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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叫袭击了卡尔,袭击?
“她去找卡尔,我跟卡尔先前已经跟她说清楚了,我们要解除婚约。我以为她同意了,因为我们不必为了还债而拍卖家产,而我喜欢杰克,我喜欢他,艾米丽。”露丝似乎被吓到有些手足无措,可是说起杰克的时候眼神坚定得可怕。
露丝喜欢杰克,当然,天经地义的一对。
可是我现在想要听的不是这些,我狠狠抓着露丝的手臂,对她高声质问:“你母亲对卡尔做了什么?”牵扯到伤口,这句话听起来真是撕心裂肺。
“她用花瓶敲了卡尔的头……天啊,她到底在做什么?这是谋杀。”露丝嘴唇也跟着抖动,“你要冷静。”
我要冷静……
等一等,这是怎么回事?露丝她妈用花瓶敲了卡尔的头……伤得怎么样?现在是冷静的时候吗?现在是找医生的时候!
“带我去,还有……叫医生。”我深呼吸,站起身拖着露丝打开房门就往外狂奔。露丝在我身后急切地说:“这件事不能闹大,艾米丽,我求求你。”
“闭嘴。”我忍无可忍,终于出声喝住她。
露丝顿时噤声,她也是被这种可怕的场面吓得手脚大乱,绿色的眸子动也不动地看着我。我忍着嗓子的痛楚再次言简意赅地说:“带我去,在哪里?”
露丝终于定下神来,牵住我的手就往前快速走动,她镇静下来地说:“在隔壁,我妈妈的房间。”
洛夫乔伊面无表情地看着我们走出来,他似乎想要询问什么,可是我们的速度太快了,几乎没有空理会他。出了门,白色的走廊晃得我眼花,露丝拖着我就往前走了几步,随手就打开一个上等舱的门,由白色转换为上等舱房间那种木制油红色的壁板,入门的壁炉跟隔壁并不相同,黑色的锻铁花艺围绕在壁炉外面。
门关上,旁边突然窜出一个人影,杰克一副跟上等舱装饰格格不入的样子将露丝揽过去。露丝焦急地说:“杰克。”
“嘶。”杰克倒抽一口冷气,露丝才反应回来,伸手一看都是血迹。
我看到杰克手臂上有一道血迹斑斑的刀伤,可是我的注意力已经被起居室前面的场景牢牢擒住。破碎的花瓶碎片四处散开,红白两色的玫瑰花浸在湿润的地毯上。但我看到的不是这些,而是玫瑰花旁边,黑色的发丝湿漉漉地撇在地毯上,而在凌乱的发丝下面,是一张惨无血色的脸孔。
似乎有什么人一直在说话,可是我已经听不见,我的大脑一片空寂,只有他躺在地毯上如同死亡的影像。
我慢慢走过去,一种类似恐惧,却比恐惧还要深沉的感觉让我的手脚发抖,我轻声呼唤他,“卡尔?”
