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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堪布如此说,楚某自然深信不疑,多有打扰,深表歉意。至于二丫在京城盗窃道家画轴一事则与塔巴林寺无关,我们会自行解决的,想必你们不会插手吧?”楚大师此番话说得十分得体,令对方自觉不便干涉。
明月此刻确实也难以决断,若是硬要横加阻拦于理不通,而且一场混战就不可避免,对方实力不清,单凭首长对其毕恭毕敬,就知道这位楚大师的来头绝对不小,如果结怨恐日后塔巴林寺再无宁日。但又不能眼巴巴的瞅着他们带走二丫,她是邢书记和可儿的朋友,不远千里来投奔塔巴林寺,自己岂能胆小怕事一推了之。
正踌躇之间,邢书记又开腔了:“楚大师此话犯了原则性的错误,你说二丫盗窃可有公安局的笔录?有法院的判决书么?我们国家自改革开放以来形势大好,如今正在进行社会主义法治建设,要做到‘有法可依,有法必依,执法必严,违法必究’。现在单凭你的一句话就断定她是盗窃犯,轻者是犯了主观主义的错误,严格来说是违反了我国的《刑事诉讼法》,是开历史的倒车,若是在我们县是绝对不允许发生此类情况的。”
这个神经病总是在关键的时刻捣乱,楚大师心中气极。
“是啊,楚大师,邢书记说得在理,你口称二丫盗窃你们道家的物品,究竟有什么凭据啊?”明月心中松了口气,于是反问道。
“她背囊里的画轴就是证据,那是我们道家祖师爷张道陵亲手绘制的《敦煌夜魇图》。”楚大师冷冷回答说。
“楚大师,你和古空禅师已经约定好,一个月后画轴才归你,现在期限未到,即便交还也应该是给古空禅师才对,你现在强行索取毫无道理。”小月在一旁提醒说。
“就是嘛,人家古空禅师都没说什么,跟你有啥关系?况且只是想请朱寒生用祝由术的‘移花接木’救有良,只要他出来了,这幅破画我才不稀罕呢。”二丫争辩道。
“呵呵,”首长微微一笑说,“小姑娘,‘移花接木’何必非要朱寒生呢,这里便有人会此神功。”
二丫闻言一愣,忙问:“谁?”
首长面带微笑,目光瞥向了明月。
楚大师点头称是:“不错,了去大师是我的得力下属,若不是为了剿杀千年大魇又怎会忍痛割爱而牺牲他呢?二丫,这位明月堪布据说就会祝由神功,你请她救有良出来,然后将画交给楚某如何?”他心中暗想,东晋郭璞的祝由神功只曾耳闻,据说早已失传,若是能亲眼见识到也不虚此行了,至于寻找蓝月亮谷,则可以稍后再说。
“明月堪布,您真的会‘移花接木’和‘李代桃僵’么?”二丫瞪大眼睛望着她似有不信。
明月当年受王婆婆倾囊相授的祝由神功共有五式,即鬼打墙、移花接木、行尸走肉、鲍肆之香和李代桃僵,这些年来始终深藏不露,未曾想今日被首长道破。
看到二丫诚恳急迫的眼神儿,明月幽幽的叹息了一声,轻轻的点了下头。
二丫顿时眼眶一热,泪水扑簌簌的滚落下来,她双手紧紧抓住明月的胳膊,呜咽道:“有良有救了,有良终于有救了。”
“哈哈,好,”楚大师呵呵笑道,“想不到民间真是藏龙卧虎,‘高人隐于野’,楚某今日得见郭璞的千年神功,实不枉此行啊。”
二丫顾不上说什么别的,急匆匆的放下背囊,从中取出一卷画轴,当着众人的面轻轻的将画展开,众人的目光齐聚在上面。
画纸上面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第135章东巴书画院
二丫呆住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楚大师面色阴沉盯着她。
“怎么会这样……”二丫痴痴的望着没有任何墨迹的画面,脑袋里一片空白,泪水瞬间涌出了眼眶。
“不可能,前天晚上还看来着呀?”小月急道。
“画轴已经被人调包了,”楚大师冷冷道,随手拿起画轴取下一张小纸片,“瞧,这里还夹着价格标签,上面标价为20元,落款是‘东巴书画院’。”
“楚大师,什么‘调包’?”二丫急忙问。
楚大师嘿嘿两声问她:“你最后一次打开画轴是什么时候?”
