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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想骂就骂吧,横竖这也不是头一回了……骂吧。
“你好大的胆子,居然主动带来媒婆,想逼我答应你的婚事!”他蓦然起身,怒火在他眸底燃烧着。
是谁准她这般放肆?居然没问过他的意思便引媒婆入内……她压根儿不知道她这般行径,教他多伤心!
她愣了好半晌才回神。“我的?不是吧,应该是提三少的亲事吧?”不是这样吗?
“有哪一个媒婆会替哪家千金找个男人提亲的?”
“这……”
“男对女才是提亲!”他一步步地逼近她,“倘若秦嬷嬷要介绍好人家的千金给我,那是说媒,不是提亲!”
秦嬷嬷是来提亲的,是替城郊不知道哪家不知死活的蠢蛋来向她提亲的!
她为何要这般伤他的心?
难道他对她还不够纵容吗?
难不成要他像不二那般地宠溺她?唯有这么做,才能得到她的心吗?
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子?只要给她酒足饭饱便买得到她的心?
还是不管他怎么做,她仍执意要逃?
“呃……”是这样子吗?“那么……”是她会错意了?
“你就那么想嫁给城郊那个不知死活的男人?”要不,为何她不经通报便带人入内见他?
以为她迷糊得紧,孰知城府竟然这般深沉。
“嗄?”她一愣,一头雾水地瞪着他。“我为什么要嫁给城郊那个不知死活的男人?而城郊那个不知死活的男人到底是谁?”
“你还装蒜!”
“我……我没装蒜啊。”
她哪知道城郊那个不知死活的男人是谁。
“倘若不是你老早便想嫁人,为何要直接带着秦嬷嬷到书房见我?”
以为来个先斩后奏,他便会答允吗?
绝不!
“我没有细想,所以就带她来了……”她吞吞吐吐地解释着,随即又导回正题:“再者,我甚少出门,哪知道城郊那不知死活的男人到底是谁,我根本不知道啊。”
真的不知道嘛……
倘若骂她守门守到睡着,她承认;倘若骂她磨墨磨到弄脏了账本,她也承认。只要真是她犯错,她绝对会承认,可这件事教她如何能承认?
“那你说,为何对方去差媒人来提亲?”君从三仿若是问案的大人,一步步地逼近巧葵,非要逼她说出实情不可。“倘若不是你到外头招蜂引蝶,又岂会发生此事?”
她居然背着他在外头与人谈情说爱……想她迷糊得紧,八成不识男女情爱,孰知她倒是精明得很!
可不是吗?
当初,她不就是老想要待在不二身边,等着他疼宠!
该死的女人!
“我怎么知道?”她要问谁哩?
“胡扯!”他怒声斥道。
她想逃,是不?
一年前打算逃到长安投靠不二,一年后,她则是另觅良人……
“真的啊!况且,当年进轩辕门,便知道这一辈子是难以出嫁了,我怎会做出这种事?”
当年签下的可是终身契啊!就算她真要出嫁也得由主子作主,是轮不到她爹娘做主的。
“只要主子答允了不就得了?”他哂笑道:“遂你打算先斩后奏逼我答应,是不?”
这法子是挺不错的,可他永远都不会点头答应!
“我没有!就算你是主子也不能冤枉我。”她要生气啰,以为她会默不作声地任人栽赃,他就错了。
“否则你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她怎会……啊,对了!“三少,你方才说到城郊,那个男人该不会是上回我陪你到外头收田赋时瞧见我的?”
闻言,他不由得一愣。
似乎真有这么一回事……
“就同你说了嘛……是他人喜欢我,我有什么法子?”不过,她还是有点小开心啦,证明自个儿不是没人要。
君从三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有些难堪又有些恼火地吼了一声:“难不成都是我的错!”
