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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听见声响的苏弄影转过身子,“洗好了?挺快的嘛。”她微笑着说。
她的自在令宋观浪沮丧,在他不断和良知挣扎,因为紧张而频频冒汗时,她却穿著条浴巾四处走动,有若度假般的悠闲。
是的,苏弄影非常善于掩饰自己的情绪,反观宋观浪,尽管比例完美的躯体看不见任何赘肉,他对于仅在下半身围着浴巾依旧觉得非常别扭,尤其是当苏弄影以好奇及欣赏参半的眼神看他,他脸红得恨不能再巡游浴室。“别一直盯着我看。”宋观浪终于说。
“啊,对不起。”苏弄影忍不住要皱眉。这是什么对话?换她说还象样点。
她坐在那张大床上,拍拍旁边的位子看着他。
宋观浪却移开视线,也没有向她靠近。
苏弄影盯着他看,半晌后站起来。
“后悔了也没有关系。”她说。
“不!”宋观浪拉住她。
“这种事是不能勉强的,你不想要的话,我们随时可以离开。”
“我要。”宋观浪急忙道。“都到了这里,我不会让你走的。”
“是吗?”苏弄影微笑。
“但是……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愿意把这么珍贵的——”
“哪里珍贵了?”苏弄影淡然道:“第一次是麻烦、是障碍、是沉重的包袱、至少对我而言是如此。”
宋观浪睁大了眼睛,苏弄影只是笑了笑。
“觉得我过于开放吗?其实我是很保守的。”
她这么说,宋观浪则回以怀疑的眼神。
“虽然第一次是这么讨人厌,我还是非常珍惜啊,否则早把它随便给人了。”
“所以我才要问为什么不是阿涛而是我?”
“对象是你的话应该能成为美好的回忆吧,我是这么想的。”
“阿涛就不行吗?我以为你爱他。”他说,语气似在生气。
苏弄影看着他,之后点点头。
“可以啊。”她说,“阿涛应该也会是个好人选吧。”
“你——”宋观浪怒视她,继而撇过头去。
“你究竟要我怎么样?说我只要你一个人?”苏弄影开口问,看起来依旧是那么平静。
宋观浪双手在耳侧握紧,微微泛红的脸上明白写着恼怒和沮丧。
“你才不会那么说,像你这样的女人是不会为了取悦男人而说谎的。”
才怪咧,最近堆积在她身上的谎言简直有阿里山那么高。
“你生气了?”苏弄影问。“这种气氛似乎不是很适合做那件事,要作罢吗?”
“谁要作罢?我就是因为太想要你才会生气。”宋观浪忍不住喊道,苏弄影则因此而静默了好一会儿。
很像,真的很像闹别扭的小孩子。
她虽然很想这么说,但终究还是忍住了,只是看着他轻声问:
“现在呢?该怎么做?”
经她这么一间,宋观浪脑中随即闪过无数限制级镜头,呼吸瞬间变得急促,根本说不出话来。
再这么下去天都亮了,她是不是该直接扑向他,硬把他给压倒在床上。
苏弄影认真衡量这可行性,最后决定应该力守中国女性含蓄的传统美德。
“咦?我的脸好象肿起来了。”她突然说。“真的?我看看。”
宋观浪闻言,立即忧心地走向她,而苏弄影就趁着他弯下腰检视她的脸颊,准确并毫不犹豫地将唇贴上了他的。
宋观浪无法呼吸,他所能感觉的仅有她那柔软香甜的双唇,良知也罢,道德也好,在这一刻全都被他拋到九霄云外,宋观涛的脸也在他脑中逐渐模糊,终至消失。
他闭上眼睛,以同样生涩的动作响应她的吻,从轻轻的四唇相触到愈来愈炽热的强烈需索,宋观浪颤抖的手迟疑地移上她的背,最后紧紧箍住了她。
与她如此紧密相贴令宋观浪回复了瞬间的理智。他抓着苏弄影的肩膀推开她,喘着气开口:
“你——”
“我只会这个了,接下来呢?”
