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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明的情愫在他们之间暗暗涌动着。
婆雅将头发收好,说道:“这些日子你不要再动用修罗之力,最好就呆在沉壇宫里,我再想想还有没有别的办法。”
“不能让摧伏为了帮我做这么大的牺牲。”达达再次强调。
“那我呢?”婆雅的眼里忽然露出一抹狡黠,“我为了帮你也许会送命。”
她一愣,随即责怪:“你胡说什么,你们都不许有事!”
“你会担心我么?”他突然静下了所有表情,凑近她,一脸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想要完全掌控她眼里的所有情绪一样问她,只要她回答,她眼里的一切都将被他一览无遗。
达达咬紧嘴唇,企图在他的注视下保持冷静,然而他镜子一样的眼睛只能让她看到方寸大乱的自己,于是她似是半开玩笑地移开了脸,想旁边挪了一步:“谁会担心你,你本事那么大,连王都不怕!”
他兀地握住她的手,那寒冷却奇迹般能给她带来暖意的手心紧紧地贴着她的手心,他说:“我怕,怕他把你从我生命里抹杀掉。”
她怔怔地看着前面那盈盈的烛火,它们散发着柔软的光晕,照进她眼眸里,仿佛成了一汪金色的清波。
为什么,为什么他这么轻然的一句话却像是一张铁一般坚固的网,那么轻易就将她网罗住,让她无法逃避。
☆、第四十章 摧伏的心
第四十章 摧伏的心
婆雅临走时,让她不要将自己头发变黑的事情告知任何人,就算是吉迦和阿含也不能说。达达不明白他为什么不让她告诉吉迦和阿含,但是看他那一脸不容置疑的样子,她破天荒地顺了他的意思。
然而又是几天过去了,她的头发一点变化也没有,她虽然不敢放松警惕,但是也没有之前那么紧张,待长号响起后,偶尔会到殿外的花园里走走。
这天,她如往常一样来到花园里闲坐,却被玉昙宫里的一阵吵闹声打断了繁杂的思绪,她循着声音看去,只见玉昙宫前的侍卫都往偏殿那边跑去了。
该不会是颉逻家族的人出了什么事吧?她心想。又想起了婆雅所说的,摧伏想利用和阿苏因的婚事帮她混出王宫,她想到这,心里盘算了一下,一定要找一个时间去跟摧伏好好谈谈。然而此时此刻看到玉昙宫原本早已暗下去的灯火重新亮了起来,她心中越想越觉得不妥,低头看了看自己完好的长发,一瞬的犹豫之后径直走向玉昙宫。
守卫玉昙宫外殿的侍卫只剩下一个,他一看到来的人是达达公主,也不敢阻拦,立刻让她进去。她迈着碎步凭借之前来这里时的记忆找到去偏殿的路,一路上不断看到纷纷赶往偏殿的侍女,她们一看到达达又惊又急,达达免了礼数,跟着她们一同前去。
还没有到偏殿,就听到阿苏因充满愤怒的声音:“我就知道你喜欢她!早在来舍摩婆帝的路上就听到有人说你对她关心有加呵护备至,现在你自己亲口都承认了,却不许我提起!”
