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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从来没有后悔过自己的选择。
要想成为一位顶级的强者,就必须经受鲜血和痛苦的磨砺。而且,痛苦也是可以习惯的,对痛苦的忍受力也是能够渐渐增强的。一次又一次从失败中站起来,一次又一次让自己的身体适应痛楚变得更加柔韧坚实,才能不断提高自己的技巧和能力,战胜那些原来不可能战胜的对手,才能变得越来越强大。
然后呢?变得强大之后呢?
以前,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可是现在,他有了自己的雌性,有了阿昕。
在他失去意识的时候,她的气味始终萦绕在他身边,让他觉得不再孤独,觉得非常安心。她会一直陪着他,会一直照顾他——只要想到这个事实,他就觉得自己浑身的血液流动得更快,伤口似乎也愈合得更迅速了。不过,同时,他也想到了自己心里那个又矛盾又复杂又无奈的问题。
他的强大,能够给自己带来无与伦比的自信,能够给自己带来无数崇拜的目光。可是,又能给他的雌性带来什么呢?强大的他和普通的他,对于阿昕来说,有什么区别?安全和保护?那是他应该做的事情。种类更丰富的食物,更昂贵的礼物?连普通的食材她都能做得很美味,再珍贵稀有的食材也不过就是那样了。至于那些贵重的饰品,可能还比不上她觉得有趣好玩的骨雕。
很多想法和念头都在脑海里盘旋,有的一闪就过去了,有的一直静静地待在那里,就像是正在等着他解答。帕德找不到答案——或者说,他一点都不愿意去想那个唯一的正确答案。就像是只要想到那个答案,就意味着他必须妥协似的。对于独占欲强又高傲的大猫来说,“妥协”似乎就意味着丧失了自己的尊严。
大猫在春末七月温暖的阳光里睁开了淡蓝色的眼睛。午后的浅金色阳光透过支开的窗户,洒在它的身上,浑身上下都被晒得暖洋洋的,一动也不想动。它趴在温暖的毛皮褥子上,舒服得眯起了眼睛,长尾巴慢慢地甩动起来。
不得不说,在家里醒过来的感觉真好。每一个角落都是他和他家雌性亲手布置的,周围充满了他们俩的气味。没有嘈杂而又陌生的吵闹声,没有杂乱难闻的气味,更没有突然闯入别人家的尴尬;没有安静得近乎死寂的感觉,没有空空荡荡孤孤单单的寞然,更没有被整个世界抛弃的错觉。
拥有淡蓝色眼睛的大猫慢悠悠地舔了舔自己的爪子,用尾巴把落在一边的毛毯卷过来,满意地嗅了嗅味道,侧耳听着楼下的动静。它受重伤在家里睡觉,它家雌性应该不会轻易离开才对。它是不是需要发出一点响声,告诉她它已经醒过来了?她应该会很惊喜吧?应该会忍不住扑过来抱住它吧?大概,可能,也许会高兴得掉眼泪?
“谢谢你特地把这些送过来,笛声。”果然是它家雌性的声音,听起来很有精神。不过,笛声?这个名字很陌生,是什么人?怎么好像和阿昕很熟悉的样子?难道是部落里新来的雌性?
“不用谢,你还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吗?我再回去翻翻看?”居然是一个很年轻的兽人?声音软绵绵的,听起来就很不舒服。至于气味——大猫闻了闻楼底下传来的陌生味道,心里顿时有些不爽了:一个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冒出来的草食部族兽人怎么跑到他们家里来了?是想送礼物给它的雌性吗?趁它重伤的时候来讨好它的雌性,到底是什么意思?
