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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大叔听了明萨的话,若有所思的看着她,似乎是在思考这句话的含义。
明萨接着说到:“十五年过去,你又经历许多,早就不是以前的你。你现在喜欢的,也必然不是以前她那个样子的女孩。”
“你这小丫头,年纪不大,说起感情来还满腹经纶。”那中年大叔有些惊讶于这小姑娘关于爱情的言论,但转念一想,似乎她说的很有道理。这么多年过去,自己早就不是当年那个天富贵胄,裘马轻狂的少年了。
两人相谈甚欢间,月已升至中天,绛河清浅,月光溶溶。
第四章 往事如烟
无端天与聘婷,夜月一帘幽梦,春风十里柔情。
天色已晚,明萨看了看时辰,再不回去,怕是父将就会知道她偷溜来灵犀节的事了,于是先提出告辞:“时候不早,我要回去了。”
大叔也抬头看了看已然照彻乾坤的月光,率先起身,然后无意识的伸手去拉她,明萨也很自然的把手搭给他,顺势站起来。
大叔在拉到她手的那一刻,忽然意识到自己这一动作有些不敬,可能是刚刚和这小女子聊的过于畅快,以至于将她当成了知己良朋一般,竟没顾忌礼数。
然而他又恍然明白,眼前这小女子乃是燕州人氏,燕州人可没在乎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之说。
夜已然深了,成双成对的有缘之人也都已相识,而且大多已将面纱褪去,有意继续接触的,以后还可以在双飞坡相会。
明萨抬头看着这位英伟的大叔,突然有一刻的不舍。
这情绪,林林总总,莫名万端,自己也难以说清楚。
一夜畅聊,听他诉说心结,了解他的痴情,没想到在菀陵的短短数天,能有幸参与灵犀节,还能遇到一位大叔,给自己讲这般故事,想想真不枉费这次行程。
不然每天扮作小侍卫,不能在皇城里闲逛,也没资格出席贵族们的庭宴,连菀陵的美景和皇城的壮丽都没机会大饱眼福,岂不是太亏了,回去跟明烈那个小子吹嘘起来都没什么料。
“小丫头,今日一别,不知何时才能再次畅快相谈。”大叔在明萨自顾自的出神之际说到,他这话,正好也说中明萨的心。
“你也怪可怜,这些心事憋了十几年,居然没有一个人肯帮你分担。”明萨嘻嘻笑着,开起了玩笑:“大不了你忍一年,明年此时我再做你的倾听者。”她豪气的说。
“好啊!”大叔知道明萨在跟他打趣,便哈哈笑道。
不过她说的正是事实,除了这个陌生的燕州女孩,自己还能跟谁聊起心事。
“燕州现在已属菀陵,明年此刻,你若还没嫁人,来灵犀节我们再碰面。”
“放心好了,我不会那么快嫁人的。”明萨豪爽的摆了摆手,也来了兴致:“明年我还穿这件衣袍,你也要保持这个样子。”说着,明萨伸手指向大叔的面具。
“一言为定!”大叔伸手拍了拍明萨肩膀。
两人都兴致勃勃,也都有些不舍,默契的停顿了几秒,分别转身离开。
那大叔走出一段距离,回头望了一眼。
月光下越走越小的身影,仿佛是神明赐给自己的一位仙女,在自己决定敞开心扉的这一天,用她的明朗和笑容真正帮自己解开了心结。
与有缘人,做快乐事,不觉晓霜鸡唤。
明眸似水,妙语如弦。瘦一枚倩影,回首江南路远。
话说灵犀节的前一天夜里,飘飘洒洒一夜春雨。
