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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水还是那么波澜不惊,那些有毒的癞蛤蟆很可能是以我为目标,却误打误撞的逮住条鲶鱼大吃一顿,我也不知道该感谢那条垃圾鱼,还是该感谢老天爷让我游的这么快,就这么脱离了危险。
喘了好久,才猛想起还有人在隐蔽处窥探着老古,忙不迭的爬起身去看,天啊,船头已经没人了,全副武装的老古竟然消失的无影无踪!只有那杆猎枪还静静躺在甲板上。
我定定神,开始思量这短短的一夜,为什么会发生这么多怪事,郑剑和他的人带着张丽恒无端端的下了船,老古也不见踪影,尤其是老古给我的感觉是凶多吉少,那个窥探他的家伙很可能把他给弄到了水里,落得尸骨无存,那东西现在回想起来,我很怀疑不可能是个人类,而是一条蜥蜴之类的东西,咋看咋象墙上趴着不动的壁虎。
我甩甩发懵的脑袋,想想这条船上,除了老古所说的驾驶舱还有个开船的人外,就我一个孤魂野鬼在游荡了,他不是说郑剑天亮就能回来吗?、
天马上就要亮了,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一点动静?
有关这些郑剑的情况都是听老古所说,我一件都没有亲耳听到,没有亲眼见到,只有水底的亲身遭遇可以说是真实的,于是,我不由自主向驾驶舱走去,也不知道是想验证老古的话,还是想发现点什么线索。
驾驶舱的门确实反锁着,我瞅瞅那锁,不是民用的锁头,摸起来感觉相当复杂,摇摇头,开锁不是我的强项,于是我爬上舱顶,攀着窗外钉死的铁条,从顶上向下望,希望可以看到里头的情况。
可能是内外温差不同,造成玻璃的冷热不均,窗户上结了一层霜,把舱室里笼罩的雾蒙蒙一片,啥也看不清楚,我又用袖子擦,又哈热气的忙活半天,才弄出个圆洞可以往里张望。
舱室里看起来温度是比较高,还有点污浊不堪,我看了一会儿,都没有发现有人的痕迹,难道睡着了吗?大天亮的也该醒了啊!
正想使劲敲敲天窗,就听见下头舱室门的地方传来咚咚的撞门声,似乎有人从里头,正往外拼命的撞,还夹带着尖锐的指甲刮擦铁门的声音。
我赶紧从天窗向里看,拼命寻找门的位置,却被根铁条刚好挡住,看不到那里是什么人在撞门,心中焦急,忍不住使劲捶了一下天窗。
下头的撞门声却立刻停了下来,周围静悄悄的没了声响。
我不耐烦了,把脸贴上天窗再次努力的往里张望,刚贴上去……。。
一张脸悄无声息的贴在天窗的里边,正好跟我鼻子对鼻子,而我一时大意,也离的太近,居然没发现自己正贴着一张脸,等我明白过来,赶紧抬起头来,把眼珠子的焦距重新调到近处一看。
唉哟,我终于忍不住,轻轻呻吟了一声,这张脸相当蹊跷。
我说他蹊跷,是因为我们刚到地方时,在水里已经见识过一张被轧扁的脸,那上头的五官位置怎么看都别扭,但离的远,还隔着湖水,不至于觉得危险就在面前,而我现在看到的这张脸,近在咫尺,就隔一块玻璃,毛骨悚然下,如果不是因为有铁条子挡着,我相信我肯定会一巴掌扇过去,或者摁住就是一刀捅过去。
这张脸最蹊跷的地方还是五官的布局,乍一看好像没啥,仔细数数五官的个数,就发现不对劲了。
我小时候看过皮影戏,曾经好奇的跑去后台瞧热闹,那些还没有轮到上场的道具人马,就跟现在这脸有点相似,因为皮影是俩半脸对贴出来的,观众只能看到一半,所以从中间剖开后的道具脑袋,除了眼睛还在大致不错的位置外,鼻子嘴和下巴分布在四边儿上。
贴玻璃上跟我对望的就是这样一张脸,两个鼻子、两张嘴还有两个尖下巴,皮肤的纹路我都瞅的清爽,用的是正宗的镂空剪纸手法,只在外头蒙了一层清漆。
一般来说,皮影脸谱设计的规律是:黑忠、红烈、花勇、白奸、阳正、阴邪。
而我看到这个却是完全的无色透明,不象是牛皮之类的动物皮肤做成,为什么呢?因为这脸的眼睛,是用的真眼珠子,也是这怪异脸上唯一有立体感觉的,此刻,怪脸上的俩黑眼珠子正直勾勾的正看着我。
难道有妖术?可以把皮影的道具变成活人,送进这个驾驶舱干什么呢?
