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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杂经》中的。
君迁掀开锅盖,用勺子舀了一小勺鱼汤,尝了尝后觉得咸淡和火候都刚刚好,便点了点头,熄了火正准备将鱼汤盛出来,就已经听到了陆小凤那吊儿郎当的声音从大老远的地方传了过来:
“啧……好香的鱼汤,小迁的厨艺看来是越来越好了,我说西门吹雪,你这日子过得未免也太惬意了些,连我都要开始嫉妒你了!”
“若是嫉妒的话,你也娶个妻子啊,”君迁笑了起来,看着已经推开门进了屋的陆小凤,将他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遍,确认了他仍然完好无损、没有任何受伤和中毒的迹象后,在心底暗暗地松了口气,也开始有了和他相互调侃的兴致,“陆小凤难道也会缺女人么?”
“女人是不缺,可惜了我却到底也不是西门吹雪。”陆小凤耸了耸肩,戏谑的语气里带上了几分不易察觉的苦涩——陆小凤不是西门吹雪,他是一个浪子,所以他既不想也不能安定下来,身边的女人即使再多,也不会是每日在家中洗手作羹汤、等他回来的那一个。
陆小凤话里的意思,君迁自然是明白的,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低低地叹了口气,将鱼汤盛进碗里,才刚端上桌呢,就听见陆小凤忽然一阵惊呼:
“你们什么时候生的孩子,居然都这么大了?”
话音刚落,忽然就意识到了不对,声音里是更加惊愕:“不对,这孩子怎么看都有七八岁了,小迁今年也才十七,哪来这么大的儿子?西门吹雪,难不成是你……”
最后未说完的几个字,终于在西门吹雪面无表情的注视和周身骤然下降的温度中有些艰难地咽了下去,有些尴尬地伸手摸了摸自己那两撇标志性的胡子,讪笑了两声,视线却还是不住地在西门吹雪和楚应身上来回打转。
君迁放下碗,转过头就看见西门吹雪正面瘫着一张脸不停地放着冷气,自家小徒弟站在案前,被陆小凤那打量的眼神看得浑身都有些僵硬、尴尬不已。君迁有些好笑地看了西门吹雪一眼,随即就头疼地按了按自己的额角,冲楚应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然后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又指了指陆小凤,嗓音温柔无比:
“徒儿,来,叫陆叔叔。”
“陆叔叔。”少年乖巧地跟着叫了一声。
陆小凤有些呆滞地点了点头,似乎是对君迁那一声“徒儿”一下子有些反应不过来,君迁却没有理他,已经摸着小徒弟的头,温温柔柔地和他说起了话来:
“小应,为师告诉你,要引以为戒明白么?”君迁伸手指了指陆小凤,满脸的认真,“你以后要是学得跟这个陆叔叔一样不着调,那为师干脆就直接让你师公把你扫地出门,记住了么?”
“小迁……”陆小凤这下总算是终于回过了神来,可听着君迁的话,却是一下子就苦了脸,对着小少年想自己投过来的略带好奇和打量的目光,满是尴尬地摸着自己的胡子一阵苦笑——得,这次自己惹的麻烦看来是真的把这丫头也给惹毛了,居然还对着小徒弟这么埋汰自己,可……他也明白君迁定是为自己担心了一路,知道是自己理亏在先,只能心虚地摸着胡子任由她这么埋汰着自己,不敢反抗。
果然,君迁见他“认罪态度”尚算良好,终于是没有再继续多说些什么,很是大度地挥了挥手示意自己不再计较,笑着看向几人道:“都去洗洗手吃饭了!”
