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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即起身,整装束袜,准备绕院子跑步,君珂一向有良好的生活习惯,并从不懈怠,比如每日晨跑。
在研究所那十多年,锻炼身体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跑出去,有个好身体,找不到工作还可以卖苦力,如今锻炼身体,依旧是为跑出去,自从昨夜看见爬墙的和踢瓦的,她的紧迫意识和危机意识越发逼近,练,要练,遇上练家子,打不过也得跑得过啊。
她的晨跑在周府中人眼里必然是怪异举措,奇的是也没人过问,君珂有种奇怪的感觉,周府所有人对她的包容,似乎都带着怜悯和放纵的味道,就像放纵一个快死的人——因为快死了,随便你搞啥。
君珂拖起幺鸡——刚才那狗叫不是它的,是外院的猛犬,幺鸡同志和一般喜欢早起遛弯的狗们不同,它爱睡懒觉,如果把窗户用黑布蒙上,它可以挺尸般睡上一天。
用圆头竹梗子将幺鸡拼命下垂的眼皮撑住,君珂抓着它的颈项皮把它给拖了出去。
跑到墙边,四面无人,君珂掏出怀里的“绝世秘笈”,这东西她原本没在意,根本不信真要是绝世秘笈怎么会有人随便就扔给了自己,但此刻拿在手里,看着那古旧封面,和用锦缎小心裱糊过的书脊,不知怎的心中一动,觉得昨夜那少年没有骗她。
然而打开一看不禁大失所望,天书一般的武学术语,鬼画符一般的内功示意图,人体骨骼和经脉图样君珂熟悉如同研究所自家房间,但是这里的图她愣是看不懂。
叹口气,君珂将册子收起,小说果然都是骗人的,一点武学基础都没的人穿越到异世,分分钟就学会了深奥广袤的古代武学?扯!
武学一时学不成,身体还得练,她在墙上压腿,听见几个人的脚步声走过隔墙,正在互相交谈。
“昨夜听说有人闯了后院……”
“谁呀,这么大胆,被护卫抓住了吗?”
“奇就奇在这里,护卫去了,但是毫无动静,然后听说半夜前院大开正厅待客,谁呀,这么大面子。”
“闯府不处罚,还隆重相待?你说梦话?”
“骗你做甚,我院子里张嬷嬷的女儿不是嫁了前院护卫吗,听她说的。”
“管他是谁?和咱们什么相干?反正论是谁,也不会是成王殿下?”
“哈哈是啊,论是谁,也不会是睿郡王?”
“你这小蹄子,三句话离不了睿郡王!真是**材儿!”
“呸,说我,你又好哪去?上次睿郡王来,你擦了粉又换了衣裳,还偷偷垫了胸,拼命往前院跑是干啥?”
“胡说,哪有这事,我撕了你这小蹄子的烂嘴!”
“好了别闹了,要我说,睿郡王是好,但是右相也不差啊,太子表兄,功臣之后,三年前他因公来过冀北,成王殿下开盛宴接风,我侍候夫人前去参拜,远远见过一眼,天,那风采……”
“得了,三年前的事你说了三千遍,耳朵都听出茧茧来……”
“要我说,京都那位梵……”
君珂将耳朵从墙上收回来,扬了扬眉,这群怀春少女,说着说着话题就偏了,说着说着就梦幻了,不听也罢。
墙后的兴奋语气,却突然低了下去,君珂原本没在意,隐约间似乎是翠墨,突然有点控制不住地抽高声音说了一句,引起了她的注意。
“一群痴人!搞不好今日有命在这嚼舌头做梦,明日就拖了去乱葬岗!都省省!”
四面一阵安静,半晌有人道:“你好端端地说啥呢。”
君珂神色一紧,心知这句话是关键,急忙又将耳朵贴上去听,隔墙却半晌没声音,随即似乎是翠墨叹息一声,接着是一个老年嬷嬷声音,阴恻恻道:“都聚在这里做什么?活都做完了?”
