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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从来都不懂得怎样欺骗别人来让别人安心,尽管有时候人们会说,善意的欺骗是无罪的。
我注视着他,看着窗口照进来的月影不停地变幻,在他的面容上随意而轻盈地跳动。
“我很抱歉,芬丹。我只想找回自己,却没能好好想过这个愿望一旦实现,会为你带来多少困扰……”我真诚地说,看见他的湛蓝眼眸因为吃惊而微微睁大了。
“我想你应当还记得,我曾经在你面前换过多少个不同的躯壳和面貌……那些不真正属于我的躯壳总是让我感到恐慌而紧张,我害怕总有一天自己会突然没来由地失掉这些躯壳当中的一具,从而也失去和这具躯壳相关的一切……”我慢慢说着,茫然注视着皎洁的月光映照在我们之间的地面上。
“所以我一定要找回我自己。因为我觉得,那样才能证明我是凭借真正的自己赢得你的心的……而且我觉得,那样才能让我有机会一直留下来,站在你身边,不用担心哪天出了一件什么完全不在我预期之中的事情,我就被迫要马上离开,马上牺牲掉自己暂时寄居的这个躯壳……”我的声音愈来愈低,某种脆弱的泪意突然冲上我眼眶。
“我不怕必须自己孤身一人去面对前方未知的一切,芬丹。”我终于抬起眼来凝望着他,但是他的面容隐没在飘移的月光所投下的暗影中,我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我只是害怕有一天我再也不能光明正大地站在你身边。”
眼泪终于从我眼中落下来,我鼓起勇气才能够最终说出我在这个游戏里最真诚的一句话。也许一直以来我都喜欢在他面前作怪,让他头痛,让他烦恼,让他不知所措,让他恼怒而茫然——可是我自己心里却很清楚,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自己能在这个游戏结束之后也能活下来和他一起。假如我掌握了谢尔戈而失去了堂堂正正站在地面上的机会,那么我又何必不顾一切地去和魔王卡贝勒斯或者拜娅拉争夺那座令人厌恶的熔岩地狱呢。
我想,我之所以热爱“蜂群女王”黛蕾尔这个身份,除了这个身份能让我遵循自己的心灵去选择正义的方向,并拼尽全力进而获得自己应得的他人的信赖与尊重之外,其实更重要的是,这个身份最最毫无争议地可以让我无限接近芬丹,可以光明正大站在他身边,可以容我一直幻想着与他永不分离的美好人生,尽管这一切不过都发生在一个虚幻的游戏中。
这种不顾一切的坦诚,终于令我面前那个人看起来微微动容了。
芬丹不自觉地直起了身子,往前跨了一步,看起来似乎是想要走过来,可是当他真正迈步的时候又不知为什么踌躇了。于是他就维持着那个只迈出一步的距离,略微有点惊讶、有点尴尬地站在那里,似乎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一样。
我想人的一生中总有那么几个时刻,是必须坦诚到了极点,直率得近乎冒险,不顾一切自尊与情面,来换取更美好的可能的吧。
而我的直觉告诉我,现在就是一个这样的时刻。
我凝视着他,决定孤注一掷。
作者有话要说:10月23日更新:
真抱歉更晚了。。。
上周事情比较多,等到想更新的时候*又在抽搐。。。俺每天只有短暂的一会儿工夫上来更文,假如那个时候*抽了,俺就只能放弃。。。
现在貌似又不太灵敏,俺先试试看能不能更上来。。。
下次更新大概要到周末了~~
☆、353347
我轻声说:“不要勉强自己做出选择;芬丹。我抛弃了我的过去、我的世界而决定留在这里,不是为了要挟你让步。虽然我曾经勉强过你很多次;但是这一次我希望你能做出对你自己来说最好的选择。其实你不用替我担心……你知道我自己一个人在这个世界也能够生存得还不错……”
显然最后一句话激怒了芬丹。他倏然大步走到我面前,那袭树叶大披风在他气势汹汹的身影后扬起。他停在我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我;身影里隐隐散发出的压迫气息令我感觉一阵呼吸不畅。
他咬牙切齿地瞪着我,颊侧绷起锐利的线条;半天才从齿缝间挤出一句话来。“因为我们已不再拥有共同的信仰;所以你认为即使我们未来的道路不再一致;你也无所谓?!”