“我喜欢她,从很小的时候就喜欢她,但是我现在已经答应要娶你了,我明天就去向王请求赐婚,你还想怎样?!”摧伏的声音也是毫不客气。
“可我喜欢你,我也是从小就喜欢你!喜欢了一百多年,一直到此时此刻我对你的喜欢也未减分毫!我要的是你心甘情愿地娶我,不是像现在这样,就好像是我求来的!”阿苏因的声音带着哭腔,骄傲如她,第一次在语气里透着一股无奈的卑微。
这两三句对话让所有想赶过去的人都停了下来,玉昙宫的侍女们神色各异地看着达达,达达也停下了脚步,在离偏殿不到五步的距离静静地听着,她不能在此时此刻出现在摧伏和阿苏因面前。
偏殿里的人却陷入了沉默,这种沉默像是流沙,让人越陷越深,无法动弹。
达达站在外面矛盾极了,没想到摧伏已经向阿苏因提出了,这让达达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办,想要转身的时候,却听到里面的摧伏开了口:“对不起,阿苏因。”
“我可以给予你希望得到的地位,可是请原谅我无法给予你所期盼的感情。我做不到,因为我已经把所有的感情都给了达达,即使她无法体会,即使我知道这不可能。”摧伏的话里竟然也带着一丝与阿苏因相同的卑微,仿佛在这种无法实现的感情面前,他和她都是微茫的存在,明知道不可能,却依旧无法自已。
“你为什么喜欢她?因为她那无人能及的美貌?”阿苏因的声音有些嘶哑。
“不。”摧伏斩钉截铁道,“我第一次见到她时,是在吉迦向她发起挑战的时候,那时她还太小,在这空荡荡的王宫里显得那么孤立无援,那么孤独。然而她却战胜了吉迦,或许我就是被她那一脸不服输的样子所打败,即使那时候我还不敢直视她那双璀璨的眼眸,可是她倔强的样子却早已烙在了我心里。”他说这些话的时候,声音里竟是充满了笑意,仿佛在轻柔地触碰最珍贵的东西。
眼泪无声无息地滑过达达的面颊,她只感觉到一阵冰凉袭来,轻轻抚向自己的面颊,原来早已湿透。从眼眶边拭来的晶莹的泪珠静静地躺在她的指尖,她默默看着,那轻盈的一滴泪水,却似乎有着她无法承受的重量,那是摧伏对她的全部心意,或是她对摧伏的所有内疚。
“摧伏,我一直觉得喜欢上你是我做得最对的事情,即使那会疼,但我不能就这么嫁给你,在你给我的空架子里度过漫长的年月,总有一天我会让你爱上我……”阿苏因说道。
达达再也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她转过身,悄然吩咐侍女们传话下去,不能将她今晚来这里的事情告诉偏殿里的两人,然后准备离开这里。
这时,一个高大的身影缓缓走进她的视线,她的脚步一顿,心里暗道不妙。
“鞑坦利舅舅。”达达低下头去,面前的威武男子,正是听闻消息赶回来的鞑坦利。
“达达?”鞑坦利似是有些疑惑,“你怎么会在这里?”
达达现在想走也来不及了,侍女们整齐恭敬的请安声已经惊动了偏殿里的两个人,最先出来的是摧伏,阿苏因紧随其后,两人先后看到达达和鞑坦利,都是一怔。
鞑坦利见到一脸阴沉的摧伏和眼圈通红的阿苏因,心里已经明白了七八分,但还是立即走上去,看着摧伏道:“你是不是欺负人家阿苏因了?”
摧伏抿着嘴不说话,一直看着达达的背影。
“阿苏因,告诉我,要是摧伏这小子欺负你,我第一个替你收拾他。”鞑坦利见摧伏不说话,于是转身问阿苏因。
“没有,他没有欺负我。”阿苏因冷冷地瞥了一眼达达,说道。
达达转过身来,这样的气氛让她恨不得找个缝钻进去,她本就听到了不该听的话,现在还被人发现。
“我在毗摩殿就听人来报信说摧伏和你吵起来了,你父亲与王在议事走不开,于是我就过来看看,要是有什么事,你就跟我说,我替你做主。”鞑坦利的语气沉了些,似乎要让阿苏因明白他的认真。
“刚才我在和阿苏因商量婚事。”摧伏说这句话的时候,却一直看着达达,几乎是一字一顿,以便让她听得清清楚楚。
所有人都是一愣,尤其是鞑坦利,鞑坦利的眼里闪过惊讶,同时也是欣喜的,他不禁问道:“怎么,之前问你的时候你还死活不肯,现在怎么愿意了?”
