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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不一定每一日都感觉不到。她的一念之仁,害死了那么多狼人,今早尸体才清理完。”
“你若真这样生气,找她吵一架便是。”
锦璃气得冷哼,“我若真去找她吵,哥定又说我欺负了他的王妃。”
弥里笑了笑,无奈地说道,“所以,你对我说这些,是让我把御胭媚数落一顿么?”
“嗯!所以,你要快点好起来。”
这么多年,她从未见弥里受过伤。她本也相信,他是铜墙铁壁,天下无敌的……
她鼻子一酸,眼泪又簌簌地落下来。
弥里瞧着她,虚弱的口气,还是难掩宠溺。
“已然是三十个孩子的娘亲,竟还像个孩子,说哭就哭,说笑就笑,御蓝斯宠得你,这些年竟是半点没有长进。”
御蓝斯始终在外殿,看着轩辕玖和南宫恪在忙碌着搭配药草,没有入内打扰,他听着锦璃和弥里的交谈,也不禁感喟摇头失笑。
三百年前,他当弥里是情敌,可现在,连他也把弥里当成了亲人。
因苏梵刚迎娶了御瑟,女儿刚嫁入淳于家,御胭媚和苏锦煜一直不曾离开血族皇宫。
一听说弥里和凌一苏醒,御胭媚急忙带着厚礼过来探望。
她穿过宫苑,闻到满院子浓烈的药味儿,不禁又恐慌。
御蓝斯察觉到她入宫苑,便从殿内走出来。
身着明黄龙袍的身躯,霸气伟岸,一身溢彩流光,在洁白的宫廊下,居高临下,天神般绝美而威严。
“胭媚姐,怎不进来。”
“皇上……”御胭媚客客气气地跪下来请安行礼。
御蓝斯哭笑不得,
“胭媚姐平日可是都唤朕老七的,今日这般客气,反弄的朕也不自在了。”
他下来台阶,伸手虚扶她一把,“那错也不是你犯下的,何必帮他惩罚自己?!”
“老七,是我该死!”
御胭媚愧对他的宽容,眼眶顿时暗红。
她是亲手提着一堆礼盒来的,也没让宫女相随,格外的一身稳重的素服,特意来请罪。
“老七,我早该告诉你的。我没想到,他那么胆小怕事的一个人,会……会到今日这个地步。”说着,她落下泪来,还是愧疚地跪下去。
“你现在能感觉到他的所在吗?”
“感觉不到。”
“所幸是感觉不到,连弥里和凌一都被他打成重伤,更何况是你?你就算感觉到了,也不见得能阻止他。”
御蓝斯仍是把她扶起来,“若真觉得愧疚,就进去看看弥里吧,不过,真正和你计较的事锦璃,你有个思想准备。”
御胭媚顿时就头皮一麻,却还是提着裙裾拾阶而上,然而尚未到内殿,里面一个茶盅便飞出来,落在他的脚边。
她身后一条手臂横过来,正揽她入怀,强势地带着她走进去。
她侧首一看,见是苏锦煜,眼泪夺眶而出。
出门时,她只说来看看弥里,让他不要跟着。
刚才她跪着的时候,他没出现,是怕她难堪吗?!
“苏锦璃,别端着你的皇后架子欺负我的王妃,若不是我的王妃给你生了个好女婿,你家四女儿这辈子恐怕嫁不出去呢!”
锦璃气得冷笑,“她是给了我个好女婿,她却害得我儿子,夫君,弥里,乃至我们全家,都身处险境之中。”
“锦璃,你这话言重了。”
“哥,你有没有想过,万一御月崖潜入了大齐,拿母妃和父皇威胁我们,该怎么办?”
