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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清:“。。。。。。。”
莫朝遥继续胡侃:“你不要害羞嘛,那个算命先生说,双重性格则不难,文武俱备才是全,只言其外不修内,纵横一生也平凡。所以说这个七星痣啊很有讲究的。。。。”
“你怎么顺口胡诌得这么通顺?”怀清笑了。
“好吧。”莫朝遥撇撇嘴,扯掉鼻子里塞的纸团,眯起眼睛偷偷觊觎着怀清。他的浴巾裹得高,瞧不清有些什么乾坤,莫朝遥心里琢磨着,一刀子捅下去长大了得碗大个疤。可是她的记忆力,怀清皮肤光洁,并没有所谓的刀疤。咬牙切齿一跺脚,“你有腹肌吗?”
怀清:“。。。。。。”
“我记得有腹肌可以减轻腰痛防止疲劳,你这么长年累月奔波的人更需要练出腹肌才能够保持身体健康。而且吧。。。”
怀清忽然露出狡黠的笑意,他修长的手指将浴巾往下摆弄了半截,露出漂亮解释的斜胯肌肉和匀称的腹肌:”怎么?”
啪嗒。
鼻血又开始往下流。阿西吧,这货的天生属性绝对是腹黑!莫朝遥一边抹鼻血一边仔细观看怀清的腹部:“咦?”那里匀称结实,并没有她所预料的碗大个疤。没有人曾经在怀清的身体上捅过一刀,他才不是别人的私生子。
这一下真相大白,莫朝遥竟然有点说不出的开心。哦哦哦,怀清才不是什么集团大老板的私生子,赵浮易你个听风就是雨的骗纸~竟然还有点如释重负的心情。
“咦什么咦。”怀清戏谑,捡起纸巾盒子抛给莫朝遥,背过身去穿浴衣。
莫朝遥拍拍胸口,觉得自己闹也闹够了,耍宝也耍够了,现在应该是回去打电话嘲讽赵浮易的时候了!她擦了擦鼻血,拍拍屁股准备走人。
“来帮我拉一下腰带。”怀清忽然道。
“… … 真是事儿多。”莫朝遥埋怨。
他那件浴衣雪白,背后垂着两条腰带,搅在一起了。莫朝遥闻声,又只得乖乖折转回去,解开背后的死结。她小心翼翼地把两条腰带绕到前面去,从背后抱着怀清打了个蝴蝶结。老娘帮你穿衣服,吃个豆腐算报酬!莫朝遥抱够了,哼哼唧唧手往后缩,一个不小心,顺着薄薄的浴衣,触到怀清温柔的皮肤。
她一下有些尴尬,慌忙收回手,然后碰到了一片不那么光滑的皮肤。就在怀清的侧腰,一个比较隐蔽的地方。
怀清一下也愣了,莫朝遥的脑子也不转了。
“那是啥?”莫朝遥问。
怀清不答。
莫朝遥转到怀清正面去,扒开怀清的衣服,去看他手臂下有意无意当着的侧腰。
“又怎么了。”怀清任由莫朝遥闹,却有些不那么明显的薄愠。
“我瞧瞧,我就瞧一眼。”莫朝遥嘴里轻轻道,拉开怀清的手臂。
那里好长好长好长的一条狰狞痕迹,已经隔世经年愈合得跟肤色相差无几,若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出端倪。怀清的肤色本就干净,那长长的疤痕也已修复得几近完美,只留下的细微痕迹。约摸有二十厘米之长,还依稀可见缝合的痕迹。狭长的形状和复原样子来看,是标准的刀疤,并且相当深。针眼留下来的白色点痕两行排开。当时一定很疼吧。
莫朝遥的心都凉了半截,却又心痛得不得了,小心翼翼地用指尖儿去触,颤颤道:“还痛不痛?”她没有注意到,怀清的脸色有些不太对。心疼又脑子糊涂,没头没脑添了一句,“是不是跟报纸上说的。。。。”
怀清挑眉:“你在查我?”
