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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家子恭恭敬敬的给新月和克善磕了头后,各怀心思地散了。
努达海陪着新月去看住的地方,云娃跟在后头,激动地和莽古泰说着京城与荆州的不同。
克善跟在他们身后,整个人如同行尸走肉。
他他拉老夫人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岁。她无力的叹息着。
雁姬和骥远都不说话。而珞琳,骨碌碌转动着眼珠子。看了半天,终于忍不住道:“玛嬷,额娘,刚刚来的那个格格好漂亮!我想同她去玩。”
这一句话,仿佛打破了沉寂的空气。
他他拉老夫人叹了口气:“我他他拉府怎么办?”
雁姬心莫名地更冷了:那努达海回来,竟半点儿眼光都没有分给他。当年他承诺过,要‘三千弱水只取一瓢’。她不信,也不求。可是这么多年,他没有纳妾,她便以为是真的了。
如今,她已经全心全意地爱重他时,他却爱上了与珞琳差不多大的女子——若是旁人家的女子也便罢了!但那位是端亲王的嫡女,还没有出热孝的格格啊!他怎么敢!他怎么敢!
此时,雁姬也顾不得收敛自己的情绪,冷声道:“将一个还未出热孝的格格带回家,莫说骥远和珞琳的前途如何办了。只说,我们全府,一个不小心,便要赔上性命!”
珞琳吓得浑身一抖:“额娘,你在说什么!怎么那么恐怖!”
可是,所有人都在为前途未卜的未来而提醒吊胆,没人去回答她这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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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祥宫。
雅娴险些扎了自己的手,她抬起头,诧异的问道:“什么王?”
“端亲王啊。”小安子回道。
雅娴有点乱:“端亲王是?”
小安子不疑有他,立刻回道:“咱大清入关之时,有三位大臣战功卓著,圣祖爷封这三位大臣为异姓王,世袭罔替……”
雅娴更加乱了——在她的记忆中,异姓王不是早就被撸了?哪里还有什么异姓王?
“……如今,这端亲王是死了,但那愉亲王和齐亲王,却还活着呢……”小安子感叹道,“真是想不到,端亲王竟然养出了那么一个……格格。”
他虽是个奴才,不能直说主子的不是,却也难掩心中的鄙夷。
雅娴却越发的乱了。
她挥退下人。终于忍不住问那系统君:“我这究竟是在哪里?竟还有三个异姓王!”
这次等了许久,才得到了系统君的回复:'请玩家随遇而安。'
居然是那个冰冷的机械音!
雅娴还来不及诧异,便又听它冷冷补充道:'玩家,须知,你如今所在的,也是真实的人生。'
‘真实的人生么?’她想了想,便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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储秀宫。
高氏抚摸着自己的小腹,一副心情大好的样子。
折桂站在一旁笑容满面的伺候着。
高氏轻轻捻起一颗酸梅,放入了嘴中。她有些不满道:“哈答应这药方太灵了些儿。竟一次便真的有了。”
折桂在旁边凑趣儿:“可惜这还未满一月,太医也诊不出什么来。不过娘娘最近的胃口,的确是变了呢。”
“常人都道酸儿辣女,本宫这嗜酸也未免太重了些儿。”高氏语气虽显得不满,眼中的快乐却是骗不了人的。
“可见娘娘肚子里的小阿哥的确是健康得很呢,”折桂知道高氏爱听这个,“小阿哥未足月便如此健壮呢。”
高氏也这般觉得,她觉得自己之所以未足月便开始嗜酸物定是肚子里的小阿哥想吃了。这便是个好的征兆。
“你这丫头,惯会讨巧,”她轻轻地责了一句,“对了,听说,二阿哥昨儿有些不适?”
