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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大的美事不是么?
所以说她究竟为什么还这样傻乎乎地赶回去啊?
元夕觉得自己想得很清楚了,再清楚不过。她应该立刻住脚,掉头回去,走陆路也好坐船也好,总之向南走,一刻不停地走,直到找到那个去他娘的浮玉山为止!
她想得挺透彻,问题是她一双腿好似自己长出了脑子,兀自跑得欢。
就这么一路唾弃着自己,一路往临潮城赶……当三丈高的城墙出现在她的视野中,骷髅蛊也终于给自己找到了一个如此着紧的理由。
良心病犯了!
可不,当时她真应该给白朔施个结界再走的,白朔那会儿正中着她的傀儡术,全无反击之力——一准儿就是因为这样,他才被人家捉住还关牢里去了!
所以这件事她有责任!
点点头,元夕很满意自己的解释,心情舒畅的踏进了临潮城的城门。
——白朔说得没错,这只蛊真的是一个很擅长蒙人的家伙,她连自己都能糊弄住。
而当元夕进了城,走在熙熙攘攘的人流中,才猛地反应过一件事情来。
以白朔之能,就算当时因为中了术法无法动弹,也不至于过后还一直被人钳制吧,居然弄到关在地牢什么的这么惨……
一想到此处,元夕就觉得自己大意了。
被莫名的情绪冲得发热的大脑冷静下来,略一思索,她决定先潜回客栈看一下——如果白朔还在客栈中,说明这整件事大大不对!她得赶紧溜!
客栈近在眼前了,元夕捏个隐身诀,走了进去。
那人的房间是……那间。
骷髅蛊走过去。
门开着,里头站着一男一女,皆是陌生面孔。
“……”元夕默然。
很明显,客房已经换主了。
白朔不在这里。
骷髅蛊的心沉下去。
……真的被捉住了?
对了,如果擒住白朔的郡主,其实是白朔某个仇家放在明面上的棋子……那么,他对白朔的生平经历一定也有了解……
那么,当他拿下白朔,他很可能会先搜清楚这个久负盛名的蛊师的身,在确保蛊师身上的确再无任何可疑之物之后,再将其投入大牢……
如此一来,白朔就真的只能任人拿捏了。
元夕为自己的推想而心中一悸。
慢慢走出客房,元夕抿着唇,一步步下了客栈。
街上人来人往,未时的阳光稍嫌刺眼。
一盏茶后,打听得牢房所在的骷髅蛊,悄无声息地出现阴湿的监牢门前。
一个小小的术法,叫牢头昏睡到入夜才会醒来,元夕轻轻松松迈入大门。
而牢中景象,教元夕吃了一惊。
两旁牢房中关了许多人,这不奇怪——唯一的问题是,这些犯人为何齐刷刷地睡起觉来?难道这是最新出台的监牢管理制度?多多睡觉,避免大家无所事事常常琢磨如何越狱,梦中不知肚饿,这么一来又能剩下许多伙食开销,真可谓一举多得……
脑里胡乱想着,眼中不免仔细瞧了瞧,然后元夕悟了——这些人都是被人迷昏了。
看这些犯人身上的迹象,下手的人应是用的术法而非药物,就和她方才对牢头所做的一样。
想通这一点,元夕更加谨慎。
小心隐去身上气息,纤细的身形隐入阴影中,她静悄悄地向监牢深处走去。骷髅蛊的双足分明踏在地面,却好似一根浮羽落在湖心一般,丝毫溅不起声响。
她做得相当不错,至少当她停下脚步时,那个站在牢狱尽头的男子并未发觉有只蛊正悄无声息地站在他身后看着他。
34第三十四章 你可以滚了
尽管只是一个侧影,元夕还是迅速认出了那个男子。
骚包的大红曲裾,不男不女的装束,长至脚踝的头发,还有那条发带,那种胡乱绕一下的束发手法怎么看怎么熟悉……
可不就是那个唆使骷髅蛊弃主跑路的家伙么!他怎么也在这儿?