御蓝斯从外殿进来,直接走到她面前,把她揽入怀中,安抚说道,“我已经派人一剑和云端过去保护他们,皇祖父也过去了。御月崖力量虽然强大,他那功夫却太慢,只要先发制人,便能一击除掉他。”
锦璃这才压下怒火,冷白了眼御胭媚,打定主意,几天几夜不理她。
*
礼部得了圣旨大张旗鼓,张罗着二皇子和冷梦舞的婚事。
圣旨皇榜也张贴在外,明言册封储君与成婚典礼在同一日举行,以求双喜临门。
因此,满城都在议论着这位走了狗屎运的太子妃。
不过两日,冷梦舞的两个兄弟便带着厚礼入了皇宫。
紧接着是三位姐姐与姐夫。
然后是三叔,四叔……
他们先是拜见了御蓝斯与锦璃,又去为刚被放出大牢的轩辕苍请安。
冷梦舞亦是如此,每日都会去给轩辕苍和御如露请安,感谢表哥这些年对父母家人的照顾。
将来她成为太子妃,也是需要依傍的,因此,未雨绸缪,极有必要。
她必须在成婚之前,便牢牢攀住这株大树。
然而,婚事闹得炸了天,却无人敢多言一句,二皇子和姣儿公主之间的微妙。
从前每日争斗的一对儿冤家,都销声匿迹了一般。
二皇子每日闷在刑部里忙碌,越发地皇宫也不回,无人知晓,他在忙碌什么。
而龚姣儿则在寝宫里养病。
这日一早,药妆铺里的掌柜,送来账本给龚姣儿。
宫女一开门,就见外面除了掌柜之外,冷梦舞还带了一群陌生的狼人,所有人都好奇地瞧着宫苑里正练功的龚姣儿。
宫女接了账本,便打发掌柜离开了,她担心地看向宫苑内,“公主……”
龚姣儿一身酒红色鹅黄绣边的练功服,精神奕奕地高束着发辫,鞭子利落一挥,风姿惊艳,霸气四射。
听到宫女轻唤,她转头看过来,就见冷梦舞已经强硬地带着一群狼人进来宫苑。
“姣儿妹妹,我特意过来探望。”冷梦舞忙让一群随侍把厚礼送上,“这些都是我兄长和姐妹们,他们知道你身体不适,特意带了补品过来。”
龚姣儿没有开口,鞭子一收,只是走过来,给宫女递眼色,示意她接下,无声略一俯首。
冷梦舞的一位姐姐挑剔地打量着龚姣儿,冷笑,“哎呦,我们天天的给公主皇子们请安,还从没见这么倨傲无礼。难怪,当初二皇子发誓,说再过五百年也不娶她呢!”
冷梦舞嗔怒地斥道,“姐……您怎这么说呢?姣儿妹妹只是受了伤,才不能说话!”
“原来如此。我还以为,姣儿公主是个哑子呢!”
冷梦舞忙上前握住龚姣儿的手,瞧着眼前脂粉未施却难脱冷艳之气的俏颜,心底顿生一股妒忌。
“姣儿妹妹,你别放在心上,我这就带他们离开。”
冷梦舞的一位兄长又道,“
对了,梦舞,皇上不是答应了你,允许你自己选一座寝宫居住吗?我看就这一座吧!这边与二皇子的寝宫,仅有一墙之隔,你们晚上闷了,花前月下,谈情说爱也方便呢!”
有人狠狠地掐他的手臂,“你怎糊涂了?皇后和太后娘娘格外下了命令,独这一座不可以。”
“皇后和太后娘娘未免太奇怪,为何其他寝宫都可以,偏这一座不行?难道这一座里,存了宝贝不成?”
龚姣儿自是知晓母后与皇祖母对自己的疼惜,事已至此,她还有必要坚守这座寝宫么?
到此刻,她才明白,当初父皇和母后,将她安排在无殇隔壁的良苦用心。
龚姣儿一番思忖,拿鞭柄在地上写道,“梦舞姐姐明日搬进来吧,我离开。”………题外话………二更,晚上传O(∩_∩)O~
☆、第381章 失恋,特别挽留
冷梦舞着实没想到,她竟如此慷慨,说让就让。
“姣儿妹妹,这……这怎么成呢?”