苏弄影的话令他昏眩,好不容易唤回的些许理智再度被击溃,凝视着她,只见她双眼明亮、唇色嫣红,宋观浪忍不住又低头吻她,而这回是怎么都停不了了。
他的唇压着她的,一双大手则在她身上游移,寂静的房间于是响起两人的喘息声,由小而大,由平稳而愈来愈急促。
忽然间,如此地碰触彼此似乎已经不够,宋观浪微微颤抖的手伸向里在她胸前的浴巾,深吸了一口气,勉强地抬头问:
“可以吗?”
苏弄影点头,脸上带着红晕,呼吸也不怎么稳定。
于是他拉开围在她胸前的浴巾,任它轻轻掉落在地上,然后拉着她的手去碰触他的腰际,意思极为明显,苏弄影不由低下了头。
衬着他一身的古铜色,纯白色的浴巾显得特别醒目。她盯着随意塞住的浴巾一角,脑中居然出现他一丝不挂的模样!非常鲜明逼真,令她倒抽了一口气。宋观浪因为她数秒的迟疑而不耐,低下头又攫住了她的唇,他的吻虽然也称不上熟练,却是热力十足;起初还维持着一定程度的温柔,随即就变得热切而略带蛮横,既不至于伤害她,又让她深刻感觉到自己是如此被需要着。
终于,苏弄影也解下了他身上的浴巾。
宋观浪不可控制地呻吟出声,她刚将脸埋在他胸前,闭上眼睛调整着紊乱的呼吸。
宋观浪边深呼吸,边告诉自己放慢速度,她毕竟是第一次,再怎么冷静也难免心慌;而他,不仅这方面的经验有限,处女更是从未碰过。如果他不能有效控制紧张的情绪,又怎么能让她安心将自己交给他?
是的,他必须慢慢来,她答应给他一整夜的,时间还长,不急、不急。
于是宋观浪开始想些无关紧要的事,公司的事也好,职棒或职篮的战绩也罢,他希望能让自己的欲望稍微冷却一下,以免吓坏了她。
可惜的是,苏弄影完全不领他的情;在花了几秒钟适应陌生的激情之后,她开始不安分了;双手摸遍了他宽阔的背,鼻子在他胸前嗅啊嗅的。
当他脑中警铃响起,正打算出言阻止时,她居然伸出舌头轻舔他。
宋观浪屏息,接着开始喘息呻吟,什么公司、什么职棒职篮全都不管用了,他的理智是如此不堪一击,急速窜高的情欲再次主宰了一切,无法忍受苏弄影像只猫似的在他胸前舔来舔去,宋观浪抓住她的肩将她推开了些。
“求求你,别这样。”他哑着声音说。
“我做的不对吗?”苏弄影认真问。
“不,也不是不对——”
“那么是你不喜欢?”
“不,我很喜欢,但——”
“那为什么不能做?”
“这……”宋观浪苦笑:“就因为太喜欢了,所以才……怎么说呢?这种痛苦女人是不会懂的。”
“咦?男人才懂得痛苦吗?”苏弄影轻扬眉毛,“究竟是什么感觉呢?真想知道。”她盯着他起伏的胸前,半晌后又伸出可爱的粉红色舌头。
面对她的蓄意“挑衅”,无力招架的宋观浪只能呼吸急促地闭上双眼。
“你这是在玩火。”他说,声音更为沙哑。
“我们本来就要玩火。”她又轻轻舔他,“淡淡的香皂味道,我喜欢。”
“和你身上的味道一样不是吗?”
“也许吧,你要不要也尝尝看?”
宋观浪凝视她。
“我怕太急了会吓坏你,真的很害怕。”他说。
苏弄影也拾头看他。
“我就知道。”
“嗯?”
“你果然是个温柔的人。”她露出浅笑。
“弄影——”
“我不害怕,反而会很高兴。”苏弄影靠在他胸前。“你失去控制是因为我,所以我很高兴。”
“在你面前,我仿佛不再是我自己了。”宋观浪紧紧拥着她。“为什么?为什么你不是我的?为什么?”
