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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青云大惊,脸上一片煞白。若连呼出的气息都有毒,那其他人还可以如何防治?这样的毒,真的很是狠绝!
宸惊风见他这样,便说:“石大人如今千万不要慌乱。依在下看来,莫若先遣人到军中各处宣布不要喝水。而在下先将这口井的毒解了。”说着,他手一扬,只见一股淡淡的红色粉末随风扬起。
淡红色的粉末飘散在井里,点点淡红在漆黑的井水中格外明显。随即便看见本来漆黑一片的井,渐渐地便能发射出阳光的淡淡光芒来。
石青云大喜道:“毒王果然名不虚传,只需一点药便立刻将下官烦恼之事尽数解除。”他随即却又皱了眉,道:“只是,若按照刚才所言,连呼出的气息都有问题,那该如何是好?”
此时忽然有一小兵从后面跑来,附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他点头,小兵便回去了。石青云苦笑看向正注视他的宸惊风:“毒王果然说中了,军医也出现了相同症状了。”
宸惊风也没有想到,这毒能散开得这么快。他摇头道:“如此,便真的有点棘手了。”说着,他从怀里摸出一个药包,递给石青云说:“这样吧!此处是刚才的那些药粉,你让人找到干净水源,烧开了,倒入其中,然后分给病患们喝。”
想了想,他补充道:“记住,军医要帮忙照顾,所以他必须要先喝。然后便是病症轻的先喝,最后才是那些中毒最深的。”
石青云愕然:“这样的安排,怎么说?”
“难道你与康寻不是打算明日迎战狄夷吗?若先让病重的喝了,万一药粉不够,他们也不可能立刻恢复元气帮你们上战场。倒不如先让病轻的喝了,明日也好抵挡着。”宸惊风虽还是素日那顽笑模样,但话倒实在。
石青云沉吟一下,点头同意,便挥手让小厮赶紧拿回去照宸惊风的吩咐做。
一日后,俞国西北,沧茫江畔。
北风猎猎。
一身金铠的脱儿图骑在黑色战马上,粗犷的五官在身后一望无际的丘陵衬托下,竟多了平日没有的肃穆庄重。胯下那马,毛色乌黑水亮,在阳光照耀下,闪出比铠甲不遑多让的光芒,一望而知是长期得到极好的饲养和训练的一等战马。
脱儿图身后还有一匹白马,虽比黑马稍矮了一些,可重重的喷鼻声响和雪白无暇的毛色,便可知道一点都不会比前面的黑马逊色多少。马上那人正是杜锗,一身银铠,却比脱儿图更是威武凛然。
在他们身后,一万虎背熊腰的狄夷士兵,手持长柄大刀,正警惕地看着沧茫江对岸。由于河对岸竟空无一人,不由得让这一万人心中平添了一丝不可预知的恐惧。虽说这里是一万人站着,可居然静得如同空山无人一般。
这一片寂静中,却不时传来铁链声动。只见几十只个半人高的黑熊被拴在驯兽兵手中的链子上,却不安分地前进后退,扭动粗壮的身子。那些血盘大口中,雪白的尖牙如一排排刀刃般反射着冷冷的阳光,伴随着让人惊悚的怒吼,往地上滴落着口中的粘液。
黑熊的怒吼惊动了山野河流,仿佛连大地都在颤抖,但河对面却始终毫无动静,甚至应该说,连一个人都没有。
等了许久,士兵中开始有点骚动。脱儿图回首怒瞪一眼骚动的源头。几乎是同一时间,狄夷阵营再次鸦雀无声。
又等了一会儿,这次终于连脱儿图也忍不住了,回首问杜锗:“我们可是中计了?”杜锗却淡然摇头,道:“肯定不会!”
