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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靖恍惚见得是个女子,忙退开去,脸皮刷红透:“对……对不起,我没有要非礼你。”
谢曜向程瑶迦使了个眼色,示意让她接话,程瑶迦还想着谢曜说那游戏,于是道:“妹妹别怕。”
郭靖只瞥到两个身穿粉色裙子姑娘,这下听到声音再不敢乱来,朝程老爷匆匆做了个手势,便领着蒙古士兵离开。
谢曜从马车窗帘子里偷偷看去,直到郭靖背影消失,方重重吁了口气。不知他今日躲避是对是错,但不论结果如何,他都不为今日所作所为后悔。
谢曜却叹了口气,因为他还不知道如何给程老爷解释。
果不其然,马车刚刚起步不久,程老爷便弯身进来,谢曜忙狗腿给他撩帘子。不等程老爷询问,谢曜就笑道:“老爷你定是想问为什么那蒙古人询问我下落罢?”
程老爷“嗯”了一声,这会儿看谢曜眼神也有些防备。
谢曜却是不着急,而是转身向程老爷拜了拜,他道:“小不敢相瞒,方才其实那人是我义兄。”
程老爷闻言一惊,和程瑶迦互看了一眼,追问:“那是你义兄,为何不与他相认?”
谢曜用手狠狠掐了一把大腿,眼眶一下就红了,他道:“我们师父十分凶恶,他要我和义兄比试赛马,输了要将自己马杀死。我不想杀马,所以我逃走了。我本就是汉人,蒙古我待不惯!”
程老爷听罢良久没有作答,摇摇头叹道:“你定然还瞒着很多事情,罢了,我也不问,待到扬州,你伤势痊愈,自谋生计去。”
谢曜一听大为感谢,恭恭敬敬行了礼,道:“程老爷心慈仁善,定有福佑。”
*
此事之后程老爷对谢曜并不如之前热情,谢曜心中知道却也无可奈何,人一旦有了间隙,那真是很难弥补。倒是程瑶迦态度一百八十大转弯,经常和谢曜说上几句,谢曜也觉得这妹子单纯,便和她说些蒙古发生趣事儿,或者讲一些笑话,渐渐两人关系竟还不错。
又过了大半月,已然进了河南开封境内,也不知程老爷是有什么关系,这一路顺风顺水再没有人来捣乱。
谢曜敲敲小腿,估摸着伤势该要好了,改日得找个时候向程老爷辞别。这段日子里天书一直没有吃到书籍,谢曜每次借着大小便时间找他说话,却从未得到回应。谢曜心下惴惴,但因为有人旁,只得强压下来。
“谢曜,你还吃不吃?”程瑶迦拿起一个桂花糕递到谢曜面前,细声询问。
谢曜嘿嘿一笑,正要伸手接过,马车忽然猛烈一晃,程瑶迦手一抖,那桂花糕“啪”掉地上。
“哥几个借道此间,一时间用了盘缠,还请这位老爷赏点钱花花!”
马车外传来一个咋咋呼呼声音,程瑶迦全然不懂,撩开帘子,探头问:“爹爹,可是到家了?”
谢曜忙一把将她拽进来,食指抵嘴上做出“嘘”姿势,他若没猜错,这是遇上抢劫犯了!
只听马车外忽然有人“哎”了一声,说:“这位老爷,你马车里坐什么人?方才那小妞儿是你家丫鬟么?”
程老爷声音发粗,显然是隐有愠怒:“那是老夫小女,不是甚么丫鬟!四位来求财,我也不是吝色之人,保军,把银子给他们。”
谢曜一听,心下了然,显然有四个人一起拦路抢劫来了。程老爷不愧是走南闯北多年商贾,这些人要钱就给他们钱,只要不伤人。
但一个细嗓子道:“啊哟,我瞧小姐美丽紧,那可否请那位小姐下车,兄弟几人给她行个礼见。”程瑶迦听到此话脸色刷变白,无措看向谢曜。谢曜想伸手拍拍她肩膀安慰,程瑶迦却往后缩了缩。谢曜干笑一下,手腕一转拍了下自己脑门儿:“别怕,程老爷肯定能将他们打发了。”
程老爷道:“小女蒲柳之质恐怕污了四位眼睛,还请拿了钱行个方便罢。”
“你这老儿,藏藏掖掖真不听话,大哥三哥,别跟他废话,我去把那妞捉出来瞧瞧!”
