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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曜看向乌日珠占,迟疑片刻,才道:“妈,我有件事想同你说。”乌日珠占见他神色郑重,走上前问:“怎么啦?”
是蒙古风霜催白乌日珠占鬓发,她这里生活了近半生,如今要她同自己一起回陌生中原,没有熟悉邻居和朋友,谢曜如何也开不了口。
“伯母,你愿意同我们一起回中原定居吗?”天书门外听了片刻,觉得谢曜太磨磨蹭蹭,当下进屋大声说出。
乌日珠占“啊”惊呼一声,扭头看向谢曜,问:“儿啊,蒙古不好吗?为甚要回中原?”她说罢,忽然呢喃道:“是了,你是汉人,你想回故乡也是应当……”谢曜见她误会,忙道:“妈,我不是这个意思。前些日子,拖雷找到我商议一事……”
他当即将拖雷那件事说了出来,末了又道:“若无此事,我这一生与您蒙古都一百个情愿。我虽爱蒙古辽阔,但建功立业非我所愿,留此处不仅让拖雷为难,让我为难,也让你为难。”
乌日珠占听他一番话,先前那般伤心也释然了,她喊了颔首:“原来如此,你早些告诉妈妈也无妨。只是……非得回中原么?”
谢曜闻言一愣,猛然记起自己还被丐帮追捕,欧阳锋亦是自己仇敌,贸贸然回中原怕是不妥。显然天书也和他想到了一处,不等谢曜开口,天书便笑说:“那便不去中原,伯母,我们去大理、去西夏、去吐蕃。大理四季如春,西夏民风淳朴,吐蕃天山云雾缭绕,天下之大,又有何处去不得?”
“啊,是吗?”
乌日珠占这半辈子都蒙古,此时听天书一说,也不由心动,她拉过谢曜和天书,坐椅子上,含笑道:“我夫君世前,爱给我讲天山故事,他说那里天都峰是人间通往天界道路。天都峰上住着一位山神,只要百姓们遇到苦难,这位山神就会去帮助他们,每一个百姓遇到难题都是一个故事,于是就诞生许许多多故事,将一个月都讲不完啊。”
谢曜低声道:“这也只是那些百姓故事,山神自己几百年几千年守天山上,他故事又有谁能知晓。”
乌日珠占拍拍他手,抬眼问道:“儿子,我们就去吐蕃如何?你们陪妈妈去看天山,去看山神。”
“妈……你答应了?”谢曜不可置信,走上前握住她双手。
乌日珠占目光祥和道:“好孩子,妈妈怎会让你为难,只是……等白节过了,我们再走可好?”天书不禁笑道:“此事不急,等伯母你寿诞过了,我们雇一辆牛车,慢慢走!”
*
白节前一天,称作“闭特温”,意为“闭合之日”,也是团圆日子。
谢曜一大早将牲畜赶回入圈,天书则将各类工具擦拭干净,把缝纫用具和材料收拾起来放箱子里。到了傍晚,乌日珠占又领谢曜和天书向火方向叩头,祈祷祖先天之灵一年里保佑全家人。回到家里,乌日珠占捡了两笼大包子,又将完整羊头端上,三人欢聚一堂,享用团圆饭。
“珠占,让你儿子媳妇出来看。”门外有人大喊,撩开门帘,却见李萍门外,喜笑颜开。
“你不是和拖雷他们一起过节吗?”乌日珠占忙惊喜过去与她谈话。
谢曜和天书一齐放下碗筷,听到这称呼不禁尴尬。
谢曜看了眼天书,正要道歉,却听天书似冷似嘲道:“让你占一次口头便宜。”谢曜不知怎,起了戏谑心思,故意给她夹了块牛肉,乐道:“媳妇儿,吃罢。”天书闻言怒冲冲朝他一瞪,殊不知灯火明堂,愈发衬得她双眼似水,俏丽紧。
“小曜,书儿,你们出来看。”乌日珠占也忙朝二人招手。
谢曜和天书走到外间,只见草原上燃起一硕大篝火堆,火焰窜起丈高。旁边还请来蒙古民间艺人说唱“乌力格尔”,不少青年男女聚一起唱歌跳舞。拖雷和华筝也其中,他二人一眼瞧见谢曜,忙上前道:“你病大好啦,来一起跳啊!”