“正是呢,今儿个奴婢见着林太医拎着药箱急匆匆地往长春宫去呢。”折桂道。
高氏脸上的笑意更浓:“可怜见的哦,皇后姐姐现在心里头不知道该多急呢。”
折桂不敢说话,只是低了头。
高氏复又道:“原本我并不打算帮哈答应,如今么……”
折桂闻言眼中难掩诧异。
只听她主子笑道:“先用软话儿搪塞着她,待本宫生下皇嗣,解决那娴妃时,顺便让她出出气好了。”
折桂几不可闻地叹息了一声:‘是了,这才是她主子,她刚刚一定是吃错药了才会觉得自家主子是真的要替哈答应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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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春宫。
富察氏皇后险些揪烂了手中的帕子,方才等到林太医颤颤微微的出来。
林太医乃小方科高手,而今,却满脸惶恐。这让富察氏本就不安的心,越发的不安了。
好歹她最后一丝清明,屏退了奴才,只留下林嬷嬷一个。
“林太医,二阿哥究竟是怎么了?”富察氏强耐住心头的焦急,不急不缓地问道,只是袖中越发收拢了的手,和旗头不经意晃了晃地凤钗暴露了她真实的心情。
跪在地上地林太医闻言身子颤了颤,声音有些嘶哑:“敢问皇后娘娘,二阿哥是什么时候开始发热的?”
富察氏被他的情绪感染,声音也有些发哑,她忍住不安,道:“是昨儿个,昨儿个夜里,本宫突然听二阿哥的奶嬷嬷说。”
“那位奶嬷嬷在哪儿?”林太医问道。
富察氏忙命道:“林嬷嬷,去将二阿哥的奶嬷嬷带来。”
半盏茶后。
一个中等姿色的妇人,便被两个太监押了上来。
那妇人慌忙对着富察氏磕了头,一副惶恐不安地模样。
林嬷嬷便道:“林太医要问你话,你须得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否则,你的全家老小……”
那妇人慌忙磕头,再三保证了。
“林太医,你问吧。”富察氏急着儿子的身体。
“奴才遵命!”林太医磕了头。便问那同跪着的妇人,“二阿哥昨儿夜里,可曾烦躁,四肢酸痛,寒颤,呕吐?”
那妇人唬了一跳,思量了下,便道:“奴婢不敢隐瞒太医,不仅如此,二阿哥还直呼‘头痛’。”
富察氏听了忍不住骂道:“亏你还是奶嬷嬷,竟把主子照顾成了这样,该死!”
那妇人颤抖了下,慌忙磕头求饶。
林太医闻言,脸色竟惨白了:“皇后娘娘,奴才先下去开个方子,只盼着这方子下去,二阿哥登时便能好转了。”
富察氏闻言,慌忙叫林太医下去。
林太医磕了头,刚要走时,却又被她叫住。
富察氏脸上尽是悲伤。她统统强行压住,只做出一副面无表情地模样来。她问那林太医:“若,假如,万一二阿哥不退热。可能是为什么?”
林太医叹了口气:“禀娘娘,若真如此,只怕是二阿哥,要见喜了。”
富察氏惊得差点仰倒,她勃然大怒:“好你个胡言乱语的林太医,若二阿哥不能退热,你便用你一家老小的性命,来给二阿哥赔罪吧。”
林太医叹了生气,暗自庆幸自个儿早就将唯一的儿子赶出去求学的先见之明。他低头,只道:“奴才定当尽力,恳求皇后娘娘,再叫几个太医过来诊治,万一奴才学艺不精,延误了二阿哥的病情,便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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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达苏带着喜鹊站在那西六宫湖畔的亭子里头,看着林太医急匆匆地从长春宫出来。
她浅浅一笑,勾唇,看了身旁神色莫名地喜鹊一眼:“你可看懂了?”
喜鹊心头冷汗直冒,却装出一副天真的样儿来:“主子说什么呢,奴婢却愚笨的很。”
哈达苏并没有过多的解释,只静静地看着那鱼池中嬉戏的游鱼。
就在喜鹊以为她什么都不会说的时候,却听哈达苏道:“你要记住,那沾了天花脓水的布料,你从来都没有见过。”
喜鹊吓了一跳。
夕阳余晖中,哈达苏的脸带着残阳的血光:“全素推到皇贵妃身上。你欠我一条命!”
