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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需要什么调料?生抽、白糖,还是海鲜酱?……”他若无其事地念着架上的调料名,食指在瓶体上挨个儿地滑了一遍。
“全都要!生抽30毫升、白糖45克、海鲜酱100克!”我一边说,一边不动声色地把生姜、蒜茸麻利地倒进搅拌器。
他的手僵住了:“干嘛那么精确?”
“怎么样?不行了?”我用挑衅的目光斜睨着他,“我说过,不需要你的参与!”
他轻轻一笑:“这难不倒我!没做过,难道还没吃过?反正是我吃,咸淡无所谓!”
他一边掂量着,很细心地倒了进来。我一看,居然八九不离十。
“还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我会是一个很称职的partner!”他加重了最后的语气,意味深长地说。
看着他邪邪的笑容,我一下明白了他的用意。“partner”不仅表示搭档,好像还有配偶的意思吧!
我冷冷地推开了他:“我不需要partner!你还是去客厅坐着吧,不要弄脏了你这身昂贵的行头!”
“难道女人真的这么喜怒无常吗?一会儿哭哭啼啼,招人怜爱,一会儿又伶牙俐齿,拒人于千里。到底哪一个才是你真实的一面?”
我猛然一惊。不知不觉中,我已经在他面前无所顾忌地暴露了我的脆弱,更要命的是,我还赖在他的怀里一次次地接受他亲昵的抚慰,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憎恶。难道,我真的把他当作了哥哥?越想我越发忐忑不安起来。
正如预料的那样,当我把赏心悦目的菜肴一道一道地呈上餐桌时,从李耀天惊喜的眼神中,我看到了强烈的震撼。
是的,白色的桌布、典雅的餐具、柔和的灯光,这一切温馨得想让我掉泪。五年来,我一直盼望着这一幕能够如愿以偿地出现在我和展有航相逢的那一天。这些年,别的我什么都学不会,惟独这些菜,却越做越好,就连饰菜都是那样精细地道。可是,当所有这一切出现的时候,对面坐着的却不是他。我呆望着对面那片熟悉的米色,目光迷离起来。
“不想喝一点吗?”柔和的灯光下,李耀天朝我举起了酒杯。
“不!”我摇摇头,实在没有喝酒的兴致。
“这么好的菜,不来点红酒,算是浪费了!”他给自己斟了一杯,望着我,“真的不喝?”
“不!”
“好吧!”他不再劝我,低下头,随即响起刀叉和盘子的轻碰声。
李耀天似乎很谨慎,又似乎很享受的样子,浅笑着默默地用餐。脸上没有了张狂的表情,高贵和优雅更加凸现出来,就像记忆里的展有航,那张俊逸的脸在灯光下显得柔和而又温暖。 一时间,我竟有点愣神。
“鳕鱼的味道有点特别!”他抬起头,冷不丁地说道。
我匆匆移开目光,解释说:“对,我加了南乳,是从国内进口的!展有航最喜欢的口味!”。
他不以为然地耸了耸肩:“还不错!”
沉默,是最好的润滑剂。我们不约而同的选择了这样的方式。在他成功的角色扮演中,难得的默契在我们之间静静地流淌。
“每一道菜,我都尝到了你的心意!”饮完最后一口酒,李耀天用餐巾抹了抹嘴角,轮廓分明的脸上泛着红晕,一种欲说还休的情愫在他的黑眸里渐渐地漫溢开。
我凝神注视着他,却发现那双深如幽潭的黑眸突然又变得朦胧,怎么也看不真切。
水龙头“哗哗”地响着,大大小小的盘子撂满了水池,我的动作明显地迟缓了。从背后投射过来的目光频繁而又灼热,烤得我越发不自在。
“我不想走了!我要和你一起生活!”李耀天突然从背后搂住了我的腰,
我手一颤,盘子“哐当”一声摔到了地上……
“我再也不想住酒店,那里只有永无休止的寂寞。二十几年了,我头一次体验到家的感觉,我再也舍不得离开!小怜,为什么我们不能在一起?只要你肯接受我,你把我当成他好了,我不介意!……”
我何尝不是如此?一个温馨的家,不也是我一生追求的梦想吗?可是,当我遇到这个人,所有的美好都化成了泡影。
我猝然转过身,愤怒地望着他:“我本来有家的,展有航给过我一个温暖的家。全都因为你,你拆散了我们,是你让我颠沛流离、无家可归。现在,你居然好意思来向我要这要那,你把属于我的全都还给我!”