这张脸和我对视的只有几秒钟,眼珠子左右一转,砰的一声,整张脸迅速的萎缩下去,直到缩成一张巴掌大的皮纸,才从玻璃上掉了下去。
这张蹊跷的皮影脸有些年头了,一看就知道不是刚做出来的,我的脑海里,突然想起老古说过的一件事情,闲聊时,他说起民国时的大军阀孙大耳朵也就是孙传芳,曾经在上游的天坑溶洞派兵封锁过,听说还送了几个敲锣打鼓的戏班子进去,这戏班子总不会是演皮影戏的吧?
我胡思乱想一番,还是没闹明白到底什么人在里头撞门?
整个船身就在我苦苦思索时,开始摇晃起来,不停的抖动,我趴在天窗上有点不牢靠,抓着铁条的手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撑着,我可不想掉水里去,一想到沼泽里头的癞蛤蟆,立刻一阵翻胃,而且脸上的几个大泡愈发疼痛难忍。
感觉这样下去不是个事儿,迟早给晃悠到水里去,百忙之中抬头看看自己的位置,却冷不丁发现水里的沼泽上头站了一人,大天白日的我一眼认出来是个熟人,还能有谁,正是老古阁下。
这小子除了一只腿跪在沼泽上,身上都是泥巴,其他还都算完好无损,只是怔怔的看着水面不言不语。
我大喊一声:“老古,你咋跑那上头去了,站那别动,我来救你啊!”
老古不吱声,头却抬起来傻傻的看着我。
我有点担心了,尽量看看他周围环境,却没什么特别,既没毒蛤蟆,也没有那个窥探他的纤细瘦弱身影,我稍微放心了一点。
趴在驾驶舱上头,我一时没法搞清楚下头水里的情况,又不敢冒冒然跳下水去,一时彷徨无计,所有的能耐都是在水里才施展的开,离了水上岸,我充其量也就一身体好点的退伍老兵而已。
想不明白这船为什么会摇晃呢?驾驶舱里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很迫切的想见到老古,或许他能说出点子丑寅卯来。
估摸一下跟沼泽间的距离,我一咬牙,深吸一口气,从船上跳了下来,可以说是这辈子最快的速度,游向老古的位置。
爬上沼泽时,我两条腿都是软的,不是游的累,而是心情很紧张,无缘无故这船不可能摇晃啊,万一水中有东西等我,那不是自投罗网?
我上气不接下气的就想过去老古身边。
且慢!我这人有个毛病,也是个坏习惯,就是疑心太重,我知道不好,但改不过来,现在的情况千头万绪,非常复杂,自己搞不明白的事情太多了,周围每个人都有可疑之处,我还是一切都小心为妙。
离开老古两三步远的地方,我把刀子攥在手中,沉声问道:“老古!站起来,好歹也是一爷们儿,哪有跪在地上的?”
老古迟疑了一下,缓缓起身想要站起来,却是一脸痛苦的表情。
我松了口气,最怕就是他跟邓头一样来个植物人状态,这烟波浩淼的,可没个救护车来拉他,现在能够听懂我的话,还能站起来,起码是友非敌,看架势也不象有恶意。
于是,我赶忙走过去,想搀他一把,别是给什么东西弄伤了腿吧?
