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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以这莲芯茶开头;从茶经茶道一直聊到佛经佛法,再就聊起了大相国寺。
“……大相国寺这时候正是看枫叶的时候……听说郭络罗氏前几日也去了,还带着老十家的一道……年家的那个女孩子未必就是有心的,当时我虽不在场没有亲眼见着,可是郭络罗氏是个什么性子,我还是知道一些的,最是容不得旁人有半点儿怠慢她的……年家的女孩子听说年纪还小,又素有贤名在外,那件事儿只怕也不是她一个人就能闹出来的……至于老十家的,跟着老十一个样,没啥子心眼儿,还不是郭络罗氏说什么就是什么的?……便是年家的女孩子真的有什么不是,年羹尧不是带了礼亲自登门赔罪了?你有何必非得跟着个年纪比自己还要小的女孩子那样子的较真儿呢?……”
八阿哥抬眼看向四阿哥,轻轻勾起唇角,道:“看样子,四哥今儿个找弟弟来喝茶是假的,给年家做说客才是真的呢。”
四阿哥笑了笑,道:“年羹尧是个人才,我瞅着皇阿玛是有意要重用他的。能叫皇阿玛看上的人,能有什么不好的?……再者说了,年家的女孩子琴棋书画皆通,且知书识礼。温良恭俭,在京都里头也是出了名儿的大家闺秀……我想着那天的事儿八成是误会也说不定呢?你也别郭络罗氏说什么,你便信什么。郭络罗氏素来就是个傲气的,这天底下的人她能看得起几个?就像你额娘……”
八阿哥的脸色瞬间阴了一下。
见状。四阿哥顿了一下,接着又道:“叫我说,这事儿还是各退一步算了吧。……听说那日,老十家的差点儿拿鞭子抽花了年家女孩子的脸……这要是没人挑唆,老十家的能那么干?反正我是不信的……老十家的虽然跟着老十一个样,性子鲁了点儿,却也不是个会随便出手伤人的。……这事儿,八弟还是自个儿琢磨琢磨吧,郭络罗氏说的话里头到底有几分是真的?”
“……听说,那天年羹尧上你府里去。却叫人给撵出来了……你是个什么性子,能干出那种叫人下不了台的事情来?只怕有郭络罗氏的手笔在里头呢……这几日,安亲王一系的人见天儿的找年家父子的麻烦……年遐龄和年希尧都是我工部的人,我既然掌着工部,自然不能干看着不管的……”
“……今儿个。我确实是想着帮年家跟你说和说和的……总这么闹下去,叫旁人看了像什么?也不怕人说你们仗势欺人、以大欺小的?……皇阿玛最是讲究规矩礼法的,最见不得咱们这些皇子作威作福的。这事儿要是叫年家闹到了皇阿玛的跟前儿,你跟着郭络罗氏能落着什么好了?……只怕宫里的惠妃娘娘和良嫔娘娘也要跟着你们一道吃挂落呢……”
四阿哥呷了一口茶,道:“我的话不好听,却也是为了你好,你且好好想想吧……这冤家宜解不宜结。若是你同意。我便托大做个东,出面请了年羹尧过来,你们也坐下来把那天的事儿好好说道说道,又不是杀父之仇夺妻之恨的,什么解儿解不开啊……有道是一笑泯恩仇呢。”
四阿哥吧啦吧啦说完了话,便坐在那里静等着八阿哥的回复。
一时之家。八阿哥的神色晦暗不明,不过片刻便恢复了往日的淡然。
“这事儿有没有误会的,就像四哥自己说,四哥当时并不在场,如何能知道呢?四哥又怎么就那么肯定是郭络罗氏冤枉了年家的姑娘呢?”八阿哥淡淡的笑道。“我不知道四哥这些话到底是打哪里听来的。不过,那天在场的人不少……也不是只有郭络罗氏和老十家的。四哥说我偏听偏信自己的福晋……”
八阿哥嗤的笑了一声出来,“我劝四哥还是找人好好打听打听的那天到底是发生什么事情为好。……至于说我府上的人把年羹尧撵了出去,这倒真是无稽之谈了。那天是我叫郝寿亲自将人送出去的,郝寿那个奴才还没那个胆子敢阴奉阳违的干些多余的事情出来……”