“不要过来。”一个刺耳的声音响起。
我终于看清楚卡尔旁边,露丝的母亲跪坐在地上,双手抓着一把厨房用来切鱼片的厨师用刀。刀上面粘着血迹,她眼神可怕地看着我,整个人处于一种非常危险,而且歇斯底里的状态。
我看着她刀上面的血,空气瞬间都变成拥有实质感的海水,一股冰冷从我的脚底直冲脑门,这种无法呼吸的紧张让我产生溺死的窒息感。我突然不敢细看那个躺在地毯上的男人,我怕看到满地的鲜血还有尸体。
“放下。”我轻声的,如同喃语,缓慢地移动步伐,伸出手对那个危险的妇女说。
那种冰冷如影随形,变成巨大的影子压在我眼瞳里,导致我看什么都是黑暗一片。我听到自己催眠般地对那把刀说:“放下。”
放下,不要伤害他。
“我不接受。”那个神经质的女人这样说,她激动得无法自持,盘着的头发簌簌地随着她的动作而掉落下来。
“妈妈,放下刀。”露丝在我身后恳求地说,“我跟卡尔已经不可能,这是最理智的结果。”
“闭嘴,你懂什么?这是对我们家族的侮辱,他想要就要,想不要就跟个叫花子一样地打发我们,这是侮辱,巨大的侮辱。”鲁芙手里的刀大幅度地抖动着,她愤怒地说,“我从来没有受过这种侮辱,这让我以后怎么在社交圈里立足。”
社交圈算什么玩意?我的接近是那么小心翼翼,脸上挂着一种平和的微笑,像是不忍心刺激到她地说:“都是我的错,我很快就会离开他,婚约照旧。”喉咙的痛楚已经延伸到心脏,我连足尖都在发麻。
“没有意义了,一切都没有意义了。”鲁芙焦虑而恐惧地对我举着刀子大声说,“不要过来。”
“好,我不过来。”我的脚步很慢,慢到情绪激动的病人无法察觉,可是它还是在移动。我轻声细语地对她安抚道:“没有人会伤害你,真的。”
影子变成刀锋,我跟踩在刀锋上跳舞的舞者一样,每一步移动都是赌命。
她手里的刀尖下面就是卡尔躺着的身体,我不敢冒险,只能一点一点,用慢到不可思议的步伐来接近她。我看到那把刀子上的血迹已经开始干枯,却鲜艳得跟浸泡在水里的玫瑰花一样惊悚。
我连深呼吸都忘记了,我每次紧张过度的时候都会这样安抚自己。可是我知道多少次深呼吸都没有用,我感受不到氧气的存在,那种冰冷逐渐变成鲁芙手里的刀尖,在我的血管里划过。
我再次对她说:“放下。”
她眼瞳里退缩地闪烁一下,身体向后移开,半秒内的空隙,我绷紧到极致的脚尖爆发出一股极大的力量,如同舞蹈大跳的预备动作,被我在极短的时间内紧促到一块。肌肉的控制好像来自灵魂而不是这具青涩的身体,我骤然来到她面前,伸手夺下她手里的刀子,刀上的血迹比火炉燃烧的炭还要烫人,这种温度瞬间从我掌心席卷而上,与那种恐惧的冰冷交织成某种无法控制的爆发。
鲁芙被我的动作吓到愣住,我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在干什么前,露丝的尖叫已经响起,“不要,艾米丽。”
我将这个女人按到地毯上,手里的刀子举起凶狠地往下戳,杰克大步赶上来,可是已经赶不及我的动作。我清楚地看到身下的女人眼里惊吓到极致而扩散开的瞳孔,刀子在最后一刻插在地毯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
刀子与鲁芙的脸只有几公分远,我跟她面对面静望几秒,等到这个老女人被我吓到畏缩惊慌,我才抓着她的衣领一字一句地对她说:“如果他有事,我要你偿命。”
杰克跪坐下来,拉开我的手将那把危险的刀子抓到自己手里,他大喘气地说:“刀子不是这么玩的。”
我回身,卡尔不省人事地躺在我旁边。我小心翼翼地叫了他一声,嘶哑浑浊,“卡尔。”手指不受控制地拨开他脸上的头发,凑到他的鼻子下,感受到那种熟悉的呼吸节奏,我才散了架地颓坐着,手捂着脖子困难地呼吸。“快叫医生。”我听到自己艰难地恳求。
房门被打开,洛夫乔伊突然出现,他照例问一句,“发什么事情?”
“快叫医生。”我听到自己这样说。
老贵宾犬总算是看清楚这个混乱的场面,他冲过来,手放到卡尔的颈边,一时间他也不敢对卡尔有大动作。然后他快速地扔下一句“我去叫医生”就往外狂奔而去。
我继续艰涩地叫唤他,“卡尔……”
卡尔忽然痛苦地呻|吟出声,似乎在回应我。随即他伸手捂着头,非常有活力地骂出声,“该死的,头好痛。”
我傻愣地看着他,他用手肘撑着地面,睁开眼看到我,疑惑地说:“艾米丽?”