这红衣男子面朝左边,望着某个牢房,看他姿势,似是正与牢中的谁交流着什么。
元夕不敢靠得太近,怕被他察觉出自己的所在,但如此一来,她也无法得知他究竟在对谁说话,又说了些什么。
想了想,元夕运起灵力聚于耳内,又略略向前行了一步……终于勉强听到了那厢的对话。
“如何,你还是不肯交出那只蛊么?”澹台佾剔着指甲,悠悠道。
蛊。元夕听到这个关键字,心中顿时五味杂陈。那牢里的人,果然是白朔么……
牢房内径自沉默,澹台佾等了许久,始终未得到牢中人的回答。
“啧,何必如此固执呢?得罪了临安郡主,你后半辈子注定得待在这间阴湿的牢房里,至死为止……不若将‘安乐蛊’交给我,本座还可以向郡主讨个人情,虽不能令你得脱樊笼,至少你今后也能在这里过得舒坦些。”
牢中人一言不发,而一旁的元夕则听得暗暗心惊。安乐蛊!元夕当然知道那是什么,一种相当稀有的蛊,炼蛊的材料非常难得,或许要花上几十年的时光去一一收集……而且炼制的成功率低得令人发指。
或许这世上只有白朔这种对蛊术天赋过人的家伙,才能在仅仅一次失败后,就炼出这种失传已久的奇蛊来。
沉默中的时间似乎流动得格外慢,牢中人始终不出声,元夕甚至开始怀疑是否他曾被拷打过,所以气息艰难难以开声……
拧起眉,她面色难看,右手不自觉地摸上身后的天机剑……而后,她看到那红衣男子眉心轻轻一拢,似是终于失去了耐心,他抬起手……
元夕一惊,脚下一动就要扑向前……而后一股阴冷的气息陡然自她身后冲来!
元夕骇然,汗毛倒立中她霍然旋身,身体已摆出攻击的姿势——却在看清来人后彻底熄火。
蓝衣蛊师,正面无表情地望着她。
元夕呆住了。
不远处,发觉异常的澹台佾快步朝这边行来,接着他看到了那个向来与自己不对盘的男人,那双桃花眼顿时一瞪:“你来作甚?”
仿佛没听到澹台佾的质问似的,白朔连个眼角都吝于施舍给这只花孔雀,只是冷冷地睇着某只仍保持着隐身状态的骷髅蛊。
在如此近的距离,即使没有白朔那个冷得掉渣的眼神,身为斗穹天道二当家的澹台佾亦觉出了身侧正存在着某种异乎寻常的气息。
在千面魅魔出声喝破前,元夕自己先撤了术法。
稍显凌乱的发,一身的风尘仆仆,骷髅蛊就这么出现在众人面前。
她也没看澹台佾,一双眸子落在白朔脸上,眼底清冽,瞳仁里闪着难明的光。
被捉住的不是白朔……太好了。
他在这里。他好好的,没被捉住,没被严刑拷打……
元夕这才发现自己刚才有多紧张。如果她还有心脏这玩意儿的话,方才红衣男预备对牢中人下毒手时,她剧烈的心跳声恐怕已经暴露了自己。
轻轻舒口气,元夕别开目光。
白朔看着那只骷髅蛊先是一眨不眨地瞅着自己,然后不知想到什么,悄悄松口气的样子……最后错开眼光垂下脑袋,用发旋对着他。
背在身后的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白朔听到自己冷冷问:“你还有胆子回来?”
元夕顿了顿,低声答:“我原本没想冲撞您老人家的大驾来着……哪知道您今日兴致这么好,也来大牢里散步……”
白朔险些气笑了,胸中又恨又恼,一张纸符已经夹在指间,冷不防旁边的澹台佾凉凉横插一句:“哼,算你运气好,居然自己先跑回来了,只消再过两天,你这只一无是处的骷髅蛊就只能惨叫着化为一滩脓血。”
元夕一愣,抬眼去瞅澹台佾,只见他面色轻佻散漫,但他话中的认真,元夕自认还不会辨错。
电光石火之间,所有的事在元夕脑中一掠而过,她终于明白了事情的原委。
这人……真正恶毒。
看他方才对白朔的反应,这两人确实有过节没错,他也诚然想让白朔平白丢个骷髅蛊,自己好在一旁幸灾乐祸……但他想做的,还不止这些。
元夕不知自己何处得罪了这男子,但她明白自己是中了这人的圈套了。虽然不清楚那次解咒究竟是哪儿出了问题,但显然白朔并未解开她的禁制,而那颗火辨珠想必有些她不所知的隐情——很可能它的功效能够维持三五天,但也仅是三五天而已——却让她以为自己已经彻底摆脱受人控制的局面了。
若非机缘巧合她因为担心白朔而回到临潮城,等待她的就是死路一条!
