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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丝特弥咬牙切齿了好一会儿，“要我帮什么，说罢！”
第三十章 悲哀
客厅间。『伍九文学书友上传』
姬丝特弥着两只小脚丫，盘腿坐在沙发上，虽然客厅内有着暖气，她依然在身上裹了一层棉被，在她的手上，两只小手各拿了一封信，一边看着，精致的容颜上浮现出丝丝疑虑。
最初，在林尘让她看这些信的时候，她还只是随便看看而已，然则看了一会儿，她眉头就皱了起来，再过一会儿，她已是难掩惊讶之色。
林尘也在惊讶，惊讶的却是姬丝特弥竟然这么快就瞧出这些信件有些的不对劲了……
“尘，这些信，是谁寄来的，你知道么……？”
姬丝特弥忽然问道。
林尘先是摇了摇头，道：“不是很清楚，不过据我猜测，应该是炼金科的丝茉茉学姐。”一边说着，他将由伊芙那里听来的学院传说讲了一遍。
姬丝特弥仔细听着，一脸沉思之色，半晌之后，吐出了两个字：“存在！”
“存在”是什么意思，林尘自然是明白的，但是放在这里，他就听得不是太懂了，姬丝特弥解释道：“存在法是十三种主宰法之一，世间一切形式存在的生灵都具有存在之力，杀死一个人很容易，但要抹消一个人的存在，等若要将其在世间的所有痕迹统统还原至初始状态，这至少都需要法则级的力量，而且还要领悟了存在法的法则级！”
“法则级是什么？”
“跟你说了也不懂，简单来说。九阶之上是大地级，天空级，而在天空苍穹之上，便是凌霄级！进入凌霄级就算是成为了法则强者。不过这仅仅只是领悟法则的。”
姬丝特弥淡淡道，不知想到了什么，一阵咬牙切齿，嘴里念叨了几句，林尘也只模糊听到了什么‘预见’，‘怜’的话来。
“没有猜错的话，写这些信的人应该是被剥夺了部分存在之力！”
林尘听得动容：“难道是法则强者出手？”
“那也未必，据我所知。当今大陆上虽然法则强者还有一些，但却无一人领悟存在法，剥夺存在之力自然无从谈起。”不等林尘提出质疑，姬丝特弥道：“所以。估计这人被剥夺了存在之力应该是意外。”
“意外？！你不是说存在法是主宰法则么，意外也能将其剥夺？”
“存在法当然是主宰法，但个人拥有的存在之力却随其实力而定，越是强者，其存在越强。而弱者则存在越弱，例如仅是一粒沙砾的存在之力，那么又有谁会去注意到它呢！”姬丝特弥道：“世上有许多种变化都是秘不可测的，很多时候。那怕是一次渺小的意外都可能拥有匪夷所思的效果，所以。那怕是剥夺了存在之力也并不是那么难以置信。”
林尘若有所思。
姬丝特弥叹了口气：“真可怜啊，这个女孩……”
林尘道：“为什么说她可怜？”
姬丝特弥叹道：“尘。还没有明白么，存在之力是维持现世一切事物的根源，每个人的存在之力在最初都是平衡的，一旦被剥离了一部分，那怕仅仅是一丝丝，一缕缕！就是这么渺小的一部分，从此之后，这个人的存在之力都将失衡……”
林尘若有所思。
“存在一旦失衡，存在之力将随着时间慢慢流逝，虽然缓慢，但终有一天会全部失去！”
姬丝特弥说道，脸上带着一丝凝重。
“失去存在的后果是死亡？”
林尘问道。
姬丝特弥摇了摇头，略一思索，才淡淡道：“假如仅仅是死亡的话，那也没有什么，但实际上却远比死亡残酷得多。”