我怒不可恕地揪住他的衣领,汹涌的情感如溃堤的洪流一发不可收。
“不要犯傻!过去的已经回不来了!”他顺势捉住了我的手,“你和展有航永远不可能在一起,你们根本就不合适!当初,我并不是没给你机会,是他主动放弃了!如果你还念着他,就该为他高兴才对,他现在娶了一个比你更适合他的女人!”
“要不是因为你,他是不会放弃我的!你为什么要杀李天雄?你为什么要让我背负一身的债?你知不知道我这几年是怎样在自责中度过的?小四和李天雄的影子就像恶魔一样追随在我的梦里,让我的灵魂永远得不到安宁。你为什么这样害我?”我捂住了脸,忍不住痛哭流涕。
李耀天的双手抓紧了我的肩膀:“小怜,你不要庸人自扰。小四现在好好的,你根本无须自责。至于李天雄,我并没有杀他!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
“你骗我!”我愤怒地挡开了他,“当年你对我说绝不能和展有航有任何联系,否则李天雄的今天就是展有航的明天。你已经承认了李天雄就是你杀的!现在突然想为自己开脱,谁会相信?”
“我当初那样说不过是想威胁你而已。你也不想想,我会怕李天雄吗?凭我的能力,完全可以把他送回美国软禁起来,我为什么还要冒险背负弑父的罪名呢?”
我一下怔住了,半晌说不出话。激动的情绪逐渐地平息下来,然而短暂的平静之后,莫名的愤怒又迅速地燃烧。
“小怜,你……”
来不及思考,我本能地扬起手,只听“啪”的一声脆响,带着愤怒的耳光狠狠地打在了他的脸上。
“你骗了我整整五年!你让我忍受了五年的折磨!你体验过一次次从噩梦中惊醒的感受吗?你知道思念在疯狂地增长却不得不拼命压抑的滋味吗?五年来,我一直小心谨慎地遵守我们的约定,到头来你才告诉我你是个大好人,你什么都没做。而我,像个傻子一样被你戏弄……”
“到底还是打了!”李耀天摸了摸发红的脸颊,苦笑道,“我知道这一巴掌迟早都要挨的,只是没料到会这么快。你难道真要我犯罪,心理才会平衡吗?”
我垂下手,只顾不停地流泪,说不出话来。
“你要是不好受,就再打一巴掌!不过我告诉你,如果可以重新来过,我还是会选择这样做!”
我愤怒地与他对视,他眼中的顽固一点儿也不亚于我。
过了好一会儿,我小声地开了口:“我已经遵守了我们的约定!你呢?你到底把展氏怎样了?”
“我答应你的,当然会做到。展氏还是展有航的,不过……”他望着我,突然停了下来。
“不过什么?”我紧张地逼视着他。
“你不知道,有人居然比我还要着急。沈美云提前说服了沈老,他们毁约了!”
“毁约?”
“是的。也就是说沈老那百分之二十的股权,我并没有拿到。不过,他们赔给我的那笔违约金倒可以买回好几套高级的别墅!” 一丝狡诘的笑容浮上了他那张略显得意的脸。
“你……”我猛地窜上前,再一次揪住了他的衣领,“原来你真的什么都没做!我失去了一切,你却告诉我你过得多么坦荡自在、名利双收!我真的是个大傻瓜,我为什么那么愚蠢?我为什么要相信你?”