丫鬟们立即鸟兽散,墙后君珂直起身来,若有所思。
回房坐了不多一会,一向安静的内院突然又有了动静,脚步声急匆匆在院外来去,隐约人声低语有些紧张,君珂到院中探看,自己院子里却几乎没人,连寸步不离的翠墨都不见了。
大燕王朝女人稀少,各府中女性婢仆都不是很多,君珂现在这身份,也就一个嬷嬷两个大丫鬟两个小丫鬟,在冀北算是一流配备,如今红砚卧床,翠墨再不在,也就没人跟着她,君珂带了幺鸡,一路顺着声音而去。
那方向却是周夫人居住的枫晴轩,此时人流乱窜,人人神色惶恐,看见她冒出来也没人过问,君珂一路过去,从丫鬟嬷嬷的交谈中听出,昨夜将军回府,不知为何和夫人争执,争执中似乎还动了手脚,当时也没人敢靠近,随即将军拂袖而去,嬷嬷才敢进房,发现夫人脸色苍白坐在床边,嬷嬷还未及探问,夫人就倒了下去,这下下人们都炸了锅,一边赶紧请大夫一边派人去找将军,将军并不在大营和王府,大夫倒是来了,众人正忙着将夫人扶起,整理凌乱床铺,好让大夫把脉。
君珂和那位名大夫几乎是一同跨进内室的,那大夫听着嬷嬷转告病因,一进门就道:“夫人想必是急怒攻心痰厥!须得立即清痰!快把夫人扶起,头向下,拍她背心!”
嬷嬷丫鬟手忙脚乱去扶周夫人,忽听一声朗喝:
“慢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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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儿去市作协聆听前辈教诲,还要搞凰权番外,没时间,我发誓凰权番外万字以上,这里更新字数就少点,嫌少嫌没进度的,明儿一起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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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章 尼玛的躲猫猫!
说话的是君珂。
众人愕然回头,大夫的脸色立即难看起来,皱眉道:“哪来的野丫头!在这打扰!”
“小姐。”一个嬷嬷赔笑上来,对君珂躬了躬,“这里乱,您还是避一避,您要是过了病气,奴婢们也担不起……”
“夫人有个三长两短你担不担得起?”君珂眼神越过嬷嬷,看向她身后的周夫人。
嬷嬷迎着君珂的目光,一瞬间心中涌起特别感受,觉得面前少女似乎根本没有看她,而是透过她在看她身后的周夫人,那种“看”法,也不像看活人,倒像在看一个……没有生命的东西。
这种感觉让她激灵灵打个寒噤,不自觉地退后一步,那大夫却已经怒了,冷冷道:“各位还打不打算救人?容这丫头在这拖三阻四?夫人有在下,自不会有三长两短,但若不再依在下之法救治,只怕……”说完冷笑。
嬷嬷脸色连变,不再理会君珂,一边连连向大夫赔礼,告罪小姐年幼不知事,一边急忙指挥丫鬟,“把夫人扶起来……”
“慢着!”
满室里静了静,大夫一声怒哼,连那嬷嬷脸色也不好看起来,铁青着脸冲着君珂,“姑娘这是怎么回事?存心扰夫人治病不是?”
一个大丫鬟上前,冲君珂福了福,婉声道:“姑娘近日心里有怨气,奴婢们都晓得,只是这人命关天,不是逞气性时辰,夫人是将军心头第一人,若有好歹,阖府上下难免陪葬,还请姑娘念在阖府上下对姑娘一直侍奉周到份上,别为难我们这些下人。”
这是在暗示君珂有心想害人了,君珂气极反笑,却也没有甩手就走,叹息一声道:“我不懂你在说什么,我只告诉你们,现在夫人万万移动不得,更不能动她的头部,否则轻则丧命,重则成为活死人,你们不听,由你们,等着陪葬。”
她转身要走,那大夫却伸臂一拦,道:“此地怎容你信口雌黄?什么丧命什么活死人?你什么意思?非议在下医术?夫人痰厥不除,你想她活活憋死吗?”
“痰厥者脸色发青,”君珂冷笑,“医家望闻问切,你望过夫人气色吗?”
大夫一窒,怒声道:“依你说怎么做?”
