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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他们是认真的,就应该去祝福。真田就是这么想的。
然而,仅仅一个月的时间,关东大赛决赛在即时,幸村却突然出现在真田道场门口,对着他劈头一句,“我失恋了。”
这是真田第一次从幸村口中听到他正面谈及他的恋情,却是在恋情已经告吹的时刻。
那时,幸村脸上的表情毫不掩饰的沮丧着。
真田不是第一个知道幸村恋爱的人,但至少他一定是第一个知道幸村失恋的人。
决赛场上,那些不知情的队员们还都笑嘻嘻问着自家部长,“那个可爱的女孩子怎么没来?”
之前每场比赛,幸村那个一年级小女朋友都会跑来给网球队加油,赛后给幸村及时送上一块贴心的擦汗巾。
被问起的幸村脸色瞬间改变,真田的脸也一瞬间挂了下去。
往日的幸村被人开玩笑后,总会第一时间迅速作出回击。但现在的他竟然无声沉默,单纯的沉默着。
“太松懈了!”真田怒吼着,“这次比赛绝对不容许一场失败。都打起精神来!”
仿佛察觉了什么,队员们缩着脖子四散开来。那个冒失的一年级生切原赤也还想说些什么,被柳莲二一把揽住肩膀远远地带走了。
决赛在单打三上便宣告结束,作为单打一和单打二的两人并未获得上场机会。整场比赛过程中,真田始终同幸村并排坐在教练席上。
幸村的自尊不允许他示弱,那时在真田道场门口露出的沮丧表情转瞬即逝。然而,真田就是知道,幸村的沉默同他真田的自制不同,只是一种逞强的硬撑。
尽管现在的幸村强制压下心中情绪,面上一派若无其事。但真田能够清晰地看清,平静表象之下,幸村的体内并没有一种坚韧的足以支撑这坚强表象的意志。
所以,那种内在的脆弱才轻易越过防守,从风平浪静的表面渗透出来,令细瓷般的坚硬外表渗出了丝丝行将崩溃的裂痕。
现在的幸村需要他的支持,作为多年相伴的挚友,真田清晰地察觉到了这一点。
“她说不相信我,说我只是想要掌控。”河岸边,幸村幽幽开口,“无法理解。我只是想要保护她免受外界压力的伤害。这样也成为错误,成为分手的理由?”
言毕,他长叹一声,歉意的望向真田,“抱歉,说了令你困扰的话。真田是不会明白的吧,毕竟是这种‘松懈’的事情。”
关于喜欢,关于恋情,关于男女生之间的微妙情愫,真田向来不去思考也丝毫不理解其意义。但只有这一次,他觉得自己真的懂得。
【因为你不肯让她看到你的脆弱。】
真田张了张口,终于还是没有出声。
狼狈的时候就大大方方的接受那狼狈,这样才能够知耻而后勇,真田家训是这么说的。所以真田愤怒时会躲在道场里劈砍稻草人,悲哀时也会躲在道场里大哭。然后重整行装再度出发。
但幸村却从来不愿意承认自己会有软弱会有狼狈会有负面情绪,总是毫无意义的介意着浅薄的外在形象。将所有外在的压力尽数向内压去,不停的逼迫着软弱的自己,甚至到了残忍的地步。这样不断自我折磨,直到……也许直到一败涂地才能够停止。
明明没有那么坚强,却非要固执的保持漂亮姿态,这就是幸村精市。
面对着这样的幸村,除了默默的陪在他身边,其他任何都做不到。因为他不接受。
真田低头去看面前波光粼粼的河流。是谁说过,人不可能两次踏入同一条河流。这样晦涩艰深的话,他一点都搞不明白。
“真田。”
真田转回注意力时,幸村已经从防浪堤上站立起来,“请我去喝点什么吧。”
“唔。”真田点点头。
最近,幸村要求真田请客的次数越来越多了。虽然两人当中真正的有钱少爷是幸村,不过,只有说着这种近似无赖话的幸村,浑身上下才会充盈着久违的真实气息。
真田很高兴看到这样的幸村,所以他掏钱也总是掏得很大方。
一饼,听!