一楼,齐昕把捆得整整齐齐的毛皮搬出来,擦了擦额角的汗:“笛声,你看看这些够不够?你带过来的东西比我想象中还要多,不过都是我很喜欢的。我有点担心这些毛皮不够换呢。”
“这些毛皮质量都很好,已经够了。”笛声很轻松地就把那捆毛皮提了起来,“真没想到,雪豹族的雌性们这么喜欢我们带过来的杂七杂八的小玩意。你的提议真是太棒了,帮了我们一个大忙。到了冬天的时候,我们部落的雌性们也都能穿着毛皮大衣出门了。”
“别客气。要不是有你们在,我们恐怕还不能那么顺利地下雪山呢。”当时,雪豹族的重伤员可不仅仅是雪豹联盟的四只大猫而已,还有不少年轻兽人也都只能躺着不动养伤。那时候,留下来照顾他们的成年兽人数量并不多。一人背一只大猫不够分,一人背两只大猫下雪山又多少有些危险。幸好螺角山羊族的兽人们站出来,主动提出可以帮忙。
“说起来,笛声,你们走过那么多部落,有听说过纺织技术很厉害的部落吗?或者,你们部落里有没有那种见多识广、走过很多地方的兽人?”
“嗯,我们部落附近有个蜘蛛族部落。他们会用自己吐的丝编织,织出来的布很轻柔细腻。不过,除了他们部落的雌性觉得很好用之外,其他部落的雌性听说是蜘蛛丝编成的布,都不太敢用。至于走过很多地方的兽人,我们族长在年轻的时候曾经跟着商队四处旅行过,给我们讲过很多有趣的故事见闻。”
“太好了,我想去你们部落走一趟,听你们族长讲那些旅行的故事。”齐昕终于下定了决心,要去一趟螺角山羊族部落。或许,这一次她会有更多的收获。而且,帕德正好要去参加团体擂台赛,她一个人待在部落里也没什么特别的事情可以做。
“好,你打算什么时候去?”笛声有些意外她会对旅行的故事那么感兴趣,不过很体贴地并没有多问什么。
“等帕德的伤势痊愈了,他要去参加团体擂台赛,我正好有空。”
“那这一次恐怕不行了。我们这两天就要动身回部落了,过一段时间我再来接你。”
“好。”齐昕点了点头,“你们部落离得远吗?会不会太麻烦你了?”
“不算太远,越过达拉尔雪山之后,再往东走两三天就到了。”笛声笑着说,想了想,“到时候,为了保证你的安全,我多叫几个人过来。”
“我有可能会带上一个朋友。”齐昕想到了克莱梅。林斯也要去参加团体擂台赛,她不能把她一个人丢在部落里。不过,她不能替她做出决定,还得私下先问问克莱梅到底想不想去。
“没问题。”
“辛苦你了,笛声。这两天我必须守在帕德身边,就不去送你们了,过些天再见吧。”
“好的。再见,阿昕。”
笛声礼貌地告别离开了。齐昕目送他走出院落之后,就开始整理他送来的那些东西。螺角山羊族兽人一向很注意细节,送过来的都是那些她相中的物品,以及以前她就很感兴趣的一些小玩意儿。光是收拾这些东西,她就觉得心情变得愉快了不少。
把这些零零碎碎的东西都收拾完之后,她立刻走上二楼,去查看自家大猫的情况。
如果从掉下擂台昏迷那天开始算起,她家的大猫已经睡了五六天了。昏睡的时候,它根本就没有办法吞咽食物,也没有任何意识。这也就意味着,它已经有好几天没有进食了。连续饿了这么久,身体又一直在集中所有的能量来治愈伤口,大猫看上去已经瘦了好几圈。她给它打理毛发的时候,摸着它的肋骨都有些硌人了。
因为心疼自家大猫现在的状态,她不止一次问老祭司,帕德到底还要昏睡多久。但老祭司也给不出准确的答案,只能安慰她说,帕德的自愈能力非常强,那些皮肉伤早就已经完全愈合了,连伤口都没有留下。至于骨头、内脏,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长好。