“别听他胡说。”阿苏因着急着解释,“刚才我们只是斗了几句嘴而已,根本就没有商量什么婚事。”
☆、第四十一章 失控
第四十一章 失控
鞑坦利以为阿苏因着急的反应只是因为娇羞,所以笑意更明朗了:“若你们能成婚,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阿苏因神色复杂地看了看一直一言不发的达达和身边面色冷峻的摧伏,道:“我去睡了。”
待阿苏因回到偏殿后,鞑坦利收起了笑容,恢复到一贯的冷静模样,严肃地看着达达:“公主也该休息了。”
“我有话跟她说。”摧伏突然开口。
鞑坦利转过身来看了看摧伏,见摧伏一脸坚定,无奈之下叹了口气:“也好,有什么话可以在今晚一并说清,以后也不会再生什么误会。”说罢带领着一众奴仆离开了。
现在就只剩下达达和摧伏两个人,伴随着偏殿暗淡下去的灯火和如洗的冷白色月光。
“跟我来。”摧伏走到她跟前,侧了侧脸。
达达缓缓跟在他身后,被他带领着穿过无数玉昙宫宽敞的厅堂殿宇,最后来到一个摆设素净的房间里。
“刚才我和阿苏因的对话你都听到了?”摧伏一边合上门一边说道。
“抱歉,我不是故意偷听的,我只是看到动静想过来看看是不是出事了……”达达试图解释。
可是这些对于摧伏来说都似乎是无关紧要的话,他转过头来看着她:“婆雅都跟你说了没有?”
“嗯。”达达没想到他这么快就绕到其他话题上,于是连忙点头。
摧伏看了看桌上的烛火,道:“其实也不全是为了你。”
达达静静地等待他说下去。
“在与天神的对峙中,我们已经陷入了颓势,所以祖父希望通过与颉逻家族联姻来重新召回他们的大批精英族人。”摧伏说话时的样子仿佛自己是置身事外一样,不急不慢,一脸无所谓。
“我还没有弄清头发变黑的原因。”达达说道。
摧伏看了一眼她,那眼神就像是在看着天真的孩子:“王可不需要知道什么原因,一旦你身上被他引以为傲的纯正王族特征消失了,等待着你的就是你所承受不了的惩罚。”
“这我知道,只是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达达问。
摧伏有些不悦,皱了皱眉毛:“我都说过了,这不全是因为你,对于阿苏因,其实我早就知道我迟早要娶她,只是那时候期盼着这天来得晚些。”
“摧伏,对不起……”她觉得在面对他的时候,自己唯一能说的只有这句话。
“你多担心一下你自己吧。”他不愿意接受她的道歉。
达达看着摧伏,暖黄的烛光却无法驱赶他面容上的寒,他的每一笔轮廓仿佛都覆上了一层坚冰,让他看上去变得难以靠近,那种如刺般的寒意扎疼了她。
“摧伏……”她叫他的时候很小心,她怕惊扰到什么,让他对她最后所剩的那点耐心都消失了。
“其实我知道,自从那次婆雅闯入沉壇宫要带你走我就明白了,或许这世上唯一能带得走你的就只有他。”摧伏不说话了,怔怔地看着烛光出神,随后又解嘲地笑了笑:“那时候真恨不得带你走的人是我,但是这就像是注定的,我能做的就只能是把你从索罗逑带去阿极多,把你带进战场。”
“这是我自愿的,不是你的错。”达达试图让他好受些,却被他烫人的眼神拒绝了。
“不,那时候我就应该带你离开。”他的眼里带着悔恨,就好像错过了此生最珍贵的机会。
“我不能就那么一走了之,我做不到。”她别过脸。
“我知道。”他忽然笑了,那笑里却是夺目的悲伤,“你放不下婆雅。”
“你们究竟是怎么了!”达达只觉得心中的怒气立刻腾了起来,“我对婆雅只有感激,我从小身体就不比你们强,你也知道每当我修罗之力发作时就一直是他在照顾我,我对他的感情和你们对他是一样的,把他当作亲人当作朋友!”
“或许你只是不明白自己的心罢,他受伤的时候你那么痛苦,那种痛苦已经超出了作为朋友的界限了!”摧伏也被她的怒火激了起来,语气也变得气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