撂下这句没头没尾的话,他随即拂袖离去。
她傻眼地蹬着他的背影。
“那也不是我的错啊……”
第六章
喀啦、喀啦……
不见烛光的房里不断地传来窗框被冷风吹得震动的声响,冷风自窗缝不断奇Qisuu。сom书地往房里头钻,吹醒了蜷缩在暖暖被窝里的巧葵。
“可恶……”她低声暗咒。
该死!窗台早就裂了个缝,老早说要修,谁知道一拖再拖,眼看着已经入冬,却依旧没修……
早知如此,她就寝前应该先到厨房要盆炭火,也不会睡到半夜被冻醒。
她翻过身,直瞪着窗缝,睇着穿透而过的月光,不禁低叹了声;自个儿到底要不要起身,先拿个东西塞着应急?可她好困,她不想起身啦,可冷风又冻得她睡不着。
该死!非要逼得她起身不可吗?
她噘起嘴,柳眉狰狞地攒起,感觉寒风不断地吹走依附在她身上的瞌睡虫,浓浓睡意渐渐飘散。
“哎哟!”她气恼地掀开被子坐起身,直瞪着不断透出淡淡银光的窗缝。
明儿个,她一定要末华过来替她修理这破窗台不可,她可不想要半夜三更又被冻醒。
气恼地下榻,早已习惯了不点烛火的房间,她直挺挺地往衣柜走去,从里头任意抽出一条大手巾,随即往窗台前进。
“吹!再吹啊!”
她火大地拿起大手巾往窗缝里塞,直到把窗缝塞得密不透风,全然透不过半丝月光,她才满意地往回走;可才走没两步,竟见着地上又透着光影,她难以置信地转身瞪着刚被她塞得密不透风的窗缝,大手巾居然不见了……
耶……这是怎么着?
狐疑地走到窗台边,她的眉重重地拧起。
外头的风有大到可以吹走她的大手巾吗?方才,她塞得可紧的哩,就算外头刮起大风也不见得会……
喀!
门板突地传来巨大声响,月光中一道古怪的黑影伫立在她的眼前,教她错愕地抬眼瞪着站在门前的男人。
三少!?
她难以置信地瞪大眼,鼻息间的酒气令她更加不解;今儿个他拂袖而去,直到掌灯时分都没见着他的人,以为他今儿个不会回来了,孰知他不但回来了,甚至还直闯她的闺房。
“你居然没有守门。”如鬼魅般的声音在一阵沉默后响起。
“嗄?”她愣愣地瞪着他。
他不是说过不要她守门吗?
“谁准你回房睡的?”
他手里扬着她方才塞进窗缝的大手巾,醉醺醺地踏进房里,大摇大摆地走到她的床榻上坐下。
“可……三少不是说了不要我守门吗?”她记得事情就发生在不久前,而且他还骂了她一顿,还叫她滚回房……咦?三少怎么在她的床榻上躺下了?这是她的床耶。“三少……”
“冷死了,你不会去把门关上吗?”他舒服地躺在她的床榻上,觉得床榻上都是她身上淡淡的清香味。
“可是……哦!”这是主子的命令,她能说什么?
乖乖地关上门,房里登时只剩下自窗缝透进的淡淡光痕,她就站在门边,百思不得其解地瞪着正躺在她床榻上的君从三。
他肯定是醉了,可是醉了……怎么不回房呢?
三少是不是醉得回不了房了?
“你还杵在那儿做什么?”他扬着大手巾。
“呃……”不然呢?
“过来。”他招了招手。
“哦。”尽管一头雾水,她还是顺从地走到床榻边,却没打算坐下。
这是规矩,她是不能在主子身旁坐下的;再者,她也明白男女授受不亲的道理,尽管主子没那心思,可她却不得不捍卫自个儿的清白。
“我不是说了要你过来的吗?”