很久以后,当喜鹊遇到那个同高氏三分相似的少女时;当喜鹊已经成为这深宫中,人人都要尊称一声‘姐姐’的大丫鬟时;她才懂得:在那一日,哈达苏竟是赌上了一切,为她拼出了一个好前途……
只可惜,她却永远无法替哈达苏完成哈达苏的愿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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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宁宫。
富察氏因着心头有事,故而并不太在意跪在下头的那个素白衣裳的少女。
雅娴初时因了异姓王这个引子,还多看了新月几眼,后来觉得实在无趣,便也低了头,专心的喝茶。
太后更是如此。
这新月是个三棍子都打不出一个字儿的闷葫芦。太后问了半天,也就没趣儿了。象征性的再说了句:“你姐弟二人这一路真是吃苦了。”
这句话,便真真切切地捅到了新月的心里头,她瞬间如同开了闸的大坝,那眼泪。竟大颗大颗的滚落下来。
她磕了个头,叫了一声:“太后!”
这一声倒是叫的富察氏和雅娴这两个早已走神了的一个机灵。端看跪在那里的新月,竟哭诉了起来:“我这一路,和克善,都亏了努达海将军的护送。努达海将军就是新月的天神。他把新月从暴。民手中救了回来,他体贴,给了新月家一般的温暖,他高大……”
饶是太后,皇后和雅心都早已经知道了些新月做的荒唐事,此时亲耳听到,仍是吓了一跳。
更别说那些个从未听闻过新月事迹的妃嫔们了。
嘉嫔金佳氏失口叫道:“什么家一般的温暖,那努达海不过是个包衣出身的,竟……”
新月立刻调转头来,看着嘉嫔落泪:“娘娘!您怎么可以这样说呢!您这样真的是太世俗了!爱情,是可以抵御一切身份,世俗的。您难道不知道真爱的伟大吗?”
雅娴被她一番话气的好笑:‘真爱?是了,上辈子乾隆不也追逐他的真爱吗?为了他伟大的真爱能成为这天底下最尊贵的女人,他可以废了她,眼睁睁的看着她的小十二去死!真爱,果真伟大呵……’
或许是太过气愤,她竟忘了平日里的韬光养晦,低调做人,轻笑呵斥道:“本宫愚钝,从来不懂格格口中的‘真爱’。本宫只看到了一个尚在热孝中,便张口闭口呼着男人名字的格格。格格你一个人闺誉败坏了事小,可是,我皇室中其余格格呢?”
她此言一落,那几个生了格格的妃子,皆恨不得扑上去撕烂了新月的嘴。
新月不敢置信地拼命摇头:“你怎么可以如此无情冷酷?你怎么能如此诋毁新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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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哐’
乾隆扔了杯子,问吴书来:“那新月当真如此说?”
吴书来默默的为新月默哀,他点了点头:“那新月格格真是无耻极了,竟扑上去要想撕了娴妃娘娘呢。”
好吧,乾隆的脸色更黑了:“她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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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月不敢扑上去撕雅娴,但是她敢哭啊!
她的眼泪功力可不是盖的!
雅娴被她一边落泪一边指责‘无情冷酷’时,一边想:‘这个新月格格可是比令妃的眼泪多太多了。’
太后被新月哭的头晕脑胀,喝止了半天,却见新月哭的越发厉害。
到底是异姓王的遗孤,她怕说的重了,会落下个皇室不容于人的恶名来。
富察氏今儿个竟是一点子忙都不帮!
太后看了坐在那里颦眉仿佛在想着什么事的皇后,气更是不打一处来。
桂嬷嬷附身在她耳边,出了个主意。
太后一听便乐了:“如此极好!正好让这两个为了‘真爱’不顾一切的女人,住一起!”
她心头有了思量,抬头,便大声道:“新月格格蕙质兰心,哀家见了欣喜,怜其父母早亡,特允新月格格留住内宫,同裕太妃一道礼佛,为其父母祈福!”
新月闻言,竟瘫了身子,良久,方才爆发出一阵惊天动地地哭喊来:“不要啊!太后娘娘!新月不要住在这冷酷无情的宫里,新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