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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雨看向李韵:“小姐,咱们也不差这点时间,要是日后卉儿做得不让您满意,您再好好教她也不迟啊。“
“可是东晴…”蓝儿刚想说话反驳。
西雨又接口了:“东晴姐姐那我去说,小姐想要教训卉儿,不管到什么时候,都可以。”
李韵点点头,“去吧。”
有三、四个小丫头上来抬了林卉回去。
回到了落叶院她自己的屋子,林卉才算松了口气,小命算是暂时保住了。
有人的地方就是江湖,她算是又进到江湖里了。
不知道昏睡了多久,林卉似乎听到有人进门来,她迷迷糊糊地睁眼,还是那个木头女孩,背着光站在门口,也不知道发什么呆。
木头进来,刚想收拾下屋子,看到林卉狼狈地躺倒在炕上,头发也没了,嘴唇也干裂了,她走上去仔细看了看林卉。
林卉见木头杵在她床边也不说话,心中失笑,真是木头。
站了许久,木头终于动了,她拿了脸盆和水壶就走了出去。
林卉黯然,又睡倒过去。
没过一会儿,就听那根木头又回来了。
林卉见着眼前木头手里端的那杯热茶,心中不知道什么滋味渐渐漫上来,快要将她淹没,她突然想起了林豹,那个自己憨得要死,还非要照顾自己的傻小子。
第二十章 熬夜
木头去伙房吃完饭,回来给林卉带了几个馒头,林卉就着热水吃了。
刚吃完一个,就看见木门被推开,西雨拎着一个红漆木盒,走了进来。
“怎么就吃白馒头,我给你带了好吃的来。”
林卉看了看木头,笑笑道:“馒头好吃!”
西雨用手指点了点林卉的脑袋:“你啊!”
她走到桌子旁,将木盒放到了旁边的小木几上。
“悠悠,你过来,帮把手。”
木头女孩自西雨一进来,就低着头,缩着肩膀,躲到了角落里,听到西雨喊她,她的头似乎更低了,蹭了蹭鞋子,原地前前后后的磨,就是不敢走上前。
西雨见她这样,叹了口气,挥了挥手。她自己一人将小桌子搬到了林卉的床边,又从小几上取了木盒,打开了盒子,从里边取出一道道色香味俱全的小菜。
“好香啊~”
“多吃点,都是清淡的小菜,特意嘱咐了没放酱油的。”
林卉对着西雨傻笑。
“别光傻笑啊,快点吃吧。”
在这个小小的木屋里,点着昏黄的灯,林卉吃得欢快,心里觉得十分温暖。
“你呀,好好养养,咱们赶紧合计合计,好好想个办法出来。”
林卉吃着这些专门为她准备的饭菜,感动之余,也十分疑惑,她和西雨并没有太多的交情,总共算起来,也不过是认识了几天,西雨处处维护她,照顾她,似乎有些过头了。
“西雨姐姐,你咋对我这么好呢?”