“老十家的确实不会随意出手伤人。但若是有人上杆子去挑事儿招惹了老十家的呢?那一位可是正经的科尔沁蒙古的贵女,能忍得下被人指着鼻子骂‘好狗不挡道’的?别说是老十家的了,怕是四嫂遇着了也是不能就那样子随随便便的咽下这口气的。”
八阿哥一股脑的说完,温文一笑,“四哥也不用担心皇阿玛知道了这事儿会恼我和郭络罗氏……指不定皇阿玛这会子已经知道了呢?毕竟,年家的姑娘那天除了口出狂言之外,她还弄伤了人的……这会子,可不是我跟不跟年家计较的,而是有人不会放过年家。”
“四哥若是真想帮年家收拾烂摊子的话……”八阿哥站起身来,掸了掸袖子,对着面沉如水的四阿哥笑道:“四哥也不用在我这儿费心思了,还是琢磨着怎么叫老九消气儿吧。那位被年家的女孩子给弄伤了,直到现在还下不了床的,可是老九未过门的福晋呢……”
“而年家,他们要担心的可就多了去了。除了老九,还有林家呢。”八阿哥的视线转向窗外,“跟老九亲近的那些兄弟、林家的那些姻亲故旧……有几个人能饶过年家的?林家的格格一日不好,这就是个不休的局。”
见四阿哥皱着眉张了张嘴,八阿哥也不容他说话的,又道:“四哥也别说什么是旁人仗势欺人,欺负年家的话了。这满朝文武的,谁家没有皇阿玛的暗卫呢?那天的事情,皇阿玛定是再清楚不过的了。四哥只想一想,这些日子皇阿玛那里可有对年家的恩旨?这一届的恩科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年羹尧同届的进士也都已经分到各处衙门了。皇阿玛若是真要提拔年羹尧的话,旨意早就该下到年家了,能拖到这会儿吗?”
八阿哥什么时候走的,四阿哥并没有注意到。如今,他满心惦记着的全是自己在大相国寺的枫叶林里看见的那抹湖蓝色的窈窕身影,那人的一颦一笑仿佛都是在诉说着无边的风情。四阿哥不信,那样子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干净人儿,能做出什么伤人的举动,说出什么不敬的话语。
这里头一定有什么误会的!一定是的!
四阿哥如此断定的想着。这时候,他才发现书房里早没了八阿哥的身影,不过此时他却顾不得了,只是扬声唤来了高毋庸,这般那般的嘱咐了一遭。
“叫手底下那几个人仔细着些,别让人给发现了。”
“嗻。”高毋庸应声退了出去。
四阿哥合起眼,仰靠在椅背上,朦胧间好像又回到了那日的枫叶林里。
火红如焰的枫叶,冰凉如水的蓝衣……
那人步步生莲,渐行渐近……
仿若顽皮的仙子,头一遭悄悄来到人间,见着什么都新鲜的样子。
那样子的小人儿,和该叫人好好纳在羽翼之下保护,拘在手心之中怜惜。
四阿哥暗自发誓道:爷定会护你周全的!
“难道咱们没有别的选择了,只能投到四阿哥的门下吗?”年羹尧满心的不情不愿,在那里焦躁的来来回回踱着步子,抱怨道,“那位爷瞧着可不像是有什么前程的……”
跟着一个没有前途的皇子,自己的抱负、自己的才智,要如何才能得以施展呢?而自己的宏图,更要如何实现呢?
年希尧斜睨了一眼过来,神情漠然的淡淡说道:“那你以为,咱家还有别的选择吗?”
“眼下除了四爷,其他几位爷看咱们就跟看老鼠一样,谁都想着上来踩一脚……”年希尧冷笑一声道,“你也别不愿意了。要不是小妹被纵的妄自尊大,能得罪了八福晋十福晋,还弄伤了未来的九福晋?咱家如今明着是得罪了八爷九爷十爷和林家,暗地里还不知道跟着多少权贵人家结了仇呢。宫里的宜妃娘娘、惠妃娘娘、太子殿下、安亲王、直郡王、恒郡王……真真是数都数不过来了!我只稍稍想了一下,便觉着头皮发麻!”