不过,当她进入卧室的时候,惊喜的发现,自家大猫正半眯着眼睛打呵欠,尾巴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柔软的褥子。
“帕德!你醒了!”齐昕忍不住扑了上去,抱住它的大脑袋,亲了亲它的鼻子。
大猫的反应是马上用舌头和口水,热情地给她洗了个脸,也顾不上因为听见刚才那些话心里泛起的酸味了。
“饿不饿?”从惊喜里稍微冷静下来之后,齐昕就想到了厨房里正炖着的黢猪兽肉。为了让自家大猫醒过来之后就有容易消化的肉食可以吃,她每天都会用陶罐炖上好几罐肉。用了大半天的时间炖出来的肉软烂鲜香,别提有多好吃了。前些天因为帕德和林斯都没有醒过来,这些肉就便宜了法恩大猫和尼维尔大猫。今天终于轮到帕德享受这些本来就应该属于它的美食了。
☆、第一百零二章 大猫吃醋
刚从昏睡中醒过来,就听见自家雌性和一个陌生的年轻兽人“相约接送出门”什么的,大猫当然觉得非常不爽。可是,当看到自家雌性充满惊喜的笑脸的时候,它就暂时忽略了心里的酸涩。等听到“饿不饿”的时候,早就空瘪的肚皮又战胜了理智,让它也顾不上对刚才的事情表示不满了。
于是,结结实实饿了好几天的大猫把几罐黢猪兽肉吃得干干净净,连汤汁也用舌头舔光了,仍然意犹未尽。齐昕又给它端上来两罐野菜粥,以及早上剩下的葱花油饼、土豆卷饼之类的主食。虽然一点肉腥味也没有,但饿得狠了的大猫仍然像风卷残云一样迅速地解决掉了它们。
看它一口气吃了那么多东西,齐昕慢慢地揉着它鼓得高高的肚皮,免得它消化不良。
作为皮糙肉厚抗摔耐打的兽人,大猫当然不可能因为吃得太多就引起什么病症。事实上,它曾经吃过比这份量更多的食物,也曾经饿过更长的时间。由于需要不断挑战自己的极限,在磨练自己的时候,大吃特吃一顿之后再忍饥挨饿半个月什么的,早就已经是家常便饭了。兽人必须用这种近乎自虐的方式,来适应各种严酷的环境,从而从容应对未来可能会出现的意外情况。
不过,自家雌性这么体贴温柔地照顾自己,它当然不会傻到把这样温情的互动往外推。
享受了一会儿轻柔的按摩之后,大猫眯着淡蓝色的眼睛,又粗又长的尾巴悄悄地卷住了齐昕的腰,占有意味相当强烈:“刚才那个叫笛声的兽人,是谁?”
齐昕没想到它那个时候就醒过来了,竟然一直没有发出声音。是在等着她自己“发现”,然后看她惊喜的表情吗?这只大猫看她变脸的爱好真是从来没有变过。“是我以前认识的朋友,螺角山羊族的兽人。”虽然曾经是前任相亲对象,但是现在他们之间的相处非常自然,也没有什么需要隐瞒的地方。“他和族人外出历练旅行,正好经过达拉尔雪山。听说擂台赛的事情,就赶过来围观了。”
大猫从鼻子里发出了“哼”声:“朋友?你认识很多兽人朋友?都是在深山庄园里认识的?”他记得,自家雌性说过,很长一段时间都在深山庄园里陪着长辈们一起住,而不是住在神殿里。也只有深山庄园那种不会完全禁止年轻兽人踏入的地方,才能让未婚的雌性认识陌生的年轻兽人吧。只要一想到齐昕在深山庄园里不知道见过多少个年轻兽人,不知道交了多少个“朋友”,他心里就冒起了酸水。
“大概……只有笛声算是一个吧。”齐昕想了想。相亲对象有很多,但后来仍然有来有往的也只有笛声一个人。而且,其实她和笛声的关系很普通,远远比不上老师若恩和弟弟雅利。如果不是这一次偶然遇见,说不定她和笛声之间的来往就会这样断掉了。
不知道为什么,听了这个答案之后,大猫觉得心里更不舒服了。这说明什么?说明那个叫笛声的软绵绵的螺角山羊族兽人对于阿昕来说,是特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