西雨乍听到林卉这话,身子僵硬了一下,过了一会儿,说:“觉得你太傻,不照顾你不行。”
林卉安静地看看西雨,傻傻笑笑,不再多说,埋头吃饭。
悠悠依然站在角落里,一动也不动。
吃饱喝足后,林卉问西雨要了十五张牛皮,两把刻刀,一罐油、一罐蜡等等一些制作皮影的原料。
西雨出了房门,叫了隔壁房里一个小丫头拿着她的腰牌去取了。
制作一张皮影,光是要弄出那张刻画皮影的牛皮来,就要一周的时间,之后要刻画、上色,之后烘干,总体来说,林卉那天说的两三天做出这东西来,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林卉那几年东躲**的时候,曾经在海宁遇到过一个老人,在他底下学过一段时间的手艺,也算是个学徒级别吧。
她也不求做出什么十分精美的皮影,只拿了喜羊羊作原型,生死存亡间,只能盗次版,希望这部千万中国小朋友热爱的动画片,在这也能继续发扬光大吧,同时助她渡过这次难关。
皮影原皮的事情,只能另外想办法,修仙者手段千变万化,只能找西雨帮帮忙,看能不能有什么速成的法子。
西雨见林卉似乎还真的蛮有主意的样子,心中也十分欣慰。
一起帮着林卉出主意。
两人说着话,林卉眼睛瞟过床边那个小角落,见悠悠还站在角落里,立刻招呼她过来坐,她似乎十分不情愿,不肯挪步过来,林卉劝了两句,她低着头,弓着背,扭头跑出门去了。
“她就是这个牛脾气…”
西雨定了几个风系的和火系的法术,尽量把原皮在今明两天里做出来。
林卉也则是忙着画画稿,将几个主角的形象先画出来。
同时,林卉还要写喜羊羊的故事,这些故事她早忘得差不多了,只能硬着头皮半抄半编的,先弄几个出来。
林卉也就恢复了一些体力,身上的伤看起来还是挺吓人的,西雨给带了膏药,两人忙开之前,非拉着林卉先把伤口处理了。
林卉脸上东一块西一块的黑斑确实十分有碍观瞻,西雨手头上的药膏是好东西,效果杠杠的,刚抹上,就觉得一股子清凉蔓延开来,疼痛感一下子减轻了。
“拿着吧,自己以后记得每天都要重新抹一遍,虽然印记无法完全消除,也不会太明显,以后咱可得漂漂亮亮的。”
林卉面上不显,心中却是微微发苦,这张脸肯定是毁了的,自己这辈子从来就和漂漂亮亮这四个字无缘,她只告诉自己要平凡、要低调,只是,这一下子彻底毁了容,作为一个女孩子还真有些难以接受。
林卉也只苦闷了一小会儿,心中也将这件事情抛开了,与性命相比,这些也就无关紧要了,她死过一次,不想再死了,先得活下去,才能再追求性命以外的东西,让生活更加多姿多彩。
林卉笑嘻嘻地对西雨说:“西雨姐姐,这些伤不碍事的,我们还是赶紧去做皮影吧。”
西雨看着林卉,无奈地笑笑:“你呀,也别太着急,小姐那儿有我呢。”
林卉只傻笑。
林卉花了几个时辰的时间把羊羊的角色都画出来了,还写了三个故事。
大概快半夜的时候,西雨总算是试验成功,用法术加快进程制作出来了可以刻画的牛皮了,一口气给林卉做了十张,就回去休息了。
林卉刀耍的飞快,连夜将皮影刻制完成,上了色。
天刚蒙蒙亮,西雨便过来看林卉,见林卉精神不错,也没想到她一晚上没睡。
羊羊的角色线条比起那些皮影里的经典角色要简单不少,她这个学徒勉强可用。
西雨帮着做了最后的烘干、穿孔,两个人一起回了紫韵院。
紫韵院里倒是人声鼎沸,林卉的心里砰砰地打鼓。
西雨帮着把皮影戏的简易的戏台,也就一张方桌,一条白棉布,一盏油灯。
众位侍女叽叽喳喳的在一起议论、笑闹。
蓝儿见了这戏台,嗤笑道:“就这样?!大家伙都散了吧,真是浪费我的时间…”
从那天开始,蓝儿和西雨的斗争也算是公开打响了,蓝儿本来就不待见林卉,西雨这么帮着她,自然更看林卉不顺眼。
西雨笑道:“你要是真没事,就去帮小姐洗盆葡萄,小姐今日早饭进得少。”
蓝儿看向李韵,李韵压根没注意她,蓝儿气闷,恨恨地走了。
西雨见林卉看着自己,笑着说:“别理她,咱们自己干自己的。”
众位侍女也不过是瞧个热闹,大部分的人来这,都只是想看看林卉最后下场会有多惨。
第二十一章 过关
林卉遇到的那位老人,是陕西华县皮影传人,其他地方皮影戏,签手常常需要几人甚至十几人,只有华县,签手和前声都只要一人,真正的“一口道尽千年事,双手对舞百万兵!”
