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辜璧洲晃到费玲珑面前,带着笑意道:“夫人,这是属下孝敬你的,和教主无关,夫人大可放心。”
费玲珑迟疑了一会儿,眼看热腾腾的美味就要冻僵,便故作勉强地道:“给你一个面子。”说着,接过烧鸡大口撕咬起来。这真是无上的美味呀!费玲珑边吃边在心里惊叹着。
辜璧洲好像变戏法似的又撑开了一把伞,罩在费玲珑的头上。费玲珑狐疑地瞪着他。“你和姓钟的不是一伙的吗?你怎么阵前倒戈了?”
辜璧洲谦卑地笑了笑,道:“属下只是奉命行事罢了。”
“什么意思?奉什么命?”
“教主吩咐属下看好夫人,而且明天护送夫人回钟府,以免老爷子担心。”
费玲珑冷笑道:“不用等明天了,我今天就走,回去告诉你们钟教主,我怎么来的就能够怎么回去,不需要他派人护送。”
“这个……恐怕属下办不到。教主一向言出如山,请夫人不要令属下为难。”
十一
费玲珑叹了口气,忖道:与其在这里干怄气,还不如回去。她转念又想:何不趁出来的机会回梅里村看看爹妈,离开家已经有两个多月了,一直没给爹妈写信,他们一定很牵挂自己。越想便越坐不住,那只鸡也吃不下去了。“赶快送我回星子台,我马上下山。”
辜璧洲并不知道她打什么主意,只当她是争一口气,当下笑了笑,依言送她回星子台。原来费玲珑走偏了方向,其实路程并不算远。
费玲珑本来也没带什么东西,吩咐小红和书玉一声,三人便准本启程。辜璧洲已命人带来了三顶软轿,三人便乘轿下山。
虽是雪地,但那几个轿夫都是健步如飞。费玲珑心想:若要我自己步行下山,恐怕到天黑都下不去。不到半个时辰,三人已到山脚下。
“辜左使,你的任务完成了,可以回去交差了。”费玲珑道。前面的路都是平地,只要雇辆车就可以了,她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辜璧洲心想不过三四个时辰就可以到钟府,教主的事情还未了结,自己也不便在外面多待,便任他们自去。
书玉去雇了辆牛车来,驾车的是个五六十岁的老汉,又黑又瘦,叫人看了怪不舒服的,然而大家都急着回去,也不去计较驾车人的美丑了。
牛车在雪地里慢悠悠地踱着,书玉不禁急道:“快点行不行?天都快黑了。”
老汉嘿嘿一笑,猛地朝那牛屁股狠狠抽了一鞭,牛屁股顿时开了花。那牛吃痛,疯也似的跑起来。
书玉看着不觉心下一寒,暗叫:糟了,莫不是遇上疯子了?
车身剧烈地颠簸,坐在车内的费玲珑和小红不得不互相紧紧拽着,两人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忙叫道:“停一停,停一停……”
那老汉仿佛未听见,又抽了那牛一鞭子,牛奔得更疯了。书玉一看不对,忙伸手去夺老汉手中的缰绳。老汉手一抖,书玉竟扑了个空。书玉知道这老汉有身手,便出手攻他面门,哪知手还未到,老汉出手更快,书玉只觉得胸口一疼,跌了下来。老汉不去管他,继续驾车狂奔。书玉追不上,只得大叫:“夫人,有贼人……”
车内的两人一听外面叫声不对,又听得咕咚一响,似乎有什么重物掉下去了,忙掀开车帘。哪知刚一掀,一股浓香扑面而来,两人顿时昏了过去。
书玉见那车去得远了,当机立断,立刻往星月岩奔。他轻功不错,但胸前被那老汉重重戳了一下,一口气提不上来,走了许久才到山麓,却见辜璧洲还在那里。
辜璧洲仿佛知道要发生意外,一把扣住他脉门,沉声道:“果然是玄玄三鬼。”说着,点住他周身各穴,“不要动,也不要运气,否则你性命不保。”
书玉忙道:“左使,夫人和小红被人劫走了,那个人是个五六十岁的老黑鬼,他赶着一辆牛车,身手好快……”
辜璧洲颔首道:“刚才已有人探到他们的行踪,我已命人一路跟踪去了。”他嘴上虽如此说,心里却十分不踏实,毕竟玄玄三鬼劫走的是教主夫人,就算教主不在乎,老爷子却绝不会罢休,眼下还是先将书玉送上山疗伤要紧。
已回到星子台的钟嘉南也接到山下来的报告,大大吃了一惊,正等着辜璧洲回来具体询问一番。过了许久,才见人抬上奄奄一息的书玉,惊道:“对方下手这样重?”
