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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她好像根本不想要灭绝师太的回答,又低声说起来:“因为你是正义,所以站在你对立面的,就是魔了?就必须被赶尽杀绝?那你和魔有什么区别?因为说到底,也还是杀人罢了!因为爱上了魔教中人,所以这一生未曾做过不义之事的……我,就理所应当的死?师父你杀了我,和那些恶徒杀人,又有什么区别?不都是害的人家家破人亡吗?”
灭绝师太铁青着脸看着她,忽然吐出一口血来。
杨不悔心中吓了一跳,故作镇定道:“师父,你继承郭女侠遗志,原该抗击鞑子的,如今死揪着所谓魔教,不就是为着孤鸿子师叔吗?为了私人恩怨而不顾国恨,与我又有什么区别?”她说完,将手中的十香软筋散解药扔在灭绝面前,别过头不去看她,只道,“这是十香软筋散解药,还望师父你此次得救后,不要再与明教纠缠不清。”
只是下一刻,杨不悔就听得灭绝师太古怪的声音。
“我怎会容得魔教恶贼来戏弄我?我落得此地,不也全由得魔教奸计?我怎会受魔教的恩惠,死又何妨?晓芙,没想到你至今仍不悔改。哈哈哈哈,我便是死,也要咒得他们此生不安!”
她最后几句满是毒辣,杨不悔心头一跳,侧头去瞧,只见得灭绝师太两眼神光闪烁,狠狠盯在自己脸上。
“师……师父?”杨不悔轻声叫她,灭绝师太却坐在那里纹丝不动。
杨不悔颤着手去探她鼻息,灭绝师太原本垂着的右手蓦地里一翻,如同铁铸的手紧紧抓住了她的手腕,杨不悔尖叫一声,只见得灭绝师太狠狠瞪着她,一字一顿嘶声道:“原来是你……孽种……”
接着,杨不悔手腕上的力劲一松,灭绝师太眼中的光渐渐熄灭了,全然没了气息。
杨不悔惊魂未定瘫坐在灭绝师太面前。
殷宇看到灭绝师太死了,心下暗道不好,只是沿着门缝看到瘫坐在地的杨不悔,立即定住了。
她看起来不过十二三岁,容貌娇丽可爱,水汪汪的大眼睛,洁白无暇的脸颊,小巧调皮的鼻头,毫不逊色于周芷若。而且,她年纪小,此时惊魂未定的样子,让殷宇心中泛起无限荡漾。
他眼珠一转,计上心来,侧头对着武藤空说了几句话。
此时的塔下,王保保故作镇定心中焦急看着不断倒下的亲卫。
“下官才知道小王爷驾到,有失远迎啊。”一个男子的声音自他背后响起。
王保保一愣,转身,只见得蒙古高官打扮的男人自万安寺高塔中走了出来。
那男人在他面前站定,那些喇嘛和众多的武士皆是停了手,对他行礼。
“陀总领。”
王保保意识到,这个人就是哈麻的手下,接手万安寺的那个人。
陀总领微微一笑,扬了扬手,登时最外围的大堆弓箭手弯弓搭箭,团团围住了高塔。这下,除非谁有掘地特技,无论如何都逃不出这范围内了。
接着只听得他道:“小王爷,莫不是在路上听到谁说了下官不太好的事情吧?”
王保保脸上一白。
☆、61。五方嫩牛
功夫再高,也怕飞刀!——手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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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王爷,莫不是在路上听到谁说了下官不太好的事情吧?”
