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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独独对他从不斥责，还命他管理宗人府可见及其信任。立太子说是皇帝的家事本是有些不妥，但是换他说来却似乎不理所当然。康熙显然也对这不着调的回答颇为满意，点点头道：“你也退下吧。”
这一问一答间，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下错了注的大臣们只吓得险些魂飞魄散。这才想起来历朝历代有哪个太子是朝臣们用折子选出来的？想要做太子，想要继承皇位需要的是什么？要么是独一无二，只可替代，要么……就只能赌皇帝的圣心。
之后的事情可以想见，当帝王雷霆一怒的时候，没有人还记得当初推选太子的雄心勃勃。数十名官员人头落地，安郡王被罚闭门思过，马齐，王鸿绪下狱，阿灵阿，揆叙，鄂伦岱，舜安颜职位一撸到底全部回家赋闲。八阿哥胤禩夺郡王爵，降为贝勒。九阿哥胤禟罚俸一年。之前还如日中天的八爷党瞬间元气大伤，死伤大半。从乾清门出来，胤禩面色苍白如纸。八爷党个个垂头丧气如丧考妣。
离京城数百里之外的驿站，一身布衣常服的胤誐对着刚收到的密信浓眉紧锁。皱了皱眉收好书信起身往外走去。走到他房间另一侧的厢房轻敲了两下门道：“林大人，胤誐有事请教不知是否方便？”房里传来林如海温文淡然的声音道：“原来是十阿哥，请进罢。”胤誐推门进去，林如海也是一身常服坐在书桌后面看书。见胤誐进来才放下书卷起身相迎笑道：“这么晚了，十阿哥怎么还不休息？说来十阿哥也有数年不曾回京，可是有些近乡情怯之感？”这几年的历练，胤誐也不再是当初在京城那个跟在九阿哥身后傻乎乎的小霸王了。对于林如海的才学手段也是十分佩服。并不摆阿哥的架子道：“实不相瞒，胤誐有事情请教。”
林如海请胤誐落座，含笑看着他等他开口。胤誐想了想将刚刚收到的密信上得事说了一遍，也说出了自己的担忧，皱眉道：“不知怎么的，我总觉得有些不安。皇阿玛推选太子这事……大人可有什么看法？”林如海笑道：“说来……十阿哥不会不知道在下和雍亲王的关系。今日将此事相询，就不担心……”胤誐摸摸头，豪爽的笑道：“这事儿只怕京城人尽皆知了，也不是什么密事。而且，胤誐也相信林大人的为人。”林如海道：“蒙十阿哥看得起。在下对此事的看法，仅有两字可言。”
“还望见教。”
“笑话。”林如海淡然道。胤誐一愣，有些反应不及道：“笑话？”国之储君，立储这么大的事怎么会是笑话？
林如海笑道：“十阿哥说说历朝历代的太子或是新皇帝有哪个真的是朝臣们你一本折子我一本折子推选出来的？远的不说，就说我朝太宗文皇帝，世祖章皇帝，还有当今。那是满朝文武一起选出来的么？”胤誐黯然，太宗世祖以及皇阿玛，继位虽然也有过比较选择，但是那是宗室的事，和朝臣确实没什么关系。至于太子二哥，那完全就是皇阿玛乾纲独断，刚生下来不久就立为太子了。难不成，这让八哥九哥信心满满，全力筹划的推选太子当真是一场笑话？胤誐有些困难的咽了口口水，道：“那……林大人看……会如何？”胤誐没有说清楚，但是林如海自然明白他想要问什么。林如海想了想，似乎有些惋惜的叹息道：“数年辛苦，毁于一量。”他没有说，在康熙心里胤禩再无上位的可能。帝王心思本就难以琢磨，但是有有一点却是可以肯定的。看你顺眼的时候，你做什么都是对的。一量触其逆鳞，再往后你做什么都是错！
