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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便反过来安慰她,要她别介意。李雨潺已是伤心不已,泣不成声,惹得乔不群也眼睛涩涩的,万分难受。
起码过了二十分钟,李雨潺才止住哭泣,挂掉电话。乔不群望着手机,发了一阵痴,觉得该回家了,出了办公室。不想手机又响起来。还以为又是李雨潺的,忙缩回办公室,关门接听。却是辛芳菲打来的。乔不群稳住情绪,说:“是辛大老板,有何吩咐?”辛芳菲说:“我敢吩咐你市长大人吗?明天有没有空接见我们一下?”乔不群说:“还说不准,不过见面的时间应该还是有的吧。”辛芳菲说:“那干脆明天下午,你亲自到惟楚分公司来一下。”
乔不群有些不高兴了。你想见我,上政府来呀,哪有我堂堂副市长任意受你支使,说到你们公司去就到你们公司去的?乔不群想,辛芳菲一定以为她送了三十五万美元,就有资本随便支使你,要你上山就上山,要你下河就下河。不过也怪不得,拿人大钱,受人使唤,这也合情合理。有些官员被老板喂足后,老板要调遣这官员了,还真是叫你五分钟到场,不敢十分钟才赶去,像唤自家狗一样。乔不群当然不同,他已将那三十五万美元做了妥善处理,腰杆子还直得起来,不会做辛芳菲的狗。
不过尽管如此,第二天乔不群还是去了惟楚分公司。辛芳菲先说了说文体小区开发进展情况,又就小区后期建设问题,跟乔不群交换了些具体意见,最后才提及秦淮河,他正在赶往桃林的路上,晚上想聚聚。乔不群说:“如今的人就是势利,谁有钱就奔着谁去。淮河这小子要到桃林来,不打我的招呼,只跟你有钱的大老板联系。”辛芳菲说:“这你就错怪淮河了,昨晚他先是打的你的手机,打了两次,老占线,只好找到我,叫我转告你。”
乔不群这才想起,昨晚接到辛芳菲电话前,正在没完没了听李雨潺哭泣,估计秦淮河就是那时打的电话,才没打进来。
辛芳菲先让人去酒店订好包厢,估计客人快到桃林时,才和乔不群赶过去。坐下没两分钟,秦淮河就进了包厢,后面还跟着小车司机和一位记者。秦淮河两个月前提了副总编,自然也就有了专车待遇。乔不群说:“淮河现在是报社领导了,要不要市里负责宣传新闻的副书记和宣传部长来陪陪?”秦淮河说:“不群你别船底雕花,多此一举了,我不耐烦你们官场上那一套。我绕道跑到桃林来,主要是想见见你和芳菲几位老朋友。”
原来秦淮河是从邻市赶过来的。邻市一位副书记被双规,秦淮河他们的报纸派几位记者去做过调查,写成一个长篇通讯,交给省委有关部门审查时,觉得口径不准,不让发稿。可这个题材不错,社里不想放弃,只好由秦淮河亲自出马,带人下去重来。辛苦了好几天,把该摸的情况都摸了上来,秦淮河想放松放松,便绕道桃林,来打辛芳菲和乔不群的秋风。乔不群说:“那你是觉得桃林人民的酒好喝,才特意赶过来的啰?”秦淮河说:“还是跟桃林人民感情深厚。你想我们这次下去,是去弄人家的反面材料,不是去写表扬稿的,谁欢迎你呀?跟他们喝起酒来,都别别扭扭的,不是滋味儿。”
直到上桌端杯,话题还离不开邻市那位犯事的副书记。秦淮河感叹道:“那位副书记的事情其实并不大,能够落实的资金也就三百多万左右。现在揪出来的市以上贪官,有几个不是数千万甚至上亿的?他已显得太落伍了。当地的干部群众也都说,他在他们市里只能算是小鱼一条,大鱼都沉在水底,平安无事。”
