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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用手将头发弄上去,嘴里咕哝了一句:“没有头油真是麻烦。”四处张望了一下,李氏正在午睡,院子里静悄悄的,一些丫鬟婆子们大概也躲去角落里打盹去了。
她快速地从这个阴暗的角落里闪身出来,三步并作两步,竟是直奔着主屋去了。
她的手已经碰到了外头的枣红绣花的大门帘子,却见里头突然出来一个人,正是李氏身边的墨香,看到她,也是一愣,随即笑盈盈地行了行礼,又指了指里头,做出噤声的动作,大概是要她不要出声吵到里头午睡的李氏。
墨香拉住她的手,就走了出来,到了院子的另一个角落的回廊边上,轻声问好:“邢嬷嬷,这天阴的眼看又要下雪,您怎么来了?”
原来来人正是曾经在李氏身边当值的邢婆子。
邢婆子心中十分懊恼,她就差一步就能进了屋子,只要见到了李氏,她自然有办法让李氏留她下来。
这几日在宅子外沿干的活,简直就不是人干的,她实在忍不住了,况且,她一直近不了林府几个主子的身,那件事情就没法继续了。
“你就是墨香姑娘吧,哎呦,长得可真是水灵,声音也好听。”反手抓住墨香的手,就是一顿好夸,她这几日已经打听过了,现在柳氏并不在李氏身边服侍,梧桐苑是个叫墨香的宫女独大,从李氏的主屋里出来,二人没见过面就能准确地叫出自己的身份,不是墨香还能有谁?
墨香看邢婆子一点也没有要压低嗓门的意思,根本就是要把李氏吵起来,眼睛也眯了起来,她接受的教育比一般皇宫宫女接受的教育更加暴力直接。
她一双小手已经从邢婆子手中挣脱出来,移到了邢婆子后脖子,轻轻一捏,就能让柳氏昏过去。
却在此时,二丫走进了梧桐苑,墨香看了眼邢婆子,此刻捏晕她,实在太显眼了些,只能作罢。
墨香迈着碎步,看着很慢,实则速度很快就走到了二丫的身边,福身行礼道:“二小姐安。二小姐可是来找夫人的?夫人还在午睡。”她这是提醒二丫不要高声吵醒了李氏。
说完这些,墨香就抬起头看二丫,却是被二丫的样子吓了一跳。
二丫原本梳的是垂挂髻,比之她经常梳的双平髻更复杂些,也更不容易打乱,此刻却有一个发髻已经散落下来,眼圈红红的,很是狼狈。
她刚要回答墨香的话,却突然看到回廊上柱子后头的邢婆子,脸上立刻带出十分的怒气:“果然你就没藏好心,你到这里来,要做什么?!”口气中带了满满的质问。
墨香有些摸不着头脑,往常这个时候,二丫和林廷玉正跟着林廷正温习功课,准备下午的上课内容,况且众人都知道李氏要歇息,很少会闯进梧桐苑来。
墨香看了眼身后主屋静止不动的门帘,对二丫道:“二小姐,可是有什么事情要禀告夫人?”
二丫怒火冲天地看着邢婆子,竟是夺步上前就要抓邢婆子的脸。
墨香一把拦住,还待劝告,就听外面又是一阵吵嚷的声音,接着林廷正脚步不停地进了梧桐苑,她看二丫还在跟邢婆子撕扯,很是不满意,呵斥道:“叫你来找母亲,你怎么还在院子里?!”
二丫听林廷正训斥,眼泪就扑簌扑簌不停地掉下来了,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她实在有些茫然无措,心中又满是愤恨。
那日邢婆子要回来林府,她和林廷玉就躲在不远的地方偷听,知道若不是这个婆子奸猾,林府也不会迫于无奈收了这些人进来,一切都是因为这个婆子的关系。
林廷正牵起二丫的手,斜睨了邢婆子一眼,快速地往主屋走去了,墨香看这个架势,怕是出了什么大事,赶紧追上前两步,给二人掀帘子,又赶在前头往内室通报李氏去了。
这几个人旋风一样进了主屋,单留邢婆子一个人还在院子里。看刚才二丫的态度,怕是有什么很不好的事情在等着自己,邢婆子手脚冰凉。
说起来,邢婆子也很是冤枉,她到现在为止,还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心里很是纠结,要不要也跟进主屋里头去,若是等李氏几个定了自己的罪,那不是一切都晚了?
