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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间,白紫色的身影迎风而来。身边站着沈凄。二人两袖清风,并肩站立,一个风华绝代,一个天姿绝色。阿梳颤颤问:“你只是带她回凡间吧?”
慕卿摇摇头:“我带她去苍然天境。”
苍然天境,是凡间唯一一处与世隔绝的地方。与世隔绝,便是隔绝凡间,隔绝天界,隔绝天境以外的一切天地。从前的苍然天境是一方荒蛮,妖魔鬼怪肆意作乱、扰乱凡尘,慕卿兼军师和战将之名将苍然天境洗涮干净。并下了结界。天界复命后,天帝便将苍然天境赐给他作为奖赏。
他回自己的地盘没什么错,可是他却辞了军师职。带上沈凄,显然是去享神仙眷侣之乐。
带着自己喜欢的女子享乐也没什么错,可此举正如太上老君所说,五万年前他为情犯错,五万年后重蹈覆辙。现在又为了同一张脸辞去职务,打算不理世事,这是众人所愤怒的。
可是慕卿说:“我为一个人一错再错,本就不适再当下去。天帝不惩罚我,已是对我莫大的恩惠,我若还占在东陵殿犯错。便真负了天帝和众仙神的希望,我没脸继续待下去。天界军师,需要一颗不能被轻易动摇的心。我做不到。”他望着她,长长呼一口气,“大阿折心思还算缜密,工作认真,我已向天帝举荐。让大阿折当军师一职。我希望他不会犯我一样的错!”
阿梳满肚说不清感受,好像有一把盐洒在喉咙口。干干咸咸,干到肚里,咸进心肺。眼前这对璧人,手臂相挽,风姿绝貌,阿梳喉间哽了哽,哑出一句祝福:“希望你们在苍然天境白头偕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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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卿带着沈凄离开东陵殿离开九重天后,阿梳在玉锦殿住了两天。第三天,阮阮带着几个仙婢接她回东陵殿:“大阿折仙上刚继军师之位,很多内务不太明白,希望你回去辅助。”
以往慕卿在的时候,阿梳从未管过内务,她知道这不过是大阿折的一个幌子,可怜她没殿子住。想到还是东陵殿住的习惯,阿梳告别玉锦跟着阮阮回去。东陵殿没有多少变化,变的只有立于大正殿的那道身影。
大阿折不再是从前简单的白衣红带,他今日穿着暗红色云纹锦袍,外披玄色长开襟,头戴一顶红玉发冠,器宇轩昂。他原本负手而站,看见阿梳,立马举步相迎,柔出温雅的笑容。
“你的房间还是和从前一样,你依旧可以继续住下去。”他含笑望着她,白皙的脸上透出一点微红,不好意思地抓抓头发,摸摸衣服。
身份地位变了,但他爱害羞的性子仍是没变,阿梳夸奖说:“你这样挺好看的,又高贵又有气势。”
大阿折脸红到脖子,陪阿梳回院子。
经过亭廊的时候,大阿折指着廊子上挂着的那对鸟儿:“昨天下了两个蛋。”阿梳顺手望去,笼子里只有绿莺。大阿折又说:“蓝色的在木箱里孵蛋。”
阿梳愣愣望着,从前慕卿十分宝贵这对鸟儿,现下却扔在东陵殿。她回到记忆的最开始,她刚化出人形,慕卿从瑶池带她回来,消遣了四万年,最后还是丢了她。他留下所有,他只要他五万年的思念,他只在乎他的执念,当他得到最朝思暮想的那件后,其余的都可有可无。
二郎神和三公主的婚礼在一个月后举行,各路仙人携礼贺喜,二郎神殿热闹非凡。
阿梳如约而至,神殿前面摆满大大小小红色礼盒,新郎官二郎神身穿一袭红袍,胸前扎着大红花,被前来贺喜的仙人围得水泄不通。
阿梳和玉锦坐在一桌磕瓜子,苍术同雨神和别的仙人谈笑风生。看见雨神,阿梳不由打了个寒颤,抬头看天,看见二郎神殿上空盖了一层白光结界,外面的雨正下的欢乐。肩膀忽然被人一拍,阿梳回过神,大阿折含笑望着她,挨在她旁边的位子。
二郎神分发请帖时,大阿折还没坐到军师,原本以为他不来,所以阿梳寻了玉锦一道先去。想必是二郎神之后补了请帖,才让这大阿折兴高采烈地坐在这儿。
阿梳抓了一把瓜子给他:“你不先去见见你师父?”