……
君迁和西门吹雪虽说都是大家出身,不过一向随意得很,没有什么“食不言”的规矩,几人一边吃着饭,一边听着陆小凤把关于银钩赌坊和罗刹牌的事详详细细地讲了一遍——果然,起因还是女人,而这整件事到目前为止,又是和好几个风格各异的女人脱不开关系。
陆小凤这简直就是用生命在勾搭和泡妞!迟早有一天要死在女人身上!君迁有些头疼地按了按太阳穴,然后便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地看向坐在对面的陆小凤,视线不由自主地越来越往下……
陆小凤只觉得背脊一凉,一抬眼就看见君迁正若有所思地盯着自己看,而她视线的落点——陆小凤忽然间浑身一个激灵,被君迁那目光看得一阵发凉,简直差一点就条件反射地伸手去捂自己的下…身,好不容易才勉强克制住了这种冲动,不由自主地咽了口口水,硬着头皮开口道:“小迁……”
“陆小凤,”君迁也在同时将视线上移,抬了头看他,满脸的诚恳和认真,“如果你实在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的话,其实我可以帮忙的。我这里别的不多,药却总是有的。毕竟……还是保住自己的命最重要是不是?”
陆小凤只觉得浑身一阵冰凉,一抬眼就对上了君迁那诚恳和认真的眼神,张了张嘴却忽然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能干笑了两声,只当没有听到,低下头努力地扒着碗里的饭。
西门吹雪的眼里闪过一丝笑意,伸出筷子夹了一片鱼肉放进君迁的碗里,摸了摸她的脑袋以示安抚。
……
西门吹雪第二天一早就和陆小凤一起出去了,君迁怕冷,又不放心留下小徒弟一个人,便留了下来,指点小徒弟练武、手把手地教他写字——虽说不是书圣座下的书墨一脉,但君迁毕竟是万花弟子,一手颜体写得还是颇有风骨的,而万花谷既是以笔作为武器,万花武学自是也和书法密不可分。
“师父?”楚应怔了怔,抬起头看着忽然沉默不语了的自家师父,略有些迟疑,片刻后却还是试探性地喊了一声。
“没事。”君迁摇了摇头,安抚性地摸了摸小徒弟的头,却是松开了他的手,微微蹙起眉头,若有所思地看着屋外——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好像有人在看着自己,而且……她本能地有一种危险感,让她浑身上下所有的神经都不由自主地绷紧了起来。
她和西门吹雪的到达并不是什么秘密,若有人来监视打探也是很正常的,君迁并不在意——反正她也就是在家里教徒弟带孩子,没什么重要和机密的,但……这种挥之不去的危险感却如同跗骨之蛆将她紧紧缠绕,怎么样都摆脱不了。君迁皱了皱眉,低下头看了看自家乖巧的小徒弟,略一犹豫,到底还是拍了拍他的头,柔声道:
“小应,我出去一下,你在家里乖乖地待着,不要出去。”
楚应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仰起头看了君迁一眼,忍不住有些担心:“师父……”
“没事的,”君迁笑着摸了摸他的头发,轻轻摇头,“乖乖待着不要出门,我很快回来。”
楚应抿了抿唇,用力地握住了君迁的手,片刻后却到底还是松开手,乖乖地点了点头。
君迁笑了笑,取了挂在墙上的狐裘裹住自己,右手不动声色地摸到了藏在自己袖中的小瓶子,深吸一口气,推开门走了出去。
屋外是一片白茫茫的世界,举目望去,并没有半点异常,但那种危险感却似乎是越来越近,君迁的眉头皱得更紧,眼里的戒备之色越来越浓。
忽然一阵北风呼啸着掠过,吹在这冰天雪地中只觉得格外冰冷刺骨,被卷起的雪花漫天飞舞,直刺得人连眼睛都睁不开。过了好一会儿,这阵风才终于慢慢地平息了下来,可这时再定睛去看,原先站在冰屋前的墨袍女子却已是杳无踪迹。
作者有话要说:君君的吐槽和毒舌技能已经满点了╮(╯_╰)╭
陆小凤真的是……用绳命在勾搭和泡妞啊!反面教材,必须引以为戒!
