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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岩有点神不守舍的说:“看到了,那不是鬼,世界上没有鬼。”
楚楚不解的问:“那是什么?”
小岩思忖了一下:“那是我们的幻觉。”
楚楚听他又似玩笑,不悦的问:“难道我们这么多人,都产生了同样的幻觉?”
小岩愣了愣,笑笑说:“你以后会知道的,现在你必须清楚,今天我们看到的所有东西,都是虚幻的,假的。只有一个是真的,那就是我们要找寻的山洞。等找到那个山洞,一切谜团都可以解开了。”
楚楚故意问:“那么,雨水也是虚幻的,假的么?”
小岩突然神色恍惚,呆呆自语道:“雨水……雨水……”
他收起雨伞,缓步走到瓢泼大雨中,仰起头,任由雨水冲刷着自己的面孔,沿着脸颊流入衣领当中。
张迈慌忙冲出去,将他拉回伞下,问道:“你怎么了,这样会生病的。”
小岩脸色苍白,雨水沿着发梢一缕缕流下来,眼睛里又透出那种苍茫的绝望,喃喃的问:“这雨水是不是真的?”
楚楚原本以为小岩在敷衍她,见他如此认真的对待这个话题,不惜到大雨中到验证,显然绝非仅仅为了安慰她。楚楚心里认定,刚才浓雾中的影子就是鬼,从小岩他们对待“鬼影”的态度来看,必定对此早有心理准备,魏刚也不例外,那么,那些东西到底是什么呢?
张迈回答不出小岩的问题,转眼去看朋灵。
朋灵冷冷的说:“一切都是真的,你看到了什么,就存在着什么。”
小岩一怔,突然脸色通红,冲朋灵愤怒的喊道:“你撒谎,你害死了杜师傅,还想害死我们,是不是?你为什么不答应杜师傅临终前的请求?”
小岩的举止让大家吃了一惊,陆峰和张迈忙拦在他身前,怕他做出更出格的举动。
陆峰晃晃小岩的肩膀,问:“你怎么了兄弟?朋灵是我们的朋友,他来是为了帮助我们,你怎能说出这种话来?”
小岩用力挣脱陆峰的手,指着朋灵喊道:“不要相信他的话,他在害我们,不要相信那是真的,那些都是幻觉,是幻觉!”
朋灵不再说话,冷冷的转过头去。
楚楚看着小岩激动而绝望的神态,心中又泛起莫名的惊悸。
小岩的神色让她感到一种不祥预兆,她依偎着魏刚,感受着魏刚身上传来的温暖,轻声问道:“他们在吵什么?”
魏刚神色茫然,摇头说:“上山前,杜师傅告诉我们,我们可能遭遇到各种超自然现象,但无论遇到什么,都不要理会,就当是幻觉。”
“为什么?”楚楚问。
“因为那是一种神秘的东西,你当它们是虚幻的,它们就不会存在。你当它们是真实的,它们就是真实的,就可能伤害你。”
楚楚困惑的问:“那它们到底是不是真实的呢?”
魏刚摇摇头,因为没有穿雨衣,雨伞挡不住瓢泼般的大雨,下身几乎湿透了。楚楚看他冷的嘴唇发紫,忙张开双臂拥住他,又问:“那个杜师傅是什么人?”