“我不会,看你们跳便是。”
天书一旁冷道:“手拉手,围着火转圈,你都不会?”
谢曜闻言不禁挑眉:“你会,那你去跳。”他知道天书怕火,这话故意逗逗她。岂料倒转把天书惹毛了,她一挥袖道:“去就去!”拖雷见状,哈哈大笑,一把拖起谢曜,道:“走,别磨叽!”
谢曜心下无奈,也真害怕天书被火给熏伤了,走到她跟前,一把握住她手:“你要晕时候告诉我。”天书本想骂他,但转头一看谢曜面容,竟又蹦不出半个字了。
乌日珠占和李萍一边谈笑,一边看着手拉手跳舞孩子,不由叹道:“哎,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再见此番情景。”
李萍惊讶道:“怎么啦?每年都会有啊。”
乌日珠占当下便将自己要随谢曜去吐蕃事情倾述给李萍,李萍毕竟也是汉人,当然明白其中曲折,赞同道:“等靖儿回来,我也和他说说此事,到时候你回来中原,咱们还做邻居。”乌日珠占一听这话不由大喜,两人忙寻了处地方坐下,执手交谈。
第89章 大病初愈
好那篝火不必靠太近,众人跳了一会儿都觉乏了,便准备找个地方休息。
不知是火光映照还是怎,谢曜瞧天书面色微微有些苍白,忙上前扶着她,问:“你还是别逞强了,先回家里歇息?”
天书闻言瞪他一眼,道:“不歇!”
谢曜又不是没见过她被火熏模样,心下担忧便不和她争吵,正欲再劝她两句,陡然间听得身后破风声响,右手顺势将天书一揽怀,左臂一抖,青钩索出,将那暗中射来长箭绞断。这一变故仅眨眼之间,待拖雷等人回过神,谢曜已经松开天书,捡起那支断箭。
箭头竟是……蜡做成?
他正奇怪,互听身后暗处有人啪啪鼓掌,谢曜抬头一看,但见许久不见成吉思汗铁木真被一群蒙古将士簇拥着朝这方走来。
拖雷和华筝面上一喜,忙跑上前道:“父汗!”
草原众人见可汗驾临,皆弯腰拜礼,齐声呼喊。谢曜愣过片刻,也忙行礼:“参见大汗。”
成吉思汗脚蹬鹿皮靴,披着一件整张白虎皮做成披风,两年不见,他倒是老了不少,想来近年开疆扩土十分劳累,但面容依旧犹如刀刻斧凿,威风凛凛,不减当年。
“好小子,短短两年倒是比以往还要厉害了!”成吉思汗将他一把虚扶,“早就听拖雷一个劲儿夸赞你功夫,今日一见,确不辱你当年一箭三雕威名啊。”
谢曜闻言一怔,沉声道:“大汗谬赞。当时年少轻狂,只是碰巧罢了。”
成吉思汗笑了笑,感慨道:“两年前没将你留住,乃是大大不幸。我一旦得到贤士和能人,就让他们紧随我,不让远去。这次,再无人逼迫你,你大显身手时机到了!”
谢曜心中七上八下,成吉思汗眼中,他便已经是蒙古一名将士,但这绝非他所愿。
“大汗,我行动不便,怕难担此大任。”
“你刚才接箭那手倒是漂亮,怎像行动不便?莫非是阔阔出你未用全力?”成吉思汗说着扭头看向身边一名蒙古汉子,那汉子挎着一张铁弓,糙黑面皮因为窘迫而微微发红。阔阔出先前全力一箭,哪知被谢曜轻而易举给折断,虽说那是用蜡做成,但也扫了自己脸面。
他身后一名官员忽然笑道:“大汗,阔阔出和谢曜都是我蒙古榜上有名勇士,不如让他二人较量较量?”拖雷这时道:“不妥不妥,谢曜腿才好,莫又将他伤了。”
谢曜不由朝他投去感激一眼。
哪知阔阔出突然上前一步,抱拳道:“谢兄弟两年前成我蒙古勇士,阔阔出早知其名。今日难得这佳节相逢,何不如过一过招!你们汉人有个成语叫‘珍人之危’,谢兄弟双腿有疾,我肯定不会珍你危,就单手和你过过招!”
