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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无忌摇头:“不用。你拢共三件,给我了,你也冷。”
宋青殊叹气,正要说话,忽然谢逊哈哈大笑起来。
“无忌,我的谢罪孙儿是假的,这儿媳,却不是假的了吧?”
他面向他们,面上满是缅怀:“当时我绑了你父母,他俩当时在船上,便说了一模一样的话。”
“当年你父母一男一女,郎才女貌,正是天作之合,如今你俩,不用去荒岛便结为夫妻,还记得来接我,确实恩爱非常啊。”
宋青殊大囧。
张无忌一直注意着她的神色,此时见她这样,会意一笑,解围道:“义父,您别乱说,还未成婚呢。”
谢逊颇为遗憾,只是张无忌说得虚虚实实,他立即会意,不过还是下意识感慨起来。
“果然是未去荒岛啊。”
“……”
宋青殊擦剑,闻着剑身传来烤鱼后的香味,默默内牛。
她还不知道,谢逊居然有言灵神功。
这岛,鸡不生蛋,鸟不拉屎的。更何况现在正是中原局势瞬息万变的关键时候。
但是另外两位超级悠哉淡定,好像就是来度假一般,她着急也是干着急。人家当事人都不急了,她也不用给那谁操心了。半个月都呆下来了,反正也饿不死。
一边,谢逊正同张无忌讲波斯明教的事。
“当十字军之时,西域提起‘山中老人’霍山之名,无不心惊色变。其时西域各国君王丧生于‘山中老人’手下者不计其数。韩夫人言道,极西海外有一大国,叫做英格兰,该国国王爱德华得罪了山中老人,被他遣人行刺,国王身中毒刃,幸得王后舍身救夫,吸去伤口中毒液,国王方得不死。”
张无忌好奇道:“那王后后来如何?”
谢逊道:“既已说是舍身,自然殒命。”
张无忌不由得感慨:“若我是这国王,醒后便施计报仇,待到复仇后,再殉身。”
宋青殊在一边听了,心中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换在这故事里,暂且不论张无忌学的圣火令武功就是霍山写的,就他那性格,只会是霍山了,还国王呢。
她转念一想,忍不住带入明朝,不由得默默在心中为朱八八点了一根蜡。
这几天,张无忌寻着机会就向谢逊慢慢透露一些情况,谢逊对长歪了的张无忌接受得毫无压力,让宋青殊觉得自己之前小船上的猜测完全是想太多。
张无忌看了看日头,道:“我去拾些柴禾。”便向着岛另一头走去。
宋青殊默默擦着倚天剑,谢逊一时无聊,也开始擦刀。
“宋姑娘。”谢逊忽然道。
宋青殊闻言,放下手中的倚天剑,应道:“欸,我在呢,老爷子您有什么事?”
谢逊道:“咱们在这岛上,你觉得我们须得待上多久?”
宋青殊一愣,道:“我觉着,归期实在难说得很,只有等着船经过了。只是这荒岛孤悬海中,非海船航道所经,咱们是否能重回中土,原是十分渺茫。”她说完后总感觉十分之不对劲,这对话也太熟悉了点。
谢逊道:“是了。那我问你,你觉得我这义子张无忌如何?”
“……”
到这里她还有什么不懂的?!
宋青殊瞪圆了眼睛,半晌说不出话来。
谢逊听她不回话,沉吟道:“看来是不愿意了?”
“啊,我知道了,你不是不肯叫我这老瞎子做公公?”
宋青殊忙摆手:“怎么会!前辈您一代豪杰……”
“那你是嫌我这义儿太过不成材?”
还不成材!他能耐着呢!
“难道你嫌他相貌不俊么?”
她结结巴巴道:“他生得自然极好了。”这是她的弱点。
“莫非他待你不好?”
宋青殊一愕。
换是以前,她肯定痛心疾首,细数张无忌无数不人道,丧心病狂的事例了。
但是,也都是以前的事了。
他有那样经历的人,怎么还能这么坦率呢?
她在感情上实在是个胆小的人,所以总是言不由衷,畏畏缩缩。她心底里高兴他对她好,但是总是别别扭扭,逃避自己一直在注意他的事实。
宋青殊低声道:“他待我,很好了。”
谢逊温和笑起来,问道:“那,你在犹豫甚么?”
对啊,她在纠结什么呢?
因为一开始甚至现在的潜意识还会觉得自己是外来者,不觉得谁应该对自己理所应当的好,所以特别重视亲情,所以在面对爱慕者的示好时,会手足无措。
所幸是张无忌这样不管不顾的人吧,他确定了几乎可以被称作妄想一样的念头,就始终如一了。
换做其他人,感觉不到对方回应的,渐渐也就冷了下来。
宋青殊叹气,轻声道:“我……”
“义父!有船队过来了!”
“……”
谢逊现在很想一刀鞘抽过去。
【小剧场:病娇三十句part。1】
1。一直在看着你哦
山间夏长,蝉鸣起伏间,清风吹起书页。
男子清越的诵读声变得越来越远,似乎自天际传来,只有只言片语窸窣落入脑海,泛起让人更加疲乏的涟漪。
手肘被推了一下,宋青殊倏地一惊,清醒过来。立即对上坐在右侧人似笑非笑的面容。见到这熟悉的神情,她整个人都一激灵,再没睡意了。
张松溪还在上面读《易经》,负手而立,执卷,神情专注,并未注意到她打瞌睡。
宋青殊心里一安,侧目去看张无忌的书,想知道张松溪讲到哪了。
她一面听着张松溪讲解爻辞,一面扫视张无忌翻到的那一页,讶异发现他居然还停在卦辞那页。
她无奈,低声问他:“师叔讲到哪啦?”