脱儿图半信半疑,可已经率兵前来迎战,若此刻回去,他这个主帅的颜面何存?只能等下去。若真的不来,他便有了理由拨转马头,立刻攻向俞国大营。
等了许久,忽然有车轱辘的单调声响,由远而近。
只见,在河对岸,一辆简单木车,慢慢朝他们靠近。
木车用两匹瘦小的马拉着,实在让人担心它们是否能够跑得动。一个五官平凡到丢到人堆里就看不见的车夫,手中握一条短短细细的藤鞭子,懒散地赶动马匹,那模样就跟彻夜没有休息一样无力。
车子简陋到几乎就是只有一个车架子,顶多就用了西北最平常的红底大绿花布做帘子。风不时吹动车帘,隐约可见里面的人。瘦弱的身子上似是穿着灰色家常儒服,全然就是一副文弱书生的样子。
这一车,两人,两马,静静地朝脱儿图他们行近。车轱辘慢慢滚动,发出单调乏味的声音,可在鸦雀无声的河岸,却如惊雷一般,让对岸的人们惊呆了。
车里是谁?竟敢在战旗猎猎的时刻,在如此剑拨弩张的紧张中,这样闲庭信步地过来。难道他不知道,这里随便一两人,一刀过去,他的小命就不会保了吗?
车子行驶至河边上,便缓缓停了下来。车夫跳下马车,转身随手就将车帘子掀起。里面的人慢慢步出了车子,扶着车辕便跳了下来。那车夫见他跳下车,竟转身就自己坐回了车上,那懒散的样子一如刚才。
那一身灰衣的瘦弱男子面带微笑慢慢走来,脱儿图似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
男子似是根本不知道两日前对脱儿图下了战书那般。行至河边,他对脱儿图拱手道:“大王远道而来,下官石青云奉康将军之命来迎接。但没想到大王兵贵神速,竟这么早就到了。下官今早又恰好有要事在身,所以来得迟了。得罪了!”
他一身灰衣,平常到若不是他自报家门,根本不会有人联想到他就是朝廷官员。那脸上的浅浅笑容,文弱儒雅,与战场上的彪悍壮士丝毫拉不上半点关系。那边的人们一阵迷茫,听他的话,脱儿图此番过来,不是来应战,却是来作客的?!
脱儿图顿时大怒。用手中马鞭一指对岸的石青云,声音力达云天:“混账!难道本王竟是来与你俞国作客的不曾?那康寻两日前下的战书算是怎么回事?”他越说越气,正要扬鞭挥在马上,却在落鞭那一瞬间,被人拉住了鞭子。
盛怒之下,他转头正要看是谁如此斗胆。转头过去,竟看见是杜锗轻松用手拉住他的鞭子。杜锗微不可见地摇了摇头。他顿时一怔,知道杜锗自有话说,便也只能哼了一声,转过头去不再说话。
见脱儿图余怒未消,杜锗暗自摇头。
脱儿图鲁莽冲动,遇事不想清楚就意气用事,的确难以成器。可是当日他从天狼逃出来,好不容易有了安身之所,还游说了脱儿图,借狄夷之兵攻打俞国,以报前仇。他还等着坐上俞国皇位的,定然不让脱儿图随便坏他大计。
他轻声对脱儿图说:“大王,一切由我去跟他说。您切勿冲动行事。”说着,也不顾脱儿图答应与否,便策马到河边,扬声对石青云喝道:“你就是新任西北副将军的石青云?”
“正是下官!阁下英明神武,不怒自威,一见便知应是最近声名显赫的杜军师吧?!今日一见,果然让石某相逢恨晚啊!”石青云见了杜锗,居然一脸恭敬有加,忙拱手对着杜锗拜了一下,那话中尽是恭维之词,把杜锗都捧到天上去了。
听到这话,杜锗脸色微微沉了下去。当初这石青云未成名时,便已用一纸《讨郝书》惊动天下。自己一介武夫,虽通晓兵法,也懂天文地理,但也不可能与这些文人比文采。如今两军对战,若要玩文字游戏,自己哪里是他的对手?!