背上沁出一层薄薄冷汗,元夕暗咬牙:无冤无仇的,竟然下这种狠手,这番“拳拳心意”,她记着了。→文·冇·人·冇·书·冇·屋←
澹台佾抱着胸,饶有趣味地看着骷髅蛊微微变色的脸。
“啧,瞧瞧这张脸……看来你已经明白自己的处境了。”澹台佾眼中闪着得意,唇角一勾,“看清现实就好,乖乖滚回去做白朔的狗吧。”
元夕很想往那张笑得无比嚣张的脸上轰一拳,但在她还在计算自己和眼前这人差距大概有多大真打起来她获胜的可能有几成的时候……
蛊师先出手了!
没人看见他的武器在哪里,只是狭长的甬|道中陡然刮起了暴烈的风刃!
澹台佾反应奇快,愕然的神色只在他眸中一闪而过,他五指一并在空中迅速划出数道诡异的痕迹……
“锵锵锵锵锵——”
空里响起金属遭到撞击的清鸣声,元夕以她骷髅蛊的视觉捕捉到澹台佾的兵刃——那是他手中突然出现的墨骨扇,扇骨末端突出利刃,根根锋锐湛蓝,似是五柄淬毒的匕首。
落宝扇挡下风刃,澹台佾横掌胸前,面色狂傲。
“很好!本座早就觉得你碍眼,今日你我便一决雌雄!”
他青丝扬起,翻飞的红袍绚烂得晃眼,飘摇的红袖让人想到同样一身艳红曲裾的新嫁娘……元夕低低哼一声:“用得着一决雌雄?谁雌谁雄不是明摆着的事儿么,哪个男的会穿着这么艳俗的女式曲裾招摇过市啊……”
场内一触即发的气氛在她这句话之后猛地一滞,四周静得只剩骷髅蛊的吐槽在地牢中余音袅袅……
终于,空气里暴起红衣男子抓狂的怒吼:“我剁碎了你这只死骷髅!”不但出言不逊还敢质疑他的品位!活腻了!
刀爪雷霆般劈下,元夕险险避开,蛊师的风刃再度扬起……
就在一场混战即将爆发的当口,一个清淡如兰的男音在监牢地道中散开——
“澹台,白朔,住手。”
场中诸人手下皆是一顿。元夕扭头望去,就看到了那个一身玉色的男子。
他静静地立在那儿,似是随意一阵风就能吹倒他。
但元夕绝不认为这个能一句话就让那打得正欢的两人双双停手的男子,会是什么善茬。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她才不会被这人脸上那抹看似纯善的笑骗到哩。
元夕不作声,安静地看着那个骨骼纤细的男子向这边缓缓走来,他微微一笑:“怎么打起来了?”
他并不看元夕,仿佛完全没注意到这个少女似的,一双美目只向着澹台佾与白朔的方向。≮我们备用网址:≯
澹台佾撇撇嘴:“你跑来这做什么,快回去。”眼睛往百里怀身后一扫,顿时皱眉,“怎么一个人都没带,想死么?”
白朔面无表情:“百里怀,这是我与他之间的事。”
元夕瞧了那拢玉色一眼:原来他叫百里怀。
百里怀摇摇头:“既然让我撞见了,这事自然也有我一份。”
这一身淡雅风致的男子自怀里取出三枚铜钱来,神色认真道:“麻烦两位稍等,待我占一课,看今日是否适宜动刀兵。”
澹台佾黑着脸,睨着那个一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