又怕是不是自己的那件事情暴露,此刻进去,无异于羊入虎口、自投罗网,还不如趁着这会儿工夫跑出去,底下人大概还如她一样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说不定还能让她蒙混出去。
可是,大概邢婆子这样的人,就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最佳的代言人,想到此刻逃了出去,那些银钱跟自己就彻底无缘了,狠了狠心,竟然提步往主屋方向走去。
到底是心有顾忌,走得就不快,到了门口,兜兜转转地又是犹豫半天,门帘子忽得就被掀开,一下子走出来许多人,李氏打头。
李氏大概是刚从床上被挖起来,头发也没理,外头罩着一件紫貂皮大斗篷,斗篷很长,都拖到了地上,在场的人都没注意到这一点,或者说,根本没心思理会这点子小事。
一行人在邢婆子面前匆匆走过,邢婆子完全被晾在了原地。
等李氏几个眼看就要走出院子了,邢婆子咬咬牙,跺了跺脚,飞快地跟了上去。
第一百九十一章 后院起火
邢婆子穿的是大棉鞋,正常情况下,应该是非常保暖的,此刻这双棉鞋已经被雪水浸透,穿在脚上刺骨的凉。
跟着李氏几个人,走着走着,竟然走到了林府的外沿,还能看到几座烧焦的院落,和远处已经被推倒,正打算重建的墙壁。
只是平日里热火朝天干活的人都不知道跑去了哪里,搞得这边一下子冷清了许多。
再往前走,就到了松香院,是几个武将居住的客院,里头也十分安静,等李氏几个人走进去,就听到此起彼伏的问安的声音,原来还算安静的地方一下嘈杂起来,看来院子里有不少人。
很快,嘈杂声又安静了下去。
邢婆子蹑手蹑脚地行到了门边,听了一阵,隐隐的,似乎有女人的哭声传出来,又不能确定,更像是风声,大冷的冬天,风吹得更烈了。
又过了一会儿,院子里就有人出来了,是几个着棉衣的兵士,因为这几个兵士就住在这座院子里,离邢婆子干活的地方相距不远,每天都会碰到,所以邢婆子都认得。
他们手里还提着几个人,不知怎么回事,都瘫软着,被半拖着出来,邢婆子一看,脸色大变,这几个正是与自己同出林府,又同入林府的人,看这样子,必定是出了什么事情,让人给抓了,还抓了一窝。
又想到,刚才必定发生了了不得的大事,而这件大事与这些人有关,自己跟外面通风报信这种事情,虽然很严重,但还不至于到连坐的地步。
若是此刻进去,必定有去无回,邢婆子躲着的地方,正好有课老梨树,她灰扑扑的一团,动也不动。倒是没引起那些兵士的注意,等那些兵士过去,邢婆子的腿差点软到,她挣扎着起来,连忙往另外一个方向跑了。
李氏在里头。扑在铺着灰黑色被褥的炕上,呆呆地流泪,林廷正和二丫就站在她的身后。
林廷正原本还算镇定的脸上,此刻已经爬满了无措、茫然,二丫又哭又闹,还能跳起来去抓邢婆子的脸,此刻看到李氏的模样,大概知道情况比自己想象的还要严重,竟是吓住了。哭也不敢哭了。
床上,一个小小的人儿陷在被褥里头,满脸的血,仔细看,就能发现这个小人儿是林家最小的孩子,林廷玉。
再看,原来那些血都是从他额头和眼睛两处流下来的,竟是生死不知的模样。
一个大夫模样的人。就坐在离床铺几步远的一个简易的木头桌子旁边写方子。
门嘭得一声被打开,林大壮冲了进来,打破了这一屋子的寂静,他一下子就冲到了床铺前,看到床上生死不知的林廷玉,这个中年汉子,张大了嘴巴,表情扭曲,似乎在无声地哀嚎。
他的身后。跟着另一个人,是大将军宁种,屋子里的情景并没有让他的表情有一丝的变化,进门后,就坐到了那个大夫的对面。
大夫忙起身,对他行礼。
宁种摆了摆手,问道:“老王,情况怎么样?”