陀总领此话一出,王保保当即明白,自己半路上遇见那人的事情被面前这人知道了。这一下让他惊惧不已,只当哈麻已经厉害到了如此程度。
只是不等王保保说话,陀总领又道:“小王爷,你还是带了你的人快走吧,接下来,可没有你汝阳王府的事了。”
王保保一愣,就见得面前男子忽然扯下一张面皮,露出一张清癯的面孔来。虽已年近六十,不减俊雅。
此人正是杨逍。
原来他易容为这个总领,负责在塔下稳定局势,给塔上众人拖延时间。同样也要调配兵士,慢慢架空上面的几层,让看守稍松(假借着要炮击高塔,疏散士兵的借口),因着许多人员都已到了三层以下,这段时间他不得不一直在塔的一层坐镇,并不能得知上层情况,此时见王保保来了,心下得知教主已经得手,以防万一还是稍加试探。
他心下稍稍盘算,按照计划,教主得到了解药,当下定然要让轻功最好的韦一笑送来,以他的脚程,此时塔上众人定然已经服下了解药。
看着陀总领忽然变了一个人,在场兵士都是吓了一跳,明显是没料到领头的变作了旁人,一下失了主心骨,有些混乱起来。当下让王保保手下带着他离开了包围圈。
王保保此时依旧看不透这局面,还是担忧那些炮兵,他暗示了一下,让几位番僧上前杀了炮兵,很快手下就又被那些喇嘛给缠住了,顿时头痛不已,原来这些番僧只听哈麻吩咐,料想这个假总领也控制不了。
副总领不可置信看着杨逍,咬牙道:“中了你们这些反贼的计,开炮!一切由我承担!”如果让塔里的人跑出来了,结果更糟糕。
“给我停手!”一个声音自塔上传来,塔下僵持的众人都下意识从塔下望将上来。
旁边的万安寺寺楼还在燃烧着,连带着士兵手中的火把,那宝塔虽高,火光约莫照了上去,但影影绰绰的,仍可看到叫喊的人的面貌。副总领抬头一看,一瞬间吓得魂飞魄散。
“都停手!”副总领大声呼喝道,“你们都停手!”
副总领扬声道:“丞,丞相!您怎么在上面!”
王保保一看心下瞬间明了,他们竟然已经绑架了哈麻!
是了,论起阴谋诡计来,他们也许不如哈麻,但是他们这些武林人士,什么事情做不到的?这样简单粗暴的法子,倒是让局面豁然开朗了。思及此,王保保不由得又有了别的心思。
哈麻叫道:“你让那些弓手都收整了。”
副总领不敢拖延,依言当即宣布下去。
庄铮再次点了哈麻的哑穴,手中的长刀却毫不放松,侧身对韦一笑道:“蝠王,如今怎么办?”
韦一笑心下想,峨眉的话不悔丫头主动要求给他们送解药,此外的几个门派,解药他也送到了。这个时辰,教主肯定也到了,就是不知道在哪。
“现在怎么办?”
张无忌锁眉:“我没想到哈麻还藏了一手,不能再等塔里的人冲出来了。不然,等会朝廷的人就来了。”
他之前因为赵敏派人暗杀皇帝,就找了人去保护这个神助攻的昏庸皇帝,也就在刚刚,得知哈麻留了后手。
宋青殊吓了一跳:“你不会想要……”
她那日听了张无忌和赵敏对话,就明白张无忌对权势毫无追求,这次他原本打算是让六大派自行逃出,正所谓深藏功与名,她也明白,除了武当,其他五派根本可以说是顺带的。
如今他明显想要和原著一样接那些人下来。
总之,今天他救了这几大派,结合最近明教的抗元活动,甚至可以赚得一个不计前嫌的好名声来。知道张无忌与朱元璋关系的她自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也偏偏张无忌什么都不忌讳,什么都同宋青殊说,引得她现在不由得为他操心起来。
只是她话刚出口隐隐就有些后悔。
她知道张无忌现在对她的来历很好奇也很在意,之前她对赵敏的一席话就让他不愉快,只怪现在她在张无忌面前越来越没防备,什么都敢说。
谁知张无忌什么都没说,反倒是低低应了一声。看着她担忧又后怕的样子,他甚至笑了出来。
宋青殊被他这一笑引得下意识后退,当即就撞到了树干。这一下差点掉下去。
张无忌伸出双臂来,颇为随意得撑在她两边的树干上,当下将她禁锢在这一方小小空间中。他背脊挺直,微微低头,眉宇稍垂,黝黯阗黑的双目定定凝视着她。
宋青殊心中一跳。
“阿殊。”他颇为认真道,“我不怕的。”
“什么?”她下意识问道。
张无忌道:“只要能同你一直在一起,其他我都无所谓。”
他神色专注,如收束起来的鸦羽一般的墨发披散在双肩,面庞苍白,一双漆黑的眸子却黑得发亮,烨烨生辉。
“如果我仇家太多会让大伯犹豫,我就稍微挽救一下我的名声。别人如何想,我是不怕的。”
“所以,你也不要怕我好不好?”