魏刚感激的冲她笑笑,说:“他是个鬼神研究的专家,专门研究一种叫幻质的东西。笨笨和我哥哥,都是被幻质杀死的。”
“什么是幻质?”楚楚惊骇的问。
“就是我们今天看到的东西,千万记住,那是我们的幻觉。”小岩插话说,他见朋灵不与他争辩,也不再纠缠不休,内心隐隐觉得,朋灵此来,未必是为了帮助他们。实际上,他虽与杜师傅相交莫逆,但关于朋灵的出身来历,却知之甚少,甚至不如陆峰了解的多。他有过与幻质打交道的经历,深知幻质的可怕,所以反复强调那是幻觉,只是为了让楚楚避免受到幻质的感应。
说了半天,楚楚还是不明白。
正想再问,却听到山中传来闷雷般的轰鸣,这次响声不同于前次,声音来的极快,伴随着哗哗的大雨,如同千军万马般奔腾而来,连脚下的大地都随之而震颤。
几个人面面相觑,为这种宏大的气势所震慑,一时不知所措。
朋灵突然想到什么,大声喊道:“山洪……是山洪爆发,快跑。”
话音未落,那水流已经冲到了脚下,他扔掉雨伞,抢先一步冲了出去,其余的人这才清醒过来,连行包也顾不得拣起,跟着他向高处跑去。
小岩跑出几步,看到散落原地的背包,急忙回身抢过一件,就在回身之间,已比别人拉下了几步。那股声响转瞬便到了近前,只见一股大水不知从何而来,咆哮着扑到他们身后,与山坡树木相撞击,发生地崩山裂般的声响,溅起的水花,几乎将他们冲倒。
楚楚跑出几步,惊骇的回头,只见片刻之间,他们站立的地方已浊浪滔天,连坡底的大树都被冲击的东倒西歪,行包早就不知哪里去了。
山坡被雨水泡过太久,脚下一片泥泞,大家虽然拼命努力,却无法跑的更快,眼见那水位跟在他们身后,不断升高。
魏刚回头,见楚楚落到了身后,急忙扔掉雨伞,伸手拉住她,连拖带拽,总算没让她落到水里。
两人正奔跑间,突觉脚下的泥土有些松动,山坡本来就很陡峭,眼前的大树竟在缓缓倾斜,地面上显出几道巨大的裂纹,正在向慢慢扩大。
小岩在身后喊道:“山体塌陷,大家快……快啊……”
魏刚魂飞魄散,拉着楚楚,不顾一切的跳过那些裂纹,又朝山上冲出好远,才扶着一棵大树停下来,再看楚楚,脸色惨白,被雨水呛住了喉咙,正在拼命咳嗽。
等他们喘息着回过头时,小岩正跑到那道裂纹前面,洪水还在他身后奔腾追逐,他却奇怪的停住了,楚楚和魏刚在高处看的明白,才短短工夫,那道裂纹已宽逾两米,靠近洪水的一侧依旧在缓缓的滑动。眼看就要塌陷下去。
魏刚屏住呼吸,心里大喊:“跳啊,跳啊!”
楚楚的手也在不断颤抖,轻轻的说:“快跳,快跳……”她的声音放的很轻,仿佛声音大了,会把那块山体震塌下去。
小岩如同听到了他们的召唤,在裂纹边上迟疑片刻,蓄积力量,如大鸟般腾身跃起,行包依旧在他手里,那块山体在他猛力一踩之下,顿时土崩瓦解,向洪水中崩塌下去,牵连着对面的泥土也塌陷了一片,一棵大腿粗细的树木歪倒在水里。那裂纹并非很宽,小岩原本极有把握跳到对面,不料那山体的塌陷陡然卸掉了他一半的力量,连同那个行包的负重,竟然没有跃上对岸,却抱住了那棵摇摇欲坠的树干,身体的一半没在了水里。
泥石滑落溅起巨大的浪花,遮住了小岩的身影,张迈等人看到这惊险的一幕,同时惊叫起来,浪花落下,小岩依旧紧抱树干,在滚滚洪水中起伏不已。
张迈大声喊道:“坚持住……”
跑到水边,却见地面又出现了几道裂痕,他顾不上危险,试图把小岩拽上来,然而支撑住小岩的树在洪水的摇晃冲刷之下,已裸露出大半的树根,眼见就要被卷进水里,别说救人,连靠近都不能。
小岩还在吃力的与洪水搏斗,他试图两手交替,沿树干爬上来,然而洪水太过猛烈,将他身体急遽冲向一边,胳膊上力量稍一松懈,身体差点被大水冲走。他急忙双臂用力,艰难地稳住身子。然而大树根部的泥沙终于被冲刷殆尽,树根与山坡脱离的刹那,小岩停止了努力,朝岸上挥了挥手,露出了他特有的戏谑的笑容,水声震天,大家看到他张了张口,却没有听到他说的什么,一个浪头打来,那棵树终于被卷到水里,小岩的头沉浮了一下,立刻不见了。