春雨柔情,百花竞放,但三分春色,一分风雨,还有两分愁绪。
菀陵尊主万孚昨夜彻夜未眠,窗外石阶上的雨也一夜未休,空滴到天明。
灵犀节当天一早万孚去矗灵殿处理政务,就被随后便到的国相纵灵师催促,提醒他今天是该去灵犀节的日子,不要在这里借口拖延。
纵灵师是辅佐了三代尊主的智慧国师,荣居凌霄阁第二位。
凌霄阁乃菀陵功臣勇士荣耀之榜,迄今为止,已有十人在榜。
榜上之人若不是为菀陵的生死存亡立下过汗马功劳,就是曾在重要战争中表现神勇,又或者像纵灵师这样,智囊星转世,倾力辅佐,直至三代尊主统领菀陵一达如今鼎盛。
尊主万孚昨天已然正式答应了纵灵师,今天无论如何不会再避开灵犀节。
答应了纵灵师,也在心中承诺了自己。
十五年,该是为一些事画上句号,也该让一些事有个开端了。
也正是因为这样,万孚昨夜才一夜辗转。
回想自己少年继时,纵灵师将尊主之玉符交于自己,诵读祖辈尊主之遗训:为主者难,苍生万众,尊主一身临其上。必深思得众之道,使四海威登康阜,绵历数于无疆,惟休。
继位时,距离自己心爱女子之死还不到一月。
自那之后,万孚便抛开内心之痛,夙夜恪勤,以承祖训。
他有着雄鹰一样的锐利和智慧,外修兵甲,内修德政;修生养息,扫奸除佞;养虎狼之师,按功授爵;戒奢从简,威严煊赫。从无一日不处政,也从无一日不训兵。他带出的那支令人称神的虎贲之师——万岁军英武善战,从未战败,跟他不顾身份,每日勤于教诲不无关系。
如今的菀陵已经是九州道路无豺虎,安乐升平藏富于民。
万孚的神经稍稍闲暇,才怆然发觉自己还是孑然一身,往事涌起,竟不知能与何人诉说,不觉越发凄凉。
既然下决心去灵犀节,便没有托辞的道理。
于是万孚回寝殿换下他绣有八章锦的厚重尊贵衣袍,换上平常人的穿着。要走去皇城外灵犀广场,却总觉得放不下些什么,于是改道去了陵冢。
菀陵皇城的陵冢里,安置着历代尊主和王公贵胄们大小几十座陵墓。如果这些陵墓在夜里能够发光,俯瞰势必有星空中银河清浅之感。
而万孚心爱女子的那座白色陵墓,小巧精致,没有豪奢的奇珍异宝,却有美轮美奂的琳琅雕刻。在偌大的皇城陵冢里,它显得格外别致醒目,像是一滴情人的泪珠,不小心滑落在这些豪奢林立的陵墓中。
这十几年来,不知有多少次,尊主万孚来到这里。
在菀陵的陵冢里,在空无一人的寂静里怀念那女子。
怀念他们谈笑嬉闹,她巧笑盼兮;
怀念他们深情对望,她绝美如画;
怀念他们月下相依,她如玉如风。
那时候,他们天天在一起,天高云淡,鸟语花香。
万孚用十五年时间怀念的女子名叫晴致,她是居于北方的势力青城的公主,是世人皆知温良聪慧的晴公主,也是如今青城尊主晴铮最宠爱的小妹。
第五章 宿命所归
说起晴致的身世和后面的恩怨纠葛,还要从灵树的种子开始。
当年分裂的菀王朝,菀陵和青城各分得一颗灵树种子。
菀陵的种子过了三百年仍未破土,按长须仙人指点,需等待神圣人方能使种子成活,而那圣人又会是九章锦的下一任尊主。
但青城的灵树种子,却恰好种在了古时精气繁盛的地界,于是种子破土发芽开始生长。
鼎界作为中立小国,以贸易为生,可自保平安。但势均力敌的菀陵和青城却对彼此不得不设防。
王朝分裂后的三百余年,战乱的硝烟似乎还没有散尽,大伤元气的各方力量,还需要旷日持久的休养生息。所以,菀陵和青城的尊主们一直和睦互处,不愿挑起纷争。
