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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每年的生日许愿都会记下来,从七岁开始……七岁的时候,我的生日愿望是得到一整套乌雅加纳库特罗产的帆船模型;八岁的时候,是希望得到一把镶上火晶的小刀;九岁的时候,我希望夏天可以和父亲一起去加亚那平原狩猎;十岁的时候,我的愿望是可以把武功学到最好,让师父和母亲夸奖我;十一岁的时候,我希望成为有史以来最厉害的火系魔法师;十二岁的时候,我的愿望是让冰冻沙拉跟我讨饶投降;十三岁的时候,我希望我喜欢的那女孩会接受我的情书——不过她嫌我不够英俊,喜欢上了臭沙拉;十四岁的时候……十四岁的时候……”
看到一直笑嘻嘻的勒弗突然有说不下去的表情,雷娅有些惊诧,隐约知道他必然那时候遇到了比失恋伤心的事,于是柔声问:“怎么了,勒弗?”
勒弗神色沉郁下来,低声说:“十四岁那年,我的愿望是重伤的父亲不要死……但他还是死了……”
“哦……”雷娅低下声,心里为他难过,却知道这时候说什么话都并没有太好效果,轻轻在他手臂上拍了一下。
勒弗的睫毛静悄悄凝注不动,雷娅从侧面看,发现还蛮长蛮动人的。
“……那个时候,”他的声音充满追忆,却很平静:“那个时候我终于明白,有一些事情,是无法避免……无论你是谁,有多么强,总有一些事情是无法做到的,再怎么祈祷,再怎么热切的期望,许愿,也没有用,神不会听到,现实也不会为你的强烈的愿望就改变……”
雷娅听得突然鼻子一酸,心里也涩痛起来。
她想起了她失去的记忆,她的日记……
还有安洛卡。
她深藏的记忆里,一定藏着可怕的伤口吧?
所以即使知道了往事,她也不愿意恢复记忆。
也许正是因为她潜意识里就不想恢复记忆,所以才一直都无法恢复吧?
那个时候,自己的心里到底是怎样的?
被背叛的时候,身体流血的时候,生命开始渐渐衰竭的时候,自己心里是不是在热切盼着这一切不过是个误会,是不是盼着牵系着自己少年时所有爱慕与温情的安洛卡,并不舍得这样来伤害自己?
可是不管她怎样盼望,一切都无法改变。
她眨着眼睛,把眼睛里的水汽拼命往回驱赶,浑身都僵硬了。
别转身,别发现,勒弗,我现在不能和你说话,也不能动,要不然哭腔会暴露,眼泪会成型,面部肌肉会失控的。
我不想在你面前表现出这样难看的样子。
勒弗自己恢复得还比较快,发现雷娅久久不语,有些惊异地转身,看到她躲藏的悲伤表情,心一下软了,按住她肩膀,柔声说:“别难过,雷娅,我现在已经长大了……我不会让亲近的人出意外了——我现在,已经比较强大了。”他亲眼看到静静的眼泪从她美丽的面庞慢慢滑落,突然觉得心跳得很难受,他迟疑着,嘴唇慢慢靠近。
可就在这时雷娅恰好仓皇转过脸去隐藏眼泪,他被这动作惊了一下,急促煞住,尴尬无比,咳嗽了一声。
声调一变,勒弗用过于乐观和大大咧咧的口吻说:“真的啊,雷娅,你别难过了,这么大的人哭鼻子很难看的。”一边还大力拍打着她的肩膀来加强语气。
“谁哭了!”雷娅匆忙抹掉眼泪,转过来狠狠瞪他,“你哪只眼睛看我哭了!”
“我看错了!”勒弗立即作从善如流状。
雷娅破涕为笑,“后来呢?十五岁的愿望呢?”
