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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友谅,陈三公子,你家的婢女是你家的,你把人送来我们家是什么意思?人你还是自己好好的留着吧,我们家太小,现在已经人满为患再也挤不进来人了。”
“徐达……”
“现在时间也不早了,佩瑶也回来了,我们也该进去了。陈三公子,天色晚了不好走路,最近流民太多,你还是趁早回家吧,免得家里人担心。”
“可是,佩瑶妹妹……”陈友谅如何能够甘心。他要是那么容易就放弃的人,就不会一直死追着徐家的姑娘不放了。
“陈友谅,我哥说的没错,你快回去吧,天色的确不早了。”
“……那好吧,佩瑶妹妹!”连佩瑶妹妹都这么说,陈友谅也不好再说什么。极为不舍的看了表情如常的少女一眼,他转身离开。
直到陈友谅的身影消失再也看不见,徐达这才回过身,看向身边淡雅的妹妹。
“妹妹,刚才那群流民,你是怎么安排的?”没看到佩瑶把他们带回来,徐达便以为佩瑶拒绝了那些人。只是,最后佩瑶特意留下来跟他们说了什么,那些流民最后又是怎么离开的?他们会乖乖的离开?
“哥,我只是给他们指了一条明路。”不想多说,徐佩瑶转过身,牵着弟弟的手进了大门。
“佩瑶!”
“哥,现在的现状你也看到了,回头多习习兵书吧,将来说不定会有用的。我先去看娘了。”没有回头去看二哥的表情,徐佩瑶脚步轻盈犹如足下生莲,纤细的背影消失在院子里,留下表情一阵茫然怔怔的徐达。
“佩瑶……”
※※※※※
离开二哥的视线,徐家最小的孩子阿福轻轻拉了拉姐姐的手。
“姐姐,兵书是什么,阿福也可以学吗?”
徐佩瑶脚步一顿,低下头看向睁着一双清澈明亮的大眼睛耀耀的看着自己的阿福,不由轻笑。
“你想学?”
“是啊,阿福说过,将来要保护姐姐,要成为很厉害很厉害的人,不许任何人欺辱姐姐!阿福一直记着呢。”
摸了摸挺起小胸脯的男孩的头,徐佩瑶内心一片柔软。
“阿福真乖,姐姐好高兴。为了将来我们阿福能够成为一个能够保护姐姐顶天立地的男子汉,等阿福你学会了写字,也能够认识很多的字的时候,姐姐就教你,如何?”
“好,一言为定,姐姐不可以骗阿福哦。”
“一言为定!”
“我还是有点不放心,万一姐姐你忙着其他的事忘记了怎么办?姐姐,我们来拉钩!”
“你这个小机灵鬼!”无奈的捏了捏阿福的鼻子,徐佩瑶伸出小指,跟男孩的小手勾在了一起。
“姐姐,等我长大!”
“姐姐等着。”
徐母撩开帘子一出门就看见,夕阳的余晖下,她的两个孩子彼此对视,脸上带着幸福的暖意。
徐母忍不住笑了起来。
即使佩瑶不是她亲生的孩子又如何?在这个家,佩瑶就是她的女儿,是她最疼爱最宝贝的女儿。既然皇觉寺的主持当初选择把佩瑶交给她来抚养,那么她便是佩瑶的母亲,是佩瑶永远的母亲。
这个秘密,只要高彬主持不说,她会永远把它埋在心底,直到带到土里。
佩瑶就是她的女儿,是她徐家的女儿!
徐佩瑶无意间抬起头,就看见母亲站在门口,正一脸慈爱温柔的注视着他们。
她不由笑了起来。
“娘……”
第一卷 千年缘 第三十九章 袖衣
第三十九章。袖衣
“小姐,你在干什么?这些事我来做就好,你去房间绣花吧。上次我看小姐你绣的牡丹,真真是活了,真好看,我从来没有看过这么漂亮的绣品呢。”一把从小姐的手里抢过菜篮,袖衣一边撩起衣袖准备摘菜。
徐家给了她一个安身之所,小姐更是收留了她们两姐妹,袖衣自来到徐家后便恪守着主仆尊卑,把自己的位置摆得很正。
她现在,并不是徐家的客,而是徐家的仆!
