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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背脊骤然绷紧,转身单手按住她单薄的肩膀,巨大的力道让她重重摔在了床榻上之。冷凝吃痛地弓起了身体,霍尧并没有后续动作。他面无表情地盯着她,唇角紧抿,身体微微前倾,高大的身体覆下一大片沉厚的阴影……她却还不知死活地用另一只手去拉扯他垂落在侧的头发,往下一拽。
她一个普通人的力量想要对抗强大的魔族,简直是以卵击石,自不量力。
然而这一次,她却轻而易举得得逞了。
灼热的呼吸掠过她的唇缝,丝丝的痒,她下意识地舔了舔唇,支起身子就朝那股气息撞了上去。柔软的唇磕上了牙齿,她吃痛地拉开距离,后背却他被猛地紧紧扣住,用力压向了坚硬结实的胸膛。她的呼吸被瞬间夺取。花瓣般娇嫩的唇被热烈地含吻着,吮吸着,不太有章法的吻让她的又麻又痛,交接的唇齿之间却又有股奇异舒服的感觉瞬间窜上了头顶,让她忍不住战栗了起来。
这个吻很长。
长到身体里的那把火渐渐熄灭,灼热感渐渐退散,另一把火却燃烧了起来。
好在药效渐渐退却,她的神智也逐渐清晰了起来……她看着近在咫尺的黑眸,在里面找到了自己的小小影子,不由瞪大了眼睛。带着薄茧的手掌顺着她的脊背缓缓往下,贴着衣摆间的口子滑了进去,在腰肢细嫩的肌肤上流连忘返,灼烧的热度烫得她蓦地僵住。脑中断掉的思绪终于连接到了一起,她剧烈挣扎了起来。
霍尧顿住了动作,唇却没有离开她,从来沉静冰冷的眸中似乎燃起了一团火,就仿佛一捧滚烫的雪。
下一刻,他若无其事地放开了她。
她重新摔回了床上,慌乱地拉起被子团团裹住自己,仿佛这样就能缩进乌龟壳子里面。她在漆黑的被窝里喘着气,脸颊滚烫,还在发麻的唇提醒她方才的一切都不是梦。
霍尧!那是霍尧!
一想到这一点,她就觉得难以置信!但是真的发生了!一向输人不输阵的冷凝龟缩了起来,她没勇气再和霍尧对视一眼了,连声儿都不敢出一下。
时间在静默中流逝,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小心翼翼地露出一双眼睛四处瞅了瞅,没有见着那个玄衣身影,才放心地钻出了被窝。
她还没忘记正事。
还有三个人目睹了这一切,九公主比较好打发,宴生……应该没什么问题,剩下的叶问闲是她最不能确定的。而且要不是叶问闲,她今天也……一想到这里,她就恨不得把叶问闲拖出去凌迟一百遍!
冷凝咬牙切齿,整理了下衣服和头发,故作镇定地朝那三人走去。她已经想好说辞了,把自己描述成一个被胁迫的可怜人,身上还被下了个咒法,无法主动坦白魔族的行踪云云……
不出她所料,九公主还在回味着魔族的美色,不管她说什么九公主都胡乱点着头,思绪飞得很远,完全心不在焉。而宴生对她产生了些抗拒,看着她的目光中透着难过和愤怒,在她的游说之下好不容易才咬牙点了个头:“我尽力。”尽力相信她。
叶问闲一如既往地吊儿郎当,好像什么都不在乎似的,见她看过来还拱了拱手,露出一排牙齿:“救命之恩无以为报。不过老实说,你没有*吧?”
九公主听到“*”两字,瞬间回过神来,目光灼灼地看向冷凝,如同吃了人参一般精神抖擞。
宴生的目光更加复杂纠结了。
冷凝怒视着叶问闲,沉默了一会儿,冷冷一笑:“如果我有什么,就不会让你活到现在了。”
“呵呵,宴生小师弟啊,这天色也不早了,我们还是都告辞吧。”叶问闲立刻转移了话题。
冷凝扯了扯唇,缓缓扫视三个人,叹息了一声:“希望你们能帮我保密了,我这个无法筑基的体质,连剑阁都不要我,也知道不了什么绝密的消息,你们说我还能跟魔族勾结些什么呢?”