她继续说着：“尘，世上所有物质因‘存在之力’而存在，当人类失去存在之力的话，人自然而然就会变得不存在。”声音一顿，“不是单纯的死掉，而是根本就没有存在过这个世界上，一切与其相关知识，认识，记忆，信息都会随之消失，除了法则强者乃至一些特殊个体外，其余人等都会彻底的遗忘此人……不！”
姬丝特弥又摇了摇头，咬着嘴唇：“真要说起来，应该不算遗忘，因为在认知中，他们的世界里，本来就没有这个人！”
林尘默然，伸手拿了一封信过来，看了半晌，此时再看，竟觉得在这字里行间里有一种莫名的悲伤气息。
“别看了，尘！没用的，不论你看多少遍，看完之后，用不了多久，你都会将内容全部忘掉！”姬丝特弥淡淡道，“信的内容与其本人相关，本人都在消失，所以在认知中，这信本身几乎就不是存在的，不过，存在感稀薄到这种境地，假如没猜错的话，那个孩子怕是坚持不了多久了……”
“坚持不了多久？”林尘悚然一惊，手抖了一下，透过信纸弥漫出来的悲伤感觉，只觉得越发浓郁了。
他沉默了一会儿，忽然道：“帮我！”
“帮你什么？我现在不是在帮你么？”姬丝特弥眨了眨眼睛。
“帮我找到她！那个女孩子！”林尘豁然起身，抓住姬丝特弥的肩膀，“一个人孤独的消失而去，没有任何人记得，甚至世上没有存在的印记，这样的事情太悲伤了，也太可怜了！我——。”
“你要帮她？”姬丝特弥打断了林尘的话。
“我想试试。”林尘认真道，此时，林尘已经完全不在意所谓的系统任务了，一切所为的仅仅是那一抹难以言语的悲伤。
姬丝特弥偏过头，不看他的眼睛。
“尘，放弃吧，没有办法的，你帮不了她！除非是领悟了存在法的法则强者……”
“你也说了，世上有意外！”
没等姬丝特弥拒绝，林尘使劲抓着其肩膀摇了摇，坚定道：“我知道自己的能力，未必能够帮得了那个孩子，但是总要去试试才行，即使不能帮上任何忙，但至少问心无愧，而且我相信那个女孩也是希望有人能找到她的。”
姬丝特弥神色一动，直视着林尘的眼睛，她看得出后者是认真的，脸上露出一丝复杂的色彩，低声道：“好吧，尘，你先把我放开，你捏得我肩膀好疼。”
第三十一章 同契
感谢诸位发出的生日祝福，我都点开书评区新鲜区看了的！十分感激，所谓生日，我自己真是忘了很久了。
这本书说实话写得挺累的，以前从来没碰过这种类型，看了神知，跃跃欲试，就开了这本异界攻略的，最初以为写这种很轻松，一路下来才知真是不易！以后却是再也不碰这种不熟悉的类型了。
不过，我写书至少还有一个优点，不写虐文，就算不合一些人口味，但至少不至于让人看得憋屈。
炼金教室里，漆黑一片。
一个人无声无息的推开教室的门，走了进来，是一位黑长直的少女，丝茉茉轻轻关上门，然后走到自己平常所在角落里坐下。
黑暗里独自一个人。
推开了窗户，茫然的看着黑暗里的景色，在另外的几个教区，图书馆，食堂，试炼场……仍然有着魔法灯亮起，温暖而柔和的光芒映亮了整个世界。
不知什么时候，窗外飘起了零星小雨，虽是夜色已深，学院里仍然不时有学员打着油伞往来。
丝茉茉单手支撑着脸颊，在黑暗里，她的身影若隐若现，好似融入了那幽暗的气息中，随时都要消失。
……
从五年前的炼金事故后，存在就越来越稀薄，如果不是又唱又跳，谁都不会注意到，最初本来还没有在意，相反的，反而因为可以不再受人瞩目而松了口气。心想着从此可以专心致志的做自己喜欢的炼金研究了。
很多人为了和别人交流，搜集情报，做各种事，耗费时间和金钱。把麻烦和交流获得的东西放到天平上比较，然后舍弃掉其中一方的情况也有。
