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稳婆把她抱了过来,刚刚挨到她的身子,便听他‘咯咯’地笑了。小手胡乱摸索着,扯上她的衣襟,突然睁开眼来。
就这一眼,她便笃定了:她的儿子回来了。
泪水,便落下。他吃力地抬起小手,却怎样都够不到她的脸。
于是,她便将他小手放在自己的脸上,却见他又‘咯咯’地笑了起来。
她心头一酸:“我的永璂。”
…………
稳婆仔细掖好了小阿哥的襁褓,整理了自己的仪态,便抱着小阿哥出去道喜。
乾隆听到里头婴啼时早已坐不住了。他起身,巴巴地望了一回那产房,在吴书来的提醒下,明白自己失态了,又慢慢坐回去。
此时,见那产房门开,一个稳婆抱了小小襁褓走来,哪里还顾得上其他?
他站起身来,巴巴地看着那稳婆,一时之间,不知道手应该放在哪里才好。那婆子一脸喜气地磕头:“恭喜皇上!贺喜皇上!贵妃娘娘诞下个白白胖胖的小阿哥!小阿哥长的俊俏极了!”
乾隆便更加开心,他张了张嘴,第一声儿在喉咙里头没发出来,第二声才大了些:“吴书来,赏!”
吴书来早已习惯了乾隆的抽风,而从未见过乾隆这般做派的后宫妃嫔们,当即咬牙切齿,心头对要有个儿子的念头,越发执着起来。
吴书来熟练的帮乾隆做了善后工作……重赏了稳婆和启祥宫的奴才们。
然后帮他已经傻了的主子接过小阿哥。
乾隆扎手扎脚地抱了,半点儿力气都不敢大使,那孩子是那么的小,软,红红的一团缩在襁褓之中。他身子已经僵硬了,看了半晌,才疑惑道:“他怎么长得像个小猴子?”
此言一出,就连稳婆都忍不住想要抬头看看乾隆了:皇上不是已经有了好几个阿哥了?难道他竟是从未见过刚刚出生的?
其实,是见过的。至少当年永涟和永琮,他是就着稳婆的手看过那么一眼的。只是,他现在压根儿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就连最基本的常识,他也忘了。比如,规矩里头的:抱孙不抱子……
于是,新出炉的傻阿玛抱着刚刚出来的儿子,傻冒顶儿了。只知道呵呵傻笑。
不妨那襁褓中的阿哥竟张开了眼看了看他。
“竟然睁眼了!他好聪明!”乾隆刚兴奋叫了一句,突然脸色铁青。整个人似乎都不会动了。
吴书来无意中看了一眼,只见乾隆抱着襁褓的手中,流出了可疑的液体。
‘哇呜呜~’小阿哥突然惊天动地地大哭了起来……
…………
且说这朝堂之上,那小太监冒失地闯来说娴贵妃发动之事。
若是搁在往常,少不得要落了一番排头。但今儿却是例外……是乾隆在众臣再三叩求之下,才口头封了娴贵妃为后。
这前脚刚刚颁了旨,后脚立刻说是娴贵妃要生了。若这胎是个阿哥……
大臣们下朝之时,便忍不住感慨,深觉自己一定会名留青史……他们顺应天意,迎了真正的后星归位啊!
这番感慨不出一炷香时,便被放到了最大……
快要出了宫门时,一个大臣无意中看了眼天,惊讶出声:“那是什么!”
他这一声震惊了其余的臣工,便有人也看了眼天,这一看,却是不得了:“天降异象!有贵人将诞!”
这下子,所有人都仰了脖子。只见那天际一朵朵红莲竞相绽放绽放……
看了许久,直到那红莲褪去,脖子酸痛。大臣们心头惶惶时。却见几个小太监跑来,命那守门的:“快些准备鞭炮,娴贵妃娘娘将将诞下了个阿哥!”
…………
十二阿哥是在洗三宴上有了自己的名字的。
主持洗三宴的,大跌众人眼睛。你道为何?
这洗三宴却是可以与抓周、娶亲并列为人生三家大事儿。娴贵妃虽为正式成为皇后,但乾隆却是早已当着所有大臣的面金口玉言地下了圣旨的。这十二阿哥落地之时,又有如此异象。命格何其贵重?