然而,青城的灵树种子发芽,这对菀陵来说可谓大大的不利。
异族入侵大战虽因年代太久,如今在世的人们都没亲眼见过。但祖辈传下来灵树的威慑却令菀陵坐立难安。如果青城借助灵树的灵力,想要统一王土那将如何?菀陵有锐勇的万岁军熊罴之师不错,但却没有把握对付上古神明的灵力。
一时之间,两国局势岌岌可危,尴尬局面一擦即燃。
而一方面,青城当时的老尊主的确没有挑起征战的意愿,他想要和青城子民享受安乐和平静。另一方面,青城的灵树还在生长,并没有达到祖辈所说的神圣境界,这时候与菀陵兴起战事,必然两败俱伤。
于是为表诚意,青城的老尊主忍痛,将自己唯一的女儿晴致送进菀陵。并且与菀陵当时的老尊主商定,将晴致日后嫁与下一代菀陵尊主,以保双方百年相安。
菀陵与青城的主位继承制不同,菀陵开国尊主看到了继承制的弊端,所以沿用的是禅让制,有能者方可居尊主之位,这或许也是菀陵能够如此强盛的首要原因。
菀陵老尊主有两弟子,是他和众公候们所属意的继承人。
一个是当今尊主万孚,另一个就是后来晴致所嫁之人,在菀陵历史上只做了四十三天尊主的段流。
问题就在这时出现了,晴致来到菀陵之际,万孚和段流还是翩翩少年,心无城府,兄弟相称,并不计较日后谁来继位之事。
晴致和万孚一见倾心,年纪相仿,一动一静,十分合拍。然而不论晴致钟情于谁,她都将嫁给未来的菀陵尊主,完成她维系菀陵和青城百年和睦的宿命。不幸的是,最终被选中的尊主继位者并不是万孚,而是段流。
万孚出身高贵,是菀陵贵候家族的金鞭美少年。
他年少侠气,放荡不羁,结交各地英豪。天资颇高,武力超凡,军事谋略,闻一知十,少年统兵,所向披靡。
高贵的出身和卓越的武学天资让他成为菀陵当时王宫贵胄们一致推举的下任尊主之选。
而段流则完全不同,出身贫苦,凭着一身奇异之才被部落乡人推举,慢慢受到老尊主的赏识,才有了和万孚一样的地位。
他文有经邦济世之才,武也晓韬略善用兵,可想法见解偏偏有些说不通的怪异,经常道出些人们听不懂说不明的事情,让人心生疑惑避而远之。
贵族的公候们不看好他,但他却明礼仪知进退,所以能够保全自身。
当时的老尊主早已看懂这两个孩子一武一文。
如若下一辈的菀陵会处于征战之中,那万孚继位无可厚非。
但如若菀陵不必处于征战,就像现在青城主动和亲示好,那么段流来继位似乎更合适些。
病逝之前,老尊主授意,将尊主之位传与段流。
于是,神明便给了万孚四个焚心削骨般的记忆:一是老尊主病重辞世;
二是晴致在段流继位十天后,与之大婚;三是大婚后一月,尊主宫殿离奇失火,一向反对段流的贵族势力不留重伤的段流和晴致容身,菀陵陷入内乱;四是段流带晴致逃回青城,晴致伤重死于半路,段流后被青城扣押,一年后自尽。
那场焚烧段流和晴致的大火是因菀陵贵族们与段流的对峙而起,但结局过于惨烈,让万孚至今仍心存疑虑,他一直暗中追查,却从未查清缘由。
晴致已死可以断定,但段流是否真如青城所说已然自尽,万孚一直不愿相信。
青城因晴致公主的死迁怒于菀陵,扣押当时还是菀陵尊主的段流要向菀陵讨回公道。
当时掌事的菀陵贵族对段流的态度是直接放弃,不愿迎他归来,更不愿做出任何解释,但极力推促万孚即刻继位。
万孚迫于势单力薄,打算曲线救人,于是仓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