辜璧洲道:“他中了玄玄三鬼的催魂指,我点住了他全身穴道,毒性暂时不会蔓延,眼下夫人和小红在玄玄门手中,恐怕凶多吉少。”
“玄玄门应该知道本教的禁令,居然敢擅闯本教禁地,还出手伤人,不知道有什么目的。”
辜璧洲沉思半晌,道:“此事着实令人费解。玄玄门在江湖中虽然一向口碑不佳,但从未与本教发生过冲突,而且近几年来,玄玄门在江湖中出现得越来越少,几乎令人怀疑他们已打算退隐江湖了。这次,他们神出鬼没地闯入本教禁地,只怕是早有预谋,否则不可能到了总坛附近才被发现。还有一点,玄玄门对书玉出手并不重,似乎不想与本教结下太大的梁子,看来,他们必定有什么难言之隐而不得不如此。”
钟嘉南颔首表示认同,轻叹道:“拾儿尚未找到,如今又丢了两个大人,老爷子那边可不好交代啊。”
辜璧洲垂首道:“夫人和小红是在属下手中丢的,属下一定将她们找回来,教主只管一心一意去找拾儿,老爷子那边也由属下去交代。”
钟嘉南苦笑道:“也只能这样,老爷子多少会给你几分面子,若叫我去,肯定会被他骂得狗血淋头。”
辜璧洲道:“事不宜迟,属下马上去找玄玄三鬼。”
狂奔的牛车终于在一间破庙外停了下来,赶车的老汉低声唤道:“旭儿,接人。”
庙里走出一个长身玉立的青年,相貌十分俊朗,只是脸上隐隐泛着青黑之色。青年快步迎上前道:“师父,没遇上麻烦吧?”
老汉嘿嘿一笑,道:“老夫多年不曾做过打劫的勾当了,这次做得还挺顺手。”他笑意一敛,沉声道:“此地不可久留,赶快收拾一下,我们换个地方。”
青年掀开车帘瞟了一眼,道:“怎么有两个?”
老汉道:“我也不知道哪个有用,这两个丫头是一起的,就一并抓来了。”
青年也不细看,进庙去了一会儿,不多时,又出来两个黑瘦老者,模样与老汉十分相像,分明就是三兄弟。一名老者身上背着个奄奄一息的男子,仔细看去,竟是个极俊逸的男子,只是脸色青黑得可怕。后面还跟着一名七八岁的小男童,长相十分俊美,穿的却破破烂烂,像个小乞儿。
老汉道:“旭儿,把那两个丫头弄醒,昏睡久了恐怕不好。”
青年依言,从衣袋中取出一支小瓷瓶,放在费玲珑和小红的鼻子底下晃了晃,费玲珑与小红顿时清醒过来,但还未来得及开口,身上穴道已被点住,动弹不得。
费玲珑瞪大了眼睛看那青年,想要说话,奈何哑穴被点,竟出不了声。那青年已然转身,但似乎发现了什么,又突然转过来,也吃惊地看着费玲珑,悄声道:“玲珑……”
费玲珑见他认出自己,十分高兴,连忙眨眨眼。原来这青年就是三年前在梅里村被费玲珑搭救的少年凌旭。
十二
凌旭用手指在唇边摇了摇,示意她不必惊慌,然后将两个少女移到一边,又将那奄奄一息的男子扶到车中坐好。
这男子吃力地看了一眼费玲珑,这眼神令费玲珑久久不能平静。费玲珑惊异地发现这个俊美无俦的男子眼中充满了歉意、愧疚和哀愁。她想:难道这个男子也是被他们抓来的么?但看情形一点儿也不像,所有的人好像都把他当做珍宝一样,尤其是始终扶着他的年纪最大的一个。看他们的关怀程度很像一对父子,但两人的相貌实在相差太远。费玲珑心想:那个老头儿就算投生十次也不可能长得像这男子一样好看。若不是这男子的气色很差,他一定会吸引天下所有女人的目光。
费玲珑不觉看得痴了,直到发现一个小男孩也爬上车来。小男孩长得实在很漂亮,让人忍不住想摸摸他的脸蛋,但男孩脸上的肃穆与深沉却与他稚小的年龄十分不相称。
凌旭将些简单的行李绑在车上,然后不知从哪里弄来了两匹马,换下了那头受伤的牛,放任它自去了。凌旭最后登上车,扫了一眼车内众人,又定定看了一眼费玲珑,仿佛在告诉她:别害怕!