乔不群也早听说过那位副书记的事,说:“据说那家伙坏就坏在几个女人手里,不然他那个数是不会有事的。”秦淮河说:“还真是这样。我们通过大量采访得知,凡是跟他上过床的女人,都在他关照下,办的办酒店,开的开歌厅,经的经营洗浴中心,搞得热热火火。市委主要领导带头,下面干部也跟着学样,明目张胆为自己情妇办起了实业。尤其是市委旁边那条街道的餐饮娱乐洗浴业,其业主几乎全是女的,她们无一例外都傍有靠山,不是市里领导,也是部门头头,或是部门实权处室的实权人物。当地百姓便据此取了个名字,叫做情妇经济一条街。这是一个多么有生活气息的词汇。我们这些做记者的若不深入基层,怕是想烂脑袋,也想不出这么生动形象的好词儿。我已把这个新词写进材料里,社里若通得过,肯定会像当年的潜规则一词一样,会很快为大众接受,广泛传播开去的。”
辛芳菲也关心起那位副书记的命运来,问:“照淮河这么说,该地的情妇经济已形成规模效应,可为什么其他人安然无恙,独独他做副书记的出了事?”秦淮河说:“人算不如天算,也是那位副书记驼背挨雨,该他背时(湿),他情妇的洗浴中心去了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嫖客,跟小姐快活时突发心脏病,当场死去,死者家属叫了两三百号人,将洗浴中心砸个稀烂,然后抬着尸体去市委闹事。市委想尽办法,欲息事宁人,不想被人通过网络,直接捅到上面,上面派人下去一查,最后摸出中心女老板跟那位市委副书记的特殊关系,副书记被纪委双规,再牵出别的事来,可能还会移送司法部门。”
有那副书记的故事下酒,几位喝得格外开心。秦淮河又说:“不知诸位发现这么一个规律没有,如今官员犯案主要犯在经济问题上,可真正因经济问题本身被牵出来的,却微乎其微,绝大部分都栽在女人上面。奇怪的是无论法律法规,还是各级纪律条文,从来没追究过官员的女人问题,情妇二奶再多,也不会加重处罚,充其量在给出事官员做结论或判决时,轻描淡写捎带上一句生活腐化堕落之类的废话。”
乔不群笑道:“听说专家们正在探讨研究这个现象,说女人问题是最说不清楚的,纪律不好定性,法律不好量刑,只好任由官员们包二奶,接受性贿赂。不过话说回来,领导包二奶和接受性贿赂,也不是没有一点好处,至少促进经济发展。情妇经济或二奶经济也是经济嘛,且零耗能,无污染,绝对环保,属于前景格外看好的朝阳经济。”
几位就笑乔不群,他是政府领导,要身体力行,加大力度,尽快搞好桃林市的环保型情妇经济。秦淮河说:“环保型情妇经济好是好,可容易给领导们惹麻烦,还是应该适当加以限制。我打算给有关方面建议,今后凡发现某位领导找一个二奶,行政上降一到两级,部级降局级,局级降处级,并规定永远不能复职;法律上判三年到五年刑,还得是实刑,不能搞缓刑或监外执行,只是仍保留干职,工资照拿,福利照领。这样一来,领导们担心找二奶要降级,甚至坐牢,就不会轻易去找二奶了。”乔不群说:“这个办法好,领导不敢放肆找二奶,没有二奶惹祸,就是经济上有什么问题,也不容易暴露,这对领导干部也是极大的爱护。到底领导干部是国家宝贵财富,组织培养一个领导干部,成本不低,很不容易的,一个二奶就将领导干部毁掉,实在太不合算,组织那里也不好交代。”
嘻嘻哈哈喝完酒,秦淮河像是想起什么,打开提包,拿出几本书。原来他的《乞丐实录》已经出版。秦淮河特意签上名,给乔不群和辛芳菲呈上一本。乔不群说:“淮河都有专著了,可喜可贺。”秦淮河说:“专著谈不上,仅业余爱好而已。在江湖上闯荡时,没口粮了,就送上一本书给朋友,讨顿饭充充饥。”辛芳菲说:“这个办法好,哪天我跟秦大总编学一招,也写本书,到处去换口粮,也就不用绞尽脑汁做生意养活自己了。”