“前天晚上睡觉前,那时有良他们还都在画里。”二丫答道。
“后来一直没有打开过?”
“没有。”
“嗯,前天晚上你们是在丽江古城客栈,一定是在那儿被掉的包,有人趁你们熟睡之后,用‘东巴书画院’的一卷空白画轴替换了《敦煌夜魇图》,八百年前,丽江古城正是东巴王国之所在。”楚大师沉吟道。
二丫闻言呆怔住了,谁会知道自己带着画轴,又为什么要调包呢?
楚大师回过头来,犀利的目光落在了杨林的身上。
“楚大师,前天晚上我和尼朵曾经打开检查过,背囊里的画轴确实是《敦煌夜魇图》。”杨林面色微红的说道。
“你们去过我们的房间?”小月愕然道,认出这两人就是同车的旅客。
“说清楚点。”楚大师冷冷道。
“是,前天晚上旅客们在丽江古城四方街的酒楼里吃饭,尼朵先去了客栈在她俩的暖水瓶里下了‘百花散’,等她们回去饮水迷倒以后,我和尼朵从天棚里下去检查了背囊内的画轴。画的是敦煌夜景图,有古城堡、戈壁滩和莫高窟,月光下的几个人竟然还能在画中走动,当时我俩还感到很新奇。”
“后来呢?”
“检查无误后,就把画轴重新卷好放回了背囊,处理掉暖瓶里的药水后就爬上天棚回自己房间了。”杨林回忆道。
“前后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么?”
“没有。”杨林肯定道。
这时,卫道长悄声说:“楚大师,会不会是衡山古空禅师或是白云观虚风道长也悄悄的跟来,并且暗中做了手脚?”
楚大师闻言略一沉思,知道二丫随身携带画轴连夜出走的除了卫道长几个人之外,就只有古空禅师和虚风道长了。《敦煌夜魇图》本已经在古空手中,此人高深莫测,单是露了一手“血禅”功夫便可见一斑,他若是不想让人盗走画轴,二丫根本无机可乘,所以此人定是有意放走她俩的,因此没有必要费力再去把图盗回。而白云观的虚空就难说了,他也是同道中人,对这卷来自东汉张道陵亲手绘制的墨宝有所图谋也很正常,难道真的是他尾随而来暗中调包的么?或者说还有不知道的第三方势力暗中介入。
“二丫,先把这卷空白画轴给我,必须去丽江查一下这个‘东巴书画院’,价格标签仍夹在上面,说明调包之人行事仓促而遗留下了线索。”楚大师说道。
“我也要跟着一起去,”二丫态度坚决,“楚大师,找到画轴以后先回塔巴林寺请明月住持解救有良……还有薛先生,然后再给你销毁。”她说着望了眼小月。
“我也去。”小月附和着。
“没问题,解救了去大师也正是楚某的心愿。”楚大师十分爽快的答应了。
二丫回过身来向明月住持和邢书记等人告辞,可儿恋恋不舍的拽着她的手,希望其早点返回塔巴林寺。
黑鹰直升机马达轰鸣,巨大的旋翼卷起漫天尘土,载着楚大师一行徐徐升空,朝着东南方飞去。
二丫一进入机舱就吓了一跳,舱中爬伏着一头身形巨大、阔嘴獠牙的黑毛大公猪,瞪着圆溜溜的眼睛凶巴巴的盯着她。
“哈哈,这就是了去大师的小女友吧?”驾驶舱一位戴头盔上年纪的飞行员扭过身子笑呵呵的说道。
“二丫,快来见过费叔,他就是了去大师的老板。”楚大师在一旁介绍说道。
“费叔?”二丫听有良讲起过此人,今日一见果然神通广大,竟然坐着空军的直升机来到塔巴林寺。
“嗯,小姑娘蛮可爱的,”费叔打量着二丫,面目慈祥和蔼,指了下那头大猪说,“牠叫‘猪坚强’,别看长的样子挺凶,其实是蛮喜欢女孩子的。”
