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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曜冷冷一笑,沉声道:“将人带进来。”
当下一名青衫瘦子领着几名村妇走近庄中,朝郭靖等人团团抱拳:“这里面两名是青州白平镇的父妇女,另外两名乃是大理人士,还有一名乃是李氏亲戚。”
几名妇女一一述说裘方圆的恶行,众人不由惊然,那大理妇人却道:“当年这裘方圆是大理出了名的水匪,那时候他还打着铁掌帮的名头,掳劫了我们七名姐妹囚禁在一艘大船上。幸好后来有一位少侠和姑娘将我等救了出去……”那妇人擦了擦泪,“过了两年,有一日我正在家中绣花,裘方圆突然抓了相公,逼我上终南山重阳宫诬陷当年救我的那位的少侠,若是我不从,便将愚妇一家全部屠杀干净!”
这两人一件件详细讲来,分毫不差,那裘方圆见得几人皆是大惊,双膝一软,险些跪倒在地,却还冷然笑道:“谢大侠,裘某与你无冤无仇,干么找些不相干的人来泼在下脏水!”
“好,既然如此,咱们就请‘谛听螺’辨辨真假!”
“甚么‘谛听螺’?”不仅裘方圆大惑不解,便是在场群豪也无一人知晓。谢曜朝青衫瘦子点了点头,那瘦子便出门去了,过得片刻,青衫瘦子捧了一个三尺宽的楠木雕花漆金托盘,托盘上放着一只比托盘还要大的海螺,鲜艳无比,螺身隐隐发光,恍若神物。
黄蓉眼珠一转,忽而上前,惊诧道:“谢大侠,这……这般宝贝的神物你竟从东海找到了?”
谢曜一本正经的道:“不错,前些日子我在重阳宫三清殿面见三清真人,当晚做了一梦,梦见东海一块龟形碣石之下,藏着这谛听螺。”
“我爹爹再东海住了几十年,从小便对我说,谛听螺渡有缘人。你得此宝物,当真是天大的福分。”
四下里有人听他们一言一谈,皆是心如猫挠,“到底甚么谛听螺?”“这玩意儿有何作用?”“我纵横江湖数十载,从未听过这般古怪的东西!”
黄蓉微微一笑,扬声道:“这谛听本是地藏菩萨身边的异兽,可以照鉴善恶、察听贤愚。而这谛听螺便有此作用,能将此人何年何月何时做的事情,原封不动的还原回来。裘帮主,你说真话假话,问问这螺不就知道了吗?”
杨过本在旁觉得玄乎,此时忽然明白过来,大声道:“啊哟!我小时候也捡到过这螺,乃是天降异象的宝物,真话假话一问便知!姓裘的,你若说你没有做过那些恶行,便请对着这螺发个毒誓,你若说了假话,肠穿肚烂不得好死!”
裘方圆只听四周吵吵嚷嚷,心神俱乱,额间汗珠滚滚流下。
向鸿飞瞧他不对劲,正欲上前询问,裘方圆正如惊弓之鸟,以为他是想出手捉拿自己,倏然拔刀朝对方小腹捅去,向鸿飞大惊失色,正要后退却来不及,刀尖没入半寸,向鸿飞哪里想得到这个自己的“兄弟”竟然拔刀相向,这一下变故陡生,群豪皆没反应过来。
裘方圆拿刀指着众人,道:“便是我干的又如何?不是我干的又如何?”
郭靖朝他呵斥道:“你既犯恶行,便也不配留在英雄大宴!”
裘方圆被揭穿,正失魂落魄,一听这话便要告辞陆家庄,可他还没走几步,蓦然被人从后紧紧抱住,脖子猛然一阵刺痛,竟被人生生咬下一块皮肉。
“住……口!”裘方圆双目欲裂,惊骇之下,反手一掌拍在对方天灵盖,回身一看,却见向鸿飞脸色发紫,口吐白沫毒发身亡。裘方圆似乎想到甚么极其惊恐的事情,原来他为人阴狠,一直在暗器刀剑上抹有剧毒,便是这短短顷刻,他便觉得自己被咬的脖子间麻痒难耐,也不知是怕是惊,浑身抽搐不停。
郭靖见状正欲上前,却被谢曜抬手微微一挡,他扫眼看向在地上挣扎的裘方圆,淡淡道:“天道轮回,因果循环。”话音甫落,裘方圆浑身痉挛两下,双腿一蹬,立时毙命。
众人见此转眼死了两人,都不由骇然。
这时那叶方涛突然道:“谢大侠,纵然裘方圆当年在重阳宫乃是诬陷那魔头,但我等的腿,可不是故意诬陷罢!”
“我方才已然说了,凶手就是此人!”谢曜抬手一指德罗追,一字字掷地有声。
德罗追看了一会儿戏,这时不由冷笑:“你说是老子,就是老子?不错,凶手的确在此间,只不是我,而是你!”话没说话,他抬手便朝谢曜攻去,突然一道宏大的掌风袭来,谢曜早有防备,立时侧身,半空中夹杂着噼里啪啦的细微声响,谢曜反手运出日月无极功,速度极快,与对方单掌相交。
两人方才交手,皆知势均力敌,岂料德罗追此乃虚招,眼看双掌将触,他蓦然收手,两指一划,勾下谢曜面上刀疤!
谢曜到底临敌不惧,他自知无法遮挡,当下跨步上前,抬手一掌劲风挥出,只听“啪”的一声,狠狠打了德罗追一个耳光,这一耳光力道强劲,对方脸上的面具也应声落地。
两人皆露出庐山真面目,一人七旬开外,眉淡嘴阔,嘴上无须;一人三十左右,目似朗星,相貌堂堂。
谢曜眼神一暗,抬手摸了摸左颊,指腹微粘,却是被德罗追的指甲刮出一道浅浅血痕。
“姓谢的,你这王八蛋!”
德罗追“噗”的吐出口血水,两颗门牙已然不见,右脸肿得老高,这句话说来还有些呼呼漏风。
第170章 日月昭昭
在座有人认出谢曜面目,惊呼道,“啊,谢大侠就是谢魔头,”“不错,终南山一战,我认得此人,”“原来这些年他毫无消息,竟是改名换姓了,”
黄蓉朝郭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开口。
郭靖点了点头,朗声道,“诸位稍安勿躁,今日英雄大宴,其一是为商计抗敌蒙古,其二便是为谢大侠沉冤昭雪!方才裘方圆的事情大家也看见了,是不是‘魔头’咱们且听证据!”
他在武林中地位数一数二,这些年守城襄阳更是大有威严,此话一出四下里都安静下来。
叶方涛和梁兴、赵德忠三人对自己断腿一事不能释怀,但毕竟十多年过去,不似当初那般冲动血性。
“既然如此,请谢……谢大侠给咱们澄清一下罢。”叶方涛看了眼谢曜,心知自己二哥对此人敬重的很,到底还是尊称了一句,他顿了顿,“难道这七十岁的老头还能如你一般年少英俊,声音不变?”
谢曜但笑不语,转头看向德罗追,道:“此人擅长易容和口技,不仅可以模仿各种声音,更可易容成男女老少。谢某与他曾有数面之缘,他能模仿在下也不足为奇。”当下谢曜便将自己曾在全真教的藏经阁与其初遇的场景说了出来,众人听得暗暗称奇,心底不免信了两分。
短刀门的梁兴冷然道:“仅凭你一句话,孰能相信?”
德罗追却一脸无辜的说:“是啊,老子会易容,你难道不会吗?甚么口技,老子听也没有听过。”
谢曜听他狡辩也不着急,指了指那“谛听螺”,当下青衫瘦子便将神物捧来。
“谛听螺前不得讲假话,否则天打雷劈,出门横死,也怪不得我。”谢曜沉声敛目,此话严肃之极,末了还朝着这大螺恭恭敬敬的拜了三拜,黄蓉见状,也忙跟着前去跪拜,嘴里振振有词,不知在说甚么咒语。
众人心间惴惴,这时谢曜对德罗追道:“我问你,十八年前除夕,你在何处?”
德罗追愣了一下,随即道:“我在西藏闭关钻研神功……”
“狡辩!”谢曜厉目一扫,凛然而视,德罗追不由一怔,“那年除夕,你明明在襄阳城郊和全真教清静散人偶遇,起了歹念,将她打成重伤!”
德罗追笑了一下,复而又笑一下,说:“你莫血口喷人,当年是谁将孙不二打死,是谁将毒药送去,是谁被逐出的师门?”
谢曜冷笑道:“我是不是说谎,诸位一听便知。”他转身又朝那大螺拜了三拜,“乙酉年除夕申时三刻,襄阳城郊。”
话音刚落,众人只见那大螺忽然无风自动,似乎要从托盘里跳将出来,那拿住托盘的青衫瘦子双臂直颤,险些摔倒在地。众人正在惊讶,没想到更奇的还在后头,这大螺发出呜呜的鸣嚎,不过片刻,只听这大螺里渐渐地传出人声:“……徒儿,你不是死了么?”
“是……是孙道长的声音!”“真乃神物也!”四下里一阵倒吸凉气的声音,德罗追听到这声音也不禁大骇,脚下踉跄。
那大螺自顾自道:“‘我没有死,只是嫌弃全真教庙子太小,容不得我这尊大佛。’”声音赫然是谢曜,只是年轻清澈几分。
只听孙不二又道:“你这几年在外做甚么?为师很担忧你。”
“我这几年吃喝嫖赌,无恶不作,用不着你这老婆娘担忧!”
众人正朝谢曜审视,不明白他放出这个干么,岂不是自找死路?正奇怪间,忽听大螺中的孙不二惊声言道:“不是!你不是我的徒儿!”只听拔剑声响起,“说,你到底是谁!冒充我徒儿是何居心?”
“老婆娘,你睁大眼看看,我哪里不像你徒儿?”
螺中的孙不二冷哼一声,道:“我徒儿几年前便已比我还高,怎的现下几年过去,反倒是长得比我还矮……啊哟!”话没说完,便听“叮叮哐哐”的刀剑相击之声,末了孙不二一声惨叫,直将众人听得气血翻涌,大为担忧。
“全真教的狗才,老子这便结果了你!”这一声如砂砾,比之方才清澈的男声大不相同,群豪纷纷朝德罗追望去,竟是和他声音一模一样。
忍不住的已经骂道:“好一个招摇撞骗的家伙!竟敢诬陷谢大侠!”
大螺中忽而传来纷沓的脚步声,众人又有人认出是全真教的尹志平等人的声音,嘈杂之声渐渐趋于平静,最后终了。众人仿佛隔着这大螺,便又看到了十八年前孙不二与德罗追相斗、谢曜被冤枉的场景,皆是扼腕叹息。
德罗追胸口起伏,狠狠瞪了眼谢曜,冷然道:“装神弄鬼!世间哪有这般奇的东西?指不定是你从哪搬来的邪物,故意诬陷老子!”
“德罗追!”
门口忽然传来一声呵斥,众人耸然大惊,扭头一看,却是孙不二被郝大通和尹志平推进门来,她须发花白,双目狠狠的瞪着德罗追,咬牙切齿,恨不得将其拆骨入腹!
德罗追见到孙不二也是大惊,话都有些不利索:“你……你不是骨骼尽碎是个瘫痪?”
孙不二见到仇人,怒极反笑:“哈,是了,我能瘫痪全都拜你所赐!若非我徒儿千里迢迢从西域找来黑玉断续膏,为我治伤,岂不是我徒弟要为你背一生一世的罪名!”
郭靖和谢曜分别迎上孙不二,对她道了声好,孙不二摆了摆手,抬手指着德罗追,将方才大螺里的事情又给一一讲述了遍,当真分毫不差。若是众人先前还对此大有疑虑,但现下却是不会了,全真教乃是天下武学正宗,全真七子个个受人尊崇,都是江湖上排得上名的大侠义士。而显然郭靖和黄蓉也站在谢曜一方,事实摆在眼前,不得不信。
梁兴问道:“谢大侠,在下若没有记错,你当年曾断腿单靠轮椅行走,是也不是?”
谢曜立刻猜到他想问甚么,道:“西夏亡国那年,在下曾遇见一名蒙古军官,正是贵帮门下。”
梁兴一愣,随即气道:“定是赵立那混帐!”
“此人在短刀门时是否掌管贵帮密道地图?”
“嗯,不错。”
谢曜当下将如何遇见赵立,如何从他口中得知凶手并没有断腿的事情说了出来。梁兴听他描述,确定是本门叛徒赵立无疑,而彼时谢曜双腿俱断,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