就算是让太后亲自来主持洗三,估计也无人能挑出什么不合的理儿来。
如今,太后是不在,但宫里头还有一位太妃,退一万步来说,这位太妃虽无出,命格不算全福。但宗妇里头多少能称为全福命格的在巴巴等着盼着能为这个不凡的阿哥主持洗三宴啊。
而今,这差事却是被乾隆一句话,给落到了当今娴贵妃的亲额娘瓜尔佳氏头上。多少宗妇得了这个信儿,都掐断了指甲,莫不酸酸地道一句‘瓜尔佳氏好福气。’
这洗三宴的当日,又一宗大跌众人眼球的事儿来了。
乾隆竟当众给这孩子取了名儿:永璂。
之后,便是引起了一阵猜测:这皇帝到底是什么心思呢?对着十二阿哥到底是看重呢,还是不看重?若是看重,为何要用个‘璂’字做名?若是不看重……你傻了吧?皇家阿哥哪个不是活过了周岁才有个名儿的?
一时间,众人想来想去,只得出了个:‘当今是故意取这个名字,来压一压十二阿哥的福气,让他能够更好成活。’
这结论一出,又不知要坏了多少条锦帕了……
…………
宫里头的女人见魏贵人将手腕上那碧莹莹地镯子褪了,放进盆中。一个个便捂了嘴。
对她们而言,娴贵妃平安产子固然是件噩耗,但能见着魏贵人吃瘪,却也还算有点价值。
魏贵人退下时,纯嫔便喊了她一句:“妹妹,姐姐早已为你将来的阿哥准备好了添盆之礼,妹妹当努力,莫使姐姐的礼物落了灰尘才好。”
魏贵人便是一愣,继而强笑:“谢谢姐姐了,只儿女之事,却是要看缘分的。再说,晚成未必不能大器?端看娴贵妃姐姐多年未有……再看看姐姐,萱儿便是释然了。”
纯嫔被她气的一口气提不上来,竟要晕厥过去。
魏贵人方吐了口气,默默站到了角落里头去:她虽然说的好听,心头却也是急躁的。
前几日,她阿玛便使人来劝她想法子早得一个龙子……可她满腹委屈该同谁诉?这两年,别人只看得到她圣宠不衰,却不知当今皇上,却是开始走修身养性的路儿来了。宿在她那里的时候,十次有九次都是纯睡觉,什么都不做。
生孩子,却不是她一个人能做到的事情,孩子的阿玛不肯努力,她能奈何?
魏贵人忍不住抬手摸上自己的脸:‘难道如今我已经老了?不,定不是的!’
魏贵人有些惶恐,在这后宫呆的越久,她越明白,圣宠什么都是虚的,唯有儿子,才是自己的……
…………
洗三宴后,瓜尔佳氏便去求见了雅娴。
她喜滋滋地看着躺在床上的女儿,跪在地上磕头,然后抬起头道:“娘娘,奴婢见着小阿哥了,长的很好。娘娘辛苦了。”
雅娴便叫她起来,又让伺书搬了个绣墩过来。
瓜尔佳氏便小心翼翼坐了:“娘娘大喜!”
“哦?”
于是,瓜尔佳氏便将永璂出生那日乾隆当着满朝文武封了雅娴为后的事说了出来。
这却是雅娴不知道的,她生产疲惫,伺书和小安子都住了嘴,不曾说出来令她分神,白里乃外男。自不能在她未出月子时来,一时间,她竟是消息真空了。
总的来说,乾隆居然选在这时候封她为后,令她颇感意外。但仔细一想,却是在情理之中。
雅娴便淡淡地嘱咐了几句,约束家人不可以此为傲,需谨慎做人。
瓜尔佳氏自是满口应允了。
尔后,又道:“娘娘……娘娘什么时候能……”
她说不下去,竟是落下泪来:“是奴婢失态了,求娘娘饶恕。”
雅娴自是懂了她想说什么,也有些伤感:“这一生还很长,总有一日,本宫会见到阿玛和哥哥们。”
瓜尔佳氏一直点头,哽咽的再也说不出来。她心头模模糊糊起了个大不敬的想法:还不如,当年不要嫁进皇家呢……
…………
瓜尔佳氏前脚出了启祥宫,乾隆后脚便到了。
他却是在雅娴诞子后,第一次见到她。
古人有云,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对于乾隆来说,三秋还是太夸张了点儿。但三日不见,如隔一秋的感觉还是在的。
他见了她,不说话,只看着,好半日,才说:“辛苦了。”
“皇上见着永璂了?”雅娴受不得他的蠢样,便问。
乾隆便收起了眼中那浓的化不开的感动,他笑:“不仅见了,还抱了。娴儿你不知道那臭小子,竟尿了朕一手。”
雅娴心头为儿子鼓掌,脸上却淡淡道:“哦,童子尿,上好的补药,这是永璂在孝敬您呢。”
乾隆脸色便越加古怪。好半日,才无力坐下:“娴儿,那臭小子一见到朕便哭,可是见到容嬷嬷却笑。难道朕还不如一个老货长的有吸引力?”
