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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来!”
谢曜“噢”了一声,也不问他为什么。而是道:“那就说明你刚才骗人。”
“老子怎会骗你这小道士!”
谢曜道:“你说这二楼、三楼都是什么心法啊武功,你若是早早将其学去,难道还离不开这藏经阁吗?”
那人“呸”了一声,大声道:“这里面功夫给老子提鞋都不配!老子待这,是因为答应王重阳自愿此五十年……啊哟!你这臭牛鼻子,竟敢骗老子话!”
谢曜心下了然,哈哈一笑:“容我猜一猜,你肯定是犯了甚么奸杀掳掠错事,被祖师爷逮住了,不得不答应此镇守藏经阁。”
“你奶奶熊,若不是老子遵诺五十年不下楼,看我不将你捏烂!”
谢曜听他语气打了个寒噤,不再理会。安心让天书吃着,自己则皱眉头想:二楼、三楼若真有那些武功秘籍,何不如去探上一探?但这楼上怪人显然武功非比寻常,估计除了七子中武功好丘处机,此处难以有人与他抗衡。
当夜,谢曜回去将全真心法练了十二周天,随即无时无刻不将此运用全身,衣、食、住、行,哪怕是蹲茅坑都要练上一练,过了几日,谢曜越发得心应手,每次都觉得全身说不出舒畅,但要真正做到“生而不有,为而不恃,长而不宰”还有很长一段距离。
孙不二上午先让谢曜、程瑶迦打坐修习心法,下午便开始教他们全真剑法,此剑法乃全真教基础武功,七剑各七式,共七七四十九式。
“我先给你们练一遍,你们看好,不可分心。”
孙不二说罢,长剑出鞘,手腕一翻,双袖翩飞,旋身一刺,道:“这招做张帆举棹。”她身形一侧,弯腰几乎贴地,右手长剑横挥:“柔橹不施!”突然剑尖抵地,身子借力拔起,左肘一撞,右手转握剑柄沉臂拱手,端得飘逸:“小楫轻舟。”孙不二脚下一滑,斜里飞刺,如同垂钓甩竿:“苕溪垂纶!”
谢曜看目不转睛,忍不住鼓掌叫好。
孙不二忽然道:“这后三招记牢了,若兵器被夺,可扭转局势!”她话音刚落,长剑脱手掉地上,双足一点,凌空横拍两掌,一气落下双脚踩剑而行:“扁舟一叶!”足尖一勾剑柄,长剑立时跳起,孙不二伸出右手一抄,画了个圆:“大江似练。”圆形剑花越挽越急,犹如纷点暴雨,猛然上前两步,长剑一送,定声道:“沧波万顷!”
待这第一剑七式使完,收剑调息。
谢曜上前道:“这剑法虽然看似普通,但临敌之时却大有用处,非狠而怀柔。”
孙不二抬眼赞许看着他道:“不错,当年祖师爷创下此剑法便隐有仁者之意,剑法招式是其一,但重要是领悟剑中精髓。心境高,哪怕扎个马步也能让对手败退三舍!”她说罢,对程瑶迦问:“瑶迦,你可看懂了?”
程瑶迦看了两人一眼,低下头摇了摇。
孙不二叹了口气,虽然程瑶迦天赋没有谢曜聪明,但端茶递水,为人礼貌,也很得孙不二欢喜。她对谢曜说:“你以后要多指点你师妹。”
谢曜点头道:“这是自然。”
孙不二又道:“我先教你们剑法是因为剑乃兵器之首,这个世上练剑人多,懂剑人少,就连祖师爷当初也担不起一个‘懂’字。谢曜,你要好好揣摩其中精奥。”
谢曜见她说郑重,想必是对自己寄予厚望,当下也收起玩笑心思,认真答是。
作者有话要说:
第28章 遇德罗追
谢曜练了一天剑,竟还精力充沛。吃罢饭带着天书去藏经阁,这次那两个小道士只是斜睨一眼,看了手令,再不阻拦。
天书找都是隐蔽地方,故此每次吃个一两本也没谁发现。谢曜围着那鼎炉走了几圈,默默修习全真心法,待觉合适后,却见天书躺书架上一动不动。
他走过去,用手指挠挠书脊,轻声道:“吃饱了?”