不,她仅仅只是小姐的婢女,她只忠诚这个看起来比任何大家闺秀都要淡雅清丽的女孩。
不过几天的相处,她对这位她今后都会效忠的小姐便有了很大的惊叹。
她果然不是普通的农家女孩,细微之处见真章,她细心的留意到,小姐竟然会武,连琴棋书画都有涉猎。这对一个普通的农家女来说,完全是不可能的事。不说他们村里的人自身都不可能有会琴棋书画的人,就说普通的农户,谁请得起师父来教?
还有,小姐每日都会抽出两个时辰去教徐家最小的孩子学习写字,下午会让那个憨头憨脑的小男孩扎马步,不到时辰不许起来。她自己也会时常的练习书法,每日不辍,一手的针使得出神入化,绣出来的作品不仅速度快,而且精致自然,看不出一丝针脚来。
听说,小姐有一位皇觉寺的主持当干爹?
徐佩瑶站起来,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看着手脚勤快麻利的袖衣,不由笑了笑。
“你妹妹的身体怎么样了?”
“多谢小姐关心,我妹妹她已经醒来了,只是身体还有些弱,这几天还无法下床。”
“醒过来了就好,这几天再喝几服药就没有大碍了。”
“小姐,谢谢您的仁慈。等我妹妹身体好了后,我一定带着她来给您磕头,感谢您的再造之恩。”想到妹妹即将好起来,袖衣脸上的笑容怎么也掩饰不住。
“磕头就不必了。我这里规矩虽然不如别人家的严,但是有一点你要记住。”
“小姐,请说。”看小姐表情严肃起来,她也不由收了脸上的笑,极认真的看着她。
“今后我说的话,我不喜欢人质疑,也不要多问。看到什么不明白的,自己多想想,我不喜欢自作主张的丫头。”
尽管疑惑,袖衣内心却是震了震,低垂下头来:“是,小姐,我会记住的。”
“你擅长什么?”
“什么?”女孩的思绪转变得有些快,她一时迷茫没有反应过来。
“我说,你比较擅长什么,喜欢什么,我可以根据这些考虑以后该教你什么。”
“小姐?”
“我的身边,不留无用之人,收留你,也不是因为我多有善心,有过多的同情,而是因为,你有打动我的地方,而我身边恰恰需要去做事的人。世间的难民何其多,我之所以会选择你,你可明白原因?”
袖衣身体一震,神情愈发恭敬:“是,小姐,我明白。”
“那就好。以后你作为我身边的大宫女,只要你做得好,我自然会倚重你。”
“是,小姐。”刚刚才说到遇到什么不明白的,听到什么不懂的要多看看,多听听,多留点心,不要多问,袖衣立马就醒悟过来,身上多了一份沉淀的冷静。
这时,徐达领着一个灰衣的人进来,对着徐佩瑶笑着喊道。
“妹妹,你看谁来了?”
徐佩瑶一回过头,就看见相对站立在那边微笑注视着她的两人,不由诧异的挑了挑眉。
“朱重八?”
第一卷 千年缘 第四十章 隔阂
第四十章。隔阂
“朱重八!”
“佩瑶妹妹,是我!一段时间不见,佩瑶妹妹你又长漂亮了,也跟我生疏了。你以前可都是叫我重八哥的。”
徐佩瑶淡淡笑了笑,不语。以前她年纪小,跟着二哥徐达和朱重八他们一起出去放牛,本想安静的呆着不说话,结果朱重八还有常遇春他们总是来逗她,弄得她不胜其烦,不得不开口。
相处的时间久了,慢慢的她走了出来,也看得开了,心性倒是恬淡明媚不少。就连朱重八总是换着花样的让她叫他哥哥,二哥徐达也在一旁帮腔,她都没有生气,也没有顽固的觉得被冒犯了尊严,不肯开口什么的。
只是叫人而已,她何必执着!