雅娴听了这话,便想笑着宽慰几句,也为永璂说点好话。
“娴儿,朕始终不懂,为何你坚持要给十二取名叫‘永璂’,‘永珏’多好啊。”乾隆又道。
这句话,却是磨灭了她心头那些喜悦,她闭上了眼:“臣妾困了。”
乾隆还想说什么时,却见她眼也不睁道:“臣妾尚不能服侍皇上,求皇上使后宫雨露均沾。”
他张了张嘴,却半句儿话都说不出来。最后只得恨恨的一甩袖子,去了。
…………
在两人的冷战中,永璂的满月宴到了。
这段日子,乾隆一直想要去启祥宫,却怎样都拉不下面子来,他觉得今儿的满月宴说不得是个和好的机会,便早早的退了朝,穿戴一新,来了后宫参加十二的满月宴。
众命妇正在围着十二阿哥说话呢。
永璂如今长开了,白白胖胖的,像只刚出炉的包子。眼睛乌溜溜圆滚滚的,只朝着人一打量,便让人疼到了心坎里去。
这阿哥却是个不烦人的。
不仅长的好,还不爱哭闹。
平日里头,喝饱了奶,便握着小拳头呼呼睡觉,那小拳头还抵在唇边,看上去可爱的不行。照顾他久了,身旁的奴才便得出个规律来:若是十二阿哥哭一声,那必是他饿了;若是哭两声,只用准备好干尿布换了就行;若是哭三声……得,抱去给娴贵妃娘娘吧,到了娴贵妃娘娘跟前,保管立刻不再哭了。
有一日正巧雅娴不便,十二阿哥小嗓子都哭哑了,容嬷嬷过来抱了下,他竟也笑了。这令容嬷嬷开心不已。再加之雅娴身边已经有了伺书他们伺候,容嬷嬷一寻思,干脆自请了来照顾十二阿哥。
雅娴当然允了。
于是,满月宴上,抱着永璂的便是容嬷嬷了。
乾隆见了自家长的白白嫩嫩,看上去喜人的十二,便好了伤疤忘了疼,伸手便想要接过来。
容她是真心疼爱永璂,且不知为何,见了永璂第一面,便觉得与这孩子有缘。这缘分仿佛是早就注定了似得,怎么看,怎么爱。加之永璂又爱粘她,容嬷嬷更是疼他到了骨子里去。平日里头,除了喂奶,旁的都是亲力亲为,生怕小主子受一点儿委屈。
如今见了乾隆想抱永璂,她心头就有那么一点儿不乐意了。
说来也怪,这永璂,平日里头乖乖巧巧,却是从来不给乾隆面子。一到了他手头就哭,还扬着短短的手脚,到处乱踹,只想逃出他怀中来。
乾隆抱过几次,不是被挠了,便是被踹,还有几次正好遇到这小子体内水分充足,便不甚客气的附送了他阿玛金黄的童子尿。
每每被乾隆一抱,十二阿哥这细嫩的小嗓子便要哑上好几天。听得容嬷嬷那是心疼极了。
是故,虽然不应该,她却还是不太想要把永璂交给乾隆……
可,她毕竟是个奴才,就算雅娴给了她足够的脸面,也改不了她是个奴才是事实。
当乾隆伸手之后,她委婉地说了对他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