“我是啊。”苏弄影对他微笑。“今夜我属于你,说好的不是吗?”
今夜,只有今夜能拥有她,多么短暂的时间,多么无奈的喜悦。
宋观浪看着她,轻叹一声低下头。他知道自己的吻带着挫败与绝望,但已无法再粉饰伪装了,他用力亲吻她,然后弯下腰抱起她走向那张大床。
“想着我,今晚我要你只想着我一个人。”宋观浪轻咬她的耳朵并且说。
“嗯,只想着你。”苏弄影闭上了眼睛。
然后便没有多余的言语了。
宋观浪从被动转为主动,而且一发就不可收拾似的。不仅依着苏弄影的意思尽情尝着她身上的味道,还半鼓励、半强迫地教她碰触他,从上到下,几乎什么地方都不放过。
苏弄影以为自己早有心理准备,不至于因为这样密亲接触而羞怯,但显然她错了。让一个男人,一个认识不过几天的男人如此碰触她,而她也以手和唇抚过这男人发烫的肌肤,原来男人和女人做的是这样的事,实际体验过的她是无法不脸红的。
宋观浪的唇吻上她的胸,亲吻者和被亲吻者似乎都难以平静,苏弄影发出了细微的呻吟声,他则因为她迷人的反应而越加激动。
终于,他将她压在身下,低下头亲吻她,之后带着不安开口说:
“听说会有点疼——”
“嗯。”
“对不起。”
“现在就道歉不是早了点吗?”她伸手勾住他的脖子,缓缓将他拉向她。我爱你。
宋观浪在心里说,俯身让自己坠入禁忌的情欲中。
虽然明白她身体上的不适,宋观浪还是不由自主要了她一次又一次。对他而言,时间是可恨却无法击退的敌人;随着星光一点点消失,天色逐渐变亮,他心慌而且无助,只能紧紧将她拥在怀中。
带着这样的恐惧心情,他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沉沉睡去。等他再次睁开眼睛。一股失落感向他袭来,用不着转头确认,他很清楚这凌乱的床上只有他,佳人早已不在。
浴室里没有人,房间的每个角落都不见她的东西。她就像不曾存在过,宋观浪几乎要相信昨夜只是一场梦,一场了无痕迹的春梦。
把脸贴近旁边白色的枕头,会发现上头有一根不属于他的头发,可以问到他何识却已深深爱上的淡香,宋观浪闭上眼睛,等待那锥心的痛楚过去;他不想动也不能思考,脑中一寸空白,就像被掏空了似的。
待宋观浪稍微恢复了知觉,他觉得自己无法继续留在这个房间里,昨夜的旖旎缱绻不断折磨着他,令他苦不堪言,于是他起身穿上衣服,在关上房门前迟疑了会,终于还是回头又看了看,然后才离开房间下楼退房。
坐上了驾驶座,宋观浪忽然不知道该将车子开向何处,不论是宋宅还是办公室,此刻都无法给他家的感觉;而在阿涛的事情尚未解决之前,他似乎也不该出现在这两个地方。
但是他觉得自己此刻还无法面对阿涛,在经过昨夜之后,他需要一点时间自责反省,虽然答应过父亲要劝阿涛回家,他心里也是如此希望着;然而阿涛回家就必须接管公司并履行和小苹的婚约,这么一来,受到伤害的就会是弄影了。
他自己的幸福却必须建筑在她的痛苦上,这么卑鄙残酷的事,他想都不愿多想;弄影是他唯一在乎的女人,阿涛则是他最亲爱的弟弟;即使他是如此渴望能拥有她,也无法狠下心拆散这封情侣。他们两个人彼此相爱,光凭这点他已无丝毫胜算。昨夜对他而言是惊喜也是奇迹,他应该知是,不该再有其它奢想。
宋观浪苦涩地想着:为什么他不是那种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如果他只忠于自己的心,其它的人或事都不予理会,或许就不至于这么痛苦了。
不知不觉又在车上呆坐了许久,等宋观浪终于发动引擎将车子驶离饭店停车场,约莫已到了正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