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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子今听罢,眉宇间霎时浮上一片怒气。
“她只是送给我一支玉簪,再无其他。这支玉簪太医已经检查过了,说毫无问题。今日她虽然说了好多难听的话,可她没有承认是她做的……”
昙幽叹道。
“姑娘,是不是她做的咱们心中都一清二楚,您都已经被她害成这样了,怎么还替她说话呢?她若是敢承认,那她便是犯了大错,要被治罪的!”阿珠扶着昙幽的肩,愤愤地说道。
“陛下,您一定要为昙幽姑娘做主!”
燕子今自始至终都没有松开过昙幽的手,太医们轮流检查过后,纷纷对视一眼,摇了摇头,其中最为年长的太医对燕子今说道:“皇上,老臣无能,昙幽姑娘的这种怪病臣下几人行医数十年都没有见过,病因无从查起……臣现在只能断定,姑娘脸上的那道印记怕是再也下不去了,而且还不能触碰,否则会越来越严重。不过皇上可以放心,就目前看来,这道印记不会对昙幽姑娘的身体造成任何损伤。”
燕子今听罢,摸了摸昙幽的头,对她说道:“昙幽,你放心,我一定会一直为你能够去掉这道印记的法子,我也一定会把这件事彻查清楚。太医说了,它不会影响你的健康,所以你先放宽心,不要急。”
昙幽点了点头,对燕子今说道:“子今,若是我的脸永远都会是这个样子,你……还会喜欢我吗?”
“你在说什么傻话。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我这一生,心里只有你一人。”
当日,燕子今找到了魏紫安。
“紫安,昙幽的事,是不是你做的。”
“当然不是,表哥,你怎么可以怀疑我?”
“昨日你为什么要对昙幽说那些话。”
“表哥,她昙幽除了那张脸还能算配的上你,其它哪一点够资格了?现在,她连唯一的筹码都已经没有了,还凭什么当皇后?我说的那些话,句句在理。”
“昙幽现在无故沾染怪病,心情本就十分低落,你不要再刺激她。以后还像以前一样,永寿殿,禁入。”
燕子今说罢变转身离去,末了,又留下一句:“还有,你最好不要骗朕。”
魏紫安望着燕子今的背影,咬紧了嘴唇。
怎么会这样?
昙幽现在已经变成了那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他怎么一点嫌恶感都没有?反而比之前更加关心她了?
真是失算。
燕子今告诉昙幽,封后大典正常进行。
昙幽却拒绝了他,她说,她无法面对自己现在这个样子,她无法让这样的自己在众人面前站着他的身边,她需要时间。
燕子今叹了一口气后点了点头,说好。
封后大典便被延了日子,昙幽每日呆在永寿殿中,虽然燕子今时常陪伴着她,安慰着她,她的心情依旧烦闷,只要一想到自己以后一直都会是现在的这副鬼样子,极度自卑的感觉就浮在心中。
不是为自己,而是为了燕子今。
燕子今那样优秀而又尊贵的人,凭什么将自己的一生都献给现在的她?
窗边的韦陀花,也随着昙幽抑郁的心情而渐渐凋谢。
这日阳光不错,阿珠看着许久都没有绽放笑容昙幽,希望她的心情能恢复一些,便提出陪她去殿外的其它地方走走。
昙幽想了想,答应了她,出门之前,阿珠在昙幽的脸上覆了一块精致的面纱。
已是冬日,二人向着能观看雪景的近月台走去,不料冤家路窄,又碰上了魏紫安。
☆、第34章 难以抉择
“哟,心情不错嘛,都敢出来散步了?”魏紫安看着昙幽说道。
“姑娘,咱们走那边。”阿珠扶着昙幽,看都不看一眼魏紫安。
“昙幽,你的下人怎么也这么没有教养?见到我居然连最基本的礼节都没有!”
