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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力排众议尊为太妃,自此不再涉足六宫粉黛事。于此同时我也发觉鬓边不知何时竟有白发生。我不过二十,却颓然老矣。年幼时太医便说我体质偏阴寒弱于旁人,之后又是多年的劳累,明有后宫争夺,暗有复国大业,数载心力交瘁早已久积成疾,而后终于在连阙元年那一年我再也支撑不住,骤病卧床,然后再也没能断了汤药。
繁儿起初常来看我,甚至可以成日成夜的守在明悠宫。可日子长了,便多了各种事宜绊住了脚,我知道他在忙什么,他在清理朝政,将那些永业一朝残留下来的、不属于他的势力一一拔除——其中自然包括我多年的苦心经营。
亦不知何时他学会了忤逆,曾经的百依百顺一去不复返。他宠幸士族出身的林贵妃白淑容,扶持她们的家族与赵氏对抗,他依旧敬我,却不再听从。他总会成长,会有自己的人生,有自己的主见,有自己的帝王心术。而我若不想就这样半途而废在深宫寂寂老死的话,便势必要与他背道而驰拼死相斗。
我只剩这条路可走,一切的因果在我十三岁那年报上赵箬的名号时就已然注定,纵使我心中还有那么几丝的不舍,毕竟这是我看着长大的孩子,毕竟我也将他当做弟弟看待过,毕竟他与你,那般像……
知道么,我有时会不自觉将他当做是你,我的妹妹。在你五岁后我便再未见过你,我常会对着繁儿的身影想起你,猜想你而今是何容颜,是不是如繁儿一般高了,又是否如他一般淘气……所以我在繁儿八岁生辰时将那枚镌着你名字的玉佩赠与了繁儿。你出生那年我八岁,父皇抱着你笑问我该替你拟个怎样的封号——大萧祖规,皇后嫡女诞临人世即可得封号以示尊贵。我那时正在翻一本诗集,随口念了韶素二字。
韶素,韶华满苑终成素。当时无心一句戏言,父皇与我只是一笑而过,却不知道五年后这句话会成为不吉的谶语。
五年后席卷皇城的大火中,我们天各一方。我在故土用尽阴谋阳谋□□争势,你在阴暗的宫室里费心讨好周旋委屈求存。我们再也没有见过,哪怕在梦里也没有。当我逐渐控制南萧的同时也命安插在萧宫的细作打探过你的消息,我让他们告诉我你的一举一动却不准他们帮你。我只要知道你还活着便足够了,内廷的磨砺于你而言会是好事,这世上容不得干净的人。
连阙元年当后宫有第一个妃嫔怀上龙裔时我这才将正眼投向了那些我并不放在心上的小辈,恍然嗅到了命运轮回的气息而后隐隐恐惧,这种恐惧在沁儿死后更是愈演愈烈。
沁儿是我送给繁儿作妃子的,可繁儿却不能救她的命,白家势大是其一,繁儿自己心中有所偏颇则是其二。他没有足够的决心去救沁儿,可他明明曾那样喜爱过她。
所谓的情意终究是会被岁月侵蚀的,不论是什么情。我无奈的意识到了这一点。总有一天,那个跟在我身畔唤我“莲娘娘”的孩子会彻底消逝在时光里。
永业年间我曾盛宠不衰,改朝换代后我失去了这一机会。能左右君心的往往是常伴君王侧的人。这个人不会是我,沁儿亦长眠地底。在外朝我已失利,所以我更不能失去对内廷的控制,奈何繁儿却长大了。我要的是个可任我摆布的婴孩或是一个若睿帝一般昏聩的老人,如此我方能将息国大权攫取在手等待时机让南萧谢氏重返琴州,而我不需要一个意气风发满怀壮志的少年。
于是我想起了你,韶素,我的妹妹。所有我做不到的事,你都可以替我做到。你正当妙龄又历经了十余年的宫廷生涯,你可以名正言顺的姓谢,你诞下的子嗣亦是谢家的骨血。何况你我姊妹同胞,理应一心。