她堆着笑,客气说着,见宫女气恼地直扯龚姣儿的袍袖,又怕她拒绝,忙握住她的手。
“姣儿,如此,姐姐就不客气了。事不宜迟,我明日就搬进来。”
“哎?你这……什么意思?”宫女忍不住发作责。
龚姣儿侧首警告看了眼宫女。
若是冷梦舞和御无殇成婚她再离开,只会更难堪,要走,不如趁早走民。
冷梦舞带着一群所谓来请安的狼人们,浩浩荡荡,夺了一座寝宫,凯旋而去。
宫女气得冲到门外,冲着他们的背影狠啐了一口。
“什么东西?!二皇子瞎了眼才喜欢这种贱人。”
龚姣儿只当没听到宫女的话,她入了殿内,便开始收拾东西。
前后院的几位宫女,都跟进来阻拦,有的被气得直抹眼泪。
她们都是从龚家过来的,跟着公主已然三百年,从未见她受过什么过分的委屈,就算有,那也是被二皇子气得,就算有,还有皇后娘娘疼着,宠着,有御琴和御瑟两位公主来护着。
现在却好,公主被毒哑,不能说话,还要受这种窝囊气。
“公主,奴婢这就去禀报皇后娘娘,皇后娘娘最疼爱公主,绝不会容忍这些人无法无天的。”
龚姣儿忙拉住她的手腕,拿了纸笔写道,“父皇答应让她自己选一座寝宫,金口玉言,不能更改的,再说,是我自己答应给的,你们如此折腾,只害我们自个儿难堪。”
“公主……”
她又写道,“母后也在烦闷,要帮弥里和凌一两位护法调养身体,还要顾着宫务,不要去烦她。当初不辞而别,我本也有愧,既然离开了,也不该再回来,这寝宫迟早是要给别人的,不如趁早搬走。”
“可是,公主,你要搬去哪儿呀?龚家上下,乌烟瘴气,每个人都顾着流言,见了你,总催着你嫁。”
纸上漠然落下一句话,“去药铺里吧,那里清静。”
*
不过一盏茶的时间,康悦蓉和御穹便进来宫苑。
外面通报,太皇与太后驾到,龚姣儿怕说话不便,忙带了纸笔出去迎着。
康悦蓉屏退所有的宫女,和御穹在殿内坐下来。
两人都瞧见内殿里,梳妆台上的镂花金箔包角的大紫檀木箱子——这是要收拾东西走人呢!
“姣儿,你这是也不道别一声,就打算离开?”
龚姣儿跪在地上,面对着放在地毯上的白纸和笔,不知该写什么才好。
御穹忍不住摇头叹息,“我们疼你三百年,都白疼了?你母后尤其宠爱你,若她看到那个箱子,会作何感想?你上次不辞而别,你母后连日胃口不佳,御膳房的厨子都被你父皇训了个遍。你一人走,连累了满宫的宫人遭殃,于心何忍?”
“姣儿有罪!”她思来想去,只落得这四个字。
康悦蓉道,“你先暂搬到灵兰阁去住吧。”
灵兰阁也是她的伤心处,是她最避讳的。
祖父祖母都是过来人,都该清楚,失恋的人,去不得老地方,听不得悲伤的曲调。
灵兰阁她更不能进,尤其不能听熟悉的木鱼声。
灯火幽幽,湖畔邂逅,那男子执意牵着她去听木鱼声……
后来抄写经书,他挨了鞭子,一早无赖地对她纠缠不休……
甚至在皑城的风雪里,她回忆起那些事,心里也是甘甜如蜜的。
可现在,整座皇宫,触目所及,回忆如刀,生生折磨她。
她必须离开。
“皇祖母,姣儿想去宫外住。”她难过地写下一行小楷。
“朕不答应。”御穹直接拒绝。
康悦蓉也道,“姣儿,没有必要躲出去的。”
苏锦璃培养这丫头三百年,肥水不流外人田呐!
莫说外面的男子,就连康恒家那位康灏,也一直惦记着她呢。这若是离开了,恐怕转眼就被人抢走了。
阖宫上下,除了她和无殇,皆是知晓那水晶球内发生的一幕。
堂堂二皇子,闯到一个寻常的平民百姓家去抢亲,没什么大不了的。
可外面,人心不古,个个心狠手辣,就怕一切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