宋青殊心中忽然一酸。她伸出手来,轻轻拽住张无忌的衣角。
“……好。”
宋青殊却不知道张无忌的画外音。
只要能同她一直在一起,其他他都无所谓。
同样的,为了达到这个目的,他什么都会去做,如果不能达到,那他什么都能做出来。
她的所有他都喜欢。但是最喜欢她笑着的样子,如果不是因为那样会让她没有笑容的话,大概他早就做出来了吧。
那日想要杀掉她的心思消却后,另外一个绝好的方法,近日总是出现在他的脑中。
将她关在一个窄小房间中,她就再也不会离开自己半步。将那房间修筑成暗室,她就再也不会同自己以外的人对视。让她就这样悄无声息消失,那么将她记挂在心的人也只有他。
张无忌如今精修圣火令武功,他自然不知道,这门功夫的始创者“山中老人”霍山,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大恶魔。张无忌尚不知自己所使武功有小半已入魔道,也正因为他除了复仇之外,心心念念只有宋青殊一人,他心灵中魔念渐长,全部蔓延滋生向了他对待宋青殊的方向上,向着偏执病态这条道越来越远。似乎也因为有了这样一个发泄方向,这门功夫对于张无忌来说竟然近乎无害了,换是世上任何人,练到如此地步,定然已经走火入魔。
张无忌得到望向万安寺那边,见着杨逍已经卸去了易容,知道时机已到,当下对宋青殊道:“旁人不知你已被救出,所以不要现身,在这附近等我。”
张无忌到时,场面正僵持,塔上众人已经服下解药,因着忌惮哈麻,塔下暂时还没开炮,但也是守备极严。
王保保看到张无忌,对身侧的几个番僧眼神示意。
那五名红衣番僧各持戒刀,登时将张无忌围住。张无忌伸手便来拿左首一名番僧手中的兵刃。这番僧并非庸手,戒刀翻转,反剁他肩头。张无忌迅速避开,身后金刃劈风,又有两柄戒刀同时砍到。他足下一蹑,跃上刀尖,那两个番僧只觉得刀上有千斤的力道,只是怎么都抽不开刀,只能支撑住,光光的额头渗出大颗汗珠来。
张无忌踩着那刀,全然不顾附近兵士敬畏的眼神,这下与骑马的王保保同样高度了,他才开口:“小王爷,这便是你的不是了,你来这里就该速速回去的,不然,要后悔了。”
王保保听他这句,心中吐血,结合之前,明白这些人就把他当一个送口信的,那他这大晚上的东奔西走的,为哪般?
此时塔中六大派已经在这一层聚集起来,栏干之旁倚满了人,韦一笑看到红着眼抱着灭绝师太尸身的峨眉弟子,吓了一跳,他四下一看,怎么都没能看到杨不悔的身影,他心中咯噔一下,却知道此时紧急,当下将头探出高塔,大声叫道:“杨左使!你没事吧?”
杨逍爽朗的笑声传上来:“自然,蝠王,你看看,谁来了。”
张无忌这身衣服颜色极为显眼,他一出现,塔上的韦一笑一下便瞧见了,他心下领会最开始计划是行不通了,忙告诉一边的庄铮。
庄铮自另外一窗边点燃引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