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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则道谢过众人,与郑有为、苦灯和尚缓步行开,走的远了,郑则道才说道:“爹!我是不得不防啊!故而出此下策!”
郑有为说道:“则道你是发现什么了吗?”
郑则道说道:“我并没有发现什么,只是小心使得万年船,我很担心水家的人早已渗透进了三眉会。”
郑有为微微一愣,说道:“水家?则道你快说说。”
郑则道说道:“自从我成了火家弟子,这三年来多于火家人接触,直到最近才与水王的女儿,名叫水妖儿的一个姑娘合作办事,在三宝镇监视各路枭雄打探净火谷的情况。蒙天垂青,水王竟有意将水妖儿许配于我,实在是天大的喜事!若我能与水妖儿结为夫妻,水王必会多加照顾,算是得到水家的部分势力。”
郑有为喜道:“这不是很好吗?怎么水家会渗透进三眉会。”
郑则道说道:“就是因为我与水妖儿接触久了,才觉得水家非常可怕!那个水妖儿,性格变化莫测,时而温柔贤惠,时而冷若冰霜,时而凶神恶煞,时而娇媚顽皮,好像随时都能变成另外一个人似的。水家人许多都是难以理解的怪物,比如有称之为水家三蛇的人物,只闻其声,不见其形,神出鬼没,有如魂魄一样。而且据我所知,水家人以情报收集为重,非常善于潜伏渗透、易容乔装,眼线几乎遍布天下,好像天下没有什么事情,他们是掌握不到的。三眉会十多年前故意向御风神捕张四示弱,退出江湖,暗暗蓄势,蛰伏已久。这十多年间,多了许多成员,刚才的数位舵主,无不是这些年加入的,并非三眉会的老部下。以水家的本事,要想我们利用我们招兵买马的机会,在内部安插眼线,绝不是不可能的。”
郑有为说道:“水家知道我们要夺鼎,又能如何?难道会阻止我们?大明覆灭时,李自成以近万人的性命,炸烂了五行地宫,水家还不是袖手旁观,任由李自成抢了去?最后吴三桂盗鼎,将鼎献给了满人,五行世家谁也没有阻止过。这都是先皇亲口传下来的,不会有错。”
郑则道微微一笑,说道:“爹,如果孩子没有记错的话,大明覆灭时,鼎上的五行灯全部灭了,已是必失此鼎。那吴三桂有什么本事,能从如日中天的李自成手中把鼎盗出,满人为何取国号为大清?”
郑有为倒吸一口凉气,说道:“则道,你是说,水家人亲自从李自成手中盗鼎,扶持了满清?”
郑则道说道:“很有这个可能!我是火王亲传弟子,火家人倒是隐隐约约说过,五行世家尽出江湖,就是天下大乱之时。意思也许是说,五行世家都有可能自择良君,亲自盗鼎。而且现在情况很明白,水家人在扶持蒋介石,火家人一直与张作霖之子张学良勾勾搭搭,土家人勉强跟着溥仪,兴许与日本人早有接触,这番迹象,难保地宫中的圣王鼎取出后,各家会不会动手。”
郑有为沉哼一声,说道:“则道,你说的有理!论杀人的本事,三眉会当仁不让,算是天下第一,可是论偷盗,我们是阻不住五行世家的。”
郑则道一鞠躬,说道:“爹,所以我回想起来,爹爹让我一定要进火家,成为火家的弟子,真是英明无比!我若能在火家站稳脚跟,甚至成为火王,那就有与水家、土家、木家、金家抗衡的实力了!苦灯师叔在火家博火堂,已是半个堂主,威望甚高,我在火家也是如鱼得水,已是火王严烈的代言人一样,而且九堂一法中的半数堂主,亦对我信赖有加。爹,火家看似强大,实际内乱不休,火王严烈更是毫无管理之能,对火家事不闻不问,行踪不定。只要我继续努力,加上有苦灯师叔内应,火家迟早会被我们控制住!皆时守得五行灯齐亮,光复大明江山,指日可待!”