大阿折一边嗑瓜子一边望着西北角说:“见过了。小阿折又胖了一圈。”
阿梳顺眼看去,小阿折和慧慧蹲在地上玩石头,旁边还站了另一个小仙童。阿梳眼熟他,他便是慕卿外出偶尔带着的鱼初。环顾四周,老老少少男男女女的仙客谈笑风生,一眼望去眼花缭乱。耳边传来大阿折平静的声音:“别找了,鱼初是我带来的。”
阿梳哈哈笑了笑,剥了个枇杷。
婚礼办了三天三夜,始终没见到慕卿的影子。阿梳偷偷跑去问点礼的仙婢,查到慕卿送来的礼盒。但仙婢说:“这是第一天慕上仙托人从苍然天境送来的。”
慕卿虽辞了军师一职,但众仙还是称之为“上仙”,慕卿托人送礼,也便是自己未到二郎神殿亲自贺喜。阿梳认为:大抵是沈凄没有请帖,他不好意思带她同去,干脆就算了。
他那张脸皮,也只肯为沈凄薄一次。
不知怎么的,阿梳这日只是想出来散散步,起云却到了苍然天境边缘。
苍然天境三面环山,一面向海,山外凡间,海外尘世。从高空俯视,苍然天境呈半月形,背依群山,拥抱大海。这原本是荒芜之地,阿梳一直以为其环境荒僻,不想竟是碧水青山,桃红柳绿,简直是世外桃源!
阿梳在云头蹲了半天,望着那金黄色的屋顶发呆。银色的结界突然一震,白衣药箱的苍术飞了出来。
苍术没注意云霄,直径从阿梳底下蹿了过去。阿梳进步跟上,叫了一声。苍术身形一抖,转过身颇有防备地将药箱在怀里紧了紧:“我……我是给沈凄换药的。”
不打自招,必欲盖弥彰。阿梳上去抢过可疑的药箱,打开它皱眉道:“不对,那你为什么没带绑带?是出了别的问题?沈凄还是仙上?”
苍术快手收回药箱,额头紧张沁着一层细汗:“哎呀,普通的伤风感冒而已,不要大惊小怪!我还得去别处,先走了。”说罢,迅速而去。
阿梳转身飞往于锦殿。到的时候玉锦正在午觉,忽然被人摇醒,失魂落魄地醒来。阿梳道:“我今天看到苍术去了苍然天境,出来的时候愁眉苦脸。我问他,他先说是给沈凄换药,后来又说是伤风感冒,我总觉得都不是。玉锦,你告诉我。”
玉锦揉揉眼睛,好半天才把阿梳的话过滤一遍,回答说:“这个……可能是给沈凄恰好又染了风寒,你也知道,苍术他很老实的。”
阿梳可不赞同,但还是顺着玉锦的意思说:“就是因为老实,所以我才看出与常日不同。”
玉锦长长“哦”了一声,思忖了一会儿,握起阿梳的手,镇定道:“我想了想,还是觉得应该告诉你,省的每天看你天真无邪着实觉得你忒没良心。慕上仙中了魔毒,恐怕会走火入魔。但是苍术医术高明,一定会想出办法!”
魔毒?走火入魔?也就是现在还没办法?所以慕卿把自己关在苍然天境?可是,如果他随时可能走火入魔,那他为何还要带着沈凄,这不是置沈凄于险境?
正文 【059】玄武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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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此,玉锦也不太明白:“大概他想让沈凄陪他一起死吧。”
阿梳拧眉:“休要胡说!仙上才不会死!”
相处这些年,玉锦最看得清楚:“慕军师带美人幽居苍然天境,你不生气?不觉得委屈?若换做是我,才不管他死活!”