胤誐心中一震，道：“八哥……八哥确实才干非凡，又得臣心，皇阿玛还有什么不满意？”比起怨声载道的太子，八哥绝对是列好的选择不是么？
林如海摇头叹道：“才干非凡？恕在下说一句逾越的话。皇上的这么多阿哥，才干非凡的可不在少数。别的不说，就说咸安宫里的二阿哥。皇太子睿质岐嶷，学问渊通，实宗社万年无疆之庆。皇太子聪明天纵，睿学大成，皇上犹亲为谕教，惟圣祖神宗之家法是遵，惟天人性命之精微是究，心腹五经、诸史、睿法骑射靡不博洽贯通，殚精人妙、”林如海神色平淡的念出当年朝臣赞誉太子的话，看关胤誐道：“当初的太子殿下不是才干非凡？如今又如何？太子事败，十阿哥以为是为何？”
胤誐无言，他对朝堂纷争并不在行。其实直到现在他也没明白二哥是怎么把自己搞成那个样子的，只知道大约和他们这些兄弟脱不了干第。
林如海道：“十阿哥心思才华都不在朝堂上。有些事情不想也罢。倒是十阿哥的母家，钮钴禄氏……这次只怕也脱不了干系。”
闻言，胤誐皱眉道：“这几年钮钴禄氏并未再……”
林如海呵呵笑道：“这天下可还有比拥戴之功更大的功劳？据在下说之，阿灵阿大人可是和八阿九阿来往密切的很。十阿哥若是不信，此番回京当可看到结果。”胤誐皱眉，疑惑的看着林如海。原本是自己上门请教的，但是现在他却觉得似乎林如海专门在等着自己来请教，“林大人……”难不成林如海想拉拢钮钴禄氏帮四哥？他的心思在林如海眼里清晰可见，林如海摇头道：“十阿哥想多了。十阿哥不妨给钮钴禄氏的家族说一说。钮钴禄氏富贵已极。皇上喜欢的是纯臣。”
“林大人为何如此？”胤誐不解。林如海为何要帮钮钴禄氏？
林如海淡然道：“本朝开国，军功以钮钴禄氏最盛。满洲八旗无任何家族能出基右。在下不过是希望大清的铁血世家莫要就此折在了朝堂纷争之罢了。”
第四十九章 骨肉情 亲人终相聚
天意从来高难问，一招棋错京城里风雷阵阵，几个八旗权贵之家折扣大半。像钮钴禄氏，佟佳氏这样的开国功勋世家，底蕴深厚人丁兴旺还能勉力支撑。如纳喇氏这样的本就是新兴权贵，早几年又被康熙打压过得也只得瞬间既往不咎，众人才松了一口气。至于那十几位被炮灰了的官员自然是无人理会自认倒霉了。没几日，康熙再次下旨，进遏必隆第四子钮钴禄氏尹德为领侍卫内大臣，佟国维第六子隆科多为九门提督。一时间列让人摸不着头脑。
不管京城如何人心惶惶，黛玉此时的心情却是极好的。京城郊外驿站，胤禛和黛玉带着弘曜和弘晏有些心急的等着。原本弘曜是住在宫里的，这几日康熙心情不爽，而受牵连的朝臣们也有不少是后宫妃子的娘家，宫里也是一片凄风苦雨。黛玉便借口林如海要回来了想让爹爹见见外孙，求着太后让弘曜回来住几天了。见林如海自然是个原因，另外其实是黛玉怕自己宝贝儿子在宫里不小触怒了康熙做了那倒霉的出气筒。弘曜和弘晏都对这个从小到大额娘提了无数次，阿玛也十分推崇的外公十分好奇。虽然乖乖坐在桌边听着阿玛额娘说话，却早已翘首以盼了。
“格格，四爷，老爷和十阿哥快到了。”一个亲王两个皇孙还有一个暗主要出京，暗部自然要派人保护，又因为是迎接林如海回来，林珏便亲自带着人来了。远远地便派人去探看，看到林如海和胤誐的行踪自然立刻回来汇报了。黛玉欣喜，“爹爹回来了。”胤禛点头，扶起黛玉道：“咱们出去迎迎岳父大人和十弟吧。”弘曜眼睛一眨，拉着弘晏已经一阵风一股的刮了出去，“曜儿和妹妹先去迎接郭罗玛法。”胤禛不悦的皱眉，对于弘曜如此失仪的模样很是不顺眼。弘曜住在宫里，若是一直这般冒冒失失的不知道何是就要闯祸了。到时候自己和玉儿可来不及护着他。黛玉浅笑道：“曜儿在人前一向知道分寸，四哥还是不要狠说他了。”小孩子还是伶俐一些的可爱。胤禛无奈道：“他也不小了。整天蹦蹦跳跳的成何体统？”黛玉笑道：“说来也不知道他是随了谁的？不过仿佛听贵妃娘娘提起，四哥小时候也很是活泼的。”胤禛脸上僵了僵道：“快出去看看岳父大人吧。”