章二十五
新学期到来时,因为选课的不同,班级间做了相当大幅度的变动。选修英文的真田仍留在A组,但与他同班了一年半时间的柳莲二去了F组。取而代之的是同为风纪委员的柳生比吕士。
柳生也是网球部的一员,实力相当不错。再加上原本也是风纪委员会成员,真田之前便和他颇多交情,倒也算得上熟悉。
二年级下学期的真田同小学时代一样,再次荣登风纪委员长宝座。
这几乎是毫无悬念的。
用柳生的话说,“真田长着风纪委员长的脸。”
风纪委员长究竟长着怎样的脸?问出这种问题的话,大概没有谁能够说的清楚。明明是个抽象的职位而已。
不过,一旦看到真田弦一郎本人,却又会不由自主觉得,果然,风纪委员长就该是这样吧。
听到这种话,真田完全愉快不起来。总觉得像是讽刺一样的言语。
所以,新学期甫一开始,任谁都能明显看出,真田的心情不大好。
“因为原来的副班长三上君调去了别的班呐。”柳莲二胸有成竹的分析道。
网球部其他人等纷纷点头赞同。他们大多对副部长这一段著名绯闻深信不疑。
“不,恐怕是别的原因。”只有柳生扶着眼镜,笑得深奥莫测。“最近真田对班里一个女生的关心态度很耐人寻味。”
一时间,八卦声此起彼伏。似乎所有人都觉得,不管绯闻对象究竟是谁,令真田心情不快的只可能是女生。
这样纷纷攘攘的流言,终于传入了真田的耳朵里。
“太松懈了。”他怒吼着将聚众八卦的部员们驱散开来。“还不快去训练!”
“真田喜欢的女生吗?”幸村微笑着站在背后,“会是什么类型呢?”
“幸村。”真田愤愤然,“连你也……”
“呐,真田,你已经很久没有将帽子反戴了。”幸村却没头没脑的抛出这样一句话。
真田先是一愣,下意识的去压帽檐。幸村正毫不避讳的注视着他。
幸村说的没错,不知从何时开始,真田不再将帽檐帅气的扣在脑后,总是沉默着,将帽檐压向面部,就好像试图掩饰些什么。
掩饰些什么?
这样的想法令真田自己也大吃一惊。是什么呢?
从什么时候开始,总有一些不愿承认的多余情绪在心底滋生,一旦放松警惕便会从防守的空隙处伸出来,狡猾的探头探脑。
这样不愿为他人知晓的心情,竟令他变成了一个不得不去掩藏自己的人。
真田感到了痛苦,那个试图隐藏起来的卑微的他,在幸村这几近拷问的目光中无从遁形。
对面少年那严肃的表情却突然放松下来。
“别介意,只是随口说说。”幸村微微一笑,“最近小野君的事情麻烦你了。”
终于逃得生天。真田转开眼睛,“那是我身为班长应该做的。”
小野是幸村最近拜托他照顾的同班女生。据说是幸村的邻居。
同班了两年的女生,一直都没什么存在感,最近却意外活泼起来,吵吵闹闹的又爱闯祸。不过应付起来倒也不算棘手。反正跟那个切原赤差不多程度。
“和切原的程度差不多吗?”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言论,幸村愉快的掩嘴微笑。“确实,那孩子相当冲动。很有趣呐。”
幸村你是不是太过关注她了?真田很想这么问。
一段时间以来,幸村总会不经意的笑谈起那位女生做下的各种囧事。一边嘲笑,一边满足的叹息着。
甚至还会主动的拉着真田去跟踪对方。虽然幸村自己说那是去“围观”有趣的事情,但真田认为,跟在两个相伴去咖啡馆的少女身后,最后甚至还被对方发现,不得不掏腰包对她们买账——当然付钱的是真田——这种行为只能被叫做“跟踪偷窥”。