“你到底想如何。”昙幽看着她。
“我啊,就是想单独和你说几句话。”魏紫安冷笑着说。
“阿珠,你先回去吧。”昙幽转过身,对阿珠说道。
“可是姑娘……”
“没事,不用担心我,这里时常有人路过,她不敢如何。况且,现在的我已经这般模样,正合她心意,她也没必要再对我怎样了。”昙幽对阿珠安慰道。
阿珠只得不情愿地离开了昙幽。
“说吧。”昙幽道。
“我没有想到,你变成了这个样子,表哥他居然还是待你如初。”
“你现在应该知道了,爱情与表象声色无关。”昙幽淡淡地说道。
“呵呵,昙幽,我要是你,我根本不会继续留在他的身边。”
“你想想,现在的你有什么资格当他的皇后?他的皇后,应是出身高贵,才貌双全,举世无双的女子。而你呢?你有什么?你现在只有卑微的家世和这张骇人的脸!就算表哥他真的爱你,你忍心让他的一生都赔在你的身上?你忍心让他一辈子都被人说有个如此丑陋的皇后?!还有……”
“不要说了……”
“我偏要说!还有,难道你不知道自古以来皇帝后宫三千,表哥为了你到今天都没有纳妃,膝下一个子嗣都没有,你怎么就能够那么心安理得地生活在表哥身边,接受着他无条件为你的付出?!”
“薄奚昙幽,你若是再在表哥身边留下去,你会毁了他的!”
魏紫安瞪着她,一字一句地说道。
不欢而散。
昙幽失魂落魄地走着,魏紫安所说的话不停地在她的脑海中浮现,这次她说的话虽然同往日一样难听,但却没有一句是错的。
她欠他,真是太多太多。
“都这个时辰了,姑娘怎么还没回来呢?”
永寿殿内,阿珠烦躁地走来走去。
“昙幽呢?”燕子今忽然走进来。
“陛下,您回来了!今日魏小姐定要拉着昙幽姑娘在近月台讲话,还不让奴婢听,奴婢只好先行回来,可是已经过了好久了,姑娘还是没回来!”阿珠焦急地对燕子今说道。
燕子今没说话,转身离开永寿殿,向近月台走去。
而近月台内,只有魏紫安一人正慵慵懒懒地坐在石桌旁。
看到眼中低沉着一股怒气的燕子今走了过来,魏紫安开口道:“表哥,你不用问我,这次我和上次一样,什么都没做。只是和她说了一些家常话,说完,她便离开了。”
“她去哪了?”
“我怎知道?”
“如果昙幽有什么事的话,唯你是问。”
燕子今的声音很低沉,魏紫安忽然感觉有些不太自在,心虚地向别处望去。
燕子今忽然觉得自己十分软弱无能,从他暗暗起誓定要保她从此安好到现在,已经让她受了无数次不白的委屈。
现在,她能去哪?
与此同时,天柏山内。
昙幽坐在一旁,看着那片尽已凋谢融入雪中的韦陀花海。
“……”
一滴眼泪落到脚下,瞬间不见。
“小姑娘,真是有缘,我们又见到了。”
一个声音在身旁响起,昙幽赶紧擦干眼泪,抬头望了望说话的人。
是之前的那个怪道士。
“道长?”
“呵呵,小姑娘,几年不见,那宫闱内的生活可好?”
“道长,说来话长,现在的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无论你曾经都经历了些什么,我看得出来,你现在的心里毫无快乐可言——身处这是非红尘中就是这样,酸甜苦辣皆要品尝一遍。但你要知道,这甜字只占其一,人的一生不过短短数十年,多是被烦恼所困扰。”
“所以人生苦短,唯有修道乃是正途——”
道士说完这番话,转身向深山处走去。
昙幽怔怔地看着他的背影。
燕子今赶到天柏山的时候,昙幽依旧坐在那里愣神。
“酸甜苦辣,甜字虽好,却也只占据其一而已。”
“红尘纷乱,人生苦短。”
“唯有修道乃是正途。”
“……”
中年道士的话替代了魏紫安的那些恶言恶语,开始不停地回响在昙幽的耳边,而几年以来的修仙之梦,又重新驻进了她的心中。
“昙幽——”
燕子今急速走了过来,俯下身,将她拥入怀中。
“昙幽,你怎么能自己乱跑?你知道我有多担心吗!”