而我，应该就是属于后一种吧。
存在感稀薄后，越来越不喜欢与人交流，也越来越不惹人注意，等到发觉的时候已经完全舍弃交流这一方了，也再没有人能找到，本应该不存在于那里的我……
但是……
黑长直的少女沉默着低着头。
但是……即使是那样的我……假如要一个人孤独的消失。成为谁都没有的记忆！
没有朋友，没有亲人，没有任何一种跟世间所有的联系，完全消失在所有人的记忆。认知，生活里……果然啊，即使早就有了准备，还是有些难以接受啊。
丝茉茉想着，手上突然滴落了一丝冰凉。
我……哭了！
怎么可以？明明答应了死去的妈妈。永远不哭的话。
只要……只要一个人就够了，只要有一个人注视着我的离去……那怕不再记得，只要能注视着我就够了！
……
瓦古娜丽亚，第二层的小楼里。
一团柔和的光映亮了客厅间。
“我答应你了。但是，即使是我。也不敢保证，真的能将那个孩子找出来。”
姬丝特弥拉了拉裹上的棉被。皱着眉说道。
假如她还拥有全盛时期的力量，虽然距离法则级仍然有着一段不小距离，可是只凭着她高位血族的体质，并没有直接作用于她本身的存在之力已能抗拒。
但是，失去了力量的她，能够借以依靠的仅仅只有血族的体质。
“那个女孩的存在已经稀薄到能够影响到与她相关的一些事物了，这是存在之力快要散尽的征兆，即使是我，也可能无法看破她的存在。”
血族，亦是怪异之一。
而高位血族的姬丝特弥，乃是怪异中的怪异，存在法虽然是十三种主宰法之一，但是她所要看破的也不是主宰法，而仅仅是一个被剥离了存在之力的女孩罢了。
世间任何一种法则，那怕是至高无上的主宰法，也是由低到高，由粗浅到深奥的累积，就好像一门数学，到了深奥处，让一个高中生去解，自然是云里雾里，但再深奥的知识，其底层也是浅显的。
林尘点头道：“尽力就好。”
姬丝特弥闻言，没再说话，小手拿着一张信笺，放在鼻子上轻轻嗅着，林尘颇为奇怪：“你在干什么？”
姬丝特弥闭上了双眼，默然，过了好一会儿才睁开眼睛，“我在感受她的存在。”
林尘喜道：“找到了么？”
姬丝特弥摇了摇头，咬着嘴唇，迟疑道：“只是抓到一丝气息，只能试试了，走吧，我们现在就去学院，时间越早越好。”
林尘眼睛闭了闭，想到那股哀伤的气息，道：“对，的确是越早越好。”
……
虽然已经是三月份，但天气仍未转暖，餐厅的壁炉里燃烧着火炭，弥漫着暖暖的气息，墙壁上则是挂着水晶灯，柔和的光芒散开。
餐厅里已经没有客人了，领班米娅清点完了一切后，正要去休息，便看见林尘与姬丝特弥一起下了楼，不由得一愣，“老板，这么晚你还要出门。”
“嗯，有点事情。”
“外面正在下雨。”米娅指了指门外，雨点声音很是密集，虽然不大，但却连绵不绝。
“没关系，给我一把伞就行了，对了，已经很晚了，米娅你先去睡吧，不用等我门回来。”
林尘取下了挂在墙壁上的油伞，笑着出了门。
青台石街上，雨水浇灌成了细流。
姬丝特弥看了看，有些踟躇，不知道该怎么落脚，林尘早就知道她有点小洁癖，看见地上沾了污水，故而不愿意去踩踏！
直接过去将姬丝特弥抱了起来，嗖！油伞打开，朝学院而去。
一踏进学院，姬丝特弥眼睛闭上，似乎感应着什么，片刻后睁开：“去那边！”手指朝左侧一条小径指去。
这条小径。正是通往炼金科。
进入炼金科后，姬丝特弥皱了皱眉头，拉了拉林尘的衣袖，后者于是将其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