宴生依然皱着眉,抱臂而站的动作透着一股子拒绝的姿态,他很不能理解:“其实你可以找宫主坦白一切,洗刷了冤屈不说,还能得到保护。”
“保护?”冷凝缓缓笑了起来,盯着宴生没说话,仿佛在笑他的天真。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继续说:“他是霍尧,三大长老一起出动都不一定能奈何的霍尧,我不想拿自己的命开玩笑。除非有完全的把握。”
宴生垂下了头,重重叹息了一声,答应了她:“好吧,希望你说的都是真的。”
“走了。”叶问闲摆了摆手,一边走一边抽出剑,借着光滑如镜的剑面看了看脖子:“哎哟青了,那魔族也太粗暴了,师哥我的完美变成了残缺美,哎,师妹们该不会因此嫌弃我吧?”
冷凝望着他们离开的背影,神色渐渐沉了下来。
九公主跟宴生大概都不会出什么差错,叶问闲……虽然方才一直表现的吊儿郎当,但他关于她的遭遇一个字没问,看起来也不怎么感兴趣。他关心的反而是“*”什么的,这只能说明叶问闲不相信她,还觉得她跟霍尧关系匪浅。总之,这个剑阁大师兄,并没有他表现出的那么没心没肺,相反,他心眼儿还很多。
她要做最坏的打算了。
距离约定之期还有四天了,不过看霍尧那时不时就来监督她的急切,十天一到他肯定会准时找她。所以不管怎样,她只要拖过这两天就没有危险了。
想到这里,冷凝摇头苦笑了起来,明明霍尧也是个危险至极的人物,但不知什么时候起,她的危险渐渐转变为来自修仙正派,霍尧那个魔族大反派反而成了她的安全所在,她最后的保障。实在不行的话,大不了……她投奔魔族去!当然不到万不得已,她也不想叛离人界,毕竟这才是她的根,还有她的同类们。
两天的时间,就在这种焦躁中过去了。
冷凝专心地进行着弓的最后一步锻造,外面的某些消息却纷纷扬扬了起来。不过这一次没有人来告诉她,她就成为了最后一个知道的人。
林浩天醒了后第一件事就是将冷凝的事情全盘托出,玄天宫听了描述后,终于把“贺小江”和以前被通缉过的女子“冷凝”联系到了一起,林浩天满以为冷凝完蛋了,没想到就在长老要下令捉拿冷凝时,却发生了一个让林浩天想一头撞死的意外。
在玄天宫古朴庄严的大殿中,几个人正谈话之际,消失许久的泽水神君突然又出现了。
他抱着臂似笑非笑道:“她的记忆本君曾看过,没什么问题。但是你的记忆本君方才顺便一观,却发现不少有意思的东西……”泽水走近他,用只有两个人能听的声音说道:“就算她有什么错,轮得到你来折辱吗?”
神君一出现,玄天宫自然唯他马首是瞻,三位长老恭恭敬敬道:“既然神君说了她没问题,那就定是没什么了。”转头又怒斥林浩天,怒其不争:“她已经是个无法筑基的人了,难不成你还嫉妒揪着不放?居然敢做此等陷害之事!不可饶恕!”
林浩天急忙辩驳,却被泽水冰冷的眼神给噎在了喉头里。
泽水似是而非道:“他也没说假话。不过呢,心术不正的人也配成为铸剑师?”顿了顿,他轻轻笑道:“滚吧。”泽水的声音很温柔,却不含一丝感情。水和冰本来就是同种物质,既能柔软,也能冰冷坚硬。
大殿中,寂静了一瞬。
“不——不——这不公平!凭什么?”
林浩天的脸惶恐不甘到了扭曲。
泽水随口的一句话,瞬间判了林浩天死刑。
那天后,林浩天就被逐出了剑阁,再次沦为玄天宫普通的修仙弟子,众人心中的倒霉蛋。林浩天愤愤不平,气得几欲发疯,明明说的是真事真话,明明也是真的被冷凝差点害死,现在他却从被害者沦为了一个笑柄!所谓神君……哼!
三大长老在泽水离开后,也有些面面相觑,然而却不是因为林浩天,而是因为冷凝。
“泽水神君的话越来越高深了。”
“不,其实能这样理解,神君看冷凝的记忆已经是数月之前了,而且神君说林浩天的记忆也没什么问题,这说明……”
“这数月之中,以及以后,说不准她就真的和魔族有勾结了。”
“还是暗里监视一下吧。”
“嗯,这是最稳妥的做法。”
“……”
第44章 一些传说
“阿凝……”
“阿凝……对不起……”
一声低低的叹息,仿若疲惫到了极点,却又强撑着最后的力气……只为了这一声道歉。
冷凝猛地从床上坐起身来,披了衣服就寻着声音往外跑去,然而外面除了广袤清冷的夜空以及底下的皑皑白雪之外,什么都没有。她勾出一个苦涩的笑意,轻轻叹息了一声,也许只是做梦而已,她那么大的反应真是……
可是,那是流的声音啊。
“再见……阿凝……”
幽幽的叹息再一次传来,只是太低也太轻,她刚要凝神静息地侧耳倾听,却又没有后续了,耳边只有呼啸而过的风声,她不由怀疑起了自己的耳朵来。是幻觉……吧?如果流来了剑阁,怎么会不来找她呢。
寒风凛冽,她狠狠打了个寒颤,以最快的速度冲进了温暖的被窝里面。然而不好的预感却没有因为温暖而散去,反而越来越浓烈了,心底渐渐浮出一个不太好的猜测——难不成,流被抓住了?就这么胡思乱想着,她再也睡不着了,睁着眼睛看着头顶帐幔发呆,直到天明。
既然通缉之事已经告一段落了,她就没有乔装的必要了,只是许久都没有穿过女装,看着镜中的蓝衣黑发的女子,竟生出了些陌生感来。好像她本就不该是这个样子,可不是这样的话,又应该是什么样子呢?
九公主对她女装还挺满意的,负着手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圈,一直都笑盈盈的。冷凝被她看得有些怪怪的,问了句为什么,九公主才一本正经道:“本宫觉得你还是有资格喜欢本宫的驸马,不过呢……跟本宫比起来,你还差了一大截。”
“……”
九公主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地问道:“你去过沧溟城吗?下次去的话记得带上本宫。如果魔族都长得那么……好看的话,本宫想去瞧一瞧。”
“……很凶残。”
冷凝无奈地揉了揉额角。
走到授课大殿又发现里面空无一人,还以为大家又去听风崖感悟天地了,刚要要离开,却发现通往听风崖的那道门站着两位守卫的修仙者。冷凝疑惑地走上前去,问道:“你们这是?”
“听风崖禁止进入了。”一个修仙者说:“今天何大师带弟子们去了临风苑,你去那里吧。”
冷凝的关注重点却不在第二个,她疑惑地问道:“为何要禁止进入呢?”
“我也不清楚,这是宫主吩咐下来,我们只是听令行事。”
“好吧。”
冷凝耸了耸肩,转身离开了。
到了授课的地方,何大师已经离开了,叶问闲又拉帮结派地神侃了起来,不过内容上却是少有的正经。他们谈到了神魔人三界的问题之上,每个人的表情都很肃穆。
在普通人的眼中,他们最大的敌人就是沧溟城里集结的魔族了,以前冷凝也是这么认为的。然而在玄天宫中呆了一些时间后,才知道沧溟城中的魔族只是小小一部分而已。正如天界之中有所向披靡的至高神寂川,魔界里还有个战无不胜的九幽魔尊不夜,相较之下,人界这一点修仙力量就仿佛浩瀚海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