成吉思汗闻言仰头大笑:“说得好!你们记住,拼杀冲锋时候,要像雄鹰一样,但切磋之间,就无需生死相搏。你们谁是胜者,便赏百金!”
谢曜心知现下拒绝那边是不识抬举,他心念一转,想着不如趁此时机故意输给阔阔出,虽颜面扫地,但却可以让成吉思汗放弃用他想法,岂不妙哉?
“如此,承让了。”
谢曜拉开一个起势,他许久没有与人过招,此刻又是亢奋,又是紧张。阔阔台撕下衣襟上一条布,将自己左手缚住,挂脖子上,当真只用一只手。
草原上本欢歌笑语人全都聚拢围观,李萍扯扯乌日珠占袖子,问:“你不怕他再被打伤吗?”乌日珠占实则心底担忧要死,但却盯着谢曜,一字字道:“我儿子不会输!”
李萍看了眼站笔直谢曜,叹了口气,专注盯着场中二人。
阔阔出朝谢曜抱了抱拳,嘴里猛然“嘿”大喝一声,走是蒙古摔跤常有把式。谢曜退后数步,正想着如何装输,阔阔出铁拳竟已扑到面门。他条件反射向后一跃,却没想到阔阔出来势甚急,斜眼觑准,抬脚就往谢曜肚上踢去。谢曜往左一闪,却故意放慢身形,装作不敌,生生挨了一脚,跌坐地。
“啊!怎么会这样?”拖雷大惊失色,目瞪口呆,不相信谢曜竟这般不堪一击。要知道阔阔出这一脚,就连他也可以轻易躲避。只听拖雷身旁有一不知名将士道:“四殿下不必惊奇,谢曜终究是宋人,输给咱蒙古真正勇士那也是应当啊!”他这话说罢,引得其它蒙古将士纷纷附和,大谈宋朝懦弱,不似蒙古刚强。
谢曜耳力极聪,将这话一字不漏听耳中,他是为了自己利益故意认输,却不想因此让世人看不起大宋!谢曜登时心下如塞了一团棉花,正当他不知该不该站起来,忽然听得旁边有人冷冷道:“装甚么装!给这群蛮子看看,到底是蒙古骑马射箭厉害,还是我中土武学博大精深!”
天书没用蒙语,声音虽小,却掷地有声。谢曜看了眼她,登时翻身站起,反正再过几日他们举家离开蒙古,胜败都不重要。既然如此,可以胜,又为何要败!
“大汗,请你多派几名勇士。”
成吉思汗见他突然说出此话,惊诧之下,不禁大笑,连声道好:“哈萨尔、别勒古台、曲出、呼必来,你们和阔阔出一起,和谢曜比划比划。”
话音甫落,四人一齐答是,走到阔阔出身边一字排开。
谢曜一改先前故作病弱模样,朝五人威风堂堂抱拳道:“诸位不必客气,这百两黄金,下是要定了!”其中一人声如洪钟,大笑道:“我也想取这百两金子回家过个好节啊!”
话音刚落,那人猛步上前,拳头拍到,一声呼喝。谢曜见他攻来身形不变,左掌迅捷无伦迎了上去,拍一声响,拳掌相交,两人各退了一步。这时阔阔出和另一名勇士跟着左右夹击,一擒谢曜肩膀,一弯身抱他腰间,谢曜凌空画圆,双手一推,各拿胸腹,恰巧制住二人。此刻另外三名勇士又朝他胸口、下盘、小腹踢去,三人还未看清谢曜出招,便觉自己刚抬出去腿仿若踢到铁板,“啊哟”“疼啊”几声痛呼,抱脚后退。谢曜趁此时机,陡地转身,右手已抓住了阔阔出胸口,力贯手臂,低喝一声,竟将这九尺高魁梧壮汉单手举起,仿若扔物一般扔开!这一下实是谁都料想不到,拖雷和华筝目不转睛,高声叫好。
当下又有两名勇士拦腰去摔,谢曜双拳齐出,用是简单基础功夫,一个冲膝,双拳砰砰砰左右一阵连击,每一拳都如百斤钢锤敲打,不出几下便让二人跌倒地。众人“啊”一声,齐声呼叫。谢曜身子跃起,犹似飞鸟般扑到,将另一名勇士后颈一拿,那人想要反手挡架,却不料谢曜忽然屈指一弹他太阳穴,登时脑中一片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