我有丝错愕,微微张开了嘴望着他,有点不明白这件事怎么会突然和信仰问题扯到一起去。
我明明是克制了自己最任性的愿望;命令自己不能以他的感情来纵容自己,强迫他选择自己——老天知道我从来没有这么通情达理过!简直明理得让自己的心脏刺痛,鼻尖酸涩!
可是芬丹显然没有体会到我说出刚才那番通情达理地尊重他意愿的话,需要多么巨大的勇气。
他气咻咻地横了我一眼,似乎再也无法忍受跟我这个不识相的女人继续今晚的谈话一般,猛然撇开脸转过身子,扭头就走。
我愣愣地盯着他的背影,简直不敢相信当他一旦认为谈话的方向偏离了他的预期之后,这个艾罗兰的大英雄会立刻鸵鸟般地中止谈话,落荒而逃!
我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声音来。脑海里依旧翻腾着这漫长的一夜里我的遭遇和见闻——芬丹昔日的老师奥瑟洛思对我隐晦的否定;塞利斯塔拉的奇迹建筑脚下突如其来出现的苍老睿智的守护人——那个老德鲁伊;在我面前逐渐隐没的神迹“西莱纳的女儿”;以及刚才芬丹充满了愤怒与某种难以言喻的失望的表情——那仿佛是他曾经单纯地将自己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一个人的身上,深信即使到了世界末日那个人也不会辜负他的期待,但是最后他却发现那个人远远不像他想像中的那般坚韧美好,使得他在一霎那感到失落且茫然,似乎不知道自己这样做是不是对的,自己再坚持下去是不是正确……
可是,芬丹,你不是知道吗?我是妖女,恶魔领主里最杰出的“妖妇”耶泽蓓丝。而妖女是不懂得轻易放弃的。虽然我表现出了自己的通情达理,但我接下来也要表现出我不顾一切的决心,才不辜负这个妖女的头衔。
我慢慢向后退了两步,后背撞到了那座旋转楼梯的扶手。我索性将整个后背都倚靠在楼梯的扶手和栏杆上,还屈起一条腿,足心抵着梯级,一副轻松自如的样子。其实老天才知道我心里紧张得要死。
我说:“斯里米谢拉苏卡,费斯德兰敦。”
芬丹怒气冲冲的身影蓦地定住,像是突然被雷劈了一样猛地回过头来,不敢置信地问道:“你……你说什么?!”
我依旧看似闲适地倚在墙上,笑眯眯地回答道:“咦,怎么你不知道吗?”
芬丹用眼神狠狠地剜了我十七八下,似乎对我轻描淡写的态度不满到了极点。
我收起自己先前那副嬉皮笑脸的神情,凝视着他那双湛蓝的眼眸,说道:“这句话,是一个老德鲁伊教给我的。我想你大概也知道他——就是那位看守着奇迹建筑‘西莱纳的女儿’的老德鲁伊。他说,这是一句古代精灵语,意思是——‘你是我的信仰’。”
芬丹的眼里骤然掀起一阵风暴,如同波涛汹涌的大海一般,深沉、莫测、奇妙而危险。他回身几步走到我面前,居高临下地紧盯着我的脸,像是想在我的脸上看出什么他亟欲得知的东西,许久许久。
然后,出乎我意料之外的,他并没有因为我学会的这句古代精灵语就露出动容的神色来,只是语气平板地说道:“我不认识你说的那位老德鲁伊。事实上,‘西莱纳的女儿’是没有人看守的。精灵的一切建筑都不会设什么看守,因为我们要确保每一个精灵都能随时随地得到相同的机会来使用它们,接近它们。”
我有丝吃惊。
他说着这番话的语气像是在叙述一个事实。而我这些年来的经历也可以证实他的叙述,我确实不曾在任何一座精灵族建筑里看到什么把守该建筑的人——除了不得不守卫的城镇和要塞之外,他们甚至连最高的国会门口都只放了两个能力平平的战舞者。那两个人与其说是守卫,不如说是门童。至少不管我以何种外表出现在塞利斯塔拉的国会大门前的时候——森林精灵黛蕾尔也好,黑暗精灵伊拉娅也好,又或者是人族的Luna也好——他们从来没有真的阻拦过我进入森林精灵至高的统治机构,权力的象征地。
……可是那个老德鲁伊是怎么回事?!我很确定今晚我不是梦游,不是做梦。我真的最后一次看到了那座我监工建造而成的奇迹建筑“西莱纳的女儿”,以一个人族的身份。那个老德鲁伊也确实对我说了一番话,还教了我那句古代精灵语如何发音。难道这一切都只是西莱纳女神奇迹的安排吗?!