天书淡淡道:“饱了。”
谢曜怪道:“你今天怎么怪怪?难道知道我要你帮忙?”
天书一听这话猛然跳起来,道:“帮什么忙?”谢曜指了指楼上,意思不言而喻。天书不意外大声反对:“我不去!我不去!那人昨天又凶又恶,我才不去!”
谢曜横他一眼:“得了,谁能比你还凶还恶?”
天书跳起来卷成书筒啪啪往谢曜脑门儿招呼,一边打一边骂他谢疯子。两人藏经阁闹了一会儿,谢曜忽然转身一抄,将天书逮母鸡一样逮住,说:“好了好了,小声点儿莫让那楼上怪人听见,以免打草惊蛇。”
天书从他手里挣脱,冷哼一声不说话。
谢曜这时用胳膊撞了撞他,笑着问:“你慧根有着落没有?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回去?”天书静静躺回书架,过了良久,才哼道:“慧根迟早都会找到,一切看缘分,说不定就这藏经阁中!”
“说极是,所以我们今晚就要探探楼上。”
天书“嗯”了一声,竟没有再反对。
*
谢曜让天书变成绳子绕梁上,他足下一点,抓着绳子攀上三丈高房梁,躲上面故意不出去。过了戌时,那两小道士进来查探,叽叽咯咯说了些荤段子,便将藏经阁大门锁上。
又过了两个时辰,谢曜估摸到了中夜,轻轻推了下天书,低声道:“你上二楼瞧瞧那怪人。”天书说:“你要看甚么书,要不我帮你盗出来罢。”
谢曜心下一暖,正要夸夸天书,就听天书接着道:“你被那怪人捏烂倒没什么,可别连累了我。”
谢曜气呼呼一吹头发,说:“你只管去看路线,我自有打算。”
天书见状也不多留,书页一展,像只鸟儿似往阁楼飞去。
谢曜心中打算便是上楼亲自看看,学武功倒是次要,看看江湖各门派各要旨绝对有益无害,还有一个原因便是孙不二等人都说二楼三楼不可去,仿佛有什么洪水猛兽,但他自己耐不住心痒,总要去瞧一瞧。
过了片刻,天书慢腾腾飞回来,落房梁上,道:“没错,共有三楼,一楼二楼之间有一道铁门,二楼三楼之间又有一道,那怪人似乎很久没有洗澡,又脏又臭,正三楼睡大觉。三楼铁门是关着,二楼我帮你打开了。”
谢曜闻言大喜,道:“如此正好,我们先去看看二楼武功招式。”
到了楼梯转角处,果然看见一扇铁门,谢曜身形一侧,无声无息钻进去。这二楼比起一楼面积虽是一样,但却矮了许多,书籍也不似一楼丰富。谢曜拿出几本看了看,一些从没有听说过门派武学都这里,他看了几册掌法、剑法,不以为如何。谢曜却不知他学武起点高,一开始就是《九阴真经》这样功夫,是以现看这些武功都觉得平平。
晃眼间,谢曜忽然看见书架上贴着“江南七怪”四字。谢曜大感好奇,走过去挨次看罢,从柯镇恶到韩小莹无一不全,不仅分析几人性格,还将招式一一写出,但看墨迹陈旧,落款却是丘处机。
谢曜思索片刻,约莫猜出门道。丘处机十年前曾与江南七怪交手,他将几人武功路数写出也是正常。谢曜借着月光低头一看“妙手书生”四字,想到朱聪,不由感慨万千,不知道朱聪是否还顾念他这个徒儿。这一来触动伤怀,又想到郭靖、乌日珠占,好不悲伤。
“小牛鼻道士,老子等你好久啦!”身后蓦然一人又喜又恶道。
谢曜沉浸悲伤中未曾发觉,而天书正啃食书籍也没有留意,他扭头一看,一个衣衫褴褛,花白长发结成一缕缕怪人正挡铁门中间。
不用说,正是昨日和他斗嘴那人。
谢曜心下暗道不妙,微微一惊之后脑子飞转,凝神道:“我也等你好久了。”
怪人头一偏,显然没想到他会这样回答,问道:“你等老子作甚么?”