原来是熟人,老王是宁种手底下的军医,十分擅长外伤。在早几年的岁月里,在尸堆中抢回了许许多多的人命。
“一双罩子算是废了,对方用的东西,古怪得很,十分难取,还带着不知名的剧毒,若是弄不好,怕是有性命之忧,但是不取出来,血根本止不住,即便毒药能解,也是白费功夫。”
大概因为军营里呆惯了的人,即便是大夫,说话也变得十分直接,他们经常在猝不及防的情形下直面生死,哪里有那个闲心,跟许多其他普通的大夫一样,经常跟伱打哑谜。
许多的大夫,即便是医术十分高手的,看诊的时候,也喜欢将病因病况说得云里雾里,不会轻易下结论,更不会在病人家属都在场的情况下,说出这种跟“伱基本上活不成了”这样的话来。
屋子不大,应该是某个兵士的房间,这个大夫根本没有降低音量的意思,所以李氏和林大壮几个都听得明明白白。
李氏就觉得这一番话,这一个一个的字,就像是一把带着倒刺的刀,忽的扎进自己的心脏,又将心脏从自己的胸腔勾了出来,疼极了,然后就是极度的缺血缺氧,整个人有些眩晕起来。
林大壮一双手在后头,抵住了李氏的后背,他已经判断出来,大夫口中的东西,不取出来,一定会死,只不过可能能挨个几日,但是过程一定非常痛苦,取出来,很大几率活不成,但是还有那么一丝活的希望。
若是以前,林大壮大概还是会十分痛苦犹豫,不知道该不该拿那极有可能仅剩的几日的光阴做赌注,但是他是连鬼门关都走过一遭的人,后面那段日子,着实难熬,每日都忍受着巨大的病痛折磨,然而最可怕的,并不是这些**上的折磨,而是那种等死的过程。
那就是在油锅里慢慢地煎熬,心中充满了对死亡的恐惧和惶恐,直到那一日他决定放弃治疗,结束自己的生命。
林大壮绝不愿意再体验一次,也不希望自己疼爱的小儿子体验这种非人的遭遇,他几乎立刻下了决定。
只是即便想得通透,这样的决定仍然十分让人心碎,这意味着,很有可能是林大壮亲手结束林廷玉的生命。
在林大壮说出决定的一刹那,委顿的李氏却立刻从床铺上站了起来,疯了一般,一把推开了林大壮:“伱在胡说什么?!伱给我滚!这不是伱儿子吗?!我的玉儿!”
她的言语颠倒混乱,李氏一向都是内敛温婉的样子,大概这一辈子,她还是第一次对林大壮说伱给我滚这种话,看起来几乎已经失去理智了。
二丫几乎被吓傻了,动也不敢动,小脸惨白地看着与往常一点也不一样的父母。林廷正上前一把将二丫拉退了几步,拥在怀里,做出一副保护二丫的样子。
但是他的手臂正在不停地颤抖,暴露出他此刻的情绪也是十分地害怕和恐惧,难以平复。
而刚刚引起这一番混乱的那个大夫反而成了局外人,和宁种一同坐在木桌子那里,丝毫没有插手的意思。
林大壮还要劝李氏,奈何他向来是个最笨的,说了两句都讲不到重点,再加上李氏的情绪十分激烈,也根本听不进他的言辞。
情况进去了僵局,双方谁都说服不了谁。其实林大壮的提议更理性一点,李氏现在几乎是抱着也许林廷玉这样躺着躺着就能好起来的近乎天真的毫无理智逻辑可言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