勒弗尴尬笑笑:“十五岁以后……过生日我就不再许愿了。”看了她一眼,加了句:“长大了嘛,我已经是男人了。”
断绝的言灵之路
雷娅和勒弗,冰律沙一行人在冰原跋涉的时候,在黑暗森林之南,与希望之森交界的幽秘丛林里,一对男女也在跋涉,艰难程度也不在他们之下。
蜜埃勒有些烦躁,匕首挥动下,把几个大叶子的藤蔓植物砍得稀烂。
突然手腕一沉,发现叶的手握住了自己的手腕,她回头看了他一眼,挑衅地扬眉:“干吗?我砍叶子又没砍你!”
叶微微一笑,把她拉近一点,贴近自己身体。
蜜埃勒居然脸红了。
她很久以来,对着各色各等的男人,嬉笑怒骂已惯,很久都没有过不好意思的感觉,这几个月来,情绪却波动很大。
交了一个好朋友。
认识了眼前的男人。
莫名其妙的遇袭,失去了保存多年连自己都不相信的处子之身,还差点死了。
可这个男人,这个男人……
她现在只觉得脑袋里一片混乱。忍不住大声说:“你怎么能这样做?”
叶微笑了:“我怎么做了?”
“你的言灵修练从小到大吃了多少苦?都现在了……也许过两年你就能正式称为言灵师了……”蜜埃勒越说却气愤。
叶再次微笑了:“我其实武功还不错,也许能成为很好的剑士,蜜埃勒,不用太担心……虽然有时候可能需要你保护我了。”
蜜埃勒发现两人贴得太近,尴尬起来,扭过脸去,低声说:“少废话了,我们快赶路,雷娅那丫头自己去了冰原,我怎么都不放心。”
叶淡淡的男性味道太过影响她的嗅觉,她企图挣脱开来。
什么时候,什么时候开始,和他这么接近了?
还记得他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在黑暗森林里悠闲自得散步,仿佛他家花园的样子。
这家伙说谎的时候,还真是像吃饭一样从容自若。
蜜埃勒摸摸自己垂到胸前的长发。
不知不觉,自己已经二十四岁了。
明明十五六岁时候的情景,还好像在昨天一样。
和雷娅不一样,我没有那么高的天赋,没有显贵的家庭背景,没有一个强大的师门,也没有绝学可以传承。
从小就没有见过爹妈,有一顿没一顿的流浪生活,也居然好好长大了。也算是运气好的,遇到了那个盗贼师父,虽然也只是个三流的盗贼,至少教会了我还算像样的保命的本事。——虽然,他那么快就死了。
于是辛苦的练习,因为年幼的自己也明白这是唯一的翻身机会。
否则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呢?
一个流浪的小乞女。
绝大多数都长不大的,就算能长大,姿色稍微像样些的,大概也只能是做个最低级的妓女吧。
而她,一天天变强了。
十五六的时候,就开始在佣兵里混。
可这更加是个弱肉强食的世界,为了保住小命,有多么不容易啊。
她一天天长大,越来越性感迷人,那些恶心的男人盯在她身上的目光,就更加的恶心,龌龊和急迫,好像发情的公狗。
蜜埃勒执拗地要保住自己的贞操,就像能保住自己最后的梦想一样。
有时候要玩些阴谋,有时候要拼命,有时候险象环生。
她一天比一天更泼辣,作出豪放的样子来保护自己。
毕竟,越羞涩只能让男人越禽兽而已。
说起来,运气也算不错的。认识了一些不错的人,本事也一天比一天更大。
不那么容易死了,了结那些色狼似乎也越来越不难了。
那时候有时也会想象自己有一天会爱上什么样的男人。
隐约觉得应该是个粗豪,肆意,与众不同的汉子,有着能够征服自己的气度。
总之不是像面前的叶这样,年少英俊,干净,安静。微笑少言,能做精美的饭菜,一双手永远干干净净,随时从空间戒指里掏出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
乍一看简单而无害,却又像晨雾般难以看清。
本来还以为他会爱上和他年龄差不太多的雷娅的。
可到头来,贞操还是稀里糊涂就丧失了。
和命一起,丢在一个恶魔的手里,只是被当作一种类似食物的东西。
真是不值!