莫朝遥兀地噤声,意识到自己说漏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两人静默了一阵,然后莫朝遥讪讪点了点头。安静得可怕,持续了十秒钟,莫朝遥大气不敢出,瞧瞧看了看怀清的神色。
他应该是有些生气了,只是表现得不那么明显。换成自己,如果怀清刨自己的祖宗十八代背景,还不告诉自己。她也会怒不可遏吧。。。
人和人相处就是麻烦,既说了爱需坦诚相告,却又要有善意的谎言。好像手心手背都是肉,正脸背脸全是针。。。。。。这都什么和什么啊。
怀清的声音温了温,低声有些责备的意思:“你查我做什么。”
“我只是。。。好奇,结果没想到就一下追究深了,我本来不晓得。。。。”莫朝遥感觉有点百口莫辩,“赵浮易他查出了档案。我就。。。。。”
“赵浮易?”怀清的声音又冷了。
“我。。。。”
“你回去睡觉吧。”怀清道。
莫朝遥伤害到他了。她戳中了这个刀枪不入的男人,常人不能比肩的男人,心头最软的部分。好像是刀枪不入的身体里都有新鲜柔软的内心,她的质疑像一把利刃一样,戳进去了。
这个思路很微妙,怀清有可能只是单纯的生气莫朝遥暗中调查他,也可能是生气——莫朝遥宁愿拜托赵浮易查,也不愿意直接问本人。
莫朝遥琢磨不透,也不知从哪里开始讲起。她有些心虚和理亏,按着砰砰直跳的心脏,退出门去,脑子有些空白地掩起门来。她跌跌撞撞落跑,滚回了自己房间。
盼什么,没什么;怕什么,来什么。
莫朝遥眼睛干涩,手足无措地摸出手机,想了想还是给赵浮易打了个电话。
嘟嘟——
“卧槽你怎么打电话来了,怎么问出来了?”赵浮易一如既往的火气旺盛。
莫朝遥张了张嘴巴,什么都说不出来。
“怎么不说话?”赵浮易那头顿了顿,“尼玛是不是怀清欺负你了?他骂你了?他是不是打你了!他是不是把你吊在天花板上拿鞭子抽你?!”
“你有被害妄想症吗。。。。”莫朝遥终于吐出来第一句话。
“别跟我开玩笑,怎么了?”赵浮易的声音有些关切。
莫朝遥实话实说道:“他没欺负我,我把怀清惹生气了。”她又想添一句,说怀清把她从屋子里赶出来了。可是实际想想,怀清并没有说什么凶她的话,连口气重点的都没有。严格来说他也没有将她从屋子里面赶出来,只是叫她回来睡觉。
可是他的生气可怕得吓人,冷漠对于莫朝遥来说,比打她一耳光还难受。
这么想起来,鼻子又酸了。
赵浮易道:“怎么回事。”
莫朝遥强忍着哭泣的冲动,大概把事情说了一遍。
赵浮易啧了啧声:“你瞧你这事办的,枉我还说你聪明。”他认真想了想,然后用一个长辈的口气,温和道,“明天再说吧,你们两个人都互相冷静一下。你表现得太急迫了,也许让他不太适应。”
莫朝遥极少听到赵浮易这样讲话的,他本来就是个急性子,素来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今日这么一遭,听见他理性客观的话,倒是像吃了一颗定心丸。
“我晓得了。赵浮易呀,怀清就是那个私生子,八九不离十了。我有些怕。”
赵浮易哂然,声带笑意:“怕什么?”
“你们那些生活,你们的习惯,吃的用的,开的车住的房子。。。都是我不能想象的。我活了二十年了呀,我的性格已经定型了。我不是没有想过,也许有一天我也丑小鸭变成天鹅什么的。我羡慕过也渴望过,我嫉妒过也幻想过。可是我就是那么一个蠢笨如猪不会变通的女人,我要玫瑰,不要面包。我害怕有一天,怀清要回到那样的生活里头,然后就不要我了。”莫朝遥挖心掏肺地说出这段话来。
“原来你也是真傻。”朝浮易轻轻笑了一声:“以我的眼光来看。怀清这个人,也要玫瑰,不要面包呀。”
☆、第六十六章 你应该成为我永远的爱人
第二日,两人之间冰霜依旧没有溶解。怀清冷冷站在庭院里头,收拾越野车的车箱。莫朝遥拉着小赦溜达了两圈儿,一大一小两个人,都带着眷恋的眼神瞧着这个男人。
天气愈发温暖了,洒在身上酥酥麻麻,带着些挠人的痒。南城天使福利院,波澜不惊地安静呆在这个国家的南方边缘。小赦头上还带着那顶熊猫帽子,毛茸茸的,莫朝遥有一下没一下的摸着,远远看起来,像在摸一个可怜兮兮的小熊猫。
“莫姐姐,拔拔下次什么时候回来?”