我凝望着芬丹那张总是显得严肃且刻板,不知变通,认真而坚持的面容。
我这样喜欢那张面容,喜欢得不惜为了让他付出同样的感情而冒险。
所以现在我要进行我人生中最后也是最大的一次冒险。
我深信自己已经得到了宽容而慈爱的西莱纳女神的允许和祝福。刚才发生在奇迹建筑“西莱纳的女儿”那里的一切就可以证明这一点。
即使神圣的西莱纳女神如此厚待我,我却不厚道地要从信仰她的领土上拐走她的信徒中最英武,最严厉,最贤明,最正直,最功勋赫赫,最受人敬仰的一位了。
我凝视着芬丹,眨了眨眼睛。
“是谁告诉我的其实并不重要。”我说,“重要的是,我刚才见到了‘西莱纳的女儿’,也看见了刻在它树身上的这行古代精灵文字。我想,神圣的西莱纳女神远比她那些严苛而古板的信徒要慈爱宽容得多。她在我面前最后一次显现了她的神迹,虽然我已经不再是一个森林精灵了。”
作者有话要说:11月15日更新:
宝宝终于好了~~这么小的宝宝每次生病,对他自己和爱他的人们都是一种煎熬。。。尤其这次病程还拖得很长,看着他难受得哭的样子,心里真难过。。。
现在他好了,又开始每天吃饭睡觉乱折腾了,虽然陪着他一起折腾真是很累,但俺终于也有心思回来继续填坑鸟~~
下次更新:三天之后。嘎嘎~~:)
☆、354348
芬丹的眉心深深地皱了起来;脸上的表情一阵青一阵白,十分复杂。他看起来有一瞬间似乎是在为我意有所指的小小讥诮而感到恼火且无奈;但也有那么一点是因为我在变成Luna之后仍然为他所信仰的神圣的西莱纳女神所接纳而感到难以置信的惊喜。他脸上的神色变了又变,最后像是拿不定要怎么反应才好一样,索性表情死板板地;抿着唇顽固地不出声。
那种矛盾的表情使得他看上去又像是我想像里那个初出茅庐的青涩少年了。我情不自禁地放柔了声音和表情,眼里含着一点隐约的笑意;深深地注视着他。
我说:“芬丹;自从认识你之后;我一直在成长。当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不过是个本事不怎么高明的妖女,魔王逼迫下不情愿的间谍……仓促学了几天精灵族的知识就不知深浅地想当个德鲁伊。假如不是遇见了你;我想我很快就会被拆穿,然后被当作真正的恶魔除掉,或者灰溜溜地逃回谢尔戈去,再因为任务又一次失败而被魔王宰了……”
随着我对于往事的回忆,芬丹的脸色也一阵青一阵黑,分外精采。最后当他听到我对于这个游戏的另一个失败结局的大胆展望之后,他的脸终于彻底地沉了下来。
他简单地打断我,说道:“不会有那种事情发生。”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