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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头落地。”
说罢,他又走到那个打碎了花瓶的侍女跟前,啧啧两声,作连连惋惜状:“唉,可惜可惜,我真是同情你,竟然摔碎了战神钦点的花瓶,这可怎么办。”
那个侍女当即吓得浑身一软,匍在地上,连声说道:“达达小姐饶命……”
达达瞪了一眼幸灾乐祸的孟然齐,朝这跪了满地的人说道:“你们别听他胡说,我不会要你们命的。把这里收拾了再拿一只花瓶来便是。”
侍女们如获大赦,连忙三两下收拾了地上的碎片,然后扶起那个已经吓得面如菜色的侍女退下了。
“这花该不会是你走一遭冥界的纪念吧?”孟然齐看着她手里那朵曼珠沙华,他也觉得奇怪,好些日子过去了,这花还这般娇艳如生,丝毫没有颓然之气。
达达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紧紧地看着他:“难怪她们这些天在我面前总是战战兢兢,做起事情来也是畏畏缩缩,原来是你在背后胡说八道,把我胡乱捏造成杀人如麻的恶魔!”
一个侍女小心地端着崭新的白玉花瓶走进来。
“你是不是杀‘人’如麻我就不知道了,不过你弑神如麻可是名震六道。”孟然齐依旧是那般侃侃而谈的样子,浑身没一处正经。
这句话刚落下,就见那侍女一个踉跄,差点又打碎了手中的花瓶。侍女害怕地走到达达身边,将花瓶交给她,然后一溜小跑不见了人影。
“什么弑神如麻,你别胡说。”达达不悦,拉下了脸,阴阴地看着他。
孟然齐也不怕被她的目光扫射,依旧笑嘻嘻:“你跟持国天那一战早已让你毋庸置疑地被所有人视为战神,再加上与龙王炎缇的决斗,简直就是精彩绝伦。虽然我们没有亲眼看到,可是如意城里的说书先生倒是说得活灵活现,让人仿佛身临其境啊。”
达达将曼珠沙华插进瓶中,斜睨了他一眼:“所以你们就认为我是嗜血女魔了?”
“我可不这样认为啊。”孟然齐一副蒙受不白之冤的表情,“那天听闻你斩杀了一百三十七个天神才得以见到龙王,一百三十七个天神!你一人之力!”
她皱眉:“明明就几十个,怎么被你们说成一百多个,我我只是奉命杀敌,却被你这般胡诌,说成是什么战神。你若再胡扯,别怪我不客气!”
孟然齐看她真的火了,也止住了玩笑,清了清嗓子:“好了好了,我不说就是了。你的侍女也是因为知道你的战神身份,所以担惊受怕也是情理之中的。”
“那你还不赶快去说清我不是什么战神!”她的语气也跟着重了些,在她看来这个孟然齐一天吃饱了没事干就喜欢无事生非。
“这何须我去说清,又不是我让她们怕你的。”孟然齐觉得冤枉,“况且要让侍女们不害怕你,你今后善待她们就是了。”
达达本想再冲他一阵教训,但是想想他说的也对,于是沉了脸收了声,转过头看着那株散发着阵阵红光的曼珠沙华。
孟然齐开始自顾自地打量起这座曦光殿来,和宫里其它殿宇别无二致,都是翡翠堆砌,精工雕琢,远远及不上王兄为她修建的水晶宫。
“你怎么不住进那水晶宫中?”孟然齐怎么想也想不通。
达达轻轻抚摸着血红的花瓣,并不回答他,他似乎也不介意,而是自言自语道:“我还以为王兄的水晶宫是为未来的王后建的,原来是为你而建,看来我是想错了,他没有我想象中那么讨厌摄政王。”
“你现在的样子,倒一点也不像在修罗界初见你时那么霸道骄横。”达达用他的口吻反过来调侃他。
孟然齐正在喝水,她这一声侃意让他险些呛到,只听他说:“难道你觉得我现在没有威仪之说了?”