谢曜和程瑶迦听见这话都惊了一惊,谢曜使劲儿活动活动左腿,右掌暗中聚力。程家对他有恩,若是对方要强,也不得不出手了。但不知对方武功比起他来是有多高……
“休对我家小姐无礼!”只听一声大喝,正是钱保军,随即砰砰砰一阵拳脚风声,先前那人惊叫道:“好啊!原来还有练家子,我说怎么这般油盐不进!”
谢曜一听打起来了,对程瑶迦道:“程姊姊,你躲里面切记不可出来。”随即拿起拐杖,凑过去低声说了句“打起精神”,探头望去。
只见钱保军正和四个人对峙,这四人高矮胖瘦占了齐全,那胖子脸上长着一串浅络腮胡,提一柄刀;矮子头上绑几根麻绳,小眼睛,吊眉毛,一杆红缨枪足足有他本人三倍长;高个子倒是面目普通,腰间挂着铁鞭子,正对钱保军冷笑。而后瘦子便是执意要轻薄程瑶迦人,谢曜仔细一瞧他面相,细长眼八字胡,果真一副色中饿鬼模样。
瘦子使是一双斧头,他这会儿将双斧往腰间一插,摸着右臂伤口,咬牙道:“本来不想跟你为难,可你竟敢伤老子!今天不给个交代,我非将你们……”
“明明是四位同我为难!”程老爷也没好气道。
瘦子道:“臭老儿还跟我吵嘴了!好,我就先杀了这大个子,再杀了你,再将你女儿抢去!”话音一落,那人挥舞双斧朝钱保军砍去,斧口上白光闪烁,风声呼呼,十分刚猛。钱保军侧身避开,顺手抽出一柄钢刀,反手格挡。
两人你来我往谁也没吃到好处,谢曜一旁观战,心下却想:这瘦子使双斧手法倒有些巧妙,但武学家道:“一寸长,一寸强,一分短,一分险。”他和钱保军功力不相上下,这时间一长,定会败退。
谢曜刚刚想毕,就听“哎哟”一声痛呼,那瘦子果不其然右臂又被钱保军划了一道。瘦子连吃两次亏,不禁恼羞成怒:“你们还不来帮忙,光看我出丑么!”
那拿鞭子高个子道:“四弟,你这武功被师父看见可又要被骂啦,三哥这就来助你!”
突然间他右手横溜,执住鞭梢,原本卷腰上鞭子立刻伸将出去,搭住旁边一块大石,卷起来朝钱保军扔去。钱保军慌忙之下横刀胸,妄图抵挡,却不料这石头飞来力道如此之大,“砰”一声,钱保军身形一晃,倒退两步,吐出一口血来。
程老爷见钱保军受伤,忙将他扶起来,颤声道:“今日可算遇到强敌了。”
钱保军擦了一口血,说:“我道是谁,原来是鬼门龙王沙通天弟子,黄河四鬼!”钱保军早年也是扬州城响当当镖师,江湖上摸爬滚打好些年。这黄河四鬼黄河流域略有名气,而他们师父沙通天那是不得了人物,他们取近开封,竟没想到会遇见这几位煞星。
只听那使鞭子冷笑道:“你倒有些眼力,他是大师兄断魂刀沈青刚,这是二师兄追命枪吴青烈,我是夺魄鞭马青雄,那是我四师弟丧门斧钱青健。”
谢曜见他们报出名号,略觉好笑,嘀咕道:“甚么丧门斧断魂刀,我一个没听说过。”
“这些无名小卒,你又哪里记得住。”
谢曜一愣,看向拐杖,喜道:“你终于肯说话啦?这几天我还以为你要死了!”
天书朝他一阵骂:“你丫才死了!我没有书吃,灵力不足,得省些力气。否则你再闯祸,我可救不了你。”
谢曜眉毛一挑,道:“我瞧你中气挺足。”
天书重重一哼,不答话了。谢曜知道缘由一颗悬着心落地,他这里若再无天书陪伴,那可就真算寂寞到死了。
这时,忽然一只白鸽扑棱棱飞到地上。马青雄上前将白鸽捡起,抽出竹筒里纸条一看,眉头一展,对其余几人笑道:“青城寨寨主同意与我们会面,让我们今晚去寨中赴宴。”
吴青烈接过纸条一看,哈哈笑说:“这青城寨寨主和我们师父齐名,若能将他拉入伙,可给师父涨涨面子!”