张无忌毫不在意道:“不知道。”
“……”
宋青殊无语看着他,却见他笑起来。
“我一直看着你呢。”
下一刻,他们就听得背后传来一个出乎意料的声音。
“我也一直盯着你们很久了。”
张松溪说。
“你们俩,今天留堂。”
2。按捺不住的“喜欢你”
张松溪很烦恼。
他第一次觉得,遗传是种很奇妙的东西。
就好像他那个一直不擅于与女子打交道的五弟,会有无忌这么早熟的儿子。
并不知道张无忌与宋青殊这种诡异“监视”关系的张松溪,理所当然认为张无忌喜欢宋青殊。
转念一想,张无忌在岛上长大,身边除了五弟还有殷素素和谢逊这两个不定因素。听说魔教中人于礼教上非常不在意。他会有点歪,也不是没可能的。
但是你能收敛点吗侄子!
看着张无忌面无表情蹲在女厕门口的张松溪整个人都不好了。
3。今天也有努力跟着你呢
宋青殊离了紫霄宫,沿着石阶一路向上。
到了乌鸦岭,她停下脚步来。此时距离法会时间很远,是以非常冷清。
宋青殊屈指吹了个长长的口哨,接着拿出一布袋苞谷,对着悬崖洒下。
很快就传来了羽翅扑打的声音,单调凄厉的声音在山谷回响,很快,许多墨黑色的鸟儿都应声而至,盘旋着接住洒下的苞谷粒。
外地人都以乌鸦作“不详”,偏偏武当人喜爱乌鸦,不爱喜鹊。
宋青殊在这里呆久了,也对它们感情深了许多。
每次上金顶前,她都要来喂它们一次。前世听说乌鸦是最聪明的鸟类,她接触之下,觉得确实不假。她见过成年的乌鸦会代父母照顾尚在窝中的弟妹。
自她上山开始,这么几年,这地域的鸦都认识了她。左近的雏鸦有时候也很黏她。
张无忌在一边看着,忽然就想起了父亲。
在冰火岛上,也有这样黑色的鸟,但是和这些长得还是有差别的,父亲寻着机会,也是要投喂他们。
那时候,张翠山的表情非常哀伤,话语里尽是怀念。
张无忌忽然就很想离开这里。
但是看着她继续前行,他还是跟上了。
看着她的背影,张无忌意识到,他早就知道而且确定他不会对太师傅他们“告密”了。只是他一直由着这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来纠缠她。那次梦境后,睁开眼,他见到的便是她,后来在墓前他最狼狈的时候,也是她见得的。她是世间唯一一个知道自己如今情况的人。
在背负仇恨,失去一切之后,他下意识就捉住了她。
然后就再也不想撒手了。
4。你的一切我都知道啊
这时候的金顶,已经颇似未来的样子了。看来后来修葺改变不大。
前世攀登石阶,这世会梯云纵,到这里倒是毫无压力。
今天天气很好,山顶并不如以往的白茫一片。山顶完全被云雾笼罩的时候,就只能见得自己为中心的地方,其余都是纯白,如同仙境一般,飘渺而空洞。
远处薄纱一般的雾霭在山峦间温柔浮动,青翠的植被与突出的漂亮岩体连绵一片。
因着她好像是无视他一般毫无掩饰。两个月下来,张无忌已经非常了解宋青殊了。
对方的生活轨迹非常简单,轻易就能掌握其中规律。包括她的一切小习惯。
山顶的日光炽烈,晃眼。似乎有朝天宫里悠扬缥缈的道乐依稀传来。宋青殊看着长明灯,对着真武大帝的神像跪拜了下去。
在一瞬间,张无忌觉得,还有那么一些地方,是他看不见的。
5。和你关系好的那家伙
下山时二人正好赶上饭点。
灵非子递上之前特意给她留着的那份:“又去金顶了?”
宋青殊嗯了一声,之前有些低沉的样子在看到自己喜欢的菜瞬间满血。
灵非子看到她这样,忍不住逸出低低的笑来,伸出手习惯性要摸头。
张无忌打断了他:“师兄,我的那一份呢?”
灵非子手一顿,颇为讶然打量了一眼张无忌。在理解为师弟的醋意后,神情瞬间变得古怪起来。
他好像忽然明白最近师父看他的怜悯神情了。想起张松溪最近一直的欲言又止,灵非子整个人都有点不太好。
整个山上同辈里面,确实是他和宋青殊的关系最好不假。
然而兄妹情谊好吗你小小年纪想得也太多了点吧!
6。你的信仰
有时候宋青殊也会想。换是前世的她,肯定想不到自己会有拜神的那一天。
无神论,也无信仰。那时候也会觉得,不将一切寄托于自身的努力,而去希求所谓神佛拯救自己,是很荒谬的事情。
现在她明白了。
只是因为那时候的自己还没有遇到更大的问题而已。
当人意识到自己的无力时,移寄神佛,也是不得已的。
☆、74。忌然如是
时代在召唤!——你说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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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巧来此的,是商船船队。海中鸥鸟大声聒噪着盘旋,船帆鼓起,船队在海面劈开一道道白色浪花。
谢过船队老大,谢逊提了张无忌到一边教训。宋青殊站在原处同对方攀谈起来。
船队老大年纪不大,看起来很是精明干练。
“我姓沈,单名一个富字,平江路人。”
元朝称呼一个地方后缀是“路”字,相当于国|家第三|级行政区划。比如杨嫣就算是奉元路人。这里的平江路,差不多就是苏州那里的了。
“沈先生的船队将在哪靠岸?”
“周庄。”
宋青殊先是计算了一下周庄回武当将用多久。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周庄的沈富……不就是沈万三吗!
她整个人都震惊了。
这位可是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