“撇开这些宗室不谈,林家的姻亲,林大人的好友故旧……咱家眼下在这京里头根本就是孤立无援的。”年希尧叹道,“四爷会帮着咱家定是有所求不假,但是咱家应不应的还两说呢。好歹先过了眼前这个坎儿才是正经的,日后的话等着日后再说也不迟。”
☆、271、富贵也要有命享
燕子坞东厢的小花厅里,王熙凤正陪着黛玉说话呢,就听见外头守门的小丫鬟给林翰问安打帘子的声音。
“有劳二嫂子这几天常过来陪我妹妹说话了。”林翰跟王熙凤互相见了礼,这才笑着说道。又问家里老太太可好,舅舅舅妈可好等等。
凤姐儿咯咯笑着只说大家都好,“四妹妹原是要跟着我一道过来的,偏偏不巧的很,今儿个大早上的东府那头就传了话过来,说是敬大伯夜里受了寒,早上竟是起不来床了,那丫头得了消息只好匆匆的赶回东府侍疾去了……,只说了叫表妹千万别计介,又说等她得了空,一准儿来看表妹呢……”
林翰只笑着忙道很该如此。
黛玉却是娇嗔道:“前头那些倒也罢了,给父亲侍疾原就是情理中的事儿……不过,凤姐姐后来说的那些,可不是四妹妹会说出来的话,她哪时候也没跟我那么客气过。定是凤姐姐自个儿加上去的……”
凤姐儿自是不否认的,只在那里笑道:“几个姐妹里头,原就属四妹妹和云妹妹最得林表妹的眼缘儿了,她们也最和你好……唉——哪像我啊,就跟那烧糊了的卷子似的,再没人能看得上眼的了。”
凤姐儿唱作俱佳的在那里佯作自怨自艾状,不仅逗乐了黛玉和林翰,在屋子里伺候着的几个大丫鬟也给逗得不行,却又不好在主子跟前儿失仪,一个个的只好死命忍着,直忍得几人小脸通红,浑身哆嗦着的跟抽风了一样。
林翰又问了凤姐儿贾琏和家里大姐儿可好之类的话,指着桌上自己带进来的两匣子点心道:“这是我今儿个刚去稻香村买回来的,还热乎着呢,二嫂子也尝尝。等着家去的时候,也带一匣子回去。”
凤姐儿也不跟林翰客气的,只笑着应了。
林翰这才又去问黛玉。今儿个脚还疼不疼之类的。
黛玉靠在美人榻上,撇着嘴娇嗔道:“已经好很多了,也消了肿,偏偏那几个丫头拿着娘亲跟你的话说事儿。只不许我下床的。好在凤姐姐来了,说是今儿个天气好阳光好的,说了好大一通话,这才叫几个丫头同意让我来这小花厅里坐坐……”
林翰笑了笑,知道黛玉嘴上虽在埋怨雪雁几个,心里却未必真的就恼了她们,不过是黛玉在床上躺了几日,有些烦了罢了。“回头请太医来再给妹妹瞧瞧吧。虽说这伤筋动骨一百天的,只别过多的用这只脚也就是了。前几日把你拘在床上,也是因为你脚上肿的厉害。我虽没有亲眼见着。可也是听你嫂子说了的,说是肿的跟馒头似的……”
“这几日真是秋高气爽的时候,整日里窝在床上却也是可惜了。”林翰又道,“等着太医来看过之后,若是瞧着还好。每日里妹妹便来东厢这里坐坐,看看外头的花啊草啊的也是好的。”
“这可是哥哥说的,”黛玉开心笑道,“可不带耍赖的。还有娘亲那里,哥哥也要帮着我叫娘亲点头的哦。”
林翰笑着一口应承下来了。
凤姐儿跟着林家兄妹又说了一会子话,也就作辞回家去了。她也没直接回自己的宅子去,倒是先去了荣宁街上的贾府。
“二奶奶来了。老太太刚还使人过来问过二奶奶呢。”贾府的门子一见凤姐儿的马车,忙颠啊颠啊的小跑到在车旁奉承着,“老太太说了,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