林如海和胤誐的马车还不到驿站，远远地就听见了小孩子清亮的声音，“郭罗玛法，十叔，曜儿和妹妹来接您了。”
林如海连忙叫停车，掀起帘子就看到两个孩子手牵手的跑了过来。看着那两张极为肖似的模样，林如海心中一动也忍不住激动起来。跳下车道：“可是曜儿和晏儿？”转眼间两个孩子已经到了跟前，弘曜丝毫不畏生，笑容可爱纯澈的让人怜爱，“郭罗玛法，我是曜儿，这是妹妹。曜儿和妹妹特意来接您哦。”弘晏被哥哥拽着跑了这么一大段，早不乐意了，甩开弘曜的手扯着林如海的衣袖，“郭罗玛法，哥哥欺负我。”林如海欢喜的看着两个聪明又可爱的孩子笑道：“好孩子，曜儿要让着妹妹。”原本从一出生就没有见过，林如海见两个孩子见了自己丝毫没有生疏的模样，心里更加喜欢了。弘曜跳脚道：“我才没有欺负妹妹呢。曜儿最疼妹妹了。妹妹是懒虫。”林如海也听胤誐提起过这两个孩子，一个从小就好动，一个极为好静，心疼的拉着弘晏道：“晏儿可是累了？怎么不在驿站里等着？”
弘晏眨了眨明亮的水眸，声音软软的道：“晏儿想郭罗玛法了。”轻轻地一句，听得林如海心里软成一片，直后悔自己这些年在西北替皇帝做牛做马还不如早早的致休了回京带小外孙小外孙女呢。
胤誐从后面的马车上跳下来，俯身抱起弘曜道：“小弘曜，都长这么大了，还记得十叔么？”被人抱起来，弘曜十分不爽的挣扎了一下，发现胤誐力气不小自己并不容易睁开，俊眼儿一眯，抬起手指朝胤誐手腕上穴道戳去。胤誐只觉得手腕一麻，再想要抓弘曜弘曜已经灵活的落到地上瞬间离自己三四丈远。胤誐看着弘曜笑道：“好小子，小小年纪功夫不错啊。十叔小时候还抱过你呢，这才几年不见就嫌弃十叔了。”弘曜皱了皱道：“十叔，我已经长大了。”胤誐不以为意的瘪嘴，“八岁的小鬼算什么长大了？”抬手就要去敲他的头，弘曜早就防着他，哪里肯给他偷袭到，脚下一滑又往后躲了好几步远，看到不远处胤禛和黛玉相携而来，也不管妹妹了，一溜又往后躲到了胤禛身后去了。
胤禛扫了一眼躲在身后的儿子，不悦的道：“规矩都学到哪儿去了？”
弘曜只得乖巧的站到黛玉身边，怨恨的瞪了胤誐一眼。他小时候长的和妹妹一模一样，那些长辈看到了总喜欢捏捏抱抱，他现在已经长大了好不好？
黛玉看到林如海立刻红了眼睛，“爹爹，女儿不孝，爹爹这几年辛苦了。”
林如海欣慰的看着女儿姿容清雅，雍容美丽的模样。知道这几年女儿确如书信上所定的过得极好，心中也是激动不已。妨不住跟着哽咽起来，“玉儿……爹爹的好女儿……”黛玉过去扶着林如海如儿时一般撒娇，“爹爹，玉儿好想你。这次回来你就不要走了。晏儿和曜儿他们都大了，也让他们孝顺爹爹。”林如海道：“好好，爹爹不走了。好孩子，看到你这样爹爹也放心了。”
胤禛上前道：“见过岳父大人。”
林如海微微侧开身笑道：“王爷多礼了。玉儿这些年有劳王爷照顾了。”林如海再是怎么自恃了得也不会做让一个亲王皇子给自己行礼这样落人口舌的事情。胤禛并不在意，看着黛玉神情温和道：“小婿和玉儿是夫妻，这些年也是互相扶持。岳父大人说照顾太过言重了，岳父和十弟一路辛苦了，不如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