连阙三年,我二十有四,你二八芳华。我遂劝繁儿下和亲诏书并点明了要是谢家血脉。然后我又派人暗杀了唯一适龄的庄柔公主。
几月后,我终于在明悠宫——我们的祖母、□□母曾经居住的地方看到了你。你没有让我失望,那些骄矜、愚昧半分也未沾染到你。但我并不想即刻与你相认,我要见识见识你的能力。
我看着你慢慢获宠,慢慢除去那些绊脚石,慢慢地循着我留给你的蛛丝马迹找到我的身份,我真是欢欣。
妹妹,你是我谢若的妹妹,我将亲手为你铺下辉煌的路。
妹妹,你还记得我们的父皇和母后么?莫忘了你姓谢,莫忘了九泉之下亲族不瞑的眼睛。
妹妹,终有一天,你将同我一起,踏在山河之巅。
作者有话要说: 呃,这一章应该是逆转比较大的一章了
不过亲们请放心,这篇小说还是宫斗,我不会改了它的分类的。
谢若的故事只能算是我将本文的宫斗扩大化了牵涉到了内外朝斗争及两国争斗上来
当然啦,我不会写什么狗血的复仇情节的啦
谢若本人是个很牛掰的女配倒是真的,她算是个boss吧
☆、第五十八章 素尘转扬(上)
晨光探轩窗,透过茜纱跃入帘帐,洒了满室的碎阳,鸟雀枝头啼声婉转。
绾绡蜷缩在锦衾中早已清醒,却又懒洋洋翻了个身继续睡下。纵使晨景大好,虚度又何妨?
织蓉的声音隔着泥金祥云屏风清晰传来,“主子,饶欢殿菁妃娘娘邀主子前往品茗……”
“不去。”不容她说完,绾绡便冷冷甩下这二字,连眼都未睁。
织蓉似是沉默了片刻,方轻手轻脚离去,不知是否是错觉,绾绡听到了她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
鸦黑的眼睫颤了颤,又旋即归于平静。
她知道织蓉是在叹什么,不单单是织蓉,怕是祈韶居的宫人都在叹,叹她意志消沉恩宠不再。
这不能怪他们,出于关切也好,为自身着想也罢,他们与她的命途的确是息息相关的。他们希望她复宠,心思殷切远甚于她自己。
但自从连阙四年新春后,她便渐失了君心,风光不再——其中既有她人苦心谋划之故,亦有她自己失了斗志的的缘故。
殷谨繁起初虽宠柒染,倒也不至于冷落绾绡太过,依旧时不时来祈韶居坐坐,可绾绡却不知是醋性突生还是怎的,竟使起了性子,对着九五之尊也只是冷着张脸应付,久而久之殷谨繁纵然有怜香惜玉之心也恼了,索性再不踏足绾绡居所。
少了个谢绾绡,后宫莺莺燕燕热闹依旧。
听人说柒瑶妃而今宠冠六宫,无人可撄锋芒。前些日子西戎使者进贡了不少其珍异玩,大半入了九瑶宫,就连那只贡来送往北苑用作捕猎的白头雕殷谨繁都干脆利落的赏赐与她。
更听人说,那雕凶悍异常,几日前啄伤了卉贵人容貌甚至险些令其失明。此乃大事,柒瑶妃却仗着有殷谨繁宠爱未受半分责罚,仍是成日任她的雕阂宫撒野,惹得人人畏惧。
绾绡听后一笑置之。
身旁人急了,又说醉烟居曲充仪现下母凭子贵,亦是骄横非常。上元节后皇庙祈福,为曲滢摇签的老住持连赞曲滢腹中孩儿命带贵气,必是有福之人。殷谨繁听后对曲滢愈发看重更甚同时有孕的陆充媛。人人都私下里猜测曲滢所怀的应当是个皇子,将来曲滢诞下皇长子必然前途无量。
他们还说了很多,但凡近来六宫琐碎事,他们都一一捡来有意无意的在绾绡耳边谈起,为的不就是能让他们的这位主子重新振作再去同那些粉黛佳丽斗个你死我活。
而绾绡只将他们的话左耳进右耳出,对他们的苦心佯作一概不知。
若是从前的绾绡定不会如此,踩在刀锋上步步心惊哪敢懈怠——可现在?现在她没什么好怕得了。
有什么能比多年信仰毁于一旦更为可怖?有什么能抵得上泪水空流之恨?从前她以为这纷乱人世只有她一人,所以她不得不孤身踟蹰前行,而上天却在她已习惯孤独承认宿命之时突然告诉她,她并非一人只是被抛弃了罢了。这叫人焉能不恨?