达达没想到他在意的是这个,淡淡瞥了他一眼:“没看出来。”
孟然齐立刻正色道:“远在他族,当然要气正势强,回到自家,就无需再多装束。”
“你倒坦然直白。”达达收回目光,重新看向那株散发着幽冥力量的血色花朵,只是无论她身处何方,都无法卸下装束,再没有这样一个地方可以让她这么做。
脑海里莫名闪过药香缭缭帷幔轻扬的禁檀宫,她整个人略微停顿,所有的动作都定格在这一刻。人去楼空的殿宇,不知今时今日又是如何光景,是否那斑驳如迟暮的气象都已消散,像是被掏去了肺腑,只剩一具残破空壳。
孟然齐看她如同灵魂出窍般,于是问道:“你没事吧?”
“没事。”她缓缓垂下眼帘,看向这青玉地砖。
孟然齐知道她又是一念至此触及往事,于是也不再与她开玩笑惹她生气,正经了神色道:“王兄说了,你若在宫里呆乏了,可以随时来叫我带你出宫逛逛。我夜叉一族最似人类,你在人界所看到的新鲜玩意儿,我们夜叉族应有尽有。”
“帮我谢谢你王兄了。”她似是没有动丝毫兴致,只是礼貌地说道。
“近日朝务繁忙,王兄也没时间来此处走动。”孟然齐说道,“听说上次神族进攻舍摩婆帝,让修罗族没办成喜事,最近他们戒备森严,似是在布置婚事,就连天神再度进攻,仿佛也阻止不了他们内部的联姻。”
达达伸向茶杯的手顿了顿,随即端起茶来抿了一口,摧伏与阿苏因终于要大婚了。心底却有股悲凉之感,不合时宜地缓缓蔓延开。
☆、第六十七章 夜话
第六十七章 夜话
达达斜坐在窗栏上,看着天上那轮浩大明亮的圆月出神。
如意城是一个奇特的地方,在王宫里她就能看到这皎洁月亮,在舍摩婆帝城,月亮只出现在索罗逑外的旷野。
这白得泛冷的月光,让她看得心中空荡荡的,那里面原本有血有肉,却被一次次搅碎,最后渐渐被掏空,只剩一颗空洞的心在那里,再也感受不到任何重量。她徐徐低下头,看着腰间那个锦囊,伸出手缓缓将它放在手心,它的温度像极了婆雅掌心的温度,都泛着丝丝缕缕的凉意,可是她握紧后却能感觉到一星温暖。
她突然想起孟然昊冼的话,她的一世何其漫长,这万年之久的岁月里,那些逝去的人,不知已经经历了多少次轮回,记忆将会在轮回中荡涤得干干净净。
“这里的月亮,似乎总会让人想起许多往事来。”平和安静的声音,像是在小心地提醒她有人到来。
达达收回神,缓缓朝门所在的位置看去,孟然昊冼就站在门边,手肘抵着门框,似是在停驻小憩,又似在静静观察着某个望着月亮出神的人。
“怎么,不肯让我进来吗?”孟然昊冼微微扬起嘴角,看着她。
她的嘴角还他一个看不出情绪的弧度,道:“门开着,没人拦你。”
这句话却让孟然昊冼无奈地笑了:“是啊,这座王宫都是我的,可是从我刚才站在这门口时,就觉得仿佛没有受到邀请,就算这门大开着,我也进不来。”
达达烦躁的思绪被他狡黠的调侃扫到了一边,看了看依然站在门口的孟然昊冼,也不说话,只是右手一抬,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孟然昊冼朗声一笑,迈出步子跨进门槛。
侍女们已经把茶水端了上来,然后识趣地退到了一边。
“翠檀陀,如意城盛产的茶,你这些天一定喝过几次了,觉得如何?”孟然昊冼端起茶杯,微微呷了一口。
达达看着杯中那盏苍翠,也拿起来小啜了下,这些天都是喝的它,每每入口只觉微秒却无心细想,所以她被问起,也一时说不上来。
这次索性慢慢品茗,许久才道:“入口微苦,淡香随之袭来,回味时却又有丝丝甘甜。”
孟然昊冼看着她认真仔细地分析着翠檀陀的味道,又说:“你只说出了它是什么味道,却没说这是好或不好,又或者你喜欢或厌恶。”