张迈大喊着小岩的名字,跟着流水向下游跑去,跑出十几步,颓然的停下来,只见洪水奔腾,一泻千里,哪里还有小岩的影子?他痛苦的撸掉雨衣的帽子,缓缓蹲了下去,任由雨水灌进衣领。
瓢泼般的大雨没有停止的迹象,雷鸣般的洪水还在谷底缓缓上升,张迈回过头,只见两个女孩搂在一起,身体都筛糠般抖做一团。另外几人目瞪口呆看着洪水,脸上都残留着惊恐的神色。
他艰难的从地上站起来,听到陆峰喃喃的说:“小岩死了……”
陆峰用力摸了把脸,痛心的说:“没有用了,不是我们不想救他,我们无能为力啊,这该死的洪水!”他的脸上沾满了水渍,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
此地不可久留,大家强忍伤痛和惊慌,继续向上跋涉。边走边回头,可再也看不到小岩熟悉的身影了。
走上山腰的时候,大家发现,除了朋灵,其他人的背包都被洪水冲走了。
魏刚连雨伞都没带出来,早淋的落汤鸡一般。楚楚要将雨衣与他共用,被他摇头拒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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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一个小时以后,雨水终于停了,大家在一块岩石旁停下来。
陆峰一拍脑袋,失声叫道:“哎呀……”
大家都吃惊的看着他,问:“怎么了?”
陆峰满脸惶恐:“刚才小岩出事的时候,忘记了杜师傅的纸条!”
张迈也是一呆,拍着自己的脑袋骂道:“该死,该死!怎把这么重要的事情忘记了?”
陆峰从衣兜里掏出纸包,急急忙忙便要打开,张迈伸手拦住他,皱眉说:“杜师傅说过,纸包只能使用一次,现在小岩已经……不知道前面还有什么危险,如果我们现在打开,不是把唯一的机会浪费了么?”
陆峰犹豫了一下,点点头,又把纸包揣回了衣兜,黯然道:“如果我们及时打开纸条,也许小岩不会出事。”
张迈摇摇头,痛心的说:“事情太仓促了。”
见陆峰等人一副痛悔不已的样子,楚楚心想:“连杜师傅都去世了,他的生前留下的纸包又有什么用?”转念想到小岩关于真实与虚幻的议论,又想:“让小岩葬送了性命的洪水不会是幻觉了,如果小岩还活着,他会怎么说呢?”看看朋灵,还是一副莫测高深的样子,正从背包里掏出旅行食品,仿佛小岩的死与他并无关系。
见到那些事先备好的干巴巴面包,楚楚不由怀念起自己的背包,里面除了一些日常用品,还有许多鱼肉罐头和新鲜水果,可惜刚才谷底避雨时搁在地上,竟没顾的上带出来。
已是下午3点,手机还是没有信号,雨虽然停了,但山林里到处都是水渍,被风一吹,水珠乱飞。那块岩石形状狰狞,足有两人多高,刚好挡住风雨。大家早饥肠辘辘,疲惫的站在岩石边,简单吃些东西。食品原本带了不少,但被水冲走了六个行包,剩余的这点,即使节省来吃也只够吃两顿了。
魏刚的衣服早湿透了,山风吹来,瑟瑟发抖。其他人虽然穿着雨衣,但在跋涉过程中也湿透大半,陆峰提议取火烘烤衣服,但大雨过后,找不到一点引火的树枝或茅草,只好作罢。
吃过中饭,大家收拾各自雨具,继续向上攀登。
走出几步,楚楚又听到身后沙沙的声响,那显然不是风吹树叶的声音,更象什么东西正从树丛中窜过,她记得小岩生前不能回头的警告,正犹豫要不要回头去看,却前面的魏刚已回过头来,脸上是一副诧异的神色。
楚楚忍不住回头:那块为他们遮蔽风雨的岩石竟然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