地躺着,也不知道杨滔是不是与支书谈过事情,想来杨滔喝了那么多的酒也该醉了,也不能谈什么事。早餐后,支书邀请杨滔与黄秘书到煤窑去参观,杨滔一口就拒绝了,说是要看其他村子。就与黄志勇搭着拉煤车,到大坪村了解村情与村干认识拉票。
到周一,杨滔基本上把全乡都走遍了,只有猴子坪村没有到。周一下午回到乡政府,见了石彦龙说只差猴子坪村一个村了。石彦龙说,那就不必去了,那个村子小又偏远,人代会里只有两票,根本就不起作用。杨滔不知道石彦龙怎么这样反对自己去猴子坪村,心想自己要做什么总要等选举会后,这时只有顺着石彦龙的意思。
“石书记,我明天赶早要到县城去,教育局那边还有些事要去交接下。”选举大会定在周四下午,还有两天时间,杨滔想回县城一趟。
“没事,你尽管放心去处理。你记着,要是有业务要办到得月酒楼记账就是了。”杨滔这几天所做的事让石彦龙很放心,何况他也要对县里指派的乡长做出配合来。得月酒楼杨滔和石彦龙到过两三回,老板也认识他,记账肯定可以。只不过杨滔想把米夺乡的记账点改到自己开的店去,又怕其他人说闲话还是等石彦龙来改好些,相信石彦龙知道自己开着餐馆也不好意思到别家餐馆记账挂点。
杨滔车到十里坪镇就与张静联络,他想到官燕乡五组去看看。答应李铁男的事必须要做到,这是给李铁男的承诺也是给陈副书记的承诺。前一段时间因为政府办的事那里一直都没有到看,修建开工一个多月,房子也应该有一些样子了。张静说他在局里问杨滔要不要用车来接,杨滔要张静在凤城等自己。
“张哥一大早还在想什么?是不是昨晚又遇上了个有趣的妹子?”和张静吃过早点,张静就看着杨滔在笑,那笑容很耐人寻味。
“是今早遇上个有趣的人,杨滔你说你才多久,就混到了正科?明年不就是县长了?”
“借张哥吉言,我这正科还在门外,选举过后才做得真。张哥你是不想走这路,要不还不早就升了?张哥的能量我还不知道吗,黑白两道都通吃的,张哥你要记着还有个小弟在西北利亚受难。”
“在我面前还卖什么乖?吃完了快走吧,要不要先回家看看?”张静说得邪魅。
“先看看房子,我好给李主任回一个话,个多月了都没有给他说一声,下回还要不要找他?家里现在去也没有什么意思,都不在家。”
两人上车开往都良镇的路上,到半路分道进入村级公路,路面还算平整比起去米夺乡的公路,那要好多了,让杨滔心里坚定要把米夺乡的路修一修。张静一路说着凤城领导间的内幕消息,这些消息虽没有什么实据来源,却都说明很多事实上存在而不会说出来的东西。不过,张静没有李奉唯那样说得明了,脉络清楚。杨滔对张静却很感激,两人从五中那次事件后,张静就从每个方面关心着杨滔,就像杨滔开了餐馆后,张静就把一些能挪移的应酬都尽量放到杨滔那家餐馆里去。
到了官燕乡五组,车进到停车场处,就看见学校的围墙已经拆散,堆着建材用品。新建大楼已经码了一层,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