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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糕点店,沈之曜下车去,仔细的挑选相对健康、星空又爱吃的点心。
吴知玉在车里看着他端着盘子弯着腰在透明的展柜旁挑选,那副认真的样子,叫她唏嘘又心疼。
她其实也不是不理解他,她年轻的时候,也是和星空差不多的年纪,认识了经营超市的沈信阳。他那时候都快四十岁了,可是因为忙于事业,人又不解风情,所以还是光棍一条,她是打暑期工的时候去了他的店,他白手起家,人又没有架子,她喜欢跟在他旁边打下手,那时候虽然两个人都有暧昧的感觉,但是谁也没有往那方面想,毕竟两个人差的太多了。
后来她暑假结束了,虽然不能一直在他身边,可是她每天放学后仍旧跑去他那里,听他讲这些年经历的事情,听他讲有趣的或者苦涩的经历,她很喜欢听搡。
她以为可以一直在他身边做小尾巴,直到后来,他的老员工收了回扣,私自进了一批质量不合格的罐头,他的客户很多都是附近的饭店,那批罐头让很多人吃的急病入院,客户和受害者纷纷要求退货和赔偿,就连没问题的客户也不信任他,要求解约。
那时候他陷入了绝地,眼睁睁的看着自己一手建立起来的店摇摇欲坠。
她不知道怎么帮他,还曾经傻兮兮的跑去求客户不要撤掉合约单子,可是无济于事。直到后来听人说,一个大供货商的女儿看中他的稳重和踏实,只要结婚,他的债务危机就可以平衡度过。
她很紧张的跑去找他,叫他不要结婚,还冲动的要把自己给他,那是第一次,她说了喜欢他。
他显然是受了惊,给她穿好衣服,叫她要爱惜自己。
那时候多么美好,就算那个时候,他也克制住,还叫她要爱惜自己……
吴知玉叹息,后来他就娶了那女人,她总觉得是自己把他吓到了,如果不那么激动的表白,他也许还不会这么仓促的做决定。
那时候他们还没有这样的身份和高度,就已经很怕世俗的眼光了,若是现在,根本连那种心思都不敢有。
吴知玉看着沈之曜拎着点心盒子上车,他还很用心的用了粉红色的纸盒,上面印满了白色的桃心,银色的丝带打成蝴蝶结,透明的盖子底下,是各种颜色美丽的糕点。
她看着沈之曜,“阿曜,我都会嫉妒,你怎么可以这么对她……”
沈之曜用干净修长的手指勾了一下丝带,转头看着窗下班上划过的雨丝,“我只怕对她不够好,因为她值得。”
吴知玉叹口气,转头看着外面,冬天的末尾,忽然下了小雨,这种天气,比下雪还要冷得多。
沈之曜走了好久之后,星空才拖着摔伤的腿从楼上下来,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她害怕见到沈之曜,虽然她想要的答案,只能从他那里得到,可是她不敢看到他,不敢质问他,她忽然想起来乐丹瑞说的话,她说她不敢和沈之曜吵架,因为害怕他再也不会找自己。她还说,太幸福,会遭报应的……
她从电梯出来,靠在门边,卷起自己的裤腿查看。刚才在病房外面,听到沈之曜走出来,她没命的跑,结果转弯的时候小腿磕到了一旁的大花盆上,摸着那块变紫的巨大淤青,她觉得鼻子很酸,却愣是掉不下来眼泪。
放下裤腿,她朝着爷爷的病房走去,她不敢问沈之曜,她只敢来问爷爷,她觉得自己已经没出息到了一定程度了。
守卫重新回了门口,刚才里面在说重要的事情,没有让他在门口,所以她才能过来,听到了爷爷疏远自己的理由。
她觉得好讽刺,自己一直以是沈家的孙女为傲,骄纵又任性,可是忽然间,她听到自己和沈家一点血缘关系也没有,她的羞愧比伤心更浓——她觉得自己像个小偷,偷走了不属于自己的东西这么多年,她以前有多骄傲,现在就有多羞耻……
不是沈家的孙女……那她是谁呢……
爷爷说她是个定时炸弹,还说爸爸没有死,是因为她而坐牢……
星空快没法思考了,她重重的敲脑袋,心里面想着,要是没有来呢,什么都没听到,会不会好受一点……
她听到爷爷说,沈之曜是因为受人之托才对她这么好……受谁之托呢……会是他衣柜里照片上的女人吗?
星空觉得自己没力气再走了,停在那里,守卫看到她,态度还算礼貌,走过来摇摇头,“抱歉小姐,老先生刚才打了针,现在睡了,他不会见你的,麻烦请回吧。”
星空看着陌生人,眼泪忽然涌出眼眶,她嗓子哑哑的,“可是我想见他,我想问他几句话……”
守卫看着她忽然哭了,有些手足无措,“那个……小姐,不是我不让你见,是老先生交代的,你不要为难我吧,我也是打工的,我没权利私自做决定,要不然这样吧,我给沈先生打个电话,他好像还没走远,他来了带你进去就好了。”
星空连忙摇头,摆着手,声音发虚,“不了……不了……我不进去,你让我在窗口看一眼好吗?我看看爷爷这几天好些了没有。”
守卫看着她的样子非常的可怜,想了想,让开身子,“那你看吧,别出声,不要吵醒老先生。”
星空点点头,走路腿很疼,她走到窗口,踮起脚尖,看着躺在床上睡觉的沈信阳。
她以前不会觉得,可是现在觉得自己跟爷爷一点也不像,他是单眼皮,耳朵有点招风,五官凑到一起,有点奸猾的感觉聚在那里。这些在沈之曜身上全部得到遗传,他虽然不是单眼皮,但是双眼皮很不明显,眼睛不算大,她还常常嘲笑他……
爸爸也是这样的,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才发现。她一点也不像沈定堂,她谁也不像,她也不知道自己该像谁……
她不敢想自己到底给沈家带来了什么灾难,她也不敢想沈之曜到底是因为什么才会和她发展到今天这一步,虽然想一想,她都觉得自己心要碎了。
守卫看她单薄的肩膀不停的颤抖,伸手按住她肩膀,“小姐,你不用难过,老先生近来心情是非常不好的,沈先生来一次两个人吵一次,应该不是光对你这样。”
星空露出落寞的笑容,离开门口,一边走一边说,“谢谢你……我走了……”
守卫看着她那样子,觉得不太对劲,待她走到电梯下楼去,他还是决定要给沈之曜打个电话,打过去,他说,“沈先生吗?刚刚沈小姐来病房了,样子很不对劲。”
那边的沈之曜车子已经进家门了,他心头猛地一抽,她去医院了?