莫朝遥面瘫脸,生了几分调戏小孩儿的心思:“拔拔。。。。你清清拔拔不回来了。”
小赦小嘴儿一撇,就要开始哭。
“等等等。。。。”莫朝遥连忙哄,“你叫我莫麻麻,你的清清拔拔就会很快回来的。”
“麻麻。。。。呜呜呜,莫麻麻~”小赦一吸鼻涕,拽着莫朝遥的衣角开始嘤嘤。
怀清是你拔拔,我是你麻麻!哇哈哈哈~莫朝遥感觉自己占了天大的便宜,叉腰满足地点点头,又垂头丧气起来——自从昨天那件事情之后,她跟怀清似乎有了一些隔阂。感觉起来,没有之前那么亲密了。怀清性格本来就冷,这么一遭,更是整得像青藏高原了。。。。
“莫朝遥。”怀清淡淡喊了一声。
“嗯?”莫朝遥小心翼翼地回答,走过去,瞧着车里面收拾整齐的行礼。哦。。。。南城天使福利院,要再见了。她有些眷恋地回头瞧了瞧,松开小赦的手,坐到副驾驶位置上去。
老钟和青青在门口带着孩子们作别,破旧的屋檐上头,不知何处跑来了一只猫,懒洋洋地晒着太阳,舔了舔爪子。
他们开始西上——
国道214。
这条路联结海南、果洛、玉树三个藏族自治州,翻越日月山、河卡山、鄂拉山、姜路岭、巴颜喀拉山、雁口山等十多座大山;跨越黄河、长江、澜沧江天堑,总归三千两百五十六公里。凡人望而生畏。
他们走得早,预计要在日暮之前抵达澜沧。中午之后,天气便阴沉起来,那种挠得人瘙痒的温暖不见了。好像留下来的,都是些阴霾的情绪,车上放着歌,是怀清喜欢的英国乐队,叫做Muse。歌的名字是《Unintended》,男主唱那要命的绵长的声音轻轻哼着这首刻骨的情歌:
。。。。。。You could be the one who listens to my deepest inquisitions
(你应该成为听见我最深刻诉求的人)
You could be the one Ill always love。。。。
(你应该成为我永远的爱人)
怀清比以前更为沉默,绵长的公路越延伸越偏远,好像一条无尽的绸带,捆绑在奇绝的风景里头。莫朝遥看着周围的风景,有些亡命天涯的感觉。
她觉得,还是应该打开僵局:“怀清啊。。。。。”
“嗯。”怀清颔首,眯着眼睛,谨慎看着前面的弯道。
“我们抛开那些拘束和欲说还休遮遮掩掩,好好的谈谈吧。”莫朝遥强烈克制着自己的纠结,想让自己说的话,不那么尖锐。
“嗯。”怀清依旧只有一个音节的回答,这让莫朝遥有点局促。
她吸了吸气:“我不该去调查你的,我只是害怕你不会回答我。就好像玩游戏的时候,我总是有很多话想和你说的,可是到头来,说出来的只有十分之一,甚至是百分之一。我不查了,那我听你说好不好?”
怀清皱了皱眉:“并不是这个原因。”
“那是不是我猜测的那样?”
怀清沉吟了数秒:“是。”
莫朝遥的心头似乎有什么微妙的感觉,震了震:“对不起,我。”
“为什么宁愿找赵浮易,也不肯直接来问我。”怀清忽然说出了问题的芥蒂。
莫朝遥开了开口,却做不出什么解释。是的,当时她就是想着,赵浮易一定能帮到她的,所以她就那么理所应当地打电话了。
“我并没有生气。没有气你私下查我的过去,也没有生气你会找他。可能是我的某些看法与你有些不同,所以我只是在想是不是我自己哪里做得不妥帖,使你不够信任我,让你会有这样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