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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学士望著儿子,欣慰地笑了。“孩子,你真的长大了,有自己不同的见解和思想,爹很安慰。”
听著父亲的言辞间依旧有著寂寥和怅然,岭云没来由地打了个寒颤。
难道,真的会有什么不幸的事发生在父亲身上吗?
不,他不能眼睁睁看父亲死去……
第08章
岭云失魂落魄地来到了楼兰阁,正巧遇见贝勒爷下楼来。
他心头闷著一口气,再见到贝勒爷一脸乐陶陶的模样,不由得一阵不是滋味。
他想不通,既然他与妩媚已两心相许,他也不是养不活她,为何她遢坚持要留在这烟花之地接客呢?
他光想到那群醉翁之意不在酒的客人,就觉得心头不舒服。
身为男人,他更不希望心爱的人儿抛头露面的……
“咦,岭云,你也来了。”贝勒爷爽快地拍著他的肩,笑嘻嘻地道:“你若是要见柳姑娘,可能还要再等一会儿,她刚才伺候过我一段琴,可能要休息好一会儿呢!”
岭云望著他得意洋洋的嘴脸,不禁气从中来,冷冷地道:“你能来,我自然也能来。”
他与妩媚感情深厚更胜过这些凡夫俗子,他们这群人懂什么?
为何才一大早,妩媚就见了贝勒爷了?她不是一向近午才开始见客的吗?
岭云越想心越闷,脸色有点难看了。
贝勒爷哈哈大笑,对于他的表情感到十分有趣。“岭云,别这么认真,其实柳妩媚就算是个再美再动人的才女,可是她终究只是个风尘女子罢了,咱们犯得著为她争风吃醋吗?”
贝勒爷言谈间对妩媚的轻蔑让岭云动了气,他忍不住一拳重重击向贝勒爷的下巴。
贝勒爷一个没防备,连退了好几步。“你……你在做什么?你疯啦?”
“我不准你污辱妩媚,你一点儿都不了解她是什么样的女子。”岭云红著眼。
贝勒爷从未见过斯文儒雅的岭云发狠的模样,他惊住了。“唐兄……”
“你阿玛的丧事才刚办完,你就有心情到这儿来寻花问柳的,难道你就不怕被人说闲话吗?”他努力压抑著自己的怒气,低斥道。
“我是未来的世袭王爷,有谁敢说我的闲话?”贝勒爷不悦地道:“这次我不与你计较,我要回去了!家里还有太多的事等著我去料理呢!”
岭云狠狠地瞪著他的背影,连自己也不知道为何会生这么大的气。
只是妩媚的戕害自己让他既心疼又苦恼。
“唐公子,你来了?”襄子欢喜地道,“小姐正念著你呢!”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似笑非笑地低语:“她真的是在念著我吗?还是在念著所有的客人?”
襄子没有听到他的话,她只是恭迎他上楼。“唐公子楼上请。”
岭云上了楼,正好看见妩媚懒懒地倚在雕花躺椅上,慵懒娇媚地令人生怜。
贝勒爷刚才来时,看到的也是这番活色生香的景象吗?
他的呼吸顿时组重了起来。
妩媚正为肩上的伤而痛楚著,刚才又为了应付贝勒爷,勉强弹奏了几支曲子,现在扯裂了伤口,疼得她脸色都变了。
可是岭云的到来对她不啻是一种鼓舞,她眼儿倏亮,笑容也情不自禁逸出了唇畔。
“你来了,我正想著你今日会不会来呢!”
她的热烈殷切让岭云心头一暖,他满脑子的怒气瞬间烟消云散。
“对不住,有些事耽搁了。”他凝视著她,心疼著她的憔悴。“你这些天是不是很累?瞧你黑眼圈儿都出来了,怎么不好好爱惜自己的身子呢?或者,你又在想爱儿了?”