黑鹰直升机快速掠过皑皑雪峰和森林草甸,舷窗外依稀看得到那两只喜马拉雅山鹰在碧空中翱翔,伸展着双翼一动不动的飘浮在白云之间,苍凉而悲壮。
二丫默默的凝视着窗外,心中始终疑惑不解,自己和小月深夜溜出白云观,只有虚风道长知道,而且还提示自己前往塔巴林寺,邢书记和可儿也是遵从他的意思来到这雪域高原的,所以盗画的绝不可能是道长。
黑鹰直升机在五千米的高空以278公里的巡航速度飞行了不到一小时,便已到了丽江。
楚大师只带了杨林、尼朵和二丫进城,其他人都留在了直升机上。在北门的电话亭,楚大师拨通了京城的电话,吩咐手下迅即查明白云观主虚风道长现身在何处,撂下话筒问明东巴书画院的地址,带着众人直奔光义街而去。
东巴书画院位于古城木府旁边的巷子里,地上铺着五色石,房屋是典型的三坊一照壁纳西民居,古色古香,门前小桥流水,景色幽径。
走进书画院,正房木墙四壁悬挂着东巴象形文字的装裱字画,上面都别着标签,价格在数十元至数百元不等,室内弥散着一股淡淡的墨香。
楚大师的目光环视一周,西面挂着字画的墙壁上空了一块,位置大小与那幅无图画轴尺寸相仿。
“先生,你们是来买字画的么?”一位上了年纪带眼镜的纳西老画师迎上前来。
楚大师微微一笑道:“不,是想请您鉴定一幅字画。”说罢让二丫自背囊中取出画轴递上。
那人轻轻解开系带,缓缓的展开了画轴,仔细一看不由得吃了一惊,口中诧异道:“咦,这正是前晚丢失的那幅空画轴呀。”
“你确定?”楚大师问。
“当然,你看这儿还有我们书画院的标签呢,原本就挂在西墙上,请问你们是从哪儿得来的?”老画师疑惑的目光望着这几个人。
楚大师点点头,伸手掏出皮夹,从中找出20元钱递给老画师,语气诚恳的说道:“这是买画的钱,老先生可否告诉我这幅画轴是如何丢失的?”
老画师接过钱讲述了事情的经过。
昨天早上,老画师起床后发现正房门大敞四开,地上丢弃着扭坏的挂锁,明白书画院夜间遭窃了,这可是从来不曾有过的事儿,古城内的治安一向都很好。他急忙清点物品,惊讶的发现除了墙上一卷空白画轴不见了之外,其他的什么都没有丢失,甚至抽屉里的钱匣子都没有去碰,由于没有什么大的损失,因此也就没报案。
“这个窃贼真的是很奇怪呢。”他口中不解的说道。
楚大师闻言沉思片刻,目光转向杨林问道:“你们在客栈检查《敦煌夜魇图》是几点钟?”
“半夜,大约在12点左右吧。”
“之后你们两个人又做什么了?”
“之后我就回房睡觉。”杨林答道。
楚大师瞥向了尼朵。
“我也睡觉了。”尼朵的目光中闪过一丝犹豫,这没能逃过楚大师的眼睛。
“尼朵,你有事儿瞒着我。”楚大师冷冷的说道。
“没,没有。”尼朵的眼神儿避开楚大师阴沉的目光,似乎不敢直视。
“走吧,我们出去说。”楚大师向老画师告辞,带着众人离开了书画院走入僻静的巷子,尼朵情绪紧张的跟在后面。
“尼朵,你把画轴交给谁了?”楚大师突然转身厉声喝问道。
尼朵一惊:“没,没有……”
楚大师毫无预兆的突然出手了,袖口内蓦地飞出一团蓝色的烟雾喷在尼朵的脸上。
“啊……”尼朵顿感面孔一阵麻酥酥的奇痒,心中大骇,她本身就是巫婆,知道这是剧毒之物。
“尼朵,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