郑有为忙道:“则道,这是你师叔的主意,并非是我想出来的!没有你师叔早年出谋划策,三眉会也不会有今天这个利好的局面。”
苦灯和尚念了声:“阿弥陀佛!”并不多言。
郑则道看了苦灯和尚一眼,又说道:“我这三年来,由火王严烈亲传火家盗术,方知盗术博大精深,受益良多!小儿不才,自信我们得到鼎之后,不是谁想盗走,就能轻易盗走的!爹,我们毕竟还没有得到圣王鼎,一切的一切,都要小心啊。”
郑有为满意的说道:“则道!我的好孩子,从你出生一刻起,我就知道你绝不是你爹我这样的蛮汉!有你和你师叔通盘考虑,简直是胜利在望啊,我真的太高兴了!”说着,郑有为狠狠拍了一下郑则道的肩头,满脸自豪的神态。
郑则道一跪在地,长声道:“爹!只要我们一拿到圣王鼎,请您立即打出大明旗号,黄袍加身,登基称帝!以示天下!我们数百年的心愿,终该得偿!”
“好!好!”郑有为兴奋的满面红光,赶忙将郑则道扶起。
郑则道站起,也是颇为兴奋,但他略略一稳,便又冷静下来,对苦灯和尚说道:“师叔!圣王鼎若是被人取出,想必会原路返回,从这里的洞口出来吧?”
苦灯和尚看了几眼,慢慢说道:“小僧追查此事十余年,盗遍无数典籍查阅,线索虽说寥寥,但今天到了此地,一路看遍山势,终于能够确定一事。这五行地宫,无论哪朝哪代修建,都应该有一条专供五行贼王进出的秘道,将鼎放入和将鼎取出时,这条秘道都会打开,直通进宫入口,非常方便,根本不用从五行地宫中进出。取下鼎之时,就是秘道打开的时刻,同样,将鼎放回地宫时,也可以用特殊方法,将此秘道开启。不管是土家田问拿到,亦或是带着日本人进去的御风神捕拿到,哪怕是日本人拿到,都该明白可以走此秘道。所以,我们不用等在此处,留部分人在此,主力直接在入口附近等待便是!”
郑则道恍然大悟,笑道:“呵呵!竟是这样!这五大贼王还真会玩障眼法!自己省时省力,出入便捷,却让其他人在地宫中瞎摸乱撞,果然是贼心难测啊!精于算计!什么已经把五行地宫废掉,都是迷惑盗鼎之人用的。贼王就是贼王啊!很会投机取巧。”
苦灯和尚说道:“圣王鼎出宫之时,三眉会必有一场恶战,还请郑施主,刀下留情,不要过多杀戮。”
郑有为呵呵笑道:“苦灯师弟啊,我们是杀手,刀下留情还能叫杀手吗?当了一辈子的杀手了,这次杀个痛快以后,洗心革面,再说留情的话吧!”
苦灯和尚念道:“善哉善哉,若能以千百性命,换亿万苍生安乐,未尝不是善事。江山皆是血染,尽是一个杀字为先,盛世明君,谁不是脚踩尸骸,血染大江?杀戮既不能止,那就以最少之亡魂,换众生之久安吧。”
郑有为继续笑道:“师弟啊!我有时候真的糊涂了,你到底是真的皈依三宝了,还是装成了和尚?我看你对杀人这件事,比我还无情呢。”
苦灯和尚念道:“阿弥陀佛随便郑施主怎么想,世间皆有因果,杀即是不杀,不杀即是杀。”
郑则道会意的说道:“盗即是不盗,不盗即是盗。”
郑有为拍了拍苦灯和尚的胳膊,说道:“好吧好吧,算我服了你了,苦灯师弟。”
火小邪他们正在十里纵横宫中苦苦前行,已经走了不知多久。
田问虽说在前面带路,却也是越走越慢,经常要在一个地方停留许久,才能做出往哪个洞口前进的决定。
十里纵横宫枯燥乏味之极,从一个洞口钻进去,走了一段,就能看到一间大屋子,上上下下遍布着多则近百,少则七八个洞口,而且每个洞口均有楼梯通达。看着千篇一律,少有变化,实际变化万千,茫茫无边,在这种地方行走,简直让人陷入无助无望的境地。
再走进一间大屋,田问终于站定,坐了下来,闭目休息,也不与众人说话。
众人也都累了,心烦气躁,这个鬼地方,虽不见杀人夺命的机关,但无边无际的迷宫洞穴,把人心头压抑的几乎喘不上起来,还不如在黑水荡魂宫让陷阱拖入水底,或者在火照日升宫让火球烤一烤,或者在锁龙铸世宫痛快的来上几刀,哪怕是青蔓桡虚宫让木媻追赶缠上几缠,都比这里值得怀念,好了百倍。
潘子气喘吁吁,四处张望一番,嘴里不停咒骂此处连点乐趣都没有,绕了房间一圈后,突然眼睛直了,指着一个洞口的墙壁上叫道:“大爷的啊!我就说怎么那么别扭!这是我做的记号!我们又走回来了!操他奶奶的啊!”