“子今……对不起……”
“还穿得这样单薄,生病了怎么办?”
燕子今将自己绣有龙纹的墨色锦衣脱下,将昙幽裹了个严实。
“走,我们回宫。”
从那天开始,燕子今基本是对昙幽寸步不离,连早朝也被他停止,只是命人把需要上奏的折子直接送到永寿殿供他批阅,这几年天下靖平,重要的政事也是少之又少。
而昙幽每日神情恍惚,燕子今问她,她便摇摇头说没事。
春寒料峭三月天。
这一日,昙幽一改往日的状态,待暮□□临时,唤阿珠拿来两坛酒,走到燕子今的房间。
“昙幽,这是?”
“子今,我想好了,你择日,举行封后大典吧。”
“当真?”
燕子今等她这一句话已经不知道等了多久。
“只是今晚,陪我喝几杯酒,可以吗?”
“你的要求我什么时候不答应过。”燕子今笑了笑,又继续说道:“只是……你从来都没有饮过酒,怎么忽然想起想喝酒了?”
“因为……高兴。马上就能成为子今的新娘了。”
昙幽对着燕子今,展现出久违的笑颜。
月明星稀,夜风冷寒。
永寿殿内,只有燕子今和昙幽两个人。
昙幽一直在灌燕子今的酒,在燕子今身边这么多年,她熟知燕子今的每一个习性。
包括他不胜酒量。
“子今。”
“嗯?”燕子今感觉自己的神智已经开始不太清楚。
“子今,谢谢你这十年来对我的照顾。”
昙幽举起面前的玉觥,慢慢地将里面的酒喝下。
很凉,很苦。
昙幽忽然感觉眼睛有些发酸,又有些湿润。
燕子今站了起来,走到昙幽的面前,用手轻轻地勾住了她的下颚。
“说,你喜欢我。”
燕子今眼神迷离,带着几分醉意。
“我喜欢你……”
“说,你这一生,再也不会离开我。”
“我……”
未等她说完,燕子今的唇就覆了上来,这一次却不似上次在韦陀花海里的温柔,带着宠溺,带着霸道,带着他所有的爱。
☆、第35章 此去红尘
窗前的韦陀花已经凋零得不成样子,桌上的烛灯不停地滴着红色的泪。
昙幽披着霜色的长衫静坐在床沿,燕子今早已睡着。
殿内一直弥漫着清淡又醉人的酒香,昙幽却一直清醒着,她看着面前燕子今熟睡的脸,心中五味杂陈。
她忽然站起身来,将目光从他的脸庞上移开。
昙幽在偌大的永寿殿内走了一圈,将整座大殿的每一个细节尽收眼底。
唯独没再去看一眼燕子今。
她害怕,她再多看他一眼,自己就会改变主意。
那日在天柏山,那位道长给了她一道纸符,告诉她什么时候她想离开皇宫便烧了这道符,符纸烧尽后,她想去哪里就能去哪里,只不过只有一次机会。
昙幽拿出符纸,犹豫了一会。
最终还是把它递到了烛灯的焰火之上,燃尽后的灰烬忽然化作一只透明的符纸鸟,正扇动着翅膀,对昙幽问道:“主人,请坐上来。把您想去的地方告诉我。”
昙幽坐了上去,喉咙忽然像被堵住一般,最后,她还是对哽咽地对符纸鸟说道:“东白源。”
这是它从书上查到的三十六福地之一,据说是最好的修仙门派。
符纸鸟听罢,带着她缓缓飞了起来,没有障碍一般地穿过道道宫墙,最后消失在凄冷的夜色之中。
由于符纸的秘法,宫里没有一个人看见。
在飞离永寿殿之前,坐在符纸鸟上的昙幽还是忍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