《乞丐实录》是一本挺有意思的怪书,作者从乞丐一词的来源入手,分析了历史上著名丐帮的形成原因,并描述了当今乞丐生存实录,通过大量一手资料揭示了古今乞丐生存规律。一旁还配有作者自拍的乞丐乞讨和生活方面的照片,可说图文并茂。这不可能是畅销书,可以一口气读完,却绝对有收藏价值,至少可丰富家里的书架。
老朋友的书,乔不群自然喜欢,带到办公室,有空时偶尔拿出来翻翻。有一天司马克带着一名年轻记者来采访乔不群,年轻记者对他桌上的《乞丐实录》挺感兴趣,提出借去看看。有人喜欢秦淮河的书,乔不群也高兴,将书转送给年轻记者,自己以后再找秦淮河要。书看完后,年轻记者很有感慨,将部分内容和图片扫好描,录到自己博客上,供网友共享。网友们见了,又转贴到其他网站上,一时广为流传。
这天晚上马淼淼在网上随便浏览,也看到了这些帖子。突然她的目光定住了,盯在一幅照片上,怎么也没法挪开。那是一幅乞丐行乞图,一位上了年纪的女乞丐跪在街旁,一手撑地,一手举着破碗向行人乞讨着。这是常见的乞丐行乞的经典方式,全国各地城市街头都能碰得到,实在没什么独特之处,不知马淼淼干吗会为这幅照片所吸引。
原来马淼淼怎么看怎么觉得,照片里的老乞丐像是自己的母亲。其实不是像,真的就是。开始马淼淼还不敢相信这是事实,可她相信自己的眼睛。作为亲生女儿,在母亲身边长到十八岁才出来读大学,母亲是什么样子还能认不出来?尽管她是以乞丐的身份出现在网上的。马淼淼眼里的泪水哗地淌了下来。
马淼淼已经许多年没见过母亲了。在桃林大学读书的四年里,由于拿不出路费,只父亲去世时借钱回去过一次,待到工作后有钱回到家里,母亲已离开老家,出去寻找在外打工多年杳无音信的弟弟,至今下落不明,生死未卜。为此马淼淼不知落过多少泪,还到网上和媒体里打过广告,也没能得到母亲和弟弟的任何消息。她早已绝望,以为母亲和弟弟没在人世了,不想母亲行乞的照片竟上了网。
很费了些周折,马淼淼才在网友的帮助下,找到那位扫描发帖的年轻记者。年轻记者拿出《乞丐实录》,马淼淼见书就是秦淮河写的,马上给他打了一个电话。对马淼淼提到的照片里的女乞丐,秦淮河记忆犹新,给她详细说了那女乞丐的特征。马淼淼一听,认定女乞丐就是母亲无疑了。
想起不是为给自己上大学筹集学费和生活费,弟弟不用外出打工,母亲也不会出门寻找失去联系的弟弟,最后流落街头,成为乞丐,马淼淼又内疚又伤心,一夜没合眼,一直哭到天明。快到上班时间,才匆匆抹了一把脸,赶到分公司。
见马淼淼眼睛红肿,神色不对,辛芳菲问她怎么了。开始马淼淼还躲躲闪闪,不肯透露实情,经不起辛芳菲再三盘问,才吞吞吐吐说了母亲的事。辛芳菲忙找来秦淮河送她的《乞丐实录》,翻到那张老乞丐行乞照片,仔细看过,还真跟马淼淼有些相像。打电话问秦淮河照片的来历,说就在桃坪街头拍的,女乞丐好像还到过龙泉煤矿,说是她有个儿子,叫马什么帅来着,曾在矿上打过工,估计跟龙泉煤矿矿难事件有些什么关系。后来秦淮河又到桃坪一带找过那位女乞丐,却再也没遇着她,只听人说她已见到儿子,却怕龙泉矿上的人不肯放过他们,躲得不知去向。
那次矿难事件曾闹得沸沸扬扬,身在省城的辛芳菲也略有所闻。据说省里还派调查组下来做过调查,不知怎么的,不但没查出矿难真相,还促使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