我缓缓地蹲了下来,拼命地捶打着自己的头,似乎这样才能排解心中的悔恨和痛苦。一下又一下……头剧烈地疼痛起来,可是我依然感到痛苦,我想要大声呼喊,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小怜!”李耀天大吼一声,死死地抓住我的双手,怜惜地将我拉入了怀中,“你要打,打我好了,全都是我的错!你以为我这几年就过得轻松吗?我疯了一样地四处找你!我担心你有没有吃饱穿暖,担心你有没有被人欺负。当派出去的人一批一批地失望而归,我就一次次地走到崩溃的边缘!我甚至不敢睡觉,因为害怕梦见你遭遇不测!我监控了展有航所有的通讯往来,依然得不到一丝一毫的消息。我后悔,后悔当初为什么会有这样一个约定,让你隐匿得如此成功。知道我是怎样找到你的吗?是香水,你寄给展有航的香水!我一猜就知道是你,这么多年了,没想到你还是好这一口。其实,我们都应该感谢这场婚礼,是它让我找到了你,而你更应该为展有航娶到这样一个至情至爱的女人而高兴……”
我失神地望着他:“你别说了!我跟他没有缘分,我已经认命了!我比不上沈美云,更配不上展有航。我是一个满身罪恶的人,我就不该得到幸福!”
我好像掉进了茫茫的大海,越是挣扎沉得就越深,永远都等不到解脱。
“你会的!你一定要相信我!”他的手臂将我圈得更紧了,低沉缠绵的声音在耳边轻唤道,“爱上我吧!小怜。像爱展有航那样,爱上我!我会给你幸福!我求你,快爱上我……”
我默默地看着他,李耀天那张刚毅却又充满柔情的脸孔在我的泪光里时而清晰,时而又很模糊。我仿佛看到了展有航,黑暗中他捉住我的手,温柔的目光深深地望进我的眼里,不停地追问“你爱不爱我?”、“你到底爱不爱我?”……
我终于毫无顾忌地、痛快淋漓地放声大哭。
天空,一道闪电划亮了黑暗,震耳欲聋的响雷过后,倾盆大雨猛烈地砸在窗台上,溅起密集的水花。
“看来,上帝也想挽留我了!”李耀天附在我的耳边悄声说道,“你该不会又让我全身湿透地回去吧?”
“如果你不是我哥哥,我……”
“怎么样?……杀了我?”他攥紧了我的手。
“永远都不想见到你!”我望着窗外说道。
“还好,上帝对我一向很眷顾。来的时候,我还为赶上澳洲的雨季而心烦,现在看来,我好像已经适应了,甚至还有些喜欢。……你冷吗?”说话间,他将我搂紧了。
我感觉到了他炙热的体温,还有那颗一直剧烈跳动的心。尽管我迫切地需要这种温暖,可我还是将他推开了。
又一道闪电划破天际,房间亮了一下,随即陷入轰鸣的雷声中,整个房间好像都摇晃起来。
“小怜姐、小怜姐……”外面砸门的声音一阵紧似一阵。
我擦干眼泪,打开门,眼前是叶子那张连惊带吓的脸孔。
“小怜姐,我害怕。今晚我睡你这儿吧!”她一边说,一边急着闪身进来。
“不行!”李耀天一个箭步冲上前,挡在我们之间,用手臂拦住了门框。
“你……”叶子瞪大了眼,“你是谁啊?”
“今晚我住这儿,你不方便!”李耀天冷然说道。
“你……你……我想起来了!”叶子惊讶地用手指着他,恍然大悟,“你就是杂志上那个……那个……‘花花大少’!”
“什么‘花花大少’?”李耀天沉下脸,语气越发阴冷,“你们女人究竟是怎么回事?总爱纠住过去不放手!”
“喂!我不管你是不是‘花花大少’,总之我要进来!”叶子试图推开他的阻拦。
“我说不行!”他不容置疑地说道,依旧纹丝不动。
“小怜姐!他到底是谁啊?”叶子求助地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