林卉选了羊羊的故事,情景和对话相对比较简单,只是并不是老戏,由动画片改编成皮影的,林卉这算是第一次演出。
林卉将两片背景皮影放置到台上,吆喝了一声,皮影戏正式开锣,她一人要弹琴,要打鼓,还要唱戏,倒也不显慌乱,开场就是喜羊羊经典的动画曲目。
大家都带着些漫不经心,只觉得曲子调调怪异了些,倒也没有多好听。
李韵撇了撇嘴,脸上露出不耐烦的神色来,蓝儿见了,颇有些幸灾乐祸,心里已经把那些折磨人的手段又想了个遍。
蓝儿端了葡萄上前:“小姐,吃几个葡萄,今儿下面送上来的葡萄真叫个好呢。”
李韵拿起葡萄,百无聊赖地吃起来。
林卉那边却是正式开场了。
灰太狼带着红太郎来到了羊村对面,准备抓捕小羊们。
李韵很快就被吸引了注意力,葡萄也渐渐撒手不吃。
蓝儿看李韵如此,拿了一颗晶莹剔透的葡萄,仔细拿手剥了,喂到李韵嘴里。
这个时候,皮影正演到喜羊羊在大门安装了机关,灰太狼狼狈败退的场面,李韵一把推开了蓝儿的手,看得聚精会神。
林卉此时也顾不上其他,只一心想着尽力将这场戏演好,别出了岔子。
等第一幕顺利收场,林卉总算轻嘘了一口气。
“再演啊!怎么就没了?”李韵意犹未尽,还想再看。
林卉终于放下了心:“时间太短了,只排练了这一集。”
李韵皱眉说道:“你怎么这么没用,什么时候能有新的呀。”
林卉憨笑,说道:“每天就够弄一幕吧。”
李韵不乐意地撇嘴。
众人见林卉这东西真能逗小姐高兴,都凑趣儿道:“不如我们一起帮忙,定然能多排出几幕来!”
西雨劝道:“小姐,您每日里还要做功课呢,便只看一幕吧。”
李韵见众人如此,别扭地说道:“我也不爱看这个,太幼稚了。”
众人哪里会叫李韵尴尬,纷纷说道:“是我们爱看,这不是沾沾小姐的光嘛,小姐可要依着咱们~”
蓝儿是个人精,再怎么讨厌西雨和林卉,也不会再这个时候拆台,笑着说道:“小姐,蓝儿见这里头小羊们着实可爱,若是以后都见不着了,可要想死蓝儿了,您可不能不疼我!每日叫卉儿多演几幕才好,五幕六幕不嫌少,八幕十幕不算多。”
“你这个鬼丫头,还八幕十幕,你真要累死卉儿啊!”
众人调笑一番,说定了要林卉每日里演两幕。
蓝儿知道,林卉此劫算是过了,她马上就能见到峰主,只是见了应该也没有什么影响,日后自然有的是机会收拾她。
皮影演完,林卉将东西都收了,回了落秋院。
落秋院虽然带个秋字,院子中却是满园春色。
桃源峰,只是取世外桃源之意,方宇轩自认最超脱的,所以取了这个名字。虽然名字中有个桃字,峰上却只有小小一片桃花林,还没有现在这种漫山遍野一边桃红的景象。
当年方阑珊,也就是后来的林乐容,酷爱春色,最爱春天的桃花。
方阑珊渐渐长大懂事之后,执着于桃花,方宇轩最宠她的,哪有不依的,才耗费了青云门上下几百号人力,种植了这一大片的桃林。
这树种不同于俗世中一般的桃树,一年四季,花开不败,其妖娆妩媚,无出其右。这就是修真界中一种奇木,在修真界的市场中,倒也不难找到,只是极少有人能有如此大的手笔。
青云门上下皆知方阑珊最爱,就说那财神蔡潜,在邀请方阑珊去他的园子,展示他的成就之时,也不忘在园子中种满了桃树。
落秋院之前种的是梧桐,“宁知鸾凤意,远托椅桐前”,方阑珊这只凤凰,就曾经在这个院子住过一段时间。只是后来梧桐全换成了桃树,方阑珊也飞走了。
现在在苏文文手里,这里成了远系弟子的聚集地。
林卉的屋子在落秋院的东南部,离大门较远,也比较清净,清净得有些冷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