一提起爱儿,妩媚的笑容倏然消失。
“不知道为什么,始终没有爱儿的消息。”她神色黯淡,楚楚可怜地道:“她究竟到哪儿去了,为什么还不回来呢?难道真是遭遇什么不测了?”一想到这个可能性,她就心头一阵痛。
天伯为他们宋家奉献了一生,到死前还是念念不忘要找到她,可是她呢?却如此轻易就把天伯唯一的孙女儿给弄丢了。如果找不到爱儿,她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的。
岭云最见不得她难过了,他极为不舍地走向前去,伸手就要揽住她的肩头安慰她。
妩媚本能地一闪,避过了受伤的肩头。
这个防备的动作并没有逃过岭云的眼光,他心头一震,大大地受伤了。
方才的醋意和怒气又排山倒海地席卷而来,他不由自主地低哼一声。“怎么?连我都不能碰你?”
他冲口而出的话语带刺,妩媚悚然一惊,芳眸不敢置信地望著他——“你说什么?”
岭云再也止不住满腹的醋意,他忿忿地道:“我哪里说错了?”
“岭云,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她从未见到他如此失常,不禁愣住了。
“我更不明白你究竟是怎么想的,”他一甩袖子,满心不是滋味地道:“明明可以与我双宿双飞,可是偏偏又要留在这片是非地,赚那些就挎子弟的钱……难道我养不起你吗?你就这么爱赚男人的钱吗?”
闪电般的巴掌声,教岭云蓦地住了嘴!
妩媚眼眶里蓄满了痛苦的泪水,她紧握著粉拳,伤心地叫道:“你疯了,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妩媚……”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说的浑帐话。
她猛地转过身去,拚命拭去屈辱的泪,冷冷地道:“相知一场,居然还被你这样误解,我们之间,还有什么未来可言?”
岭云颊边火辣辣,看着妩媚颤抖的纤肩,心头深深一恸,“都是我不对,是我糊涂了,居然会说这么可恶的混帐话,你原谅我好吗?”
他真挚的歉意霎时又温暖了她的心,她闭了闭眼睛,拚命让自己淡忘方才那些话所带来的阴霾。
妩媚拭著泪,努力振作起来。“我不知道你刚才到底是怎么了,别人可以说我是风尘女子,唯独你不可以……因为你知道我的伤痛、我的苦衷……而你竟然还像别人一样冤枉我、轻视我。”
岭云羞愧欲死,他心痛地道:“是我的错,因为我吃醋,我一想到温柔美好的你竟然要遭受那些人的意淫和轻蔑……我既舍不得又生气。对不起,都怪我气昏头了,胡言乱语!”
妩媚被他的话给打动了,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激动,她转过身扑入了他的怀里——也顾不得肩头的剧痛了。
“是我让你受屈辱了,可是我马上就可以脱离这种生活了,马上就可以……”可以脱离这种伪装了,今后,她将会是他清清白白的好姑娘。
他紧搂著她,深吸了一口气。“我没有嫌弃你的意思,其实爱儿就曾跟我说过,你有你的苦衷,我必须要用我的心去珍惜你,因为你是最美好最善良的女子。”
“爱儿真的这么说?”妩媚想起贴心解人的爱儿,清泪又再流落。
“是,”他将她轻轻推开,深深地凝视著地。“事实上我也是这么想的,我对你一直有信心,只是我居然会被嫉妒冲昏了头……”
她含泪笑了,手臂紧环著他。“傻瓜,只要你对我有信心,这就是我最大的快乐和安慰了。”
“所以,”他轻轻地道:“这表示你原谅我了吗?”
“你这么在乎我,为我吃了这么大的醋,我怎么还会生你的气?”她软软地说著,心底甜滋滋地。
岭云这才大大松了口气,想起自己适才的失控,他不由得讪讪了起来。
“我真是个大笨蛋。”
“却是一个我最深爱的大笨蛋。”妩媚凝视著他,巧笑嫣然。
岭云瞅著她笑意盈盈的模样,她的甜蜜教他忍不住心头的一股冲动——
他飞快地覆上了她的唇,吻住了她所有慑人的美丽!