原来一个洞口的墙壁上,画着一直王八,又称之为土鳖,正是潘子的大作。
潘子在十里纵横宫里行走,手也没闲着,且不管有没有用,钻进洞口之前,都会在洞口飞快的画一只王八,王八背上驮着数字。潘子已经画到了二百三十三只,可眼前这只王八背上,却清楚的写着阿拉伯数字94。
潘子大叫道:“我已经画到二百三十三了啊!怎么回到九十四了啊!我们又绕回来了!妈妈的啊!这还有完没完了!田问,我要受不了了!这是你土家的地盘,怎么你还走错路啊!”
火小邪走了一路,也想不到任何好办法,也正心烦,不禁骂道:“潘子,你别嚷嚷了!烦不烦!”
潘子继续嚷嚷:“我也烦,我也烦,烦死了!这么多洞,看着就挠心啊,和心窝上被人挖了这么多洞一样!”
田问突然高喝一声,打断了潘子的话:“必然重复!”
潘子啊了一声,说道:“必然重复?”
田问高声道:“已是万幸!”
水媚儿在一旁无精打采的叹了声,说道:“意思是说走了二百多个洞口,只重复了一次,已经很不容易了吧。”
在平时,田问最多高喊两声,声音就会低沉下来,可是他一反常态,继续高声道:“正是如此!”
火小邪走上一步,问道:“田问大哥,那还会重复多少次。”
田问高声道:“无法计算!”
众人顿时一片默然,心头晦暗一片,田问说千次万次,都有个盼头,可他直接说无法计算,那就是说,永远在这里绕圈,都是非常可能的。
众人还不知道,田问其实比大家更加难受。这座十里纵横宫,田问不是不清楚,而是太清楚它的复杂程度。但十里纵横宫的解法是土家千年之谜,只有土王才能看到口诀,并按照口诀解开,其他人擅入,几乎是盲人摸象一样。眼下绕路回来,田问已经明白事情的严重性超出了自己的想象,要么现在就退出去,要么就困死在此地。田问是土家同修发丘、御岭两宗的才子,寻脉探道术的精深熟练程度,连土王也输他一筹。田问一路费尽心机,几乎使出了十二成的功力,却发现回到这个重复之地,乃是一个大劫灭之数、九龙盘尾之乱脉,再行一步,恐怕连退回都不可能了,全数人都有杀身之祸。
田问见是这种情景,知道自己已经再也没有办法了,想自己毕生所学,如此无力,陷于此地寸步难行,简直心如刀割一般,纵使他性格再怎么沉默,也不由得嗓门高了起来。
水媚儿摇了摇头,悠悠然叹了口气,倒是平静的说道:“田问,那我们能退出去,重头再来一次吗?总不至于现在连退都退不回去了吧。”
田问闭着眼睛,长长的喘气,调整了一下呼吸,让自己略微冷静一些,沉声道:“我们退回。”说着一挺身就站了起来。
火小邪忙问道:“我们这就放弃了?”
田问沉声道:“只能如此。”
火小邪又问道:“还要再进来几次?有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