眼泪瞬间从我脸上滑过。
☆、第62章 指证
泪水掉落到地毯上与那些水渍融为一体,我用手背擦过眼睑,这种湿润过度的刺痛终于惊醒我的内心深处那种后知后觉的恐惧。卡尔因为疼痛而有些扭曲的表情颤动几下,而后这种表情又诡异地顿住,浅色的眼瞳里倒影着斑驳的光线,让他的脸色更加晦涩不明。
“怎……怎么了?”卡尔沉下声音问,似乎被我的眼泪吓到,他的思维看起来一团混乱,跟他被水浸泡过的头发一样乱七八糟。
我将那种哽咽的难受硬生生吞下去,对他摇摇头,轻声说:“你没事吧。”
“我?”卡尔才反应回来自己被人敲了头,难忍地用手摸向自己隐藏在头发里的伤口。可能是因为太痛,他眉头紧锁,呼吸困难,手指触电一样地从伤口的地方缩回来。然后他终于爆发地大声喝斥,“布克特。”
连名字都没有,直截了当地骂姓。
露丝已经冲过来,将她惊吓过度而导致歇斯底里的母亲死死抱在怀里。杰克站在壁炉旁边,他手臂上的鲜血还在流淌,顺着他的手背往下滑落。刀子因为放在哪里都不保险,所以杰克只好满手血淋淋地紧攥着它。
这里就像是个凶杀案现场,气氛压抑得可怕。
鲁芙被卡尔的声音吓到,她脸色惨白,脸上的皱纹痕迹紧促出一种心如死灰的表情。她将自己的脸靠在露丝的胳膊上,小声抽泣起来。露丝慌乱地看着自己的母亲,不知道要怎么做才能阻止这个场面持续恶化下去。
洛夫乔伊带着医生已经匆匆忙忙地从外面跑进来,卡尔一脸无法集中精神的恍惚,他摇摇头,这个动作只能让他更加痛苦。我连忙握住他的手,他的皮肤异常湿冷,可是看样子不像是恶心想吐,脑震荡的初现症状。
卡尔无力支撑自己晕眩的头颅,顺着我的手臂倒到我身上,他呼吸浅弱,皮肤的颜色有一种不自然的苍白感。我紧紧握住他的手,凝视着他半闭着的眼睛,内心里那种冰冷的躁动安静下去,我对他说:“你不会有事。”
医生跑过来,卡尔是头颅外伤,看起来不严重。也没有任何呕吐丧失记忆的症状出现,花瓶圆润的外表可能是蹭砸过他的后脑勺,鲁芙的力量太小,不足以用一个花瓶砸死人。反而是杰克的伤口看起来吓人得多,他手上都是血,连脸颊旁边都蹭上几丝血迹,这让他看起来异常悚人。
卡尔拒绝上医务室,他恶狠狠地看着鲁芙,然后在医生的帮助下回到自己的卧室,卧床休息。期间他一直死抓着我的手腕,警醒冷漠的表情有一种类似野兽被惹怒的扭曲感。
医生给他处理伤口的时候,因为不方面他终于松开我的手。我听到医生多次询问卡尔的感觉,毕竟头颅外伤可能会引发颅内出血,而且这些症状初期并不明显。
我站在床边许久,直到洛夫乔伊再次回来才终于发现事情没有完结,因为他带来的是纠察长还有两个船员。上等舱贵客被人袭击受伤,对泰坦尼克号来说这可不是什么光荣的事。
“先生,听说你遭遇袭击了?”胖纠察长戴着白星公司标志的黑色海员帽,一脸沉重地来到医生旁边询问。
“我遭遇袭击?”卡尔按着额头,一脸愤懑,他鼻子激动地抽气,看样子这种意外让他觉得很伤自尊,被一个女人砸头可不是什么好听的遭遇。“当然。”他高声对纠察长说,“这都是什么事,那个凶手在哪里?”
“我们已经把那个暴徒控制住,你指认一下。我们会把他关起来,等到下船就立刻交给警察,你的损失白星公司会负责。”纠察长遗憾地看着卡尔,“无论如何,你的遭遇我们深表同情。”
“交给警察?”卡尔似乎是觉得将鲁芙当暴徒交给警察这件事做得有点过分,他眼珠子不安分地看了我一眼,似乎是想从我的表情里找出点别的情绪,企图知道我对这件事的看法。然后他敷衍地对纠察长说:“再说吧,不过下次不能再发生这种事,我现在对这趟航行的体验很糟糕。”
“我们很抱歉,以后一定会加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