妩媚嘤咛一声,却软化在他的热烈挚爱中……
妩媚素手轻轻抚著父母亲的灵位,带著一丝大仇得报的释然。
“爹,娘,你们在天之灵已经保佑我除掉了那三个凶手,现在剩下最后一个……”
她凤眼绽露寒光,“今晚,我会让他跟随喀什尔等人一同前去幽冥地府,去陪伴那扬州数万无辜亡魂。”一切,都将在今晚做一个了结!
虽然她尚未有机会将唐学士府邸摸清,但是之前三人的死已经轰动了杭州城,虽然一时三刻怀疑不到她身上来,可是京城第一神捕辛烟波并非泛泛之辈,妩媚害怕他终究会追查到她这儿来。如果他并非浪得虚名的话。
她紧紧握起了粉拳,眸内一片坚决。
虽然当初收留并且教她绝顶武功的师父曾说过:原谅别人就是对自己宽恕,时代的错误并不能独独让几个人去承担后果。可是妩媚始终相信一命偿一命,是谁造的孽就该由谁承担。她不牵连旁人,可是也绝不让元凶逍遥法外。
赘拜已被圣上所杀,剩下的这四名凶手统统跑不掉!如今,只剩下一个唐子英了。她决定用回惯用的青锋。既然行踪已露,她也犯不著用白绫扰乱视听了,索性用长剑行事,手刃元凶。最后的这人,她要他血溅五步以偿亡魂!
她再度换上夜行衣,扎好了满头青丝,随即轻巧如狸猫地跃窗而出。
黑夜沉沉,静谧无声——
唐府
唐子英犹未入睡,他正在书房聚精会神地写著奏章,要向皇上辞去这大学士的职位,决心回乡做他的一介书儒。
他想通了,官场险恶,总有些他无力左右的事发生,既然人在江湖身不由己,那么他彻底退出官宦仕途,就该了了诸多纷扰吧?尤其,他日夜为当年扬州的文字狱而自责,若继续留在官场上只是再多见到一些人间不平罢了。不如今后“日长睡起无情思,闲看儿童提柳花”,这样的日子也许更适合他吧?想到从此可以远离那种日子,他唇边不由得泛起了一抹宽慰的笑。
蓦然灯影一飘,唐子英愕然抬起头,惊见书房内突然出现的人影。
他没有惊慌,反而有种认命的潇洒,微微一笑。“请坐。”
怃媚手执青锋,倒被他这样恬然的气势给震住了。
“你知道我要来?”
唐子英慈祥地微笑著,“我已经等候你多时了,只是不知道原来你是位女子。”
“是女子又如何?”她冷硬地道:“照样可以取你项上人头。”
“我要向你致上最深的谢意和歉意。”他静静地道。
妩媚眨了眨眼,不明白地道:“什么意思?”
“你做了我该做,却一直没有做的事。”
“杀了你吗?”她嘲讽道。
“也可以这么说,”他微笑,深邃的眼眸盯著地,“你是当年扬州文字狱的苦主?”
“你如何得知?”她愕然。
“也该是时候了,从喀什尔到李泰来、蒙里汉到我,有谁不知我们就是当年主持扬州文字狱的四大首脑?”他真诚道:“我要感谢你阻止喀什尔三人继续为恶行凶。”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我无意为自己开脱,只是当年他们三人藉文宇狱大逞私欲,我该在当时就阻止他们的,可是我没有,我却选择明哲保身,没有试著阻止他们。”他苦笑,痛恨著自己的怯弱。
“你这是向我求饶吗?”
“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痛恨以前的我;今日若能死在苦主手中,对我来说,其实也是一件得以解脱的好事。”他凝视著她,“既然我已经快死了,那么你可以告诉我,你究竟是哪一家的遗孤吗?”
“扬州柳衣巷的宋家,我爹叫宋士豪。”她恨恨地道:“他老人家没有任何反清思想,他只是一位慈善的老好人,济贫扶弱,他并没有做错任何一件事。”
他恍然大悟,“我记得。唉……曾有人因写过‘清风不识字,何必乱翻书’就被捕下狱,可是你爹宋士豪却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你是说我爹拥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