☆、50交锋
第四十九章
交锋
君迁皱着眉看着这忽然挂起的一阵风;只觉得自己颈后的睡穴处忽然一麻;条件反射地运功想要移开穴道,可终究还是慢了半步;立时就是眼前一黑;已然没了意识。
君迁不知道自己这一昏迷究竟过去了多久,等到他恢复意识的时候,正被人拎着一路向北而去——君迁自己的轻功就并不差;但这个人的轻功却实在是好得有些出乎她的预料;落地之时毫无声息;已经完全是与司空摘星一个水准了!
君迁微微皱起了眉,却是不动声色地又闭上了眼睛;佯装仍在昏迷之中,藏在衣袖中的手却是将那一个小瓶子扣得更紧。
这人的轻功着实好得很;一路上走得非常平稳,但也许是因为速度太快了的缘故,听着耳边一阵阵呼啸而过的寒风,即便是闭着眼睛,君迁也还是感觉到一阵的晕眩,甚至——隐隐还开始有些反胃了起来。
君迁一怔,努力地克制住自己想要呕吐的欲…望,试图装作仍在昏迷,但……有些事毕竟是藏不住的,身体的不适让她的气息在不自觉地泄露了出来,拎着她的人顿时就是脚步一顿停了下来,随即就将她放了下来,有些惊讶地“咦”了一声:
“这么快就醒了?”
按他点穴的手法的力道,应当还有一刻钟才会清醒——看来这小丫头倒确实是不简单。
君迁的武功不算太好,但点穴截脉素来是万花谷最擅长的本事,虽然到底是没能来得及将穴道彻底移开,但终归还是有了些准备、将这昏睡的时间生生缩短了一大半。终于被放了下来的君迁立时就是捂着胸口一阵咳嗽干呕,过了好半天才似乎是渐渐开始平复了下来,一张精致的眉眼已是一片苍白。
君迁忽地脸色一变,像是忽然间想起了什么似的,伸手就去探自己的脉——自她一个月前突破以后,先前为救叶孤城留下的后遗症就已经基本恢复,没道理只是被人拎着走了一路反应就大成这样,除非……
君迁摸着自己的脉,脸色一瞬间变得复杂了起来,但这复杂也只是在她的脸上一晃而过,只是瞬间的工夫,她的脸色就已经恢复了平日里的镇定和平静,拢了拢身上的狐裘,抬起头看向这个将自己掳出来了的人——
是个穿黑衣的男人,看起来约莫是三十多岁的模样,嘴角带着一丝似有若无的笑意,五官俊美,乍一眼看去,竟似是隐隐有些熟悉。
君迁本身也是常穿黑衣,但如果说万花谷的墨袍给人的感觉是沉稳儒雅,那么……这个人身上的黑色,给人的感觉就是——邪气和高深莫测,尤其是再配上他那一双眼睛、那一双像雾一样的眼睛,更让人分辨不清他究竟是喜是怒、又或者在想些是什么。
先前在屋里时感觉到的危险感,就是从这个人身上散发出来的,但君迁却并没有太过担心——这种危险感,是因为这个人本身的气质使然,但在他的身上,并没有杀意。
至少,目前为止,他还并不想杀自己——事实上,如果他想要自己的命,也不会点了自己的睡穴将自己带出来了。
君迁不动声色地运功平复自己的内息,一边平静地看着对面的男人。
“身体这么差?”男人上上下下地将她打量了一遍,似乎是微微有些不愉,伸手就要去探上君迁的手腕。
君迁皱了皱眉,本能地就要反抗,但那人出手实在是太快,弹指间就已经将君迁的手格开,轻而易举地按上了她的手腕,却随即就是一怔,脸上露出了一个古怪的表情:
“你怀孕了?”
通常习武之人,多多少少都是懂些医术的,君迁也没有隐瞒,有些无奈地点了点头——刚才她摸了自己的脉,意外地发现居然是有了一个月的身孕。因为日子尚短还没有什么明显的反应,所以先前一直都没有察觉,结果今天被这人拎着跑了一路,气息不稳,却终于是开始有了恶心反胃的症状——算一算时间,刚好是怀了一个月,大概就是刚出关的那天晚上、西门吹雪压着她说“我们生个孩子”那一次有的……
西门吹雪这未免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