原来多年来的一切乃至于远嫁大息都不过在她人算计安排之中,原来她所有的苦难艰辛都不过是一场旁人眼中无关紧要的故事。原来这世上最亲的姐姐眼里只有江山只有阴谋却不曾有过她!于姐姐而言她也仅仅是一枚棋子,棋子而已。
她可以谅解可以赞同却觉不可能不耿耿于怀。她不知她究竟在怨恨什么,是胞姐十余年的冷眼旁观?是被人操纵的愤懑?还是……还是因对姐姐野心的恐惧所以下意识的抵触?她见过皇姐桌案上的丹青长卷,那是一副万里江山图,气势豪迈笔墨雄壮纵是男子也莫敢比拟。皇姐有争天下之心,无需多言挥毫之下便可一眼窥出端倪。
篡夺大息江山,光复大萧天下。这是她从未动过的念头,不知是因自幼读着史书长大还是何故,她对朝代更迭一姓兴亡几近看淡。她未曾见过先祖的意气风发,亦不知大萧夕年的繁华,那些铁马金戈的豪气于她而言都只是史册里的一段故事。明月尚有阴晴圆缺,何况是微渺凡人?如果说曾经的辉煌是天命,那么而今的衰败也自当有天注定,又挽回得了什么?如此惊天阴谋,背后必将是鲜血淋漓,有息人的有萧人的有王公的更有百姓的,以无辜人为代价换取一个姓氏的尊荣,真的值么?她虽是谢氏,却也想这样问一问她的姐姐。
但她没有问出口,十一年的姊妹分离,纵有血脉羁绊亲疏也是分明的。她知道记忆里那个温和亲切的皇姐已然不再,剩下的是她难以琢磨的太妃谢若。
所以她选择了缄默,在还未彻底定下主意之前,她只想度过一段平和时光。算是一个棋子所能做的最后反抗,她是斗不过皇姐的,但消沉至少是她最后能做的事。
再者说来,姊妹事父子,何其荒唐的事,叫她如何看得开,遇上殷谨繁时又如何不心生芥蒂?皇姐满以为将她从南萧弄来大息便可对后宫事高枕无忧,可她谢若却忘了问她愿不愿意!
所以她偏要懈怠天子不理后宫事,她倒要看看皇姐的忍耐有多少,又会如何对付她。
磨蹭到午时方洗漱梳妆毕,用过膳后又懒懒散散倚在窗畔看喜鹊枝头打闹,什么也不做。
小兴子犹豫着上前道:“主子,落芳仪请主子前往璎华宫赏迎春,主子去是不去?”
“迎春花?”绾绡狐疑张望,目光落在了孤零零的梅枝头,轻笑,“是呢,而今已非梅开时节。”本想回绝,沉吟片刻后却仍是不自觉道:“那你替我备轿罢。”
毕竟是好友,长日不相来往也不像话,何况幽居多日,她也倦了,早春最是明媚娇俏,总要瞧瞧才好。
璎华宫地处幽僻,加之春寒未退,一路上少见行人。正于轿内昏昏欲睡,忽然就闻得一声苍劲鹰鸣。
绾绡掀开帘子,没有费多大力气便看见了苍穹之上振翅高飞的白头雕,迎风而舞,身姿矫健。
绾绡此生都未见过这样一种桀傲的猛禽,只在落荫的描述里听说过白头雕的凶狠,因此不免多看了会子。
“这便是西戎贡来的那只雕儿?”
“否则宫里哪里还有这等悍鸟。”展翠在轿外跟着,啧啧感叹道:“据说西戎将这雕献上来时,只一声雕鸣便让满座的妃嫔生了惧意。除开将门出生自幼胆大的姁妃娘娘外,也只有瑶妃尚且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