加上脱儿图在他身后一言不发,更让杜锗心叫不妙。脱儿图虽然鲁莽,可却善妒,听了这样恭维的话,以他的能力定想不到是石青云挑拨之计,只会以为自己名声比他的大,心中定是不忿。
为今之计,只能快刀斩乱麻,不让石青云再乱说下去,不然待会儿脱儿图真的中计了,自己麻烦更大。
这样想着,他沉下脸道:“石大人还说是西北副将军,却一点为官之道都不懂的。我国大王现在此处,不管为公为私,大人都应该先见过大王。杜锗一介武夫,说不上什么声名显赫。即便是有,那也不过是大王赏赐的而已。”
说着,他微微侧身,露出他身后的脱儿图,继续说道:“不过,我们还是先说今日来意。前两日明明是你们康将军下了邀战书,我军今日才过来应战。可如今你们俞军竟一个都不见。莫非,是被我狄夷军的威武给吓得连来都不敢了吗?”
他这话,显然激起了狄夷大军的士气。顿时,如洪水般的笑声,张狂而汹涌地朝河对岸的石青云扑去。
石青云眼中却闪过一丝兴奋的神色:天狼元王果然比狄夷的脱儿图有意思得多了。两三句间,就已经知道他的用意。和这样的人做对手,才不至于太过沉闷。也难怪天狼国君当日被灭的时候,他竟然可以有办法逃到狄夷去。
他不惧怕对岸一bobo巨浪般的狂笑,淡然对杜锗说:“军师言重了。我军的确下了战书。可不敢来,却是没有的事。之所以到现在还没有一个人来应战,只是康将军觉得,要战胜狄夷大军,实在不值得劳师动众。因此便让下官过来了。”
听了他的话,杜锗自然心知还是他的计谋而已。可还没来得及回答,却早已听到脱儿图在后面暴跳如雷,怒声斥骂道:“石青云!你这是什么意思?竟敢说我狄夷大军不值得你们派军应战?!岂有此理!欺人太甚!”
☆、VIP059:瘴气
杜锗知道脱儿图的脾气立刻就要发作了,忙转头劝他道:“大王!勿要冲动!这只是他的激将法而已!”脱儿图看了杜锗一眼,气恼说:“这样公然贬低我狄夷!他们倒忘了前段时间是怎么被我的熊兵打得哭爹叫娘的了!”
杜锗摇头,说:“正因如此,我们才要小心啊!大王想想,为何他们今日竟一个人都没有,只推了石青云出来?当中必定有诈!一定不要中了他的计!”这话说得脱儿图猛地呆了。他转转眼珠,迟疑问道:“军师果然觉得他们有诈?!”
见他被自己劝住了,杜锗方才松了一口气,道:“这不是明摆着的吗?我们这里有他们最怕的熊兵,何况石青云也是他们阵营中坐第二把交椅的人了,若说没有欺诈,怎么会贸贸然就将他推出来送死?总之,大王不要中计就是了。”
脱儿图一拍头,笑道:“对对对!本王几乎真的中了他们的计,幸而军师提醒及时!”说着,他扯起嗓子对石青云说:“你这瘦弱书生,不用在这里磨破嘴皮子了。赶快回去,叫康寻带兵过来,好让本王一举将他打败!哈哈哈哈哈!”
他这一笑,刚平静下来的狄夷兵也笑了,纷纷高声喊道:“叫康寻出来送死!”“不出来,就把你们俞国的女人派过来!”“俞国懦夫!”
石青云淡笑看着对岸无数张牙舞爪的狰狞面孔,丝毫没有恼怒他们的话。他朗声对杜锗说道:“下官并非虚言。天狼元王,一向以战功著称天下,如今居然要屈尊到狄夷当个小军师。下官如今有缘得见,实在感叹上天不公。”
他这话让对岸的笑声戛然而止。狄夷军中知道杜锗真实身份的人几乎就是绝无仅有的两三人,如今一下子被石青云揭穿,其他人都反应不过来。
此时,不知道是哪个角落,忽然有人大声说:“你怎敢乱我军心?杜军师就是杜军师,哪会是天狼元王?若元王这样的人真的来了,怎可能甘心屈尊?”
这话顿时引得叫好声一片。
石青云但笑不语,眼中闪过更明显的快意。只因,从他眼里的倒影中便可以看见,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