达达有些茫然,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文*冇*人-冇…书-屋-W-Γ-S-H-U)
他见她不明所以,笑了笑,又说:“你只是准确地说出了这翠檀陀的性状,却没有说出自己对它是何感觉。”
达达皱了皱眉,看着杯子里的翠檀陀,想了想,道:“谈不上喜欢,也不厌恶。”
“你似乎已经疲于去感知任何事物。”他轻巧地说了一句,没有赞同,也没有否定,用一种平淡的语气,却道破她的情绪。
她别过脸去,冷冷道:“这世上再也没有什么是我想感知的。”
“可是你看着月亮的时候还是一脸的忧愁。”孟然昊冼定定的看着她,他的眼睛像是深邃神秘的夜,却在那片幽深之中布满了星河灿烂。
她怔怔看着潋潋烛光:“只是想起了以前的事情。”
他注意到被她紧紧握在手心的那个月白锦囊,锦囊上的刺绣看上去已经有些年岁了,原本洁白的锦缎面上也有些陈迹,像是被浸泡过许久,锦囊的四个小角都略微有些泛黄。
“若是陈创旧伤,何必再去揭开它。”他看着她,她的眼睛像是一条载满悲伤的暗河,即使她面无表情地盯着那暖黄烛火,可是光亮却照进她深深的眼底,照进那条河中,让他看见挣扎其中的她。
忽然,她移开了目光转过脸来,恢复了那警惕模样:“你来这里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些?”
“我来不为什么,只是这曦光殿离我的大衍宫最近,所以我就过来看看。”孟然昊冼轻松地说道。
达达有种被他耍了的感觉,不是水晶宫就是这离他最近的曦光殿,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终于生气了。”他一脸得逞,“我就是想看看你若这般心死,还会不会生气。”
孟然昊冼笑起来像个顽劣的孩子。
达达微微抬了抬头,似在用下巴对着他:“茶也喝了话也说了,没事请回吧。”
他眯起一双美目:“孟然达达,你竟然敢这样跟我说话?”
她也不怕他:“要罚就罚,多说无益。”
却没想到他轻笑:“那就罚你明天到大衍宫用晚膳。”
又被算计了。达达忍不住白了他一眼:“这是你故意设计,我不去。”
“那就是说我若邀请你就去了?”孟然昊冼一脸恍然大悟。
这两兄弟怎么都一个德性。达达觉得自己的眉头都快拧成团了,却还是紧紧拧着,看着阴谋得逞后有些骄傲的孟然昊冼,堂堂夜叉之王,居然喜欢使这些小手段,还为此沾沾自喜,达达真不知道该对他说些什么。
她没有看他,而是将目光放到窗外:“何必多费唇舌。”
“你让我想起了一个古老的传说。”他似是在回忆着,“传说有一种分灵术,可以让灵魂分为六部分,分别去六道之中轮回,然后重新回到这个人的身体,这样他就能活过来。”
达达想知道他又在耍什么花样。
“要是我会分灵术就好了,把你的灵魂也分成几部分,把悲伤仇恨折磨全都剔除掉,然后让你重新活过来。”孟然昊冼说这些的时候表情很严肃。
“无稽之谈。”她幽幽看着烛光,“这世上没有什么重生之术,那些击碎灵魄,让人不能轮回的方法倒是有一些。”
他看她又陷入阴郁里,于是岔开了话题:“你不想来我也不勉强你了,只希望你能在这里休养生息,这样你才有力气去报仇。”
“报仇?”她哂笑,看着他和他这座闲适清雅极其适合避世逍遥的翡翠宫殿,道:“这仇何时才能报。”
孟然昊冼那一脸明媚却在这时缓缓沉了下去,只听他低缓的声音似是压抑着一抹兴奋:“就快到了。”
她想要继续追问,却见他站了起来:“你早些休息吧,如果明天有兴趣来大衍宫用膳,我随时欢迎。”
达达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