他眉头紧紧的拧起来,“她说什么了没有?”
守卫摇头,“没说什么,但是她心情很差的样子,说了几句话还哭了的。”
沈之曜捏紧了蛋糕盒子,看着窗外渐大的雨势,低咒。那个傻丫头去了医院,还那副样子,八成是听到什么了。
他烦燥的按了按额头,“去截住她,我马上赶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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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空从医院出来,外面的雨下的很大。
她没什么感觉了,外面的人都在跑,冰冷的雨滴打在脸上,她觉得自己看东西有些困难。
沿着街道走着,她不知道自己可以去哪里,但是就是想逃离这里。
她忽然感谢起自己的年龄来,这个年纪,她可以名正言顺的把自己的逃避归结为不成熟,为什么要成熟,为什么要她承受这么多……
她宁愿什么都不知道,过那种不知愁滋味的生活……
身上的衣服没一会儿就湿透了,她的长头发都滴着水滴,一头乌黑的头发被风吹得乱糟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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佣人来通报的时候,杨瑾天正在房间里打游戏。
他不耐烦的打发佣人,“谁来找我都没空,叫他自己玩去!”
佣人哦了一声,转身往出走。
杨瑾天完成任务,抻了抻懒腰,紧绷的脑子放松下来,忽然想起什么,猛地站起来往外跑,边跑边嚷,####,####,######沈星空。
跑到楼下客厅,他一眼就看到了淋成落汤鸡的星空。她的衣服头发都在滴水,站在门口,低着头,骄傲的小孔雀不见了,他往楼下走,不知怎么,心有些疼。
他叫佣人拿毛巾和热茶给她,看着星空红红的眼睛,“怎么了你?”
星空看着他,开口声音都是抖的,“你上次跟我说,查到了那个女人跟我很有渊源,我现在想知道。”
杨瑾天拿毛巾给她擦脸,水却很快又流下来,他看着她的厚外套都湿透了,伸手去拽,“我先叫人给你找衣服,你去换完我们再说,你这样会生病的。”
星空拽下毛巾,仍旧死死的看着他,“告诉我,我现在就想知道。”
杨瑾天又把毛巾放到她头发上,用力的揉了揉,没好气的说,“不说!你马上去换衣服!不换就给我回家去!一身脏水!”
星空也是太冷了,在杨瑾天的威胁下,她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
杨瑾天把吹风机递给她,看着她把头发吹干,才拽过凳子坐在她对面,“既然你要听,那我就讲给你——我说你们有渊源,其实也不是什么,只是你们的名字很像,你叫星空,她叫星辰。”
星空手一颤,她看着杨瑾天,神色有些恍然。
杨瑾天看着她,“你还好吧?”
星空摇摇头,示意他继续说。
杨瑾天点点头,“我能查到的都是很表面的,她的成绩非常优秀,但是她家庭条件不好,入学时候填的资料里,没有双亲,她奖学金助学金都有领到,可是据说她还要兼很多职,好像她要带妹妹,所以会很辛苦吧。我同学给我传了几张她的照片,你要看吗?在我电脑里。”
星空看着他,神色空茫。
杨瑾天想了想,还是坐回去,看着星空,“那个……其实这些资料都没用了,因为,她几年前就已经去世了。她租住的公寓发生了天然气爆炸,据说她有个妹妹,两个人一起在那场事故中丧生了,很可惜,她才22岁,她的妹妹好像也就10岁。”
顿了顿,他看着有些木然的星空,“你找这个人,是因为她和沈之曜有过来往吗?”
她没有说话。
杨瑾天看着她,“其实那张照片是不是她和沈之曜,已经没法查证了,我有问过一些老同学,他们都说沈之曜当时并没有女朋友,也没有一个异性和他走得近,那照片我觉得可能是相似罢了,可能是你太敏感了。”
星空坐在那里,不说话也不动,像木雕一样。
杨瑾天有些担心,正要过来看看她,就听见床头的电话响个不停。
他走过去接,沈之曜的声音就传过来,很急的问他有没有见过星空。
杨瑾天转头看着坐在那里脸色发白的星空,想了想,低声的说,“她在我这里。”
那端的沈之曜无名火起,竟然真的会在他这里!
杨瑾天低低的说,“她知道蒋星辰的事情了……”
沈之曜握着方向盘的手有些发白,这个名字,他好久都没有听人提起了,杨瑾天会提起她,让他有些猝不及防……
他把油门踩到底,车子辗过积水,飞快的向前行驶——
他们之间,又一个巨石丢了过来……
第一八一章 告诉我,我到底是谁?
沈之曜赶到杨家,星空已经走了。
杨瑾天冲他摊摊手,耸肩,“我拦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