凌旭对那小男孩道:“拾儿,坐好,可别摔下去了。”
叫“拾儿”的小男孩像个大人般地点点头,紧紧偎着病重的男子坐着。
奇费玲珑紧挨在病重的男子身边,只听得他呼吸很慢很弱,好像随时都会断气一般,而且他身上不时散发出一阵阵的腥臭味。费玲珑只觉得难受之极,她看到其他的人好像全无知觉,便想看看小红的反应,怎奈她穴道被制,无法扭头,也不知道小红的情况如何。
书正在费玲珑难受的时候,那病重的男子忽然发出微弱的声音。声音才发出,马车便骤然停住,三个老者一齐伸进头来,年纪最大的一个颤声道:“风儿,怎么样?”
网男子挤出一抹笑容,虚弱地说:“没什么……有些闷……把……帘子拉开一些……”他一句话费了许多力气才说出来。
老者道:“外面风雪大,你受不了……”
男子又勉强笑笑。“我就想……看看下雪,很久……很久……没出来了。”
老者无奈,只好将门帘掀起一个角,他自己坐在这角上,正好可以将灌进来的风挡住一些。
费玲珑看着老汉半驼的背影,心头蓦地一酸,一股强烈的敬意油然而生。转而她又对这重病的男子萌生出另一种敬意,因为她又看到男子眼中的歉意,还有……一些淡淡的愉快,那种给人以帮助后的满足的愉快感。费玲珑再不觉得他身上的气味有什么难闻了,如果可以移动身体,她愿意让自己做他的靠垫。
马车在雪地里艰难地前行。天色将黑的时候,他们终于找到了一间破窑洞,那是间被废弃的砖窑,虽然十分破烂,但勉强可以挡挡风雪。凌旭将病重男子背到窑中最完好的一角平放好,玄玄三老早已将带来的行李解开,是厚厚的一层被褥,铺在他的身下。
凌旭用绳索将费玲珑和小红的手反剪住,点开她们的穴道。两个人在车中憋闷了许久,终于可以活动一下双脚。
众人都找好避风之处后,凌旭与拾儿两人又出去了一会儿,不久,抱回一些柴火,生起了火,窑洞里渐渐暖和了起来。
凌旭对玄玄大老道:“大师伯,我去弄些吃的来。”
玄玄大老道:“好,你快去快回,不要让人发现了。”
凌旭应声出去了。窑洞里除了噼啪的柴火燃烧的声音外再听不到别的声音。费玲珑暗暗打量这几个人。三个老汉呈品字形围坐在重病男子的周围,拾儿跪坐在男子的身旁,男子缓缓抬起手,抚摸他乱蓬蓬的小脑袋,两个人凭借着眼神交流彼此的关切。
费玲珑看着小红,小红冲她眨眨眼,慢慢地往她身边靠。两个人屏住气息,终于触到了对方的手指。费玲珑感觉到小红在拨她腕上的绳索,然而刚刚开始动手,凌旭便已回来了。
凌旭带来一大包热腾腾的馒头,手中还提着一只包袱,打开一看,原来是一碗浓粥,想必是专门为病人准备的。
拾儿接过粥,慢慢地喂病人,凌旭拿了两个馒头走到费玲珑跟前,低声道:“我先喂你吃,你吃饱了就喂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