老古扶住我肩膀,这家伙龇牙咧嘴的终于站了起来,一看他的膝盖处都是血,看来的确是受伤了。
我一手扶住老古,一边转身查看周围环境,这沼泽上的水草寥寥几根,被污水蒙了薄薄一层的无底深潭,倒是星罗棋布的到处都是,这些无底的泥潭一点都不安全,尤其不知道有没有大号的臭塘虱或者癞蛤蟆潜伏在泥潭里,潜意识中这些宝贝货色随时都会蹦出来咬我,让我本来就很紧张的心理,变的更不踏实。
天已经大亮了,定定神再看一看,周围非常冷清寂静,我觉得暂时应该没有危险,那些动物可能都去睡觉了吧,而且瞅我们的位置是在沼泽的边缘,一旦出现异常情况,也能跳下水快速逃跑。
站在泥泞的沼泽上,踩着深黑色的污泥,根本不能乱跑乱跳,我一点也不敢乱动,只好扯住老古问他:“到底怎么回事儿?老古,你可千万别趴下,这水面上可就剩咱俩活人了!”
老古苍白着脸,就算在我的搀扶下,也是撑不住的摇摇欲坠,听到我问他,只能费劲的抬起手,微微指向我身后的船,似乎要我回头去看。
我心里一惊,这船可是万万不能沉的,赶忙扭头一看,船和我们间的距离越来越近,这是怎么回事儿?
不止船在动,连同我们站立的沼泽也在动,都朝着一个方向漂去,漂去的前方就是石头山的山脚,一个黝黑的口子张着大嘴,宽约数十丈的湖水正向里头灌去,水流声哗哗作响。
那船想要滑进去,看高度是不用想了,而我们连同沼泽就可以肯定会随着水流滑进去,我只有祈祷这船最好能卡在这个石头豁口的另一边,要是离这边太近,我怕这船一旦翻了砸住我和老古,离的远了我又怕它漂走,让我俩逃命时找不着它。
呆愣愣的看着我们的沼泽和那条船,从两边逐渐接近石头山下的豁口,却一点办法没有,面面相觑,一筹莫展。
水流明显加快了速度,我心说快到地方了,而老古更是紧紧抓住我不敢有一丝放松。我除了祈祷那条船的命运,还开始祈祷我们不要碰到个落差极大的瀑布,要是那样就完蛋了,啥也别再提了。
船在另一边漂了过来,伴随着咯啷啷一片金属刮住石头的声音,搁浅在离豁口十多米的距离处,微微倾斜着不动了。
我猛然想起这沼泽上可怖的毒虫,说不准除了癞蛤蟆还有别的玩意,这万一进了豁口,全都从泥巴里跳出来可咋办?
着急的左右看看,我觉得我和老古应该爬到石头山上去等待救援,那郑剑毕竟不是敌对的阶级对立面,最多也是在执行任务,才不得已对我们这样做的。
本来这次是个纯粹的打捞行动,需要精熟水性的蛙人水鬼协助,现在郑剑临时撇下我独自行动,说明他带着人去的地方,不需要我的协助,而在这个水库里,找失事飞机又不需要蛙人协助的地方,目前只有面前这个石头山,爬上山去就和潜水没了关系,所以照这么分析起来,我俩爬上山头更有获救的希望,至少可以找到郑剑的踪迹。
那个黑黝黝的豁口越来越近,我不由自主眯缝起眼,一边估算石头山的高度,一边看那豁口上方有没有可以着力的地方,让我从站的地方跳起来,就能一把抓住攀上去。
老古在危急关头,竟然回光返照一样精神了起来,紧紧攥住我的手腕,说话也变得流利起来,只是带出一种哭腔:“黄宁同志,看你意思是想自个儿爬到山上去,看在一条船来这儿的份儿上。电子书。,可不能抛下我啊,我这腿像是断了,你要走我就真的完了!”
我瞅瞅他,一脸真诚,那是一种对生的渴望。
我甩开他的手:“别,刚还夸过你是一爷们儿呢,哭哭啼啼干嘛呀?你不是一肚子秘密不舍得说吗?瞅你那腿的样子,就算我不跑,陪你一起进这水帘洞,也总不能背着你游啊?人家董存瑞都能舍身炸碉堡,我看你这一革命的老同志也不能落了后头去!”
老古赶紧说道:“里头听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