徐达在旁边看了看,过来解围:“重八,好久不见了,你出家剃了光头我们看了还真是不习惯,都有些不认识了。妹妹,你说是不是?”
徐佩瑶淡笑着点头:“是啊!”三千烦恼丝,剃头和不剃之间,看起来差别还是蛮大的。
老实说,除了慈祥的干爹,她看其他年轻的和尚都有些不顺眼。
“呵呵,是吗?我起初也不怎么习惯,现在倒是觉得挺不错,洗头梳头都不用麻烦了,用毛巾轻轻擦一擦就锃光瓦亮,夜里都不用点油灯,直接照着其他小和尚的脑袋就可以了。”朱重八摸着自己光溜溜的脑袋,讪笑。
徐达和在场的徐佩瑶和袖衣都不由轻笑。徐佩瑶放下掩嘴的衣袖,突然问道。
“对了,你怎么下山来了?是不是皇觉寺有什么事?我干爹他还好吧?”
“师父很好,佩瑶妹妹,你不用担心。是你们好一段时间都没有去皇觉寺了,师父担心你们,所以让我来看看。”
“没事就好,你回去的时候告诉我干爹,等过几天我就和二哥去皇觉寺看望他。”
朱重八点了点头。
“你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最近乡里出什么大事了吗,为什么我一下来就看到好多难民过来?你们有没有什么事?”虽然看眼前的徐氏兄妹都很好,他一路走来还是忍不住担忧。而且……
朱重八的目光落在佩瑶身后低眉顺眼站立的那个少女身上,眼里闪过一抹疑惑。
说到这事,徐达高兴起来,忍不住眉飞色舞的把他们前几天做的善事都吐了出来。
“放心吧重八,是我们和陈家组织,联合乡里的人各献出一份力,在陈府前开粥棚,广济周围的难民。”因为跟朱重八感情不错的缘故,徐达其实挺遗憾重八出了家,无法再跟他们一起同心协力,共同救济难民。
“陈府?是陈友谅家?”朱重八一惊,大为诧异。
“是啊,他家是最大的乡绅,由他家领头的话,其他的乡绅多少也会救助一些。”
“徐达,佩瑶妹妹,你们最近跟陈友谅走得很近?”微微眯起眼,朱重八忍不住试探道。
徐达没有察觉,大大方方的承认了:“也不算很近,只是开粥棚毕竟是大事,多少要跟陈友谅接触。重八,其实陈友谅这个人在某些方面还是有可取之处的,也不是那么让人难以忍受。”只除了他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变脸之快,人品有点让人不怎么信服外,他的能力却是极强。
开粥棚广济难民,即使是他都觉得有些心里没底,无法胜任,怕做不好搞砸了,但陈友谅却敢接手,而且把它做得有条不紊,没看出什么大问题,对手下的驾驭也极强,没有人敢偷懒。
这一点,抛去平时对陈友谅的偏见,他倒是挺佩服他的。
“徐达!”朱重八的心情突然变得很坏,脸色也不怎么好。
不过一段时间而已,徐达和佩瑶妹妹就跟陈友谅那么熟了。而他,却什么都不知道。
陈友谅!
他真是小看他了!朱重八眼睛暗了暗,有些咬牙切齿。
“重八,你怎么了?”被朱重八难看的脸色给吓了一跳,徐达有些不解。
徐佩瑶也注意到了朱重八眼中的冷凝,稍微想了想,便从二哥刚才的话中推测出了其中原因。
能够让朱重八愤怒和厌恶的,整个钟离县也唯一人矣!
“佩瑶妹妹,陈友谅这段时间又来纠缠你了?你怎么不来告诉我!”
袖衣在一旁冷眼旁观,竟然从几人的话中大致猜测出了眼前之人和徐家以及之前那位陈家公子的关系。
徐佩瑶看了一眼急切的朱重八,表情没有多大变化,就连语气,也甚是平静。
“皇觉寺甚远,你已出了家,我和二哥怎好打扰你的清修!”其实是,眼前就有人,她何必舍近求远?朱重八在这事上并帮不上多大的忙,她自然不可能做什么都事事想着已经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