阿梳说:“至少,这四万年的恩是要报的。”
玉锦只道她强颜欢笑,也没多想什么。
到底,慕卿跟她其然只是朋友关系,尽管……尽管牵过手,亲过脖子,甚至说看过身子,但最终没能确定自己的心意。可能曾经她比较重要,但在沈凄出现之后,短短数日便打败这四万年积累的感情,不就证明相比之下沈凄更为重要。又或是重要与否也只是阿梳自己想想罢了,他想要她就要,想不要就不要,这四万年不过是消遣消遣。
尽管苍术和玉锦有意再瞒,她也并非什么都不知道。以前慕卿总逼她读四海八荒的书,当时觉得烦,还是被慕卿硬生生记了些内容。恰恰好,她记得《八荒经》记载了一种神蜂所酿的蜜冰,极致纯净,不染仙凡所尘,净化万物。但蜜冰生于北上之地,气候极寒,玄武崖峰比雪峰温度更低,神蜂以外的生物一旦进入,立即化为冰雕,长埋玄武崖。所以极少有人去玄武崖取这种蜜冰,唯神力深厚,本命属火者方得侥幸,但这样的世上无几。至于是谁,他还在不在,阿梳便不清楚了。就算他在,他定是位高权重,怎会轻易答应这个请求。
苍术一时没法解这种魔毒,说明惑昀带给慕卿的不止止是普通的。如今惑昀已死,慕卿毒发。惑昀带给他的是潜在的魔毒,这几乎是所有人没预料到的。慕卿现下幽居苍然天境,随意可能走火入魔。苍然天境的结界是他自己所下,但也不妨他最后会不会破除。
知恩图报,这四万年的恩情也是时候还了。
阿梳穿上云丝百羽月华衫,当初她喜欢这件衣裳不过是觉得好看,现在可用上大派场了。云丝百羽随着温度变化调节是否保暖和散热,阿梳越接近玄武崖,身上的云衫就更暖。
寒风切切,北风呼啸。天空飘着鹅毛般的大雪,整个山体冻成银白色的冰雕。对面超乎寻常的寒冷,身上的云衫已起不了大作用。摸在手里淡淡的暖,放开之后又是彻骨的寒。
阿梳紧抱身上的云衫接近玄武崖,雪憩眼睫,呵气成霜,吸气冰骨。耳边北风凛冽。用掌心捂住冰冷通红的耳朵,僵冷的刺痛一阵阵传来。
太出乎意料的寒冷,让人觉得自己好似不着一物、赤。裸裸站在冰天雪地。
透过漫天飞雪,目光寻到玄武崖壁斜斜长着一颗雪冻枯萎的大树。《八荒经》记载,神蜂生性洒脱,八荒为家。千年酿蜜,且喜爱冰寒,待到身上收集的花粉足够酿蜜时。便跑到玄武崖树上酿造蜜冰,完成之后,继续云游八荒。
阿梳颤颤巍巍落在玄武崖顶,小腿僵得无法移动,试了许久才缓缓从云上移下来。玄武崖高万丈。崖端隐隐能看到白冰禁锢的树枝。阿梳趴在崖端,哆哆嗦嗦瞧崖壁下的大树。崖底的大风卷着鹅毛雪迎面扑来,钻进发丝领口,阿梳整个人猛地打了一个寒颤,差点从崖上摔下去。
大树无叶,只有被白冰包裹的树枝,层次不齐地长在崖下。透过交错的树枝,可以看到一个稍窄的树杈上一团黄光闪烁。
是了,那应该就是蜜冰!
阿梳寻思该如何下去,发现雪中露出一些有干草样子的什物。阿梳将雪花抹开,真是干草。大概是神蜂最近一次来到玄武崖酿蜜,顺从外面带了干草过夜。阿梳顺着干草痕迹将雪花抚去,惊讶发现这些干草几乎覆盖整个玄武崖顶。感谢神蜂体积巨大之余,阿梳用干草揉成一根长绳,估摸长度差不多后将绳子一端套在崖端的雪石,另一端绑在自己腰部。
小心下到崖下,阿梳慢慢放长绳子,首先踩到一处树杈,再靠近蜜冰的位置。玄武崖冷到极致,蜜冰更是冻到扎手。阿梳试了几次都没能将蜜冰取出,最后酝酿好力道,咬死牙将它从树杈上狠狠抠下来。
拿到了!
阿梳欣喜万分,一手夹着蜜冰,一手攀着绳子。崖下的风雪很大,阿梳冻得嗓子冰疼,往上拽了两寸后,手指在这时候失去动弹。她再三尝试努力,可自己的手指和双臂已经失去意识,僵硬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