“平放安置,不可移动。”君珂道,“昏迷不醒,面色苍白,手撒肢冷,呼吸短促,夫人没有痰涌塞气,她伤在脑部。”
众人一惊,君珂又道:“夫人脑部有轻微出血,所以万万不可移动头部,否则便是要她的命。”
一屋子下人撒着手,看看君珂又看看大夫,不知道听谁的好。
“哗众取宠!”那被人捧惯了的大夫依旧在骂,语气却低了些,终究心中有了怀疑,也不再提要搬动周夫人,坐过去仔细切脉,半晌,脸色一变。
这一变,众人心吊起老高,忍不住便去看君珂,君珂挑眉,笑而不语。
大夫切了左手切右手,脸色越来越难看,半晌取出药匣里的金针,为周夫人怯瘀活血,过不多久,周夫人悠悠醒转,一声呢喃:“……头好痛……”
这句话一说,众人顿时明白,看君珂的眼色都变了,那大夫既羞且愧,挣扎半天站起向君珂一揖,“夫人元气败脱,心神散乱,实为内风之症,姑娘大才,是我愚钝了。”
君珂此时才正眼看这人,这才发觉这位竟然还很年轻,如果把胡子刮一刮,想必还是翩翩少年郎,大概就是因为太年轻太顺遂,所以一开始犯了急躁的毛病,倒未必是医术不精,她本来对这人没好感,此时见他不矫言伪饰,当面直认己过,倒也算铮铮男儿,一笑道:“我也是碰巧,以前见人有过类似症状,先生一针下去夫人立即醒转,杏林妙手,名不虚传。”
那男子讪讪笑着,转身去开了方子,恭敬地双手递上,道:“在下柳杏林,求教于姑娘,姑娘看这方子,可有不妥之处?”
柳杏林?君珂忍不住一笑,赞,“这名字起得好!”顺手接了,随口道:“加一味附子,附子回阳救逆,你看怎样?”
“好!”柳杏林目光一亮,双手一拍,一抬头正迎上君珂笑意,不由呆了一呆,急忙将目光垂下,却又从眼角缝里悄悄觑她。
君珂却没在意,一边将方子还他一边心中暗暗庆幸,她透视能见血脉骨骼,隐约发觉周夫人是急性脑中风,所幸程度较轻,她其实只能“看症”,并不擅长“治症”,脑中风因为是前代常见病,她感兴趣研究过一阵,今儿才勉强撑住了场面。
不过一个准确的诊断,对日后治疗方向作用巨大,古人因为缺乏现代仪器设备,只凭诊脉,误诊率更是极高,君珂在心里盘算,将来如果没银子,是不是可以用这点小技能谋生?
几个嬷嬷和丫鬟满面愧色地连连向她致歉,都说救了夫人命便是救了全府上下的命,请姑娘别介意她们先前昏聩,君珂向来大气,欺负了她的,她会以牙还牙,但惩治完就算,似这等言语冲突,在她看来没什么好在意的,挥挥手,笑道:“我承蒙各位照顾,回报夫人是应该的。”
这话也是平常,那嬷嬷脸色却变了变,勉强笑了笑,君珂也没在意,心情愉悦地离开枫晴轩,她身后,柳杏林抬头怔怔遥望,而翠墨和几个嬷嬷,互相交换了个眼色。
自那日诊治周夫人之后,周府上下对君珂态度更热切,周夫人渐渐恢复,几次派人来表谢意,周将军派人送来的礼物堆满一屋子,君珂捡轻便值钱的打包,一边打包一边皱眉——原以为出手救了周家人,他们便该对她坦诚相见,但从周府的态度来看,虽然感激,却依旧没有改变强留她扮演周小姐的初衷,那**药还是天天送,到底是什么要紧事儿,要让他们如此坚持?
想不出,也只得无奈地不想,转眼又过了一阵子,眼看天气将热,这天晚上尤其闷热,层云低垂,阴霾不雨,院子里蜻蜓低飞,时不时撞到人脸上来。
君珂今天来了大姨妈,腹痛烦躁,早早地睡下了,她体质强健,姨妈虽然在造访,依旧贪凉喝了好些放了冰的酸梅汤,肚子滚圆地爬上床。
半夜的时候肚胀而醒,在床上辗转反侧,翠墨红砚睡在床踏上,听见动静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