不过这样也好,至少现在的幸村不会再流露出那样脆弱易碎的忧郁表情。所以,真田虽然觉得幸村这种行为很松懈很不可理喻,但他还是一边斥责,一边顺着幸村的意愿做下那些胡闹事。
虽然,幸村心情愉快时就喜欢开些尖锐到令所有部员都默默无语的玩笑,作为副部长的真田更是首当其冲深受其害。
然而真田觉得,相比之下,一个爱开令人尴尬玩笑的幸村总比一个忧郁哀伤的幸村好多了。
“怎么在发呆?”幸村笑意盎然的望着他。“又在惦记切原?呐,真田那么关注切原,我有些嫉妒了呢。”
“胡……胡说什么!”明知道幸村不过是一时起意在耍自己,但真田就是会忍不住当真而恼火起来。
况且……
真田总是觉得幸村的玩笑里藏着些认真的成份。
切原赤也这个一入校便因冒失的挑战学长而备受关注的潜力新人加闯祸精,即使已经过了一学期,经受了网球部的严格训练洗礼,还是没能成长到令人放心的程度。不管是学业还是网球,都让作为学长的真田费心不少。
一直以来,真田并不是最关心网球部训练的那个人。负责规划训练内容的是文书柳莲二,负责统筹整体日程的是部长幸村精市,作为副部长的真田只需要协助幸村做好监督责任即可。
真田对于切原赤也的那种关注,是超越他副部长职责,发自私人性质的。
原因真田也不知道。
或许正如幸村所说,切原就像过去的真田自己。如同当初六条团子认为幸村像花轮一样,虽然初听觉得没道理,但总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契合。
这种超越一般的关注确实令自己的多年挚友幸村感到了一些微妙的不愉快,被幸村半真半假的开玩笑时,真田感觉到了。
就好像当初听说幸村和女生交往,但却没有通知他真田时,他所感受到的那种压抑的不快一样。
真田咧开嘴无声的笑起来。这样就算扯平了呐。
不过,这种特别关注毕竟是要付出代价的。
从相熟的低年级风纪委员口中听到切原闯祸了的时候,真田由衷的产生了一种“又来了”的淡淡厌倦感。
自家这位未来的接班人实在是个让人不省心的家伙,不是英语不及格面临退社危险就是逃课打游戏被揪去训导处。而且,不知什么时候开始,那家伙的班主任开始不再打电话叫切原家长来学校商谈,而是就近取材般直接叫社团负责人过来听训,并且,往往喊的不是网球部正部长幸村,而是他副部长真田弦一郎。
就好像,笃定那家伙会更听他真田的话一般。
幸村笑嘻嘻的挥着手,祝福着再度被教导处召唤的真田,眉宇间颇有些幸灾乐祸之意。真田来不及和他计较,怒气冲冲地折回教学楼。
去训导处的路上,他听到那位负责召唤他的低年级同学说,切原这次并非为了上课看漫画之类的理由被抓,而是,为了女孩子。切原为了一个女孩子和同班的男生在教室里打架,把对方打出鼻血来了,更糟糕的是,还被巡视的训导处老师抓了个正着。
太松懈了。
这是真田听到这一消息时的第一反应。
如果换成幸村,大概会笑着说,切原真是长大了,竟然也能为红颜冲冠一怒了。
但真田只是愤怒,愤怒于切原的违反校规,愤怒于切原的耽误训练。
至于什么女孩子,完全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他甚至觉得那种惹得两个男生打架的女生非常可恶,应该和切原一起被训导处老师狠狠的骂一顿。
满脑子青春热血的真田大概是没有过什么怜香惜玉的概念的。
所以,当他怀着这样的愤慨情绪走进训导处,看到背对着门口那穿着校服百褶裙的纤