谢曜大喇喇找了出干净地方坐下,对怪人做了个请,道:“坐,咱们慢慢说。”
那怪人好不惊奇,却也没坐下。谢曜看他想说话,忙抢声道:“你这里这么多年一定很寂寞,我昨日想了想,不如来和你说说话,咱们交个朋友不是很好么?”
“老子不需要朋友,老子昨天就想捏死你,今天也一样!”
谢曜心下砰砰乱跳,嘴上却道:“我知道自己今日难逃一死,但我死之前我能不能知道你为什么被关这里?”谢曜经典战术便是拖延时间,从而找到对手弱点。
那怪人估计也真是寂寞久了,他开口道:“也好,老子将这些陈年旧事说给死人倒也没大碍。你听好,老子名叫德罗追……”
“这名字真怪。”
“妈,老子是吐蕃人!”德罗追抬手就要去点谢曜穴道,谢曜忙后缩了缩,道:“我不插嘴了,你讲。”
德罗追多年以前吐蕃做拦路抢劫行当,因为他身量不高吐蕃匪徒中经常被调侃。某日,他们拦截了一队前往宋朝番僧,劫了财就会放人离去。但这群番僧个个衣饰华贵,德罗追心下起了贪念,一个人跟去将这群番僧杀死,挨个扒下衣服,却发现这些人背上刻着密密麻麻梵文。德罗追小时候曾大昭寺当过几年俗家弟子,和当时主持关系匪浅,因此懂点梵文。他将这些梵文数抄下,逐字翻译,看出乃一部武功秘籍。德罗追心想着再也不受人调侃,非要练上面功夫,二十年隐有小成,凭借此秘籍,德罗追五年时间打败吐蕃无敌手,恰好听闻中原华山论剑,王重阳武功第一,便来此挑衅。
“你肯定输了。”谢曜啧了啧说。
德罗追恨恨看他一眼,道:“若不是那武功秘籍残缺不全,老子无法全部学会,不然凭这两手武功定可打败王重阳!”
德罗追顿了顿,似乎回忆往事,他接着又道:“原本老子和王重阳打赌谁输谁死,但王重阳念老子品行不差,一诺千金,让老子镇守藏经阁五十年不出,擅闯二、三楼人格杀勿论。这三十年来,除了七个小道士持掌教令进来过,再无旁人!”
谢曜哦了一声,问:“祖师爷都不怕你偷学这里武功?”
“呸!这些三脚猫功夫你当老子愿意看么?老子曾王重阳面前发过重誓,如果五十年间下楼一步、看到这里任何书上字,立刻自裁而死!”德罗追气呼呼说罢,抬手朝谢曜一指:“前因后果你已经明白,准备受死罢!”
“慢!要死也是你先死!”谢曜扯了下嘴角,说:“你已经看了这里书,还不自裁?难道转眼就忘了所发重誓?”
德罗追大怒道:“小牛鼻子,我甚么时候看过了!”
谢曜吹了个口哨,抄起天书反手一掷:“现!”
德罗追见谢曜猛然扔来一本书不禁哈哈大笑,慢吞吞伸手准备打落,那本书却突然一侧,仿佛有灵性一般绕开他招式,无风自动翻开书页,“啪”一声盖他脸上,将斗大“抖臂一挥”四字映他眼里。
德罗追一把挥开天书,大叫道:“你小子使诈!根本不算!”
谢曜冷哼一声,道:“甚么不算?你方才挥书那一手正是我全真教功夫,事到如今,却要抵赖!好,你来杀我罢,我方才上楼之时已塞下纸条,我师父寻我不着,自然会找你麻烦!”
德罗追道:“老子还会怕那七个小儿么!”
“你自然不怕,但是你自称一诺千金,却违背重誓,当真让天下人耻笑!”
德罗追气愤难平,怒道:“老子因句一诺千金竟然折你这小畜生手上!你当老子真会因你耍诈自裁么?”德罗追说罢,本来狠辣神色忽然一变,朝谢曜笑道:“不过你放心,老子不准备捏死你了,老子要教你武功,教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谢曜心下一沉,正要想逃跑之策,德罗追忽然冲上前来,一把扭住他胳膊,谢曜仿佛觉得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