他眯起黑眸,长臂一探,轻而易举地将她带进怀里,另一只手随即理所当然地环上她未盈一握的纤腰。
“三少?”她惊诧地低喊。
男人醉了都是这副德行吗?二少喝酒向来是浅尝辄止,所以她没见过二少喝醉的模样,现下的三少真的令她有点害怕……三少厌恶她,厌恶得几乎快要将她逐出轩辕门,又怎会……
很羞人耶,她就这样趴在他身上……她这一辈子还不曾与人这般亲密过呢,即使是姐妹淘也不会这样搂搂抱抱的。
怪了!三少到底想做什么?
想坏她名节吗?可坏了她的名节,对他而言又有什么好处?
不知道他可不可以别搂得这般紧,教她光是要呼吸都觉得有几分难受……她是挺想要挣扎的,可又怕自个儿一挣脱,他便会恼羞成怒……唉!
“你真的想要出嫁了吗?”他嗓音粗嗄地问,浓郁的酒气喷洒在她的鼻息之间。
“我?没有啊。”她连忙摇着手。
她说了,真的没有啊!她甚至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怎么可能有这种心思。
再者,她很清楚自个儿的终身大事得由主子作主,她岂敢自个儿拿主意。
“要不,秦嬷嬷怎会找上门来?”他放肆地将她搂在怀里,唇瓣刷过她温热细腻的脸颊。
或许有一天,她真的会出嫁……
他从未想过这个问题,以为只要将她关在轩辕门一辈子,她就会永远属于他……天晓得当不二决定留在长安不回来时,他有多雀跃;然而雀跃的心情并没有持续太久,只因她向来只听命于不二,俨然当他不存在,压根儿不听他的命令。
倘若她真的想要嫁人,他肯定挽留不了她,因为他不是她真正的主子……
该死!他为什么要为了一个不知好歹的女人扰乱心神?她凭什么左右着他的心思?
他又为何如此可笑地让她玩弄于股掌之间?
为何他偏是抗拒不了她?他仿若睥睨天下的天之骄子,为何偏会折服于她?
为何老天偏要这般整治他?天下女子何其多,居然教他独独看上了她!教他如此地想得到她……
“我不知道啊,三少……”
怎么这话题说到现下还不停止?她不该私自带秦嬷嬷入内,她承认是自个儿错了,可……罚她便是,犯不着气得转身便走,如今又喝得一身酒臭地回来从头责问一回吧?
到底要她说什么?三少到底在介意什么?
况且,三更半夜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他又将她搂得死紧……虽说三少不至于对她有什么绮思,可他搂得这么紧,就算有天大的理由也说不过去嘛……
“三少……你能不能先放开我?”她小小声地哀求着。“三更半夜,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这……男女授受不亲耶!”
不管他到底要问什么,好歹先放她起身,让她先点亮烛火;倘若他有意与她促膝长谈,她绝对奉陪到底,就算他打算耗上一夜数落她,她也会甘之如饴。
但前提是,他总得先松开她嘛。
经过了半晌,发觉身下的人似乎没有半点动静,她不禁轻声道:“三少?”该不会是睡着了吧……
这可难说了,光是闻这酒味,她就快要被熏醉了,以往二少只要尝了些酒,必定会乖乖地倒头就睡,说不准……他已经昏睡了。
“三少?”她轻唤了声,发觉他没半点回应,想要以双手撑起自个儿紧贴在他身上的身躯,却发觉他环在她腰肢上的手似乎缩得挺紧的,教她拉不开半点距离,只能很难堪地继续趴在他身上。
可,这感觉真是古怪得紧……她如此亲密地贴在他身上,身上只着了件中衣,这岂不是等于赤裸地贴在他身上了?
这……教她怎能不慌?
“三少?”她不由得轻声唤着。“三少?”
放开她啦!她不习惯这样,虽说暖和极了,但她觉得心愈跳愈快,总觉得怪异极了。
“吵死人了。”过了半晌,他才哑声道。
为了她,他把自个儿搞得心力交瘁,如今他累得想要休憩一下,她也不许吗?
“嗄?”“我说你,吵死人了!”他怒吼一声,突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