听雷娅的描述,自己还好是在丧失知觉的时候被凌虐的,死里逃生,醒过来反正浑身都是剧痛。
就当受了场重伤吧,反正什么也不记得了。
叶紧紧抓住她手臂,使她难以挣脱,蜜埃勒虽然不是战士而是盗贼,力气也是不小的,却一时难以挣脱。
她很愤怒。
“你也不用相信我家那些长辈,他们的悲恸真实程度有限,言灵修练之难,就算我们族里成功率也小得可怜,他们早做好心理准备了。”
蜜埃勒瞪他一眼,“放开,我才没兴趣管你的事。”
叶不理她,继续说:“小时候我很聪明,或者说小聪明,练功也不肯下苦功,总是找着捷径,虽然这样进步很快,后来我才明白像我这样的人是很难登上巅峰的,可惜明白已经有点晚。”
“族里让我选一辈子说真话还是假话的时候,我毫不犹豫选了假话,这又是小聪明了……我觉得只能说真话太吃亏……”他静静描述着,苦笑起来。
蜜埃勒停止了挣扎,看着他。
叶也低下头,静静注视着她:“后来我才知道,这简直是种惩罚。”
“那时候,你笑的声音很大……一个盗贼笑那么大声真是很愚蠢的,尤其在密林里。”他回忆说,“我不知不觉注视你越来越多。有一天夜里你自己去洗澡的时候,我不小心偷看了……”
“你!”蜜埃勒大怒,给了他一拳。
叶抓住她的拳头,继续柔声回味:“……那天月光是乳白色的,我发现你原来没有表现得那么爱笑……原来洗掉风尘味,你居然也有那么落寞的时候……你虽然没有哭,但是仰着脸月光的光点照在你脸上时,我以为你流泪了。”
“可那时候我只能说假话,叫我对你说,我不喜欢你,还真是很不愉快的事情,所以我一直都没有说,直到……直到出了那件事……”
蜜埃勒震动了一下,低下头,低声说:“别说了。”
叶不为所动:“我居然没有能保护你,也没能救你。”
他声音平静,好像只是在陈述一件事实:“我本来从小还觉得自己挺强的,也一直自诩聪明过人……可是,到头来,我连自己喜欢的女人都保护不了。不但保护不了,连安慰都无法做到。”
“你那件事之后,虽然表面和以前一样,但我明显发现你沉默了,有时候自己一个人会傻傻发呆,我想安慰你,可没法说出来。就连说爱你,也不能做到。”
蜜埃勒难过起来,看着他:“你不后悔吗?你为了做言灵师,已经努力了那么久。”
叶笑了,他深深呼吸了一口密林里的潮湿空气:“你知道,打从昨天晚上废功以来,我有多么愉快吗?……能说真话的感觉,真的太好了!”
“不当言灵师,我也能成为强者,蜜埃勒,相信我。”他轻轻抓起蜜埃勒一只手。
太阳细碎的金光从树叶的缝隙里洒在对面少年的脸上,蜜埃勒被耀得眯起眼睛,终于叹口气。
叶上前拥抱住她。
蜜埃勒闭上眼睛。
嘴唇轻轻相触,微微生涩,继而流畅,他尽情吻着,她放纵自己在他怀中柔软,略微潮湿的触感,离开她的嘴唇,转移到她的额头,眼睛,鼻子,脸颊,最后来到耳朵……
“蜜埃勒,我爱你。”他在她耳边轻轻呢喃。
蜜埃勒仰起脸,嗯,阳光照耀在脸上的感觉,还真的是挺幸福的。
骷髅遭遇战
手下汇报发现骷髅战士的活动迹象的时间,比勒弗的预计早了至少三天。
这一点,让勒弗深思了好久。
亡灵一族的地盘,主要在北方冰原的东部,而西部则是冰律沙家的属地,虽然冰族人并不真的居住在冰原上,但这也是他们的属地。
而他们目前所在的位置,是冰原中部。
也就是说,亡灵们的触手正在延伸中。
与乌雅加纳骤然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