他笑够了,伸手朝马车一指:“正好,这就是我们给寨主见面礼!”
作者有话要说:
第23章 初露身手
黄河四鬼三下五除二将钱保军、程老爷捆了,却将那两个吓瑟瑟发抖仆人衣服扒下,赤身裸…体吊树上,那老四丧门斧一个劲儿拍手大笑。
谢曜看颇为无语,但这群人没有动手杀人,却已极好。黄河四鬼绑了程老爷和钱保军,谢曜方才观战,他要胜钱青健和马青雄不是难事,只是还有老大老二没有出手,不知武功如何。谢曜没有十分把握得胜,便不会贸然行动。
那钱青健将程老爷钱保军扔进车厢,正要伸手摸一把程瑶迦脸蛋儿,程瑶迦吓花容失色,忙往后缩,谢曜见状,“哎哟”大叫一声,倒钱青健手臂上,正好压住伤处,顿时让钱青健疼面目扭曲倒吸凉气。
“臭小子!你差点疼死老子!”钱青健抬起斧柄往谢曜背上一戳,谢曜直接疼嗷嗷大叫,钱青健听心烦,索性拿来绳子将他也紧紧捆了。随即对程瑶贱笑道:“小美人儿别怕,我捆他们不捆你,但你若偷偷给他们松绑,可就别怪我啦!”
程瑶迦哪里敢看他,将脸埋腿间瑟缩着哭泣,一言不发。
马青雄外喊道:“四弟!出来驾车!”钱青健不耐烦应道来了来了,又看了一眼程瑶迦,方恋恋不舍离开。
谢曜扭了扭手臂,发现还捆很紧,不再挣扎做无用功。
钱保军这时道:“哎,这黄河四鬼同他们师父臭名昭著,经常做那抢人钱财下作勾当。那青城寨寨主向鸿飞也不是甚么好东西,常年山腰下拦截过往行人,不知家里钱财有几分是干净。”
“这些人仗着武功高强作威作福惯了,哪里像你一样愿意走这么远只为一桩小生意?”程老爷忽然哀声道:“是我害了你们,是我害了你们。”
谢曜清咳了两声,说:“程老爷何出此言,车到山前必有路,我们且看看那黄河四鬼和青城寨主做什么不要脸勾当!”
程老爷只看了眼程瑶迦,长叹一声没有说话。
*
车行辚辚,暮色将黑之时马车忽然停下,吴青烈用长枪挑起车帘,马青雄钻进来,将四人都带下马车。
谢曜借着些微光亮一瞧,他们身处一山坳中,四周都用两丈高木头围出好大一片空地,门口挂着一个大匾额,借着火把光亮一看,正是“青城寨”三个大字。山脚下一座十分大竹楼,许多喽啰手持兵刃周围巡逻。
两个喽啰走上前,对沈青刚问:“你是谁?怎么上得山来?”
沈青刚将纸条摸出,递给对方道:“黄河四鬼应邀赴宴,还请小兄弟通报一声。”
那喽啰见果真是向鸿飞笔迹,态度立马大变,忙对身旁同伴道:“给几位带路。”他说完又看见谢曜几人,惊疑不定看向沈青刚。
沈青刚道:“哦,这些人是我半路上截,看他们衣饰华贵想必有些闲钱。那板车上还有几十头羊,小小心意,还望笑纳。”
那喽啰明白过来,对沈青刚笑道:“贵客莫担心,我这就将他们关地牢里!”
青城寨自然不是什么好货色,那寨主向鸿飞见哪家姑娘年轻美貌都会抢进寨中,有时候人抢多了塞不下,就关地牢里慢慢挑选。
他几人被关地牢里,墙壁上半截蜡烛也要燃了,程瑶迦听钱保军讲述,“呜”一下哭出声来。
谢曜不爱听人哭,他忙道:“程姊姊莫担忧,钱大叔是逗你罢了。”钱保军一听也自知失言,忙苦笑道:“是是,我说着玩。”
程瑶迦抹了抹泪,抬起头哽咽道:“你